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哦。”
“开心就好,今天外婆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蛋糕。”
“真的吗?”
“当然。”邱婷直起腰,笑着介绍道,“焉焉,这就是你姑姑,景禹以前见过几次。”
南焉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她眉宇间倒是和沈浩森有些相似,含笑叫了一声,“姑姑。”
宴景禹跟着叫,“姑姑。”
贵妇人笑着点头,连连应着,又夸了几句宴景禹,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十一身上。
“这就是十一啊,听你外婆夸了你小半个月,可算是见到你这个小可爱了,来,姑婆抱一下。”
说罢,就想去抱十一,结果没能抱起来。
沈蓉只能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抱不动你了,宝贝儿,怎么办?”
十一笑了起来,“哈哈哈,没关系,是十一太重了,姑婆不老哦,姑婆很年轻。”
“哎哟,还是我家小宝贝儿说话甜,姑婆爱听,走,姑婆牵着你拿蛋糕吃。”
十一这家伙有眼力见,嘴巴还甜,不管男女老少都是通吃的。
去客厅落了座后,南焉发现没看到沈浩森,但又叫不出‘爸爸’,叫叔叔或者伯父依旧觉得奇怪,不知道怎么称呼。
只能轻轻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宴景禹,“你问。”
宴景禹没有get到她的意思,斜着身子靠过来问,“问什么?”
南焉给了他一个白眼,觉得这厮有时候是真的挺木头的。
“你没发现少人了吗?”
宴景禹一愣,从进来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他笑了声,“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她眨巴了下眼睛,“楼上?看什么?”
“你姑父是意大利人,很喜欢中国象棋,每次回来都会拉着伯父下象棋,而且是屡战屡败,还特别不服输,必须赢一把才肯下台,不然就能下通宵的那种,有时候伯父故意放水姑父还不愿意。”
“所以姑姑在意大利定居了?”
“嗯。”
“你知道的挺清楚。”
“见过几次,你姑姑基本每年过年都会回来,伯父五十和六十大寿那天也都有回来。伯父有时候招架不住的时候,就会让我陪姑父下棋。”
南焉‘哦哦’了两声,“所以,他们这是在楼上下棋?”
“十有八九。”
宴景禹看着端着水果来的邱婷,直接问,“伯母,伯父呢?”
“在楼上和你姑父下棋呢,从下午一到家就开始下。”邱婷说,“你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也马上要吃饭了,顺道把他们叫下来,不然都叫不动他们两个。”
“我上去看看吧。”
宴景禹起身,走到楼梯口时,就发现十一正在吃蛋糕,他扬声提醒,“十一,只能吃一个,吃多了会坏牙齿,晚上还不好好吃饭,爸爸是会生气的。”
“好哒。”十一瞥了眼桌案上其他的蛋糕,有些不舍的应下。
第232章 结局(一)
书房内。
沈浩森确实是被南焉姑父查尔斯拉着切磋象棋了。
宴景禹屈指敲门进来的时候,查尔斯正在苦思冥想下一步棋该下哪,而沈浩森则一脸轻松,一副势在必得的悠闲样,手里还端着茶在细品着。
看到他来了,一脸惊呼,连忙放下茶杯,“景禹,你来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哎哟,都这个点了,不下了,不下了,我女儿和外孙来了,你也赶紧下来见一见,我外孙可好看可聪明了,听说会三四国语言呢。”
最后那番话他是对查尔斯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别提多骄傲了。
查尔斯不会说中文,但看到宴景禹也是十分高兴且激动的,对沈浩森翻了个白眼,“这话前几天从电话里就一直听你说,你接机回来到现在又说了不下四五次。我对你这外孙也是越发好奇了,这棋留着晚上再下,我现在高低要去见一见你女儿和外孙。”
“禹,好久不见,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你好像比以前更帅了哦。”
他走过去拍了拍宴景禹的肩膀,由上往下的打量了一圈,笑着夸赞,“而且,比上次见到时要更加有精神了,尤其是眼神都变了很多啊。”
那会见到她时,应该是还没和南焉重逢,眼神总是冷沉沉的,看谁都和看死物一样,没有半分生气,还有数不尽的凌厉和压迫感。
整个人都看上去要阴鸷些,而且,浑身好像写满了‘生人勿近’这四个字一样。
那几年知道他身边没有女人,一些别有用心想爬床,想靠近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更有离谱的是,有一次有个影视公司的千金为了得到他,不惜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结果是他硬生生扛住了药效,差点把那女的掐死。
到最后关头还是松开了她,却一脚把那个千金踹翻在了地上。
不能打女人这个观点在他的世界观里永远都是不存在的。
当天晚上他也不知道在冷水里泡了多久,又让霍裴声送了药过来,到第二天上午才彻底缓过来,然后沉沉睡了一觉到下午。
便直奔去了那名千金小姐家的影视公司。
影视公司老总当时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他那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以及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强大气场。
