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玩物。他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这就算是默认了。
叶青梧从他怀中挣脱,离他坐得远了一点,背对着他道:“既然掌印有了贵妃,为何还要对本宫如此?本宫不想当你的玩物,你大可以去找贵妃去当你的玩物。”
“……”
说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怀思礼的沉默。
顿时,原本就冰凉的心,又结上了一层霜。
“贵妃给本宫下毒,掌印分明亲眼所见,却还是等着本宫喝下那杯毒酒。贵妃故意摔倒,冤枉本宫,掌印又是亲眼所见,但还是怪在了本宫头上,掌印这偏袒未免太过了些。
本宫才是你白纸黑字的对食,不知掌印可记得。你枉顾本宫死活,去偏袒贵妃到了这种地步。你当本宫是什么!是你的一个器具,是你用来讨贵妃欢心的器具吗?只要贵妃开心了,本宫死便死了。
你既这么偏爱贵妃,何不与她成双鸳侣,本宫不是你的玩物,本宫的命数,本宫的死活,本宫自己选。”
说完之后,叶青梧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拿起手帕去擦泪,就听到身后淡漠的声音想起,“你不该妒忌她的。”
怀思礼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面却寻思,小兔子就连发起火来,还是这般娇柔。
叶青梧冷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妒忌贵妃?她妒忌了吗?她所说的,哪一句不是阐述事实?
“本宫从不妒忌贵妃,就算是掌印与她同榻而寝本宫也不会妒忌,本宫珍惜的是本宫这条命,不该成为掌印取悦贵妃的手段!”
“……同榻而寝?”怀思礼幽幽开口。
叶青梧听到这个声音,头皮发麻,但还是没有将内心的不安外露,只是背对着他,挺直腰杆,坐的端端正正。
“小皇后当真是越来越不乖巧,总之,你还是莫要招惹她。”
“……?”叶青梧再也忍不住,转过头与他对视上,刚刚流过泪的眼现在还含着水汽,看得惹人怜惜,“本宫何时招惹贵妃了?是因为撞到了她与外男在一起吗?所以她就要杀了本宫灭口?”
“……”
叶青梧想从怀思礼的眼睛里看出一点情感来,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能看到他幽深的眸子,再无法看出什么别的情感来。
怀思礼上前,掏出自己的白色手帕,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轻柔为她擦去泪痕。
“乖,贵妃是咱家的恩人,你莫同她计较。”
叶青梧一听,更加来气,“她又不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为什么要给她白白送命?”
“乖乖,莫要生气了。”怀思礼软了下来。
叶青梧想要听的,并不是他的认错,是要他的解释,是希望他也能够偏爱她一些。
可是,她根本听不到。
贵妃在怀思礼的心中,依旧是无比重要,永远排在第一位。
罢了,她不想再说了,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本宫累了,掌印请回。”
叶青梧朝着寝屋走去。
怀思礼也跟着进去,只是,自始至终,叶青梧都没有看怀思礼一眼,直接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乖乖。”
“……”
叶青梧闭上眼,假装听不见。
只是这假装着假装着,就真的睡了过去,再一次睁开眼,却已经是黑夜,一转身就看到自己床边坐了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掌印早些回去,本宫明日就会搬走。”叶青梧也换上了冷冷的语调。
怀思礼抬眼,“你不怕沈行舟了?”
叶青梧扯了扯嘴角,她自然是怕的,但怀思礼在她面前,她定然不能这么说。
“沈行舟是本宫名正言顺的夫婿,他自然会向着本宫,说不定还能除了想要本宫命的人。”
怀思礼发出一声冷笑,“夫婿?皇后娘娘当真这么认为?”
“……”不认为,但不能说。
“娘娘还真是愈发胡言乱语,不知分寸,该罚。”怀思礼说话时,依旧是一种不痛不痒淡漠语气。
小兔子如今是越来越不乖巧了。
“本宫不知分寸,也轮不到掌印管教……”
话音未落,就直接被怀思礼拦腰一勾,落入他的怀中,他则是大步往门外走去,周身笼罩着冷气。
“怀思礼,你放我下来!你不成体统!”
“……”
怀思礼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着。
“你放我下来!”
一路上,叶青梧怕被人看到,都让怀思礼把她放下来怀思礼却一直不为所动。
直到来到了司礼监的行刑处,怀思礼才把她放下来。
刚进了门,就是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风声吹拂,就像是恶鬼哭嚎一般。
“你带本宫来这里做什么?”叶青梧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往怀思礼身上靠了靠。
“带娘娘看看,咱家都是如何杀人的。”
“我不要!”
