智齿——姜揽月【完结】
时间:2023-10-17 17:17:31

  他舌尖舔去她唇瓣上的果汁,而后进一步攻城略地。
  自从除夕那晚过后,程清焰的吻都变了样,总让人想起那点旖旎画面,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仿佛是要将她都融化。
  夏莓脸红了,她有些难受地推了推程清焰。
  察觉到她的力道,程清焰撤开,低下头,嗓音磁沉:“嗯?”
  “你想干嘛……”夏莓脸颊红扑扑的,“我爸可就在楼上。”
  程清焰顿了下,像是被妖精蛊惑到失神的稚嫩书生刚回过神,他在夏莓嘴角轻舔了下,终于重新直起身。
  夏莓整理了下衣服,又觉得嘴唇上有些烫,忍不住舔了下唇。
  画面落入到程清焰眼中,他眼底沉了沉,而后移开了眼。
  隔天,两人一早便出发去见卢蓉和外婆。
  她们现在住在远离柯北闹市区的城郊,外婆的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严重,清醒的时候很少,但好在没有其他的毛病,身体一直不错。
  夏莓一路都有点莫名的紧张。
  他们下了出租车,来到一条小路。
  这一带没有拆迁,但这些年改建修整得不错,多是一幢幢自建的小别墅楼。
  夏莓跟着程清焰往里走,拐过一个弯,便远远看到黑色的铁门,旁边是花园和院子,冬天正是梅花盛开季节。
  这天阳光不错,外婆就坐在门口一把矮木椅上,手里正织围巾。
  外婆瘦了很多,皮肤褶皱,人佝偻着。
  因为担心会走丢,脖子上还挂了块牌,写着联系电话和住址。
  夏莓几乎是在看到的那瞬间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她吸了吸鼻子,问:“外婆现在这样还能织围巾吗?”
  “嗯,记不清人,织围巾织毛衣倒是都没忘,还很娴熟。”
  两人走进院子,程清焰先喊了句“外婆”,夏莓也跟着喊。
  外婆抬起头来,眼神是茫然的,用南锡市的方言问:“你们是谁啊?”
  程清焰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温声说:“我是阿焰,是你外孙,这是莓莓,是我女朋友。”
  夏莓朝外婆招了招手,笑着说:“外婆,我读高中的时候见过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正说着,卢蓉系着围裙从里屋出来,一看到两人便惊喜道:“莓莓,阿焰,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程清焰:“才刚到。”
  夏莓起身,有些拘谨地唤一声:“卢阿姨。”
  她不知道卢阿姨会不会介意她成为程清焰的女朋友。
  毕竟她儿子过去的诸多不幸是因她而起,
  但卢蓉只是拉着夏莓的手轻拍着,看着两人,眼里蓄着泪:“你们能这样又好好的,阿姨就放心了。”
  夏莓本以为这次见面会是紧张又尴尬的。
  直到这一刻才发觉,没有半点紧张和尴尬的情绪,反倒是很想哭。
  啪嗒一下,一滴泪掉落在地,夏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都来之不易。
  曾经的她莽撞张狂不懂事,而卢阿姨却一直对她极好,甚至比她妈妈都更加照顾她,包括那件事发生后,卢阿姨也小心翼翼地关心着她。
  到后来程清焰坐牢,卢阿姨和夏振宁分开。
  这些事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
  像噩梦一样。
  以至于她们从来都没有好好道别就再也没见。
  而上回见面时也根本没心情去说这些。
  “哭什么。”卢蓉笑着替她抹掉眼泪,“现在都好了,莓莓。”
  卢蓉已经提前做好了一桌子菜,大家一块儿吃过中饭。
  饭后,大家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外婆现在怎么样?”程清焰问。
  卢蓉:“老样子,清醒的时间很少,不过好在她一直都挺安静的,自己织织围巾或毛衣,也不怎么用人费心照顾。”
  程清焰入狱的那几年,卢蓉把外婆从养老院里接出来贴身照顾着,到现在习惯了也就一直都自己在照顾。
  夏莓看着外婆织围巾的样子,说:“阿姨,你和外婆要不一块儿去北京吧,跟我们住一起,北京医疗也更好些。”
  “我们俩都在这里住习惯了,还是不去了,给你们添麻烦,我自己也怕不适应。”卢蓉笑着说,“你和阿焰能过得好,我就没什么可求的了。”
  正说着,外婆忽然放下手里的毛线,对着卢蓉说:“出门,看戏。”
  夏莓疑惑:“什么?”
