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在她的小脸上啄了一口,这才算是满足,起身吹灯,拥她入眠。
翌日一大早,叶青梧还未醒来,就被一阵砸门声给吵醒。
“阉贼!你给我出来!”还是徐阁老的声音。
他就在门外拍门,下一瞬似乎就会立刻破门而入。
叶青梧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此刻自己整衣衫不整躺在怀思礼怀中,这徐阁老万一要是撞进来,看到她了可怎么办?!
“哗!”下一瞬,门直接开了。
现在根本来不及跑,叶青梧求助般地看了一眼怀思礼,紧接着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入他的胸口,紧紧贴着他。
扯过被子胡乱捂上自己,但一只脚还掉在外面。
“人呢?”徐阁老见外面没人,直接朝着寝屋走来,“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这睡着,还真是好大的威……”
徐阁老瞧着他床榻上掉出来的一只女子的脚,顿时噤了声。
满眼全都是错愕,这就直接到床上去了?
到底是哪里来的女子,怎么这么大的本是,还能爬到怀思礼的床上去?
“看够了吗?”怀思礼缓缓开口,语气中是温温的怒火。
徐阁老这才回过神,把目光移到别处,但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
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才能爬上怀思礼的床?
那贵妃听说与怀思礼有一腿,但来往甚少,也没有见过她爬上床的啊,刚刚那只脚,很难和贵妃联想到一块,应该也不是贵妃……
徐阁老愁思苦想,缓缓出了门,在外面候着。
隔着一堵墙,屋内还能听到徐阁老的声音,“哪里来的小狐狸精,到底是谁呢。”
叶青梧内心:什么小狐狸精,你家的!
“咱家看,徐阁老这眼睛和舌头都可以去掉了,长着甚是多余。”
隔着一堵墙,徐阁老可是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心头一愣,这都能听到?
于是迅速加快脚步,走远了些。
“人都走了,还钻在咱家怀里,是想要占咱家便宜不是?”怀思礼拍了拍怀中人的屁股。
叶青梧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小脸上尽是慌乱,“我义父走了没有?”
怀思礼轻笑一声,“这咱家可不知道,乖乖要是想知道,自个儿出门看看不就行了。”
出门看看?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她义父,她和怀思礼睡在一张床上吗?
想到这里,叶青梧脸上全是羞愤,这种事情,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了去,等磨死了沈帝,她就出宫去,以后还要好好生活,此事被旁人知晓,岂不是名节尽毁。
“乖乖怕甚,就算是光明正大告诉那老贼,又能如何?”怀思礼忽然间有点期待,让别人知道他和小皇后在一起了。
“……”叶青梧羞红了脸,不语。
“乖乖莫不是嫌弃咱家是个太监,瞧不起咱家?才不愿意把咱们的事说出去?”怀思礼继续挑逗道。
叶青梧抬起眼,憋出两个字,“不是……”
虽然她心里的确是因碍于身份,才不愿意把这种事公之于众,而且要是说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和名节,还有她现在可是皇后的身份,更是不能说出去。
“再说了,你又不是太监……”声音小小的,跟猫儿叫一般,叶青梧补充。
怀思礼一乐,紧接着便挑起衣服,自个儿穿上。
“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咱家也不强求,一会儿自个从后门那屋出去。”
怀思礼留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出了门。
叶青梧小心翼翼的捡起衣服穿上,听到门外怀思礼和徐阁老说话的声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蹑手蹑脚地找到他所说的后门,这才钻了出去。
叶青梧刚从门里出来,就看到了亭子下正在喝着茶商议事情的两人。
她本想假装没看到,奈何徐阁老的目光已经朝着她看过来,还带着几分的好奇。
叶青梧只能是端庄优雅的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短短的走了几步的时间,她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理由,一会儿该跟义父怎么解释才好。
“皇后娘娘怎么也在这?”徐阁老疑惑问道。
昨日来的时候青梧就在这里,今日也在,难不成两人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
徐阁老朝着怀思礼疑惑看过去,试图发现一点什么?
