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你有没有看今早的新闻？”
许楷文在众人的注目下拿出手机。财经报讯的头版标题就是“金融界再曝监听丑闻，知名投行陷入信用危机”。
他凝神看了一遍内容。
……据SR信贷的前雇员A爆料，在过去的三个月中，SR信贷的安全负责人受到上级指示，雇佣了私家侦探对其进跟踪和非法监听，以阻止A将团队和客户挖去竞争对手的公司。这位派遣“任务”的上级，职务可能介于COO或更高，而其真实目的是为试图掩盖一起私人丑闻。SR信贷CEO回应对此事并不知情，现正进行内部调查中。
虽然报道中没有使用真名，但他们都知道，这个前雇员A是Steve。
“今天客户的电话已经打爆了……”
“之前Steve突然离职就很蹊跷了，小报挖出来了他和Emmerich的私人恩怨，并不是性骚扰这么简单，而是偷情……共事这么多年，没想到他会选择鱼死网破这条路。”
“商场如战场，你又知道这件事不是Steve的新老板授意他这么做的？”
事态会怎么发展，谁都不知道。监听丑闻带来的危机不仅仅是他们一家公司，更可能给整个行业带来冲击。
至于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周一开盘就会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许楷文想起那天无意中听到Emmerich讲电话的内容，或许……
他很快停止了脑中的想法。事情还在调查中，他不应该用阴谋论揣测任何一个人。
一整天，Emmerich都没有出现在公司。
下班前，许楷文给她写了一条短信。
-Happy today？
-Not really.
-Then let me make you happy ;)
许楷文拨通她的电话，装模作样道：“我想邀请你共进晚餐，可以吗？”
“可以。但我想在家里吃。”
“我去接你。”
“不用。我已经到家了。”
“你记住密码了？”
乔予洁俨然是女主人的口气，“那当然。”
许楷文听到电话那边有塑料袋的窸窣声，“你在做什么？”
“你冰箱里很多东西都超过保质期了，Nutella居然还是前年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了趟超市，把食物都换新了一遍，还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许楷文很意外她突然的转变，“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我们同居的第一天。”
乔予洁夹着电话，往冰箱里放东西，“我只是想，万一哪天我过气了，接不到工作，也要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也应该尝试着改变……”
离开经济公司的时候，她心情很差，所以想发泄一下。她忍住了没有去商场购物，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改造男人的冰箱上。反正都是发泄，能省点钱是一点。
许楷文拿起外套，准备下班，“你知道吗？你不需要改变。”
他说：“因为我本来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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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乔予洁听到摁密码锁的声音, 门口的人穿着烟灰色的长裤, 藏青色的毛衣，风衣材质的直筒长外套, 简单稳重。
乔予洁放下手里还没叠好的衣服, 主动给了他一个飞抱。她攀住他的脖子，他抱住她的双腿。
许楷文站得很稳，一边吻着她一边踩掉脚下的鞋, 一路亲亲抱抱，倒在沙发上。他认真地看了她一下，“你今天化妆了。”
“嗯。”
“还喷了香水……是要去见谁？”
“你说呢？”
她上手帮他脱外套。
就算外表怎样彬彬有礼，沉着冷静的男人，到了床上, 都会化身成进攻性十足的战士。
但是,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始终还是克制的。
乔予洁不怀疑自己没魅力, 而是苦恼他太客气。
在冰岛的时候,她要他给她摸肚子，他就真的只摸肚子，别的什么也不做。
“你怎么摸完肚子就撒手？”
“你没说我可以摸别的地方。”
“我也没说不可以。”
她浑身没力气, 明明好欺负的很，他不赶紧占便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今天，她特意挑了一套好看的内衣，穿的也是微透的睡裙。
乔予洁故意刺激他, “我怎么觉得你没什么长进。”
“哪方面？”
“技术方面，调情方面……”
“我能向你展示的机会不多。”
这是实话。
许楷文抱起她换了个地方。
外面似乎在下雨。刚才帮他脱外套时，她摸到外套上是湿的。
进到卧室，他腾出一只手拉好窗帘，将她放在飘窗上，然后抚摸着她的腿线，撩开裙摆，埋首。
他的话很少，只会说“I want you”。
她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棕发，问：“你也和别人这样做？”
别人，女人在乎的总是别人。
“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这不是……”
他嘴下用力，惩罚她不专心。
乔予洁没力气再说话，后背贴在雨幕敲打的玻璃上，自然的耳鸣盖过了雨声。她很确信，“你之前对我有所保留。”
“因为那时你还小。”
他咬开canton的袋子，用这几秒的瞬息告诉她，“Now I just want to give it all to you.”
