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
“疼吗?”两步远的姜厘也目光灼灼的问。
“……不疼!”
就是丢脸。
姜厘‘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那你撅起来,给我试试~”
李南星:“……”
一场摔炮混战拉开了帷幕。
好一阵的噼里啪啦,没个消停。
最后姜厘手里的摔炮先炸完了,瞅准时机要往屋里跑,被李烬截住,在屁股上盖了一巴掌。
姜厘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十分矫情的‘哎呀’了一声。
仙女棒很漂亮,三个人蹲在门前,一人手里拿着俩,看着近在咫尺的燃烧炸裂发出的光。
回去时,姜厘还意犹未尽,咕哝道:“我们明年要多买一点。”
李南星走在她身后,‘嗯’了声。
这些其实也不是他买的,是乔乐心送他的过年礼物。
他很喜欢。
.
手机响起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李南星看都没看直接接通了。
“李南星,来打游戏啊!”电话那边传来乔乐心略显亢奋的声音。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这人已经微信轰炸过一轮儿了,李南星直接回了一句:在看春晚,晚点儿说。
乔乐心自信这个晚点儿,就是春晚结束。
“没空。”李南星拖长声调说。
“你干嘛呢?”乔乐心狐疑道。
李南星看了眼手上的一叠,说:“拆红包。”
“还没拆完???你有多少啊?”乔乐心的声调顿时兜了两个圈儿,充斥着羡慕的复杂情绪。
“……很多。”
话音刚落,手机上的语音切换成了视频。
“给我康康。”乔乐心伸长脖子找虐。
一阵窸窸窣窣,手机被人拿了起来,镜头对着桌上的一叠。
那边噤声两秒,传来一句:“红包?刮刮乐???”
李南星一时分不清,是他控制不住的变调好笑,还是自己新年收到刮刮乐红包好笑,脑袋搭在椅背上,笑得停不下来。
乔乐心不懂怎么就戳到了他的笑点,苹果咬得咔嚓响,“你刮出多少了?”
“还没数。”李南星扫了眼旁边分出来的一叠说。
乔乐心在床上抱着抱枕动了动,乐呵呵道:“你继续刮,我想看。”
李南星:“……”
什么毛病?
所有的刮完,已经一点半了,李南星扫了眼手机,那人看得津津有味。
“你说,我给小后妈打个拜年电话,她能不能送我一套?”乔乐心悠悠道。
李南星:“……洗洗睡吧。”
只有他有。
余光瞥见什么,李南星拿起手机,对着某处。
“欸?你桌上那个球是什么啊?挪回去给我看看……”果不其然,那边乔乐心立马问。
“地球仪”,李南星边说,边用手机镜头对准了,“姜女士送我的新年礼物。”
“那上面是不是还刻字了?”乔乐心看得仔细,没听出那话里低调的炫耀。
李南星‘嗯’了声,镜头又拉近一点。
“这世界很精彩,你也是……”乔乐心辨认着,突然噤声了,过了几秒,幽幽道:“我明天也去书店买一个,比这个大的。”
李南星翘着嘴角,“哦,你的不好。”
“?”
乔乐心默默挂了电话,拉长嗓子朝外面喊:“妈——我也要地球仪——”
“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又偷偷打游戏呢?!”
“睡了睡了!”
这世界很精彩,你也是,十七岁的李南星小朋友。
第110章
觉还是没睡。
大年初一凌晨两点, 李南星刚收拾好书桌,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房间门忽的被敲响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李烬的声音。
“李南星,走了。”
“?”
裹了件羽绒服被推上飞机时, 李南星还是懵的。
“我们去北京干嘛呀?不睡觉吗?”
旁边姜厘把自己盖盖好, 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笑得眯眯眼, “睡呀, 醒来就能看升旗啦!”
