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太大问题,也没伤到骨头,只牵扯到了肌肉,就是……要卧床休息几天,这个膏药,两天一换,休息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腰,连弯腰这种动作都不要有,不然容易让腰的负担较重,情况加重。”
“然后……”
医生疑虑了下,“我等会让人送点感冒药过来,晏总可以吃个两天。”
南焉懵了,“感冒药?”
“南小姐不知道吗?晏总有点发烧的迹象。”
南焉诧异,不可思议地看向宴景禹,随后举步过去,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
她刚给十一洗过澡,手不算热,冰冰凉凉的,贴上去,和他额头上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细软的手指触感很好,宴景禹觉得很舒服。
刚才一直在外面,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到了室内,确实觉得浑身有点发烫。
“你……”南焉。
“放心,我等会戴口罩,不会传染给十一的。”
南焉:“……”
她睨着他好一会。
现在他的头发全耷拉了下来,遮住了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少了平时的戾气和冷漠了。
更显乖和病态了。
“他现在这个情况不要紧吗?需要打针吗?”
“不用,烧得也不算厉害,先吃两天药看看,如果过两天情况还没好转,就需要打针了。”
医生后面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南焉蹙着眉头,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他倒好,不仅伤了腰,还感冒了。
顿时,她脑海里只能蹦出两个形容词出来。
实惨!
“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感冒发烧?”
南焉瞥到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又皱了下眉,“你昨晚没在房间睡吗?”
宴景禹抬眸,“你不是不乐意我碰你吗?我后面又出来睡了,可能是昨晚泡了温泉,后面又没做好保暖工作,冷热交替感冒了。”
他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有种惨兮兮的既视感。
听得南焉心头一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好家伙。
伤了腰,是因为她,现在感冒发烧了,还是因为她。
她真是……
愧疚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但还是责骂了句,“既然不舒服,你还和我们去滑什么雪啊?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不好吗?”
“第一次带你和十一出来玩,总不能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吧。”
他完全能从南焉每个表情变化里捕捉到她的心情变化,越说越可怜,越说越委屈。
其实就是昨天晚上那几个冷水澡冲的。
但早上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包括现在,顶多就觉得身体有些发烫。
机会都送到他面前来了。
那就勉为其难地卖个惨吧!
南焉顿时没话说了,正好门铃响了,是有人送口罩和感冒药来了。
服务生说了药的服用方法。
南焉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才转身,就见宴景禹靠在沙发上,领口微敞着,露出流畅的锁骨。
莫名的禁欲。
在往上,他眼神里夹杂着丝丝笑意和少有的温柔。
她心底微动,收回视线,去倒了一杯温水,按照刚刚服务生交代的,把药丸倒在手心中,把水一并递给他。
“喝了。”
宴景禹眉头微扬,身子往前倾,也没去她手里捻那几颗白色绿色的药丸,直接抓住她纤细的手指,唇贴上去,将药丸用舌头卷入口中。
湿润的唇和似有似无地扫过她微凉的掌心中。
一热一凉,又是鲜明的对比。
随后他才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将药丸吞下。
第118章 养儿不一定防老
南焉浑身恍若划过一丝电流,触击着浑身的血液,渐渐变得沸腾。
酥麻感也蔓延至四肢百骸。
南焉立马收回了手,再看宴景禹那副镇定自若,神色恹恹喝药的模样。
好像是无心之举。
她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她暗暗深呼吸了下,“你腰……还好吗?要去房间里躺着吗?还是说,我们干脆提前回去好了?”
他这样,也玩不了什么。
“十一都还没玩什么,明天回去也不迟。”
“那你……”
“贴上膏药好多了。”
南焉点头,转头看向浴室,自己刚洗完脸出来的十一,连忙把口罩递给宴景禹,“戴上。”
十一的抵抗力本来就不高,经过这次生病,可禁不起感冒传染。
即便屋子里开着暖气,南焉还是给他穿了套长袖长裤。
“爸爸,你怎么戴上口罩了?”十一爬上沙发,不解地看着他。
“爸爸感冒了,你现在不能离爸爸太近了,会传染的,到时候会打针……”
一说要打针,小家伙立马从沙发上溜下来,退到离他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
还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糯叽叽道,“这样就不会传染啦!”
