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侦探贝贝——欧沙砾【完结】
时间:2023-10-24 13:44:45

  我妈妈依旧喜欢卫天蓝,但是只当他是个懂事明理的小辈。她不再做梦希望我和卫天蓝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希望我也一样。
  我们生活的圈子里,公务员嫁给小白领。管道工娶了厂会计----无非就是这样,普通地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一个小记者能嫁给周波波,是附和价值观和社会观的。
  我妈说过一句话。“女人一辈子都活在梦里,自己的梦醒了,就帮着儿女做梦……”
  也许在她看来,我和周波波的关系,已经不是梦境,而是随时可以实现地现实。
  这真是让我欲哭无泪----就周波波那个德行!啊?我至于吗?!
  我想到昨天晚上,邻居家的阿姨来做客,说到她那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女儿马上结婚的消息。眉眼笑的堆成一团。很可能我老妈受了刺激。当妈妈的成天抱怨女儿嫁不出去,急的上蹿下跳,等终于嫁出去了,又开始担心过的好不好?而且以我妈地性格,我嫁个大款,她会担心我被小三干掉,我嫁个穷鬼,她会担心我穷困潦倒可怜巴巴;我嫁个脾气好性格好的男人,她会担心生活没有**,我嫁个五毒俱全的。她又担心我大义弑夫有一天被警察抓了……
  她总有要担心的事,于是我想,还是继续让她担心我嫁不出去吧。1%6%K%小%说%网我回到家,意外的看到了卫天蓝。
  情形异常诡异。我妈在厨房里做饭,周波波给她帮忙洗菜;我老爸在客厅里和卫天蓝聊天,赵叔神色紧张的站在后面。
  除了周波波,谁也没有对我的到来表示特别欢迎。
  这让我有些失落,只好打了招呼,回房间换了衣服,洗好手,去厨房帮老妈做饭。
  她横我一眼。“小周等了你一天。”
  周波波在他身后拼命摆手,摇头,像个不倒翁。
  “那你先做饭,我跟他聊会。”我顺势偷了根黄瓜,光明正大的带着周波波去了我房间。
  周波波一进门,就催促我。“关门。关门,快关门。”
  “外面有狼啊。”我瞪他一眼。还是关上门。卫天蓝和我老爸说起最近的金融危机---我真不知道我爸还关心经济新闻。他们俩都没看我们,我好像回到小时候,和家里的亲戚地孩子,总喜欢窝在小房间里,聊天也好,捉迷藏也好,玩游戏也好,不管多光明正大的事,都喜欢布置的像不法分子聚谋大案件……那时候也是这样,我老爸天生没有好奇心,他从不会和其他人,譬如我妈,躲在门口偷听,偷看。
  他一辈子都觉得我是个孩子,多好----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门一关上,周波波马上全身舒展,把自己小二百斤的肥肉扔在我地床上,长叹一口气,“我的个神仙啊!”
  我于心不忍,凑过去问,“被折磨的不轻吧?”
  “也还好。”他看着天花板,“我就是觉得有点怪。”
  “怪是正常的。”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说了点什么?卫天蓝怎么来了?”
  他翻着白眼看我,“我怎么知道?他中午就来了----你不知道有多诡异!你爸爸就比你早十分钟回来,整整一下午,就我和他,外加你妈妈在聊天----我的天,我都不知道聊什么了。”
  我掐掐他肉呼呼的脸,“可怜孩子,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他气呼呼的推开我地手,“太没义气了你!”
  “我不是给你查案去了吗?”我理直气壮的反驳,“走的我脚都快断了。”我说着把脚丫子伸到他鼻子下面。
  他跳起来,怒视我一眼,这才看看我的脚,两个小脚丫都磨出了水泡,他马上一脸不忍,“这孩子,看可怜的,你不会坐出租车啊?”
  我伤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我从来不藏私房钱!”
  他讪讪然,“……那个,查出什么了吗?”
  我马上想到,这就是周波波和卫天蓝的差别----通常,我日子过成这样,卫天蓝知道以后一定会一通臭骂,再加一堆唠叨,他和我妈地区别是,我老妈骂完走人,他会“借”我点钱----看看人家周波波,不管不问,好像这一切都天经地义。
  本来嘛,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选择地,我乐意每个月初当富翁,月底当穷鬼,你管得着吗?
  我二十岁那年,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正确的生活方式,只有适合你地生活方式。
  我只能这样,也愿意这样了。
  喜欢我的人,依旧喜欢,不喜欢的人,依旧不喜欢。
  周波波以为我还在介意私房钱的事,狠狠心从左边袜子里掏出一百快钱,“最后一百,真的没多余的了。”
  我瞪他,他又从右边袜子里掏出一百,“这是真的了,真的真的最后这么多了。”
  我继续瞪他。
  他准备脱裤子了,哭丧着脸,“你给我留点饭钱啊,我月底才发工资……”
第97章 甜蜜背后的真相事件30 字数:3042
  我也不会真的要周波波的钱----大家都说,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你看我,多么大方豪爽,这要是放在宋朝,我就是梁山好汉一百零九将啊!