李南星反应了几秒,再想说什么时, 就见那人睡得呼呼的了。
“……”
行吧,睡觉。
两个小时后,出了机场大厅,冷风一吹, 人精神瞬间一震。
“哇!人很多啊。”姜厘惊叹一声。
“车在那边,走了。”李烬捏着她羽绒服上的帽子,给她扣在了脑袋上。
他们到达广场时,那里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了, 前面人头攒动,三人索性等在车上。
直至晨曦天光亮起, 李南星被一肘子怼醒了,不等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车门拉开,一股冷风已经灌了进来, 伴随着一句兴奋的‘走啦’。
李南星跟在姜厘身边,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问:“为什么来看升旗啊?”
姜厘踮着脚看着出来的仪仗队,“想感受一下, 祖国的繁荣昌盛。”
那种感觉,是踏实感。
看着旗帜升起时,她想,这个世界也会好的。
吃了焦圈儿,喝了豆汁儿,没吃饱,姜厘又跑去旁边买了一份驴打滚,三个人分着吃了。
逛了会儿胡同,李南星的肚子十分不给面子的叫了两声。
姜厘还摆着姿势,顿时笑倒在了李摄影师身上。
李南星揣在兜里的手按着肚子,眼睛看向别处,一副与我无关的架势。
姜厘笑够了,小手一挥:“走啦,去吃饭。”
地方是李烬挑的,这人一年四季,天南海北的跑,吃过的好东西比他们加起来都多。
吃了烤鸭,三个人分了一碗炸酱面。
李南星评价:“没有蟹黄面好吃。”
不过,热食进肚,全身都暖和得不想动。
逛了前门大街,坐了后海游船,在辉煌灯火亮起时,他们返程了。
“这就回家啦?”李南星有点不舍的说。
姜厘低着脑袋点手机,“我没订酒店。”
“我有房子在这儿。”李南星小声说。
“……”
李烬:“明天程封他们几个来家里聚聚,之前约好的。”
“哦。”李南星扭头看向窗外。
车上暖气足,姜厘把长羽绒外套脱了抱在怀里,“没事儿呀,什么时候想玩儿了,我们随时再来。”
这趟行程本来也是她心血来潮,凌晨时突然想看升旗。
如果这句话是李烬说的,李南星根本不信,但是姜厘说的,他信十分。
比如西湖游。
飞机安全降落,是夜里八点。
“你们想吃什么?”姜厘摆弄着手机问。
“都行。”李烬说。
“我想吃火锅。”
“可以。”姜厘刚要在收藏里面找常吃的那家小龙坎外卖,忽的,面前闪过一抹白。
哦,是李老板的手呀。
李烬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用我的手机点吧。”
姜厘捂着半张脸看着他笑。
李烬眼皮狠狠跳了下,刚想说话,后座的李南星不甘寂寞,提醒道:“绿灯了。”
“……”
姜厘还是用李烬的手机点了,他们到家时,外卖也刚好到。
三个人丝毫不讲究,衣服也不换,直接插了电磁炉等汤底沸。
李烬进厨房洗了手,煮了一大碗酒酿芋圆当甜汤。
吃完饭,各自回房间洗漱睡觉。
这次是真的。
李南星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跳动的全部都是这一场时空穿梭一样的一日游。
他想了想,凑了个九宫格发了朋友圈。
【大年初一,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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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个个儿都姿态熟稔的像是到了自己家,或是在客厅乱晃,或是往沙发上一窝,无需招呼。
姜厘困得厉害,卷着被子睡得正香。李烬也没吵醒她,从书房出来,换了衣服下了楼。
“哟,终于起来了?”程封扭头看见人,调侃一句。
李烬眉头动了下,反问:“来这么早做什么?”
“怎么,不是你大过年都出差的时候了?”
旁边立着的秦景明听见这句,顿时嗤了一声,开口骂道:“这狗还想把那项目转给我,老子才不要呢,大过年的那钱是赚不了一点。”
李烬唇角翘了下,“你家老爷子还让你进家门呢?”
秦景明瞪着眼睛还没说话,旁边的乔冽打字跟好妹妹聊天儿,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我收留的他,不然年夜饭都吃不到,多可怜啊。”
这人长相做派都温柔,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怜劲儿更足一点。
李烬笑了笑,“所以,我转你那项目不刚好?”
“你还是人吗?”