“嘿,你这臭小子。”
宴景禹看他溜那么快,颇为无奈地吸口气。
果然,养儿不一定防老。
南焉在旁看着,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妈咪,十一做错了吗?”十一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她笑着摇头,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十一这是在自保,没有错,而且,我们十一本能就不能感冒的,不过,你刚刚那个举动,可是伤到爸爸的心了,应该怎么做呢?”
十一认真思索了下,然后站在地上,特别认真道,“爸爸,对不起,十一错了,你不要伤心,十一最爱爸爸了。”
宴景禹哭笑不得,这气实在没法生。
但不得不说,南焉将十一教得很好。
从来不会因为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和芥蒂,而让孩子和他们生疏起来。
反而事事教导着十一,该如何做,该如何说。
临近中午时,十一就说肚子饿了。
南焉便打了电话叫餐。
父子俩都生着病,都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所以午餐也比较清淡。
清淡到宴景禹这个生病的人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十一更是委屈地瘪着嘴,“妈咪,没有肉肉。”
南焉接收到他们父子俩幽怨和略微嫌弃这桌菜的眼神,冷着脸道,“今天早上就吃得已经够丰盛了,昨晚十一可是一片青菜都没有吃,你俩都在生病,今天中午就吃点清淡点的,肉,晚上再说。”
“爸爸。”
十一耷拉着小脸,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宴景禹。
宴景禹就受不了儿子这副模样,试图找地位,“是该吃点清淡的,但这也太清淡了吧,不说多了,好歹有一样肉,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一爱吃,他这……”
话还没说完,南焉拧着眉一个不耐烦和警告的眼神扫过来。
宴景禹瞬间噤了声,转头看向十一,“十一,你妈咪说的没错,这绿色食物吃了,对身体好,你现在就该多吃些这个,你看,这里面不是还有虾吗?虾也是肉。”
十一眨眨眼。
他爸好像也挺不靠谱的。
墙头草说歪就歪。
仅仅是因为他妈咪的一个眼神而已。
十一认命了,拿起辅助筷夹了几个虾米进碗里,南焉又给他推过来一盅水蒸蛋。
一家三口就这样,默默地把饭吃了。
十一玩了一会,就开始揉眼睛要睡午觉了。
南焉陪他躺着,宴景禹则躺在她身旁,他不能挨着十一躺着,只能把她隔在中间了。
过了许久,宴景禹听见平缓的呼吸声,他侧首问,“睡着了?”
“嗯。”
“挺厉害,睡着了还能应。”宴景禹轻嗤,打趣道。
南焉闭着眼睛,“闭嘴,我是真困了。”
早上起来那么早,中间又折腾了那么多事。
身体不累,精神也够累的了。
宴景禹唇角微扬,“嗯,那就睡吧。”
――――
下午,十一醒来后,吃了药和点心后,就在沙发上乖乖玩着玩具。
南焉正在陪他玩积木来着。
就听见房间里忽然喊了一声,“南焉!”
南焉手一顿,和抬起小脸的十一对视了一眼。
“妈咪,爸爸在叫你。”
“你先玩着,妈咪过去看看。”她放下手中的玩具,起身走到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宴景禹正努力想撑着手臂起来。
脸都憋红了。
别提多努力了。
南焉实在忍不住,侧开身子,笑了起来。
虽然没有出声,但宴景禹看见她肩膀抖动地浮动了。
他眉骨狠狠跳动了下。
今日份的屈辱,后面他一定会在这个女人身上加倍讨回来的。
看她到时候还笑得出来不。
“过来扶我一把,起不来了。”
南焉强忍笑意,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伸手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正当她准备出去时,宴景禹又道,“扶我去浴室。”
她扭头看过来,他解释,“腰疼,走路得人扶着点,医生也说,让我卧床休息,少用腰。”
南焉:“……”
合着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行吧,看在他两次感冒都是因为她的份上。
忍了。
日行一善嘛。
多积点德,没什么不好的。
一番劝解下来,她把自己成功说动了,又返回来扶着他去了浴室。
然后,这种事情有了一就会有二。
宴景禹可劲地开始指挥起她来了,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一会倒水,一会拿吃的。
就连晚上洗澡,还让她帮忙。
南焉忍无可忍,把手中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砸,“宴景禹,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没完没了,真把我当成护工了不成?你要是想找护工,我现在可以给你打个电话找一个,护工钱我出!”