  周波波松开拽着裤子的手,松了一口气,问我,“查出来了?”
  “差不多吧,不过没证据。”我咬了一口黄瓜,开始讲经过,“我今天先去了殷珞的工厂,证实肖兵死后两年,殷珞都没有上过班,她也没说辞职也没说休息,就是干脆不去了,最后工厂只好以旷工次数过多开除了她。”
  周波波眨巴着小眼睛,“然后呢……”
  “我又去了她以前住的地方,她的邻居都说,那两年殷珞几乎没出过门,偶尔见到一两次,她都是脸色惨白,萎靡不振的样子……你记得殷琪说过的吧,那两年她也没有跟殷珞联系过,也就是说,整整两年的时间,除了卓安宁,根本没有人知道殷珞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酗酒----你听我说完,我们知道她不喝酒完全是殷琪说的,但是殷琪怎么能确定?你想想,殷珞两年不上班不出门,天天在家里能做什么事?而且,卖药的人说了,殷珞需要戒酒药,她不可能买给卓安宁或者谢文舒……只有她自己才会需要,另外,我昨天上网查过了,氰酸钠不溶于酒精……”
  周波波半张着嘴,“所以他才坚持要氰化钠。”
  我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照我的估计。事情应该是这样地:卓安宁知道殷珞想杀她,但是他没办法反击,他可能也怕殷珞把肖兵死于谋杀的事说出来----当然,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卓安宁做的,但只要殷珞说出来。对爱面子的卓安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必须杀了殷珞----现在问题有两点,第一,卓安宁知道殷珞买过一些药,他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药,所以怀疑殷珞会给自己下毒,所以殷珞帮他收拾地东西。他一样都不敢碰;第二,卓安宁制造的不在场证明,不是给警方看的,而是给殷珞看的……他一定知道殷珞有一紧张就喝酒的习惯,他每次出差都固定时间给殷珞打电话,但是那天他没有,第二天也没有----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他一定让殷珞相信,他自己已经发生了意外!很显然,这对殷珞是个好消息。她为了放松神经,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才会回卧室喝酒!”
  “可是我们没找到酒瓶……”周波波叫道。
  “那很简单----我发现殷珞的珠宝首饰都放在卧室,这有些不正常。就算家境再好,几十万的东西也没道理随便乱放……我猜殷珞的卧室一定有一个秘密地保险柜或者暗橱一类的东西,贵重物品可能平时放在那里,也许和酒瓶放在一起,毕竟卓安宁一定早知道殷珞酗酒----”我深吸一口气,“剩下的就很简单了,卓安宁在殷珞的酒里下毒,他只要装作出差离开本市。静静的等待殷珞死亡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就可以了。”
  周波波跳起来,怒喝道,“太不是东西了!”
  我点头,“这招确实狠,殷珞自己拿出酒瓶喝了一点又放回保险柜……查无可查,即便你们现在申请搜查令。在他们家真的找到了保险柜。恐怕也无济于事。证据早被消灭干净了,你记得吗?殷琪说过。殷珞死后她的牙刷也失踪了……我想很可能是卓安宁为了不让法医发现牙刷里藏有酒精残留,而毁尸灭迹了。”
  “那怎么办啊?”周波波愁眉不展。
  “我哪知道?”我说着把黄瓜头扔向门口的垃圾桶----可能我天生眼神不聚焦,一辈子也当不了刺客,扔飞刀很可能丢中身后看热闹的人----黄瓜头冲着卧室地门就去了,然后,门突然被拉开……。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黄瓜头敲在卫天蓝脸上……
  “吃饭。”他面无表情的看黄瓜头落在他脚下,冷冰冰的说完,转身走了。
  周波波幸灾乐祸,“你死定了。”他这样子像极了我表姐地儿子,贼讨厌贼讨厌的臭小孩!
  我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我会消化不良。饭菜很可口,我妈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红烧桂鱼,木耳百合,茄汁鸡排,啤酒鸭……红红绿绿摆了一桌子,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照例,我好客的老爸招呼大家落座。我妈和周波波在厨房里有说有笑,最后才坐好。
  我一天没吃饭,饿的头晕眼花,等我老妈刚坐下,急忙抄起筷子。
  她啪的打在我手上,瞪我一眼,“等会吃,我有话要说。”
  哎呦,你说了一下午,还要说什么啊?
  我敢怒不敢言,只好和其他人一样,装作很用心很认真的听她训话。
  她环视一圈众人,突然说,“今天这顿是告别宴。”
  啊?我头皮都麻了,这是要赶我出门了?