“不比你是狗。”
程封坐在旁边儿听乐了,与乔冽说:“这狗东西结婚之后,话变得好多啊。”
乔冽弯着眼睛笑,“是挺吵的。”
他收起手机,单手托腮看向了李烬,“昨天还浪漫了一把,一起看升旗了?”
李烬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语气淡淡:“看了,还行。”
程封受不了他那装逼范儿,顿时嗤了声,“那你下回别去了。”
又忍不住说:“上学的时候都懒得动,现在还学小星星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似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话一出口,李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一脸恶寒的抖了抖,“你他妈结婚十几年没激情了,别扯老子,酸死了。”
乔冽翘着腿,乐得看戏。
损了几句,话头又拐到了秦景明身上。
“你怎么个事儿啊?前边儿追着人家去北极住了俩月,后边儿又追到了淮安,还没定下来?”程封专戳人痛处。
秦景明顿时表情变得苦哈哈,声音也有点委屈:“她看不上我。”
“看不上你还睡你?”李烬喝了口水说。
气氛顿时静了两秒,爆出了笑声。
秦景明窘迫得耳朵和脸都红了,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气咻咻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任他们笑。
末了,又问:“我到底怎么弄啊?”
乔冽:“你想怎么弄啊?”
“说的什么废话,我当然想结婚啊!”秦景明语气急急。
“哦,那就是人家不想结,本来跟你玩玩儿,意外有了呗。”乔冽调子温柔,说话也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纠缠什么呢?”
“操!”秦景明爆了句粗,“老子差点忘了,你他妈跟她是一路的!”
乔冽耸耸肩,“还有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
几个人生意都忙,难得凑上桌,中午吃饭时,自然开了酒。
秦景明放话:要让李烬那狗肉疼。
后者把酒杯倒扣在桌上,倒是不痛不痒,甚至说:“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们都挑几瓶带着。”
“转性了?”秦景明问。
李烬笑着不答,反倒说:“葡萄酒给我留着,我老婆喜欢。”
程封扫过他腕间的红绳,哼了声,拖腔带调的解惑道:“这狗想多活几年,没见连烟都戒了嘛。”
李烬确实想,想尽力多陪她几年。
家里的厨师还在放假,午饭是程封的淮扬菜馆做好送过来的。
姜厘喝了口排骨汤,听着他们说话,忽的想起,是好久都没见过李烬抽烟了。
李南星十分成熟稳重的说:“抽烟喝酒本来就不好。”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会损伤心肺功能,肾功能等。”
“厉害啊,小星星小小年纪就懂这些了。”乔冽含笑道。
李南星面无表情:“我是小,不是傻。”
姜厘捧着汤碗,笑得肩膀直颤。
实际上,是他们学校宣传片讲过,下到高一上到高三,都有抽烟的男生,还有喝酒的,教导主任抓得头疼,每周都要放一次宣传片警醒各位。
李南星眼睁睁的看着那宣传片上,肉粉色的肺变成了黑色。
所以,李烬能戒烟酒,很好,得支持。
吃过饭,客厅里支起了牌桌。
姜厘心说:就这么点儿爱好了。
冷不防的被喊了一声。
“嫂子,来打牌啊。”秦景明说。
姜厘扫了眼他们四个,一脸聪明相:“我又不傻。”
把几个人逗得哈哈笑。
他们在楼下打牌,李南星把游戏机拿了下来,连着电视投影玩儿。
姜厘没事儿干,也不想画稿子,干脆坐在地毯上跟他一起打游戏,小猫姜蛋糕在她腿上趴着打盹儿,暖暖的一团毛茸茸。
光影在这个下午,被拉得很长很长,有淡笑声,也有不屑的嘲笑,岁月长久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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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李烬卡上到了一笔账,十个亿。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半晌后,手覆在眼睛上笑了。
他没问姜厘为什么执着于还他那笔钱,只是晚上抱着她亲时,告诉她收到了。
三月份时,《我和我的朋友》下册漫画出版了,姜厘请了一个周的假,应邀参加了几个不同城市的签售会。
也是这时,很多人才知道,原来那个寒假火起来的漫画家是厘不是里,是姜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