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郁闷的事----在她刚刚坠入情海,满脑子浓情蜜意的时候,我给她一篇这么有深度,这么有社会价值,这么有警示寓意地好文章,她却只给了我十个字……不符合我们杂志的风格。
风格这个东西是随着人的心情随便转变的。她让我调查卓安宁的时候。刚刚失恋,卓安宁的案件结束。她陷入热恋---我羡慕这种永远有恋爱可谈的人,他们永远不知道害怕。
最后我把文章投给了晚报---晚报的编辑可能刚失恋,他很喜欢这篇稿子,可他地主编大概爱情得意,勉为其难只给了我一个豆腐块的版面……
喵的,这是个什么世界?
附录:《以爱之名》节选的时候,他曾试探性的打开过摄像头,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同意了视频请求,但是画面只是闪了一下,对方很快关掉了。
就是这一闪,让他看到,好像办公室的房间白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
……他唯一地疏漏,是没有删除电脑地记录。他是学音乐的人,心无旁骛,根本不知道,即使按了删除键,很多东西也是无法消失地。
警方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到了和药贩交易的记录。
他表现的异常配合,交代了全部作案的经过。这让警方有些吃惊,他们本来以为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把他定罪。
他在看守所的当天晚上,用藏在皮带后面的刀片割腕自杀了----所有的氰化钠,都放在妻子的酒瓶里,他无法选择的给自己留下更为痛苦缓慢的自杀方式。
他承认,杀死了妻子的前夫,他承认,杀死了妻子,他承认一切,可是拒不说出原因。
他没有办法忍受洁白无暇的人生出现污点,这污点太大,太醒目,永世无法消除----对他来说,死亡也比赤裸裸的暴露自己的内心,更安全,也更体面。
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但是他知道,不管多么肮脏丑陋的事,只要冠以爱情的名义,一定会得到华丽炫目的外表而为世人所称道。
人生凄苦,那些藏在皑皑白雪之下的,往往污秽不堪入目。
更白之下唯有更黑,方显爱情本色。
那些在爱情名下,唤为真诚,热情,温柔,善良,关爱以及诸多美好的,会是什么呢?欺骗,背叛,奔逃,躲闪,还有永远无法猜到的奇形怪状的动机。
他不是杀了他的妻子,他杀掉了所有爱情的美好。
文章的最后一句……
我惟愿相信,他即便不是唯一,也只是几万分甚至几十万分之一。
爱情于我们的甜蜜,远比苦涩来得多。
这句话,是晚报的编辑加上去的----他只是刚刚失恋,还未对一切绝望。
最后:本故事纯属虚构……
这是报社主编和警方的要求。
卓安宁还没有死,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着法律和舆论的判决。
《本故事完》
明天开始新故事《豪门恩怨事件》----这名字真恶俗,可谁叫咱卫天蓝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呢?挖鼻,望天。
第99章 豪门恩怨事件1 字数:3028
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我很明白。
好像我第一次被狗咬,我很害怕很紧张很不知所措;但是第二次,我会很冷静的站起来,很平静的离开现场,很安静的去医院打疫苗……
“背背”的人生,至少让我有了一种别人不具备的心理素质----你叫它处变不惊也好,叫它迟钝也好。总之,当眼前这四个彪形大汉推开杂志社的门,二话不说直扑向我,架着我的胳膊就往外冲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受到惊吓。
主编都快疯了,她冲出自己的办公室,不停的向那几个人喊叫,“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要干什么?”
其他几个同事也纷纷拿起手边的订书机,钢笔,日历夹,便签本----当做凶器,色厉内荏的蹬着那几个人。
这个情景和大学那年在学校阶梯教室发生的如出一辙,老师变成主编,同学变成同事----主编见那几个人不理她,蹬着我喊,“秦路,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怀疑她跟我大学老师是姐妹,怎么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顾不上跟她解释,已经被拖出了办公室。
但是我还记得一句,“大哥,我跟你们走,别拽着我,疼!”
那四个彪形大汉还是以前的四个,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熟人,所以他们交换了个眼神,松开了我于是我极度牛叉的,趾高气昂的带着四个保镖走出写字楼---不知道地人还以为我有了黑社会背景。连看门的大叔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惊惧。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想哈哈大笑三声----我也有今天!哈!
坐了同样的车,走同样的路,去同样地地方。
三年前的一切重演。
我记得我第一次坐这辆车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到底哪个不开眼的要绑架个小超市的继承人?绑我八十回也不够买这么一辆车的!