  卢蓉解释道:“这不是过年嘛,最近公园那儿有唱戏的,今天是《贵妃醉酒》,你们外婆年轻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个。”
  她又走到外婆旁边,收起毛线针以防扎到她,像哄小朋友似的哄她,“好,我们收拾一下就去。”
  《贵妃醉酒》很有名,来看表演的人很多,底下都坐满了人,多是老人。
  夏莓和程清焰没占座,就站在后边。
  夏莓没有这方面的艺术天分,也听不太懂在唱什么,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
  程清焰侧头她:“不想看了?”
  “没。”夏莓觉得这样有点侮辱国粹,逞强道,“怪你,害我没睡好。”
  程清焰好笑道:“昨天不就一次就放你睡觉了。”
  夏莓下意识看了圈周围,确定没人在听他们讲话,这才瞪了他一眼:“你的一次是正常人的一次吗?”
  程清焰扬了下眉:“这是夸我?”
  “……”
  夏莓拧他一把,“你少不要脸了。”
  他低低笑一声。
  夏莓觉得自己认识程清焰这么多年简直是看错人了。
  她原以为程清焰是个特别正经的人,也习惯性克制隐忍,谁知道到床上就打回原形,浑身都带着几乎让人窒息的侵略性,完全成了主导,控制着她每一寸的反应。
  这人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两样。
  夏莓想到这,忍不住咕哝声:“衣冠禽兽。”
  “……”
  很快,戏台上表演结束。
  冬天天暗得很早,四人一块儿找了家饭馆吃过饭,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夏莓和程清焰打算今晚在这住下。
  卢蓉喊程清焰一块儿上楼铺被子,楼下只剩下夏莓和外婆。
  夏莓穿得不多,刚才回来路上有些受凉,打了个喷嚏,外婆朝她看过来,而后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袋子。
  “外婆,怎么了?”
  她从袋子里取出一件灰色毛衣,整整齐齐搭在沙发上,说:“这是给阿焰织的。”
  接着,她又拿出一件白色的,“这是给莓莓的。”
  夏莓愣了下。
  这是今天外婆第一次说出他们的名字。
  她盯着外婆的眼睛,迟疑着唤:“……外婆?”
  但外婆依旧没有清醒,眼睛里也没有焦点,只是将两件毛衣放到夏莓手上,说:“你帮我给他们好不好?”
  夏莓稍停顿,而后笑着点头:“好,我肯定帮你交到他们手里。”
  忽然,外婆神色怔怔,看着夏莓唤了句:“阿焰?”
  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常有的现象,认错人。
  外婆将袋子放到一边,用力抱住夏莓,眼泪从沟壑纵横的面上淌下来,嘴里不停说着:“阿焰,我的阿焰……”
  夏莓垂了垂眼,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外婆。”
  “我的阿焰,我的阿焰命苦啊,那混蛋程志远是不是又打你了?”外婆掉着眼泪说,“都怪外婆没本事,保护不了阿焰,外婆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他打你哪儿了,严不严重,快让外婆看看。”
  外婆将她认作幼时的程清焰。
  夏莓紧紧抿着唇,几乎说不出话。
  片刻后,她很艰难地说:“外婆,阿焰有好好长大,他已经长大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能够再伤害到他。”
  夏莓拍着外婆的背。
  “他去了北京,拿了冠军,在最厉害的大学读书,工作也挣了很多钱。”
  “阿焰他很厉害,什么都打不倒他。”
  “以后,我会保护好他,守护好他。”
  过去,那个少年用尽所有力气守护了她。
  而现在,她也同样会拼尽全力保护那个少年。
  他受了太多苦了。
  就好像这世上所有强大的人都理应遭受磨难。
  但夏莓不想。
  程清焰也该被无条件的偏爱和纵容。
  他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存在。
  以至于,所有人都配不上他,就连她也要拼尽全力才能努力靠近他。
  才能,尽可能地与他相配。
  夏莓低语着认真保证,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从今以后,我会用尽我所有力气,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他了。”
第74章 真爱
  回到卧室, 夏莓将那其中那件灰色毛衣递给程清焰,而后试了试自己那件白色的,羊绒衫, 摸着就格外绵软,可以贴身穿, 特外保暖。
  夏莓皮肤白, 穿这样的贴身羊绒衫极为好看,衬气质。
  程清焰铺好被子,又灌了个热水袋放到夏莓习惯睡的床侧,而后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在她白皙的颈上亲了下。
  他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从她进来那一刻,程清焰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
  夏莓眨了下眼:“什么。”
  “看你心情不好,外婆和你聊什么了?”