但他也是个阅历非常丰富的成功人士,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个毛头小子的气场镇住了。
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女儿被他打进医院的事情,所以此时也拿生气作为掩饰,试图把刚刚的怯场给覆盖过去。
可都不等他出声质问,宴景禹就一脚把面前的椅子给踹翻了,揪着他的领子,将其抵在墙上。
阴鸷冷声道,“钱董好家教,居然能教出钱三小姐这么不懂礼义廉耻的女儿来,为了爬上男人的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给对方下药。”
因为宴景禹来势汹汹,办公室的门又是敞开着的,外面是整个秘书室,都看到这一幕了,也听见他的话了。
包括后面追赶上来的保安部。
前董事长闻言,瞬间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小女儿喜欢宴景禹的事。
天天在家听她念叨,没想到她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
毕竟宴景禹可比他大七岁啊。
“法律确实是个好东西,不然……您这会,已经在给她收尸了。”
他视线凉凉的扫过去,扔下这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后面钱家的风评因为此事受损,他小女儿也因为下药这件事情进去了,宴景禹更是连带着他们家集团都没放过,被折腾得很惨,损了不到多少个亿进去。
宴景禹之所以出手这么狠,这么不留余地,也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这件事情传出去后,想缠上他的女人明显少了很多,他的名声也差了。
现在的宴景禹已经没有往日的戾气了,情绪明显要稳定很多,尤其是眼底的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多了一种人夫感。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被度化改邪归正了。
宴景禹也夸了查尔斯几句,三人便一前一后的下楼了。
然后客厅进入了一阵混乱中。
沈蓉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所以基本上是每年都会回来,也是想着,等以后身体差了,再想回来就难了,团聚的日子也就一次比一次少了。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已经成家了,女儿嫁的也是中国人,但定居在了巴黎,两个儿子的事业都在意大利。
之前他们夫妇俩回来玩,偶尔也会带自己的儿子孙子过来玩。
晚饭时,邱婷就提到了这个事情,沈蓉笑着说,“嫂子,我这回可能会在国内待久一点,十四号他们三兄妹都会过来过元宵节,在这边会待个四五天的样子。”
“好啊,你在这里养老都没问题。”邱婷笑回,“那查尔斯也和你一块吗?”
“没有,到时候会直接和小查他们几个回去,等三月底明月和景禹的婚礼,他们再一起过来,我啊,就打算在这边待到四月份,好久没感受星城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今年得好好感受一下。”
沈蓉的视线环视了一圈,语气有些伤感,“我们沈家大团圆也不容易,你和大哥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现在都苦尽甘来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邱婷笑得欣慰,给南焉夹了一块排骨,“焉焉,你多吃点肉,别光吃青菜和素菜。”
“嗯。”
南焉轻应了声,继续吃饭,默默听着他们大人之间的畅聊。
今天的沈家比大年三十那天还要热闹许多,欢声笑语更多了。
――――
初八那天,宴景禹的公司复工了,十一也开学了。
十五元宵节那天,南焉见到了沈蓉的儿子和女儿,很有外国人的特性,性格都比较直率,开朗,尤其是她女儿,比南焉小一岁。
去年刚结的婚,长相偏亚洲,和沈蓉一样,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很自来熟。
刚和南焉见上,就喊起了表姐,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分享着一些有趣的事物。
晚上,宴老爷子在外面定了餐厅包间,意思是两家人正式吃顿饭,两家的人都到齐了,这才是真正的大团圆。
时间渐逝,日子就像他们说得一样,在慢慢变好。
三月中旬时,温骏杰的庭审现场南焉还特意去听了。
她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的,反正在知道庭审日期时,就想过去看看。
温骏杰被法警压着进入庭审现场时,往旁听席里扫了一眼。
这不是公开庭审,温骏杰也没有家人,所以旁听席里空空如也,只有右边第一排坐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越走近,温骏杰认出了她,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她回来庭审现场。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生出几分感动之意。
但同时又觉得讽刺,觉得她今天过来,无非是想看自己有怎么样的下场,顺便平复下年前被他绑走后的屈辱。
也能理解。
庭审开始,对于检察官举例出来的证据和罪名,他都没有反驳,一一认罪下来了。
所以庭审现场很顺利,最后法官看他认罪积极的情况下,以绑架勒索的罪名判了五年零八个月的刑期。
南焉看着温骏杰的背影,眼神略微淡漠,没有多大的波澜。
在准备离开时,温骏杰问旁边的法警,抬手指着她,“我想和她说两句话可以吗?”