“真巧,今日又遇上了义父。”叶青梧脸上挂着浅笑,语气恭敬有礼,“本宫今日来司礼监,是问掌印大人讨本书。”
徐阁老脸上的疑惑消失,那这么说,青梧只是过来借本书,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阉贼床上的那个女子。
“青梧,你今日过来可见过什么女子在这里?”徐阁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今日倒是要问问,阉贼到底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狐狸精。
叶青梧故,作思考,想了一会儿才道,“方才是有几个小宫女在这打扫屋子来着,不知义父要问的是哪一位。”
徐阁老一副懂了的模样,笑眯眯道:“不是,就随便问问。”
原来是个小宫女,想不到这死阉贼居然有栽到女人手里的一天。
他忍不住调侃,“怀掌印还真是铁树开花,有了对食,也不来报个喜,好歹我也随份礼过去。”
怀思礼轻笑,“咱家的小乖乖,不想过于招摇,让人知道了会害羞的。”说完还特意朝叶青梧看了一眼。
叶青梧忙移开目光,假装没有在意。
“哟,这小狐狸精可了不得,改日可一定要让我这老骨头好好的见一见。”徐阁老一脸期待,想见识一下能让怀思礼看上的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
“好,”怀思礼脸上带着浅笑应下,“没准儿,徐阁老已经见过了呢。”
叶青梧桌子下面的脚往前伸了伸,踩了怀思礼一脚。
暗示他不要再多说了。
徐阁老一脸的惊讶,“是吗?”
紧接着又似自言自语道,“也对,来了这么多次,说不定已经见过了呢,下次我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留意留意。”
怀思礼还欲往下说,又被叶青梧踩了一脚,还瞪了他一眼。
怀思礼无奈浅笑,这才止声,罢了,小乖乖不让说就不说了呗。
正经对食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想想内心可是憋屈。
第19章 不如就用娘娘自己赔?
“皇后娘娘,今日难得与徐阁老一见,今日不如多唠唠。”怀思礼转移话题,轻飘飘说道。
叶青梧本是不想多留,她怕被义父再怀疑什么,只能是装作大大方方坐下。
徐阁老目光落在叶青梧身上,叹了口气,一副孩子长大了的模样,感慨万分。
幸好这小姑娘命好,没被沈帝糟蹋了去,说起来是他们家对不住她。
“青梧,义父对不住你啊,没想到当初救了你,现在却又让你来这儿遭罪。”徐阁老长长叹息一口气。
“义父当年对本宫的救命之恩,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来的遭罪一说,更何况,宫里吃穿用度一切都好。”
叶青梧并不想怪徐阁老,毕竟,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沈帝会要她进宫。
“唉,当年要是凭我的能力,也没办法救下你,还是多亏了掌印。”徐阁老这次倒是没有开口叫阉贼。
怀思礼却是有些疑惑,朝着徐阁老看过去。他难不成真的救下过小皇后?小皇后心心念念的那束光,当真是他?
叶青梧低下头,浅声道,“多谢掌印当年的救命之恩。”
“咱家何时做过这等大善事?怎能不记得了。”怀思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以前还见过这小皇后。
“许是掌印大人贵人多忘事。”叶青梧在一旁道。
怀思礼也不穷追不舍问,罢了,兴许是不记得了。既然许老贼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这回事的。那这么说来,小皇后早就心系他了。
想到这里,怀思礼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对了,内阁说的改农田为桑田的事,首辅大人过来让我问问,就算是不同意也得有个原因。”徐阁老回归正题。
怀思礼冷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那你告诉他,什么时候把百姓的粮食问题解决了,赋税问题解决了,什么时候再改农田为桑田。”
“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徐阁老激动起来,“不应该是先发放国策,再去准备这些事吗?”这阉贼怎么能这样胡来。
怀思礼嘴角勾起,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把这些该准备的准备了,就这样传令下去,是等着全国起义造反吗?”
“你这阉贼!跟块朽木似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这老王八也好不到哪里去,滚远点,一会儿咱家要是控制不住,把你剥皮抽筋,可怎么办。”
“哼!”徐阁老大挥衣袖,愤愤离开。
每次来都是这样,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原因已经问到了,他现在可以去跟首辅交差了。
叶青梧起身欲走,却被怀思礼叫住,“皇后娘娘不是来讨书吗?怎么能空手离去?一会儿咱家给你找。”
“多谢掌印。”叶青梧只能是在原地站着。
等到徐阁老完全离开,怀思礼这才从椅子上慢悠悠坐起来,走到叶青梧面前,将自己的衣袍扯起,露出一只鞋来。
黑色的鞋面上,还残留着被踩的云纹鞋底印。
叶青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脸愧疚看着怀思礼,“掌印,对不起。”
他有洁癖,衣服上半点儿脏的都不能有,更别说如今把他的鞋踩成这个模样。
叶青梧无比心虚。上一次把药倒在她衣服上的场景,又变得清晰起来。这次,她该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了吧?