  老妈看也没看我,一直盯着赵叔,她举杯敬赵叔,赵叔诚惶诚恐地拿起酒杯喝了,我妈也很豪爽的干了,她一抹嘴,“今天是赵叔在我们家的最后一天。”
  一瞬间,鸦雀无声。
  周波波不清楚情况,低着头不说话;我老爸一脸茫然,像拨浪鼓一样看看我妈又看看赵叔;卫天蓝还是面无表情,他最近死人脸的趋势很严重。
  当事人赵叔眼睛瞥着离他最近的啤酒鸭,眼神有些呆呆的。
  我妈好像根本没觉得她制造了什么大新闻,她爽朗地哈哈笑两声,“大家吃饭吧。”
  没有人动筷子,周波波难得有点眼色,居然忍住了美食地诱惑,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我妈拿起筷子,又放下,挑高眉毛,“怎么?嫌我做地不好吃?”
  周波波连忙要动手,我捣了他一下,他又把手放好了。
  赵叔腾的站起身,对着我妈一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好意思。转身拉开门,跑了。
  我老爸脸都绿了,看着赵叔离开,也腾的站起来,“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的天!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想抱着肚子笑一会儿----我这个永远慢半拍的老爸!
  老妈居然脸红了,瞪老爸一眼,“胡说什么!跟我没关系。”
  我老爸半信半疑的坐下,嘴里还嘟囔,“他为什么给你说对不起?”
  我偷偷瞥一眼卫天蓝,他神色未变,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
  赵叔来我们家的第一天,我妈就对我说,“让他走----我们小庙供不起这尊大佛!他那是照顾你?他是卫天蓝派过来监视你的!”
  我一直觉得她是多心,直到今天,卫天蓝突然不请自来,我才发现,也许事实就像我妈说的那样----赵叔兼职卧底的身份。
  我妈对卫天蓝淡淡一笑,“我们家贝贝就快结婚了,不需要赵叔照顾她了……你能理解吧?”
  我想以她的脾气,一定忍的很辛苦,才没有当众发飙。
  她对我说过,“你不是有钱人家的玩具……”
  我今天才懂,这句话的意思。
第98章 甜蜜背后的真相事件31 字数:2842
  我想我一定会消化不良。
  我根本没办法注意自己吃了些什么,我满脑子都在想----以后会怎么样?
  阿甘他妈妈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的。
  可是谁的人生能吃出又酸又涩的巧克力呢?
  人生是邓布利多喜欢的比比多味豆,任何你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口味都夹杂其中,比如耳屎,比如泥土,比如油漆……
  我忽然想起殷珞。
  在卓安宁营造的甜蜜温馨的故事背后,谁知道真相如此---不,不会让人愤怒,只是忧伤,深深的忧伤。
  谁不是这样呢?粉饰太平之下,必定藏着一个或者肮脏或者阴暗或者不明就里的故事。
  我不能确定我是在故事之外,还是身临其境----这么多年来,我总在想,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事情总有一天会渐渐遗忘,感情总有一天会慢慢变淡。
  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听见他们说……
  “你在干嘛?”周波波尖叫着扯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我已经吃掉了半根鸭骨头。
  “那个,这鸭子跟我上辈子有仇。”我只好继续吃剩下的半根骨头----真难吃。1%6%K%小%说%网
  卫天蓝已经走了,我想我以后都很难见到他了。
  其实从我大三那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我老妈看看我,又看看周波波。她故作无事的问我们,“这么说你们俩就准备这样下去了?”
  我们俩交换个惊恐的眼神,异口同声道,“就这样下去!”
  “不结婚?”
  “不结婚!”
  “先同居?”
  “先同……啊,不同居!”
  我地天。这是什么老妈啊?!
  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困难,因为证据不足,周波波的上司根本不给他开搜查证。周波波对此愤愤不平,我却觉得情有可原----再说了,那是卓安宁的家,这么多天过去,他早就把殷珞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了,可能连一根头发都不会留。
  最后还是周波波送给药贩地那两包烟起了作用。他在看守所的日子,因为周波波的关照,过的异常舒适,于是在某一天酒足饭饱,蹲在牢房里晒太阳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
  周波波可能想不到,他生平第一次行贿,数额不到五十元,却取得了惊人的成效----我觉得他尝到了甜头,日后的官运也许一路亨通----只要不被纪委双规就好。
  我不幸。没机会参加审讯,关于一切后续发展都是从周波波嘴里听出来的。这让我很不爽,警察不会挖掘凶手地内心世界,可我的主编不想看到一篇笔录报告。所以我只好自己添油加醋的往里加……
  半个月后,一篇署名为《以爱之名》的文章发表在晚报的十二版右下角的一块巴掌大的版面上,作者名为秦路。
  老实说我很沮丧,我们主编对我的这个半纪实性文章完全不感兴趣,她最近很迷恋某个地下乐团,像十七八的小女孩一样,疯狂的追随人家东跑西颠,甚至擅用公共资源。用了我们杂志整整一个月地专版给人家免费做广告----她看上那个长头发的主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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