结束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待一会儿，而是起身去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好半天不知道在弄什么。
整理完毕，许楷文穿上新的内裤，坐上床搂着她。
“你在搞什么？”
“刚才太激烈，我怕破了，所以装水试了试。”
乔予洁危险地看着他，“这么有经验，以前破过？”
“不用试探我。”
他吻了下她，“我害怕给你带来麻烦。性爱应该给女人带来快乐，而不是困扰。”
想得还挺多。
乔予洁拉了一角深灰色的被子卷在身上，露出干净的肩，半边柔软的胸脯。
许楷文撑着半边身子，用手抚过她的肩颈，锁骨……最后定在了那一出凹陷的上窝。她很喜欢戴锁骨链，小巧的坠子恰好就落在那里。
“我想给这里取一个名字。How about… Kerwin's corner？”
“原来你最喜欢这里。”
她觉得自己的身材哪哪都不差，怎么到他这里，就只看见这个小凹窝了？
乔予洁掀开被子。有段时间，她每天练三百个深蹲，花上五个小时做塑身练习。她为美丽付出过很多代价。
许楷文吻在她胸前，说：“我都喜欢。”
她的身体太过美妙，胜过他在人世见过的一切美景。
按理说，三十快过半的男人，射完就睡的居多，不至于这么能干。而他的解释是，这取决于年轻时是否纵欲过。
第二场更失控。结束时，许楷文十分懊恼自责。
“其实……”
“是我的错。”
乔予洁觉得有些抱歉，于是说：“其实我有环。”
之前她没说，是不想给他太多空间。
许楷文抱着她，半天都没说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我亏大了。”
乔予洁对他展开了轻微的暴力肉搏。许楷文发现，原来在床上打架也可以是一种情趣。
打到中途，许楷文摁住她的手臂，喘着气问：“你不累吗？”
“你不也不累？”
那继续。
和谐的性生活带来的乐趣是无穷的。
事后，乔予洁发表了一下感想，“我觉得你的腰好了。”
他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还是不说话。
“我问你话呢。”
“你的眼睛很漂亮。如果我看着你的眼睛，我总是会忘记我想说什么。”
“你这是老年痴呆。”
他笑，“对于老年痴呆来说，我还太年轻了。”
乔予洁说：“你别糊弄我。”
许楷文故意问：“哪一个问题？”
方才他们缠斗时，她无意识间说了很多断续的，语意不完整的话。
“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一个，第一个。”
他告诉她，“没有发生的，不会发生的，都是假设性问题。”
答案是没有。在他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别人。
“饿了吗，想吃什么？”
“点外卖吧。”
许楷文起身套上T恤，去到客厅拿手机。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披萨？”
“有没有夏威夷披萨？就是上面加了菠萝的……”
他想起了一部英国爱情片里的吐槽，上帝，怎么会有人在披萨里加菠萝？
乔予洁坐起来，抬着双臂绑头发，衣服下摆撩起来，露出一截细腰。许楷文站在门边，淡定地打电话点外卖，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一晚上，他们谁也没提工作上的烦恼。
吃披萨的时候，许楷文问：“需不需要帮你把其他东西都搬过来？”
“没事。”
酒店的房间她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吃完饭做什么？”
“出去走走？”
“外面在下雨。”
“那看电影？”
一拍即合。
他平时不看电视，当然也不是付费用户，电视上能选的片子不多。他们挑了一部不算新的片子，《通勤营救》。中间剧情没看进去多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卿卿我我了。
进入热恋期的人们，总是无时不刻地想要有肢体接触，一秒钟都不想分开。而他们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
“元旦我有一天假，可以陪你。你想做什么？”
乔予洁说：“没想好，再看吧。”
她其实哪都不想去，就想两个人在家呆着。
“对了，你能不能把Micheal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点法律上的事情想咨询他。”