好像我还没种的哭了?记不清了----反正我今天的心情不错。坐在车里四处打量这个传说中地加长豪华车----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多了几个轱辘。
车的后座上散落几本书,我扫了一眼,什么《产业链阴谋》,《金融巨变下的发展生存之道》,《个人主义与经济秩序》----靠,没有一本看得懂的。
四个保镖大叔闷声不响---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闭着眼睛开始打盹----养精蓄锐啊!等一下又是一场恶战。
行程约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豪华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很有江南水乡的风格,每一户都是大宅门的造型,细微之处不过是亭台楼阁造型略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整体感觉很像个鬼区----注意,不是鬼屋,因为每间都像鬼屋,连成一片就成区域了。这样老旧厚重地房子,随时跑出一两个穿红着白,行踪飘忽的女鬼。一点也不稀奇----鬼屋的特点是,大,空,毫无人气----车开进去一连穿过好几个院子。别说人了,狗也没见一只。所以说,鬼片也很能锻炼人的承受能力,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看电视地观众都会打瞌睡了,电视里那个傻妞或者傻小子还在拼命的又跑又叫---难道这些人都不看鬼片吗?
搞不懂!我也没时间搞懂,车一停下,我就很自觉自动的出来了----防止被人“请”出来!上次他们“请”的手段不太礼貌,我不想再试一次。
最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房子跟它的主人一样。心理极度不正常,在周围满是传统中式住宅的包围下,它的哥特还是什么夏洛克风格地尖顶屋一枝独秀----我要是它的邻居,一定天天在家烧香,祈祷这个异类工程质量不达标,天上随便打个雷就让它塌了!
三年前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三年后这房子依旧巍峨屹立---喵的。看来不能指望老天爷,改天我就送一桶汽油给它的邻居去!
保镖把我带到二楼----还是那间装腔作势的书房!
两米长。一米宽地大书桌,环绕房间一圈地书架,书架上的书没一本我能看得懂或者说看地下去的……依旧是黑漆漆的窗帘,唯一和三年前不同的,是书房的窗帘完全拉上,房里黑的像进了地下室。
我一进去,书桌上的台灯突然亮了----光线刺眼!靠,还以为又进了审讯室呢!
我极度不爽,大咧咧的走到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哼了一声坐下。
“你还是这么没礼貌。”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阴沉的说。
他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区别,依旧是整洁的白衬衣,灰色羊毛马甲,手里拿着个烟斗扮福尔摩斯,微微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发现他本来就瘦削的脸颊骨骼更突出了,发间多了些白丝---哎,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来说,能保持他这个样子已经不容易了----难道我还指望见到《偷天陷阱》里的肖恩康纳利?
“有事您就说吧,我还赶时间呢。”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太僵硬。
他的人看起来是变老了,可性子一样讨厌,冷笑着说,“就你那个杂志社的小记者工作,不做也罢。”
我咬着牙,把到嘴的那句---我又不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孙子,你管得着吗?----给咽了回去。他把书桌前放着的一个文件夹向前推了推,然后看看我----这意思是要我过去取?凭什么?我突然好像小时候,玩起了你找我就应该你过来的游戏!
“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我站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又折回来了---那四个保镖都站在门口呢!
只好认命的过去拿了那个文件夹,凑在灯光下打开一看,一共十三张照片,几乎都是我认得的,最后一张赫然是卫天蓝。
我放下资料,无言的看着他。
他轻轻在烟灰缸里磕一下烟斗----我都没见他抽,有什么好磕的?果然还是装模作样!
“查一下他们----”他停顿了一秒,“谁杀了阿萝。”
我可以用一句话总结这个故事:一个有钱但是性格极度讨人厌的老头,希望我来帮他调查他的儿孙中是否出现了一个杀人凶手……
这故事不变态,听起来还有点耳熟。
但为什么是我?我不是侦探,不是警察,我就是个小报记者啊!
非常重要的广告时间:《美羊羊与黑暗狼》!
羊,是美丽的,张扬的,财迷的羊;
狼,是黑暗的,深沉的,狡诈的狼;
婚姻调查公司捉奸三人组VS投资咨询公司骗子三人组……
一桩桩离奇谋杀案中,当羊遇到狼,是敌是友,是爱是恨?!