宴景禹望着她的怒颜,稍稍手链了些。
扶着腰,面色痛苦,“疼。”
南焉:“……”
疼死算了。
她懒得管了。
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
宴景禹伸手拉住她,也不顾上腰上的疼痛了,反手将她摁在了怀里,脸埋进她的脖颈中,瓮声瓮气道,“嗯,是真的疼,没骗你。”
“所以,你就使劲折腾我是吧?到底是谁公报私仇啊?”
南焉想伸手推他,但碍于他腰有伤,怕二次伤害,就任由他抱着了。
宴景禹抿抿唇,搂着她的力道加重,声音更闷了,“我错了。”
第119章 下不了床了
低沉沙哑的三个音阶在屋内缓缓响起,灌入她耳郭之中,也同时砸进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底。
刹那间,便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南焉的身体微僵,面容上的表情也怔松了片刻,眼底的惊讶也显现出来。
在印象里,宴景禹从来没有和她主动道过歉,或是这么直白的承认过错误。
他向来强势专制。
以前即便两人发生了争吵,他哄人的方式,就是买个她当时所喜欢的礼物,然后塞进她手里,又将她揽进怀中,亲了又亲。
在情动之时,偶尔也会温柔缱绻的喊一声‘焉焉’、‘宝贝’。
只要离开那片欢爱,他又会恢复如常,恍若在床上的温存眷恋都不复存在一般。
此时,南焉都忘记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半晌都没有动静。
就呆滞木讷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两片薄凉的唇瓣在她细腻柔软的皮肤上研磨着。
乐不知彼。
十一这会已经睡了,整个套间里都显得十分静谧。
浴室的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
亲眼身上穿得依旧是浴衣,而宴景禹因为要洗澡,是赤裸着上身的。
隔着薄薄的面料,南焉好似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灼烫无比。
她思绪即将要回归时,宴景禹将她轻轻转过来,近在咫尺的垂眸睨着她明艳漂亮的容颜,抬手缓缓抚上了她的发梢。
慢慢对准他的唇,吻了下来。
这个吻,绵长而又温柔。
南焉懵神中,情绪被他一点点牵引带动,潋滟的眸子里生出几分情动迷离之意。
这一切好像都那么顺理成章。
急促的喘息声和娇媚的吟嗔声在屋内紧紧交缠环绕。
“你的腰……”
在他手逐渐下游时,南焉浑身一颤,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了他的手,红肿的唇轻轻蠕动。
看得宴景禹心猿意马,喉结滚动,唇再次压了下去。
“你来动?”
南焉一凛,嗔了声,刚起了的那点子反抗的念头瞬间被浇灭。
身体在他肆意的挑拨下,早已溃不成军了。
――――
翌日早晨,宴景禹的腰是彻底起不来了,昨天还只是贴了一张膏药,今天得用两张了。
但他人还依旧是乐呵愉快的。
南焉瞧着他那怡然自得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拉着十一就出去吃早餐了。
完全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最后还是十一因为有孝心,把早餐端到床上给他吃。
后面看到他们母子俩穿得严严实实的,皱了下眉,“你们这是要去滑雪?”
南焉应,“昨天答应十一了,今天带他过去滑一个小时,再说,明天就要回去了,再滑,估计就要等你爷爷的那个滑雪场建好了。”
“那我呢?”宴景禹问。
“你?”南焉淡淡的笑了声,“感冒没好,腰又严重了,好好躺着呗,明天回了星城,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反正她不背锅。
昨天晚上的那场情动,其实看在他腰伤的份上,已经很克制了。
但宴景禹自己不肯罢休啊。
等了那么久的‘肉’,可算不用眼馋了,也顾不上自己腰痛了,要个没完没了,最后还是南焉恼了,才停下来的。
现在下不了床了,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
“爸爸,你好好养伤,记得吃药药,我和妈咪先走了。”
十一将温水和药丸放在床头柜上,嘱咐完后,就挥了挥小手,蹦Q着两条小短腿和南焉一块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