但被法警拒绝了,理由是不符合规矩。
温骏杰只好作罢,南焉正好也听到了他这句话,蹙了下眉,什么也没说,将墨镜戴上,拎着包包离开了法庭现场。
第二天上午,她出现在了星城男子监狱外,想预见温骏杰。
五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如果在里面表现得好,还能获得减刑。
她不知道温骏杰在监狱里会不会被改造好,但她并不想等他出狱后,又重操旧业,到时候折腾的估计还是她或者宴家又或者是沈家,把她安宁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不想心惊胆战的过一辈子。
温骏杰这个人算不得好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没有她姐姐温聆月那么坏,那么歹毒。
温骏杰在听说有人来看他的时候,其实还挺意外的,但也猜到来人是谁。
在看到她时,他很平静的坐下,不太耐烦的反问,“你来做什么?”
“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我特意过来听的。”南焉淡淡说。
“你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来牢里看望嫌疑人的人了。”
“也不一定,这世界之大,什么事都有。”
“我那天其实给你买牛排了。可惜,你跑了。”温骏杰忽然说。
南焉一顿,掀起眼皮看他。
倒不是感动,而是更加觉得这孩子是真的不太聪明。
她更没想到他现在会跟她复盘起那天的事,说起来还有点委屈的样子。
顿时更让她无言以对了。
“我绑你的时候,也是按照你说的绑的,绑你一晚上,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只是把你身上的钱和卡拿了而已。”
南焉:“……”
咋滴,所以要和她说的话,就是要责怪她的不义?
“结果,你逃跑就算了,还整得跟我虐待了你一样。”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幽怨和不满,“都说世间唯有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一点也没错。”
南焉:“……”
就温骏杰现在的怨气大概是能养活是个邪剑仙的程度。
但南焉实在不明白他现在这个怨气又是从何而来,又凭什么而来。
他绑架了她,还勒索她的钱财,还有理了?
谁知道他拿到钱之后会不会杀人灭口?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干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逃跑是合情合理的好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宴景禹的比警方的人提前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找到了他,先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只是碍于警方来得太快,他们不好继续了。
不然温骏杰后面被抓时,只能被抬着进去了,还得找医生救治,因为只剩半条命了。
他身上的淤青差不多一个月才好,那一个月,不论是弯腰还是下蹲,或者睡觉侧躺,都会痛,让他对南焉的怨愤积累得就越深。
尤其是他那天还傻乎乎的真给她去西餐厅打包牛排,全白瞎了。
真是越想越气。
“在里面好好改造吧,别再选错路了,苦的还是你自己。”她压下心底那些颇为无语的情绪,只能劝说道。
温骏杰哼了声,顺带白了她一眼,“不然呢?我还能越狱不成。”
南焉:“……”
行吧,五分钟不到,对话就结束了,也是进行不下去了。
她起身,“那我走了。”
“等会。”温骏杰道。
南焉回头看他。
温骏杰面色有些纠结,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也没打算来见你。”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和宴景禹的婚礼场地是在星城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里举行,伴娘为言轻,宋允儿,李心溪,伴郎则是宴景珩,霍裴声,以及柯晨。
柯晨完全是被胁迫拉进来的,不说他多抗拒了,就连宴景禹都嫌弃得不行。
试伴郎服那天,两人差点掐起来。
还是霍裴声在中间调停,把他累得够呛,哄李心溪都没那么累过,真是按了葫芦起了瓢,哄了这个还得哄那个。
宴景珩在旁边吃瓜,看得乐呵。
还带拱火的,“要不,你俩打一个?哎呀,也是好多年没看你们打架了,打起吧。”
霍裴声,“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柯晨要是跑了,少一个伴郎,你去给我薅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