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凌苗苗又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凌苗苗：“姜姜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你通过了《哑剧》女三的试戏，下面实习生发邮件的时候把你的发漏了，她明天再重新发你一份。”
她捏着手机，一时间五味杂陈。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她打开手机翻出了上次试戏加来的韩烟的联系方式，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她之前从来没点开看过，等她从上到下都翻了一遍，发现里面连楼宴之一点点的痕迹在没有，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像是有什么特殊关系的样子。
十分钟前，韩烟发了一条去夜店的短视频。
梁殊想着她既然没睡，就发了一条感谢解围的微信过去。
韩烟那边几乎是秒回的。
韩烟：“这么快就醒酒了，还以为得等你到明天。”
韩烟：“【图片】.jpg”
韩烟：“不用谢，都是自己人【握手表情包】.gif”
韩烟发过去的就是抓拍的楼宴之抱她的图片。
她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
最后鬼使神差地换成了和楼宴之聊天的界面。
“睡醒了？”
楼宴之闻声走了进来。
梁殊从刚刚醒了开始始终都没说过话，这会儿想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嗓子有些哑了。
梁殊：“嗯，你还在忙？”
“有些工作要处理，已经差不多了，再睡会？”
梁殊点了点头，十分自觉地给楼宴之让了个位置。
楼宴之站在窗边解手上的腕表，梁殊就目不转睛地看着。
梁殊喉咙滚了滚，犹豫归犹豫，但问得很直接：“你和韩烟、是朋友？”
楼宴之把接下来的腕表放在一边：“梁殊，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脏，同一时间不喜欢一对多的关系。”
“我没说你一对多。”
楼宴之：“嗯，是没说，但你全写在脸上了，问完我了，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不接我电话？”
梁殊哑然。
楼宴之说得是对的。
还有角色的事，他也没刻意卡过她，倒是她不知所谓，还被赵宗平借机灌了不少酒。
楼宴之：“这次的事就算是个教训，我玩的不脏，但圈子里玩的脏的大有人在，只要入局了就很难全身而退，但有我在，我会尽力保着你，这是你当初签在海遥的时候我说的，现在依然不变。”
“谢谢。”
“嗯，睡吧。”
楼宴之似乎是真的累了，说完这些再多余一句的话都不再有。
梁殊却怎么样睡不着。
她偏头看向他，在只留有一丝亮光的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眉眼。
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让即便是闭着眼的他也能清楚地感知。
他睁眼望向她。
她终于克制不住地吻在了他的唇边。
一下下地轻啄，最后发出邀请：“来吗？”
这注定是梁殊主动又热烈的一晚。
而他们两个人也很久很久没体验过如此纯粹的性|爱了。
彼此都想将对方揉捏碾碎，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从身体到精神的余韵都延续很久很久，让人难以忘怀……
“小殊姐……梁殊姐？”
被连着叫了两声，梁殊才终于回过神。
凌苗苗站那里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喘匀：“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她把手中拿着的剧本放在一边，随手拎了一个小马扎掰开给凌苗苗：“累了？坐这里。”
这个季节的北城已经彻底热起来了。
梁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凌苗苗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耸了耸肩：“我其实去的时候就猜到了，赵船儿再特殊，你角色番位也比她大，剧组的规矩选房间肯定还是按照这个来选。”
“而且真传出去了，你女三，她女四，外面的人也不好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
凌苗苗抬眼看到饭点了，开始四处张望：“对了，苏冒今天也过来了，我刚刚遇到说等下过来找你一起吃中饭，这边太荒凉了，最近对这附近还不熟悉，估计短时间内只能先吃吃剧组的盒饭了。”
他们这次拍戏铺景没铺在长恒影视基地，而是在北城另一个方向找了片空地搭的实景，再往那边去就是北城边缘的防护林了。
凌苗苗：“对了，导演说没事不要往防护林那边去，听说那边很原生态，里面有不少动物，据说还要蛇。”
她说着打了个寒颤。
梁殊捏了捏手臂上被蚊子叮咬的有些红肿的位置：“不用蛇来咬我，剧组的驱蚊设备再不到，我估计快被蚊子抬走了。”
这边哪里都好，就是过于原生态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苏冒人站在大老远位置的时候就喊了声梁殊，等走到她跟前了，她还没发现。
梁殊：“随便聊聊，走吗？现在去吃饭。”
“别去了，那边吃饭的场地还没搭好，我让我助理把盒饭端过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也行。”
梁殊听见苏冒这么说也没再起身。
只是这边刚和苏冒聊了几句，她手机就响了，看见上面的来电人，她下意识用手遮了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梁殊走到远处的树荫下接起来。
楼宴之：“还顺利吗？”
梁殊：“还好，裴敏上午来过，晚点房间安排好了就可以住进去了，这次的场景比较固定，全程拍下来应该用不上三个月。”
“嗯，有空我去探班。”
梁殊看着整个剧组都是海遥的人，笑着说了句：“你是该来探班。”
楼宴之：“再过一阵吧，下周我要出差，一个星期；这周五你回海遥？”
“嗯，裴敏对接的那几个我的代言还没敲定，让我回去也参与他们的会议……”
梁殊又和楼宴之说了一会儿，但也基本都是工作相关。
等梁殊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苏冒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让我猜猜，”苏冒：“梁殊，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第23章 乐思澜 “我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梁殊被问得一愣, 随即笑了笑：“没谈，圈子里不是挺忌讳谈恋爱的吗？”
“这有什么，喏……她不就谈了, 还谈得明目张胆。”
苏冒指了指导演那边的一男一女，虽离得远看不清赵船儿身边男人的样子，但两个人站的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梁殊：“刚开机就来剧组探班？”
“探什么班, 那人是吴海雄的亲侄子，吴家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女一又是他们旗下的艺人，美名其约来监制, 但具体是来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梁殊皱眉：“《雨季少女》不是马上要播了, 上升期这么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也还好吧, 毕竟是靠这个拿资源的。”
苏冒：“而且剧组里的人为了保住饭碗, 谁会得罪吴家爆料这种事, 除非是往日里有恩怨, 又有后台撑着的人。”
梁殊听了听，并没有接着苏冒的话往下说。
有没有恩怨，她之前既然答应楼宴之会把公司的利益放在前面, 和赵船儿的恩怨一笔勾销, 就不会出尔反尔。
从海遥公开收购川锋的那天开始，无论是业内还是吃瓜群众都想吃看着她和赵船儿撕逼。
她相信这次两个人进了同一剧组, 外界也有不少人等着看热闹。
但这部片子对她来说有些特别，她每天花大量的时间打磨演技，实在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种事情上。
梁殊的想法很好, 进组这些天和赵船儿也都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但有时候就是你越想避开什么, 什么事情就越要掀起波澜。
以前传她和赵船儿不合多少还有点事实依据, 现在的谣言已经升级到说她是继白潇潇之后海遥立捧的大公主, 现在在海遥基本上是只手遮天。
梁殊看那个爆料的时候全程眉头都是皱着的。
“什么时候我能量大到可以想带谁进组就带谁进组了？这群营销号造谣能不能讲点基本逻辑。”梁殊愤愤。
苏冒对工作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而且这次又是海遥自己投资，苏冒能拿到角色那全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凌苗苗对这件事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是营销号嘛，写稿当然是艺术成分居多了。”
“梁殊姐，之前他们不是还说你进组就抱团，谁火和谁玩，那时候你怎么不生气？”
梁殊：“我和谁玩他们还管了，不能是我社交能力强，性格好，和谁都能一起玩？”
凌苗苗打理好衣服把挂烫机收好：“好啦，梁殊姐，你下午还回不回海遥了，再不出发等会儿来不及了。”
“回。”
正好她有事想和裴敏说。
梁殊进组也有一阵了，偏远郊区里住着，再进城看外面什么都新鲜。
这么打量了一路，到公司的时候心情也不像之前那么差了。
她刚到就在门口遇到了裴敏：“裴敏姐，苏冒的事……”
裴敏：“不急，先把你接下来一年的代言敲定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梁殊：“好。”
今天主要是谈一个服装品牌的代言。
之前这家品牌的代言人是欧美那边小有名气的歌手。
今年年初代言人突然宣布因为个人原因退圈。
品牌的高层觉得找国外的代言人不如国内的稳定，在国内挑了很多女艺人后，最后找上了梁殊。
品牌方已经在会议室坐着了，梁殊进去的时候众人的眼里明显惊艳了一下。
梁殊本人比视频里看着还要精致一些，是张扬明媚的好看，像早春的阳光，生气勃勃。
“这位就是梁殊。”
裴敏给梁殊介绍：“这位是乐思澜的顾总。”
顾芳菲在看到梁殊的第一眼就确定这是她要找的人，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家品牌的衣服穿在梁殊身上是什么样子。
顾芳菲表面上表现的很收敛，但内心非常肯定这次的代言人非梁殊莫属。
会议开始，裴敏捡着几个自己比较关注的点和品牌方的人详谈。
楼宴之今天是旁听的角色，但他的嗅觉十分敏锐。
在察觉到乐思澜的人话里话外的态度，他在议价环节毫不客气把梁殊的代言费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品牌方犹豫：“这个价格怕是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期了。”
楼宴之：“我们私下里还在接触其他几家品牌代言，比起服饰代言工作配合的难度，高奢礼品代言的合作过程显然要更轻松一些。”
“海遥私下里也了解过贵司与前一位代言人签订的代言费用，我认为我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
楼宴之说的是对的。
比起上次的代言费，这次的预算砍了一半。
但品牌方能省钱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花大价钱。
顾芳菲虽然对梁殊满意，却也没有直接松口。
“我知道楼总您的意思，今天您亲自过来，我们乐思澜也感受到了贵公司的诚意，不过代言费用这一块的预算，是高层几次会议敲定下来的，我也不好轻易答应再高出十个百分点，毕竟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楼宴之：“这个不急，你们可以再考虑，只是我必须要提醒一下，梁殊和章导合作的《青山谣》最近就要上映了，如果贵司考虑的太迟，我们对梁殊代言价格的预期可能还会有所变动。”
顾芳菲面上镇定，呼吸的节奏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她抿了抿唇起，显然也有些动摇：“既然这样，那能请楼总等我打个电话吗？”
“当然。”
楼宴之很‘贴心’地把会议室留给了乐思澜的人，梁殊全程就打了个招呼，这会儿连花瓶都不用当，跟着楼宴之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裴敏也一起。
梁殊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和裴敏说说她用自己账号帮苏冒澄清的事。
她临时接了通电话，梁殊只能自己先编辑着账号内容，等裴敏什么时候回来再给她看看。
她编辑的专注，楼宴之全程看着她，她都没发现。
等她彻底编辑好，楼宴之才一把拿过了她的手机，然后不由分说地删了她写好的内容。
梁殊看见他的动作直接急着去抢。
“给我！你快给我！”
挣了两下也没抢到，等楼宴之把手机丢给她，里面的内容已经彻底被删光了。
她和楼宴之最近的关系本来缓和了很多，但这下子让她又有些炸毛。
梁殊：“楼宴之你什么意思！”
楼宴之：“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把账号给你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梁殊：“那就由着那些营销号胡说八道？”
楼宴之：“有争议有热度是好事，苏冒年纪大了，如果这两年再不出头，海遥不会再续约，其他小公司有几个会接盘连海遥都捧不起来的人？”
梁殊：“所以海遥连澄清都不准备澄清是吗？苏冒好歹也是海遥的艺人，那角色也是她凭本事拿的，她比你看到的要努力得多，只要再花些时间……”
“梁殊，”楼宴之冷漠地打断了梁殊的话。
“这个圈子缺的从来不是努力的人，比她努力的大有人在，她缺的是运气，争议也是流量的来源，你的澄清可能会拦了人家的路。”
“而且。”楼宴之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苏冒是聪明人，她可能也不希望你澄清。”
楼宴之不想再争论这件事，把桌上的文件直接丢给梁殊：“好了，不要再管别人了，有空管管你自己，《青山谣》马上要上了，后面还要很多好的不好的议论等着你，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不是澄清，而是好好爱惜自己的羽毛。”
楼宴之：“想澄清后面有的是机会等着你。”
“说什么呢这么激烈，我在外面接电话都听见了。”
“梁殊不是说你刚刚有事要和我说。”
裴敏在她和楼宴之‘无声对峙’的时候走了进来。
楼宴之已经这么明