许楷文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将联系人名片分享给她，“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乔予洁亲了亲他，说：“小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看完电影，两个人一起洗了个澡。
七年前他刚到中国的时候，不知道浴霸的用途，只当普通的照明灯用。有一次Chris洗完澡，浴霸开着没关，灯直接烧坏了，外壳玻璃炸开，吓得他们打了火警电话。
那天是乔予洁第一次去他家约会，还提前买了红酒过去。路上她接到许楷文的电话，说现在他的家里有很大的安全隐患，最好还是不要过来，他们换个地方见面。
乔予洁很担心他，听他在电话里的描述，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结果到了一看，是浴霸烧了。事故原因也很啼笑皆非，最后火警没来，物业过来帮他们处理了一下。
洗澡的时候，乔予洁想到了这件事，忍不住提了一下。
现在聊起那次的约会，许楷文还是很尴尬。他站在水花下帮她抹沐浴露，专注道：“不要破坏这一刻……”
许楷文先冲完澡出去，给她拿了件自己的T恤，“穿这件好不好？”
乔予洁围着浴巾出来，“我想穿我自己的。”
他不同意，“太薄了。”
“我们一起睡，又不冷。”
他不由分说就把T恤给她套上，也不说什么原因。
男人的小心思，无非都和性有关。
藕粉色真丝睡衣的性感程度比起脱光来毫不逊色。不得不承认，DIVA做内衣的水平，堪称行业标杆。
真穿回那件，他晚上大概率会睡不着。
许楷文将手机连上床头的蓝牙音箱，播放着Sufjan Stevens的《Futile Devices》。
“Tonight is one of my favourite nights， so I'm going to play one of my favourite songs.”
“真老派。”
七年，他喜欢的歌没变，喜欢的人也没变。
入睡前，许楷文问她，“你为什么愿意回来？”
乔予洁说：“有些事情，坚持久了，连放弃也会不舍。”
年少的爱情，让人无限追忆，也让人幡然醒悟。或许到最后，人们会发现，自己所爱或是被爱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guys、gals。
她也说服过自己，破镜重圆的故事，永远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
她不是没有试过let it go，但后来她发现，“对我来说，要放弃太难，不如重新开始。”
两个人分开，并不是结局，因为回忆还在撕扯。爱情的终点，是遗忘。
他们都一样，都因为不想忘记，所以才会在七年里反复用回忆来提醒自己。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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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只有她和余珊两个人, 进了室内, 乔予洁也没摘墨镜。
她只来过公司几趟。原本遇到同公司的艺人，不分咖位高低熟不熟, 在走廊电梯迎面撞上, 都会打个招呼客套几句，维持基本的社交礼仪。
现在呢，好像人人都听到了风声, 装作没看见她一样路过。
她也知道那些人前喊她老板娘的，人后可能一口一个高级X。
有句话叫，同行没有朋友。人情世故，有时就是这么回事。
“目前代言还没有受到影响，但除了DIVA的宣传外, 你接下来的工作基本全线停摆。”
余珊很客观的告诉她, “现在的娱乐圈，不用三五年, 只要几个月, 你就会淡出人们的视野。这个劲过去了，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到时候你再想要回到现在的人气，会非常难。”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残酷。
来经纪公司的路上, 乔予洁和Micheal通过了电话。得到的建议是，除非国内有经纪公司愿意接盘帮她净身出户，否则违约金的数目不会小。要走法律程序也不是容易事，经纪合约纠纷的案件通常调解时间很长，而她如果长期工作停摆, 会陷入没有收入的境况。
国内经济公司和DIVA是合作关系，双方利益挂钩，而且名下签约的模特不止她一个人，没人会去和资本叫板，惹一身骚。乔予洁对此不抱希望。
当然，她不是没有路可以走，只不过是那条老路，抱着简历另找东家，放下脸皮身段，一场场陪酒喝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