“现在知道怕了?”怀思礼抬了抬眉。
“掌印想要如何……赔偿?”叶青梧试图挽救。
“赔偿?”怀思礼发出一声不屑轻笑,“不如就用皇后娘娘自己赔?”
挑了挑眉,他又凑近了些,鼻息恰好吹在叶青梧的耳朵上,她的耳尖瞬间通红。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叶青梧把头埋得很低,假装不懂怀思礼在说什么。
“没事,咱家慢慢教娘娘。”
说罢,怀思礼便扯着她的手,带着她去了司礼监的书房。
叶青梧倚在门边,等着怀思礼在里面翻找。
不出片刻,他便拿着一本书,笑眯眯走了过来。
叶青梧很少见他这样笑,带着些宠溺,看上去还似乎打着什么坏主意。
“喏,乖乖可要好好读读这本书。”
怀思礼将书放到叶青梧手中。
叶青梧胡乱翻开一眼,就听到耳边怀思礼的提醒,“此书小皇后应该找个无人的地,悄悄研读才是,这青天白日的,怕是不合适。”
只是怀思礼说完了一步,叶青梧已经将书上的内容大致都看到了。
入眼的全是些不堪入目的图。
她脸颊绯红,迅速合上书,塞回怀思礼手中,“我不看!”
简直是要羞死人!
他怎么能这般不知羞耻!
“皇后娘娘要是不看的话,那咱家就把这张婚书,公之于众。”
说着,怀思礼从怀中掏出那日叶青梧按下指印的婚书。
他怎么还随身携带在身上!
叶青梧羞的说不出话,只能是把那本书收回。
她怕被人看到,特意往怀中塞里面一点,用衣物遮挡好。
怀思礼看得满意,“这才对。”
叶青梧偏过头,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怎么,还跟咱家耍小脾气,咱家不是乖乖的救命恩人吗?乖乖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怀思礼越发觉得,挑逗小皇后是件趣事。
“……”
“咱家可听到,乖乖做梦都喊着咱家的名字,说倾慕咱家已久,如今怎么心口不一起来?”
叶青梧仰起脸,羞红了的脸上带着些不可置信,“我……真的说了?”
“难不成咱家骗你不成?”
对,就是骗你的。
叶青梧尴尬到无地自容,揪着衣服角,拇指来回摩擦着,“其实我只是把掌印当成恩人,把我从深渊拉起,又给我一次重活机会的光,我没有别的……非分之想……”越说,声音越小。
“乖乖说什么,咱家听不到。”怀思礼直接把头凑到她颈窝。
“……”叶青梧脸羞的更红。
“我什么都没说!”
她大声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的快步小跑开了。
丢死人了!
怀思礼看着小姑娘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小姑娘真好骗。
夜里,怀思礼让人去叫叶青梧,她并没有来。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啧啧,羞成这样了,脸皮真薄。”
小姑娘这么不理他可不行呐,得给她安排点事做。
“秋年。”怀思礼叫道。
“奴才在。”
“告诉皇后,就说咱家想吃她上次带来的糕点,明日做些送过来。”
第20章 腿伤
叶青梧是一大早就得到消息的。
她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是说不喜欢吃甜的吗?”
上次还嫌太腻,咬了一口就塞到了她嘴里,怎么现在忽然想吃了起来?
秋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是点头哈腰道:“皇后娘娘,掌印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奴才只是负责传话。”
叶青梧不愿为难秋年,只能是作罢。
怀思礼向来随心所欲,既然他想吃,她做就是。
自己现在是他的对食,理应为他做一顿饭菜。
“绿柳,你先去准备,我摘些果子,一会儿做糖糕。”
“嗯好。”
叶青梧穿了一身精炼的衣服,拿着篮子朝凤仪宫走去。
自上次凤仪宫被烧了之后,现在已经派人重新修了起来。
原本只需要几日便能修好,但这些人好像是被特意安排的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现在才只修了一点点。
凤仪宫旁边有颗枇杷属,她做糕点的时候,就会将枇杷加进去,又鲜又嫩又好吃,是她特意研发的。
叶青梧像是往常一样,提着果篮,小心翼翼爬上枇杷树。
隔壁轩辕殿,沈行舟正在晒太阳,坐在一把懒人椅上来回摆动,远远地就瞧见了这一幕。
“又是那皇后?”沈行舟往身旁太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太监眯着眼看了看,不确定道:“好像是。”
沈行舟又往太监屁股上踢了一脚,“什么叫好像是!那分明就是!”
说话时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