然而,现在可由不得叶青梧了。
怀思礼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把人一提溜,就带着弱不禁风的她往里面走去。
两侧都是铁笼子一样的牢房,里面的人又死的也有活的,分辨不清楚,大多都是一动不动。
墙壁上挂着的刑具也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很难想象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怀思礼走着走着,忽然间停了下来。
叶青梧抓着他的袖子一脚,紧紧地跟在他后面,这一停下来,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撞得她更加头晕眼花。
第39章 难不成乖乖要和咱家一起洗?
“这人浑身的骨头全被敲碎,是咱家一点一点敲的,疼痛难忍,怕他疼死过去,还给他吃了止疼药,现在,还活着呢。”
怀思礼指着牢笼里地上那人道。
“……?”还活着?
这种死法,莫不是太过于残忍?
叶青梧很怕,又往怀思礼身边凑了凑,用上牙咬着下唇,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害怕。
“旁边那个就死了,都是咱家那些不知轻重的手下干的,下手没个轻重,敲到脚趾的时候,人就咽气了,要是换做娘娘,咱家一定亲自动手,让娘娘不咽气。”
“……???”
叶青梧不敢相信,怀思礼居然要给她用上这样的刑?她一想到自己浑身骨头都被敲碎,还不能咽气,更加毛骨悚然,浑身都颤抖起来。
“还有别的死法,娘娘你瞧那人皮,都是咱家亲自剥的,完好无损,娘娘生的貌美,到时候这人皮一定好端端剥下来,做成灯笼挂在司礼监门口。”
怀思礼带着叶青梧往前走去。
此时的叶青梧,已经难以挪动脚步了,可以说她是被怀思礼搂着腰拎过去的。
刚刚看到的那一张人皮,包裹稻草上,人皮都已经干了,但还是完好无损,甚至都能认出模样来。
再往前走,则是无数张人皮,左边那些人皮,一眼看过去只有一排十几个,右边则是堆得密密麻麻,没有那么完整。
叶青梧看了一眼,便不敢往下看了,立刻闭上眼睛紧紧抓着怀思礼胸前的衣服。
“我们……出去吧……”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怀思礼像是不曾听到一般,继续道:“剥人皮可是慢工细活,右侧那些,都是不知死活的底下人,下手没个轻重,剥成了这幅鬼样子,放心,咱家已经会让娘娘完好无损的。”
“……别说了……我想出去……”
叶青梧感觉自己毛骨悚然,头脑中一阵眩晕,而且还很想吐。
“娘娘怕了?”
“嗯。”叶青梧含糊不清答道。
“吱――”牢笼的门忽然间被风一吹,发出响声。
叶青梧吓得想也不想,直接扑到怀思礼怀中,像个吸盘一样趴在他身上。
“怀思礼,我害怕……”她声音小小的,还带着哭腔。
怀思礼嘴角不由自主微微勾起,轻轻拍着叶青梧的后背,“乖乖不怕,这就出去。”
“嗯……”
叶青梧刚才那一点骨气,现在全都没了,跟个小兔子一样乖乖趴在怀思礼怀中,闭上眼睛由他抱着出去。
她感觉周围的血腥味已经不是很重了,但她还不敢睁开眼睛,害怕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尸体,那些可怕的人皮。
直到感受到背后传来轻轻的拍打,她才放松警惕。
“乖乖,回家了,可以睁眼了。”
叶青梧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现在已经回了怀思礼的屋子,这才敢把两只眼睛都睁开。
“乖乖下来,咱家要去洗漱了。”
怀思礼又轻轻在她臀部拍了一下。
被恐惧萦绕着的叶青梧,已经忘了害羞,现在心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离开怀思礼!
总感觉现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像是有无数只眼睛瞅着自己,只要怀思礼离开,他们就会朝着她扑过来。
“不要走。”叶青梧不松手,反倒是把怀思礼抓得更紧了。
怀思礼面露无奈,宠溺看着小姑娘,“难不成乖乖要和咱家一起洗?”
叶青梧抬眸,眼睛里亮晶晶的,轻轻点了点头。
“……”
怀思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没有多说话,直接把人抱着朝浴室而去。
候在门口刚倒好热水的秋年,愣愣看着二人,有些不敢相信。
“再去添些热水。”怀思礼开口。
小姑娘体寒,他沐浴用的水,小姑娘用了,恐怕会着凉。
秋年连忙去干。
水配备好之后,怀思礼托着叶青梧的臀,缓缓进了浴室。
只是,进去之后,叶青梧还是一副跟受惊的兔子一般的表情,紧紧缠着怀思礼身上。
“乖乖不下来,咱家怎么脱衣服?”