真相即将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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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豪门恩怨事件2 字数:3009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这老头的样子不像开玩笑,据我所知,他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幽默细胞。
于是我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你让我帮你找凶手?”
帮字的语气着重加强。
他不悦,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好像希望我在他的目光下,自动自觉的受惊致死----拜托,你以为你是美杜莎啊?!
于是我勇敢的瞪回去----
过了几秒钟,他慢吞吞的说,“我更愿意这是一次交易,我雇佣你----”
没有语言能形容我内心的感觉了----这就像忍辱负重N多年,终于大仇得报的可怜孩子,总算抬头看见一片青天!
而我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笑的贼眉鼠眼,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拒,绝!”
他一点也不吃惊,这让我的得意稍稍打了折----好在我会安慰自己,他肯定是装的!别看现在一脸平静(话说他们卫家的人都是死人脸),其实心里一定又恼又恨!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我还是微笑。
他冷冷看我一眼,“两万。”
……我低头,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想想利息飞涨的信用卡债务,想想我老妈肯定不愿意帮我……
我还是坚定的转身了。他在我身后:“五万……”
我的脚已经到了门口。
“十万……”
我地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
“二十万……”
我靠!
这个死老头故意的吧?明知道我缺钱,这么勾引我?!我脑筋飞转----我跟卫天蓝是不可能了,这老头又一直觉得我是为了钱接近卫天蓝。我要不要这个钱他也不会喜欢我----我干嘛不要?
主意打定,我坚定的转身,“成交!”
他在我意料之中,露出轻蔑的笑容----切,我理你这个?
“先写个合同吧。省的以后你赖账。”我又坐回沙发上,和他隔着五米远,两两相望
他从书桌地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然后抬头看我,示意我过去拿----喵的,这么折腾人,早知道我不坐下了!
只好巴巴的跑过去,拿了文件一看----靠之!合同是一早就写好的!
我又一次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最离谱的是。连调查费都写的很清楚,“二十万元整。”
真是让人绝望啊----我一点也不想当只老鼠,被这老猫这么戏耍!
可是现在我好像也只能当只老鼠了----合同上面放着一张十万元的支票。
天地良心,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支票长什么样?
我装作宠辱不惊的不管那支票,大致扫了一眼合同----我有半个月地时间调查这起老头以为的谋杀案,但事实上,我知道我只有两天时间。卫家的习惯是每周末家庭聚会,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和那些散落在本市的精英分子碰面。
“没什么问题你签字吧。”他把笔放在我面前。
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警戒心那肯定高于常人----这事太不正常了。二十万请什么样的侦探不行?为什么非要我来?我跟这老头是宿仇。他就不怕我拿了钱又害了他?这简直是给杰瑞机会去戏弄汤姆!可是据我所知,卫天蓝的爷爷是个没有娱乐精神的人,他可能舍不得自己的羽毛沾尘就为了让我高兴。
“不着急。”我把合同又放在书桌上,“我想先听听案子。”
他又叼起烟斗。点着以后,抽了两口,才慢慢的说,“两个月前,阿萝从楼梯上摔下来死了----”
“等等,阿萝是谁?”
没听过他们家有个叫阿萝地人啊----难道不是人?
他蹬着我,死人脸上难得出现了怒容,“天蓝叫她奶奶。”他冷冷的说。
我哑然……卫天蓝的奶奶?
我只见过她一次。三年前,也是在这间书房----眼前的这个老头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居然说地号称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我妈哑口无言,我妈恼羞成怒,几乎要冲过去打他。
那天保镖也在门口,房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阿萝抱着我妈。一直喃喃自语似的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先回去吧。”
她长着圆圆的脸蛋,细长的眼睛,面容和善,语调温柔---这是我对她的所有印象。
我们小时候,卫天蓝经常向我炫耀,“这是我奶奶给我织地毛衣!”
“这是我奶奶给我做的饭!”
“这是我奶奶给我买的玩具!”
诸如此类。
我奶奶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所以一直极度羡慕卫天蓝的童年,可以有这样一个心灵手巧和蔼可亲的奶奶。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卫天蓝的母亲跟我妈妈聊天,才知道不是这样地---卫天蓝出世地那年,他的亲奶奶终于摆脱了长达七年地病痛折磨,撒手人寰,据说她是一个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女人,卫天蓝父亲的书房里到现在还挂着一张她亲手画的庭竹图。
阿萝是卫家人请来照顾她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