  夏莓不想跟他说刚才发生的事,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一点也不想程清焰再回想起从前的事,尽管强大如他,这点事压根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没什么。”夏莓侧过头和他接吻。
  像是为了安抚, 也像是要将自己交付出去, 她吻得很主动,仰着下巴与程清焰厮磨着。
  程清焰停顿了下, 将她拉开,看着她眼睛:“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就是好喜欢你。”夏莓轻声说。
  程清焰停顿了下, 而后将夏莓抱起往床上走。
  他将夏莓放到床上,随即脱去外套覆身下来, 他鼻尖和夏莓碰着,格外亲昵:“莓莓, 你不对劲。”
  夏莓双臂环住他后颈,挺着上身将他往下拽。
  程清焰双臂撑在她身侧:“勾引我?”
  “嗯。”她承认了,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她舔了下嘴唇,刻意稳住声音,“那你被勾引到了吗?”
  程清焰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本想问出她到底怎么了,可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撩拨。
  他那足够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放在夏莓身上根本不值一提。
  他手往下,手搁着衣服摁在她腰,有些用力。
  夏莓不满意地嘟囔:“我新衣服。”
  “谁叫你勾引我。”
  男人眉眼深刻,每一寸动作都格外撩拨人心,就连那从额角滑落的汗也仿佛是种诱惑和蛊惑。
  夏莓近乎迷恋地望着他。
  直到他俯下身,在她耳边恶劣地低语:“这儿的隔音估计不怎么样。”
  新年期间的夜晚很是热闹。
  能听到楼下孩子们结伴玩闹奔跑的声音。
  以至于,此刻他们都仿佛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夏莓紧咬着唇,感受到他使坏,骂道:“混蛋。”
  程清焰吻去她眼角泌出的泪,忽略此刻动作,他声音甚至很温柔:“乖,告诉我怎么了?”
  到最后,因为羞耻心,夏莓还是断断续续说出了缘由。
  像是一场折磨的逼供。
  夏莓被折磨得恼火,又忍不住抱紧他,颤着声认真道:“阿焰,我会拼尽全力去爱你的。”
  伴随着窗外断断续续的孩童的笑闹声和爆竹声,屋内的暗涌终于渐止。
  程清焰抱着夏莓去洗了澡,又将她抱回到床上,而后才又自己去洗了,洗完后,他没穿上衣,只套了条睡裤,走回到床边。
  夏莓没骨头般陷在床里,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程清焰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夏莓的模样。
  周遭很安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过了会儿,他没忍住,伸手轻抚上夏莓的脸,也是在这时,她细眉蹙起,像是极为不耐的撇过了脸,嘴里嘟囔:“别弄我。”
  程清焰笑了下:“还没睡着?”
  “腿疼,腰酸。”夏莓越说越不满意,“反正浑身都不舒服。”
  程清焰倾下身,手臂环过她腰肢,安抚地轻吻她鼻尖:“我给你揉揉。”
  夏莓挣扎:“你别碰我。”
  程清焰又笑了声:“你怎么总提裤子就翻脸。”
  “那是我的问题吗?”夏莓觉得他简直屡教不改,还好意思控诉她,“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嗯,我错了。”程清焰顺势也躺下,和夏莓挤着半张床,“以后不这样了。”
  “程清焰,你别答应你做不到的事儿。”
  他亲了亲夏莓泛红的眼:“嗯?”
  夏莓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道:“我呢,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也知道我把你迷得多么神魂颠倒,所以你把控不住,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程清焰忍不住笑起来,笑声闷闷的:“嗯,我确实被公主迷得神魂颠倒。”
  得到承认,夏莓有些得意地“哼”了声。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程清焰对夏莓的爱,“神魂颠倒”这个词其实是很适合的。
  这种爱是盲目的,是失去自我的,是甘愿付出和牺牲的,就像上瘾一般,无处逃避、无法挣脱,但却甘之如饴。
  夏莓困得睁不开眼,搂着程清焰脖子靠近,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下,骄矜道:“不过呢,你还挺幸运,本公主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程清焰停顿了下,喉结滑动。
  他缓慢地闭了闭眼,眼睫轻颤,几乎是郑重般:“嗯,谢公主赏赐。”
  翌日清晨。
  卢蓉没有来打扰两人,他们一块儿睡到中午才起。
  夏莓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揉眼睛,一抬眼就看到程清焰肩膀上的牙印,昨晚的记忆瞬间如潮袭来。
  她愣了下。
  那印儿看上去有些吓人,咬得很重,牙印分明,泛出青紫的印儿来。
  她靠过去,手指在上面轻轻碰了碰:“有出血吗?”
  程清焰侧头看了眼,漫不经心:“没。”
  “怎么咬这么严重。”
  程清焰轻笑:“这得问你。”
  他这反应就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夏莓反驳道:“你活该。”
  他倒很顺从,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我赚了。”
  夏莓穿好衣服,想想又觉得不忍心,过去掀起程清焰的衣服,再次看到那道牙印:“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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