叶青梧这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从怀思礼身上下来,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腕。
等怀思礼脱完衣服,进入浴桶之后,叶青梧也没动弹,只是抓着他的手腕,站在他身侧,贴的他很近。
“乖乖要么下来,要么就到外面候着。”
叶青梧委屈看着怀思礼,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才不要到外面去,外面正有鬼魅等着她呢。
她只能选择下去,只是一只腿还没进去,就被怀思礼用手抵住。
“乖乖不更衣?”
叶青梧脸微微有些烫,这才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跳进浴桶。
碰到怀思礼之后,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他。
怀思礼嘴角扯起些许无奈又享受的笑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甜味,无时无刻不在勾火,“乖乖以后少用些香,呛得人眼睛疼。”
叶青梧却茫然抬头,“没用香……”
怀思礼:“……”
他目光对上小姑娘那双媚骨天成,却又极其单纯的亮晶晶眼睛,心跳落了一拍,这要是还能忍,简直不是个男人。
“乖乖。”怀思礼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嗯?”叶青梧对上他赤红的眼,内心闪过恐慌。
她意识到了什么,但现在逃,好像来不及了。
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两人贴合在一起,并无衣物的阻隔。
屋内传来阵阵水花声,月亮被云层遮挡,后又冒了出来,一点点地移动着。
秋年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知道是什么。
往常一炷香时间就能沐浴完,今日这沐浴时间却是格外的久。
天色微微发白时,怀思礼才将小姑娘给洗干净了,裹上棉巾后,又在外面裹了一层大氅,才从里面出来。
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后,起身要去吹灯,却被睡梦之中的小姑娘拉住一脚,“别……别走……”
小姑娘声音哑着,眼角还带着泪痕。
怀思礼无奈,宠溺看她一眼,只能是又重新躺了下来,将她圈进怀中,唤秋年进了吹了灯。
第40章 姓沈的废物,还做了什么?
“怀思礼……”
小姑娘睡梦中都念着他的名字,这让怀思礼,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些,小姑娘心里面一定是有他的,他以后可要对小姑娘好点,不能再欺负她。
“沈知舟!你滚!”
怀思礼本欲睡过去,忽然间被小姑娘这尖锐一声给吓醒。
同样,叶青梧的这一声,也吓醒了她自己。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怀思礼的胸膛,目光一点点往上移,便看到他凸起的喉结,还有冷冽的下颌线,再往上,看到那张脸时,叶青梧才完全放松。
幸好是个梦。
怀思礼有些担忧看着她,将她往怀中揽了揽,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声音里是属于她那份独一无二的宠溺,“乖乖,梦到他对你做什么了?”
叶青梧回响刚刚梦中的情景,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回想下去。
刚刚在梦里,沈行舟不但要侮辱她,而且还要杀了她。
“没什么……”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几分哑。
“乖乖要是不想说,便不说,可别憋坏自己,留在心中徒添恐惧。”怀思礼手指从她头顶慢慢滑下,指缝流过她的青丝。
叶青梧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便想要把自己心里面藏着的事情说出来。
她向来不是一个心里面能藏住事的人,踹在心里面只会让自己惴惴不安。
“我们那日在屋中,被沈行舟撞见了……”一提到这事,叶青梧就羞耻万分,声音也是不自觉的小了下去。
怀思礼明知故问,嘴角勾起淡淡的浅笑,“哪日?怎么想不起来了?”
“……”
叶青梧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头埋在他胸口,并且低下去,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就是宴会那日……”
“还会掐人了。”怀思礼伸手,轻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叶青梧觉得自己脸上燥热难耐,立刻躲过他的手,又将头埋得低低的。
“乖乖看什么呢?对咱家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叶青梧:“……”
“我没看。”这人怎么这么能颠倒黑白。
她干脆翻过身去,面对着墙壁睡下。
只是下一秒就被怀思礼一拉,再一次与他贴合。
“姓沈的废物,在咱家不在的时候,还做什么了?”
怀思礼觉得,他的小姑娘一定是受了欺负的,否则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拉着我的手,想要对我……”后面的话,叶青梧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于是干脆道,“反正被厉将军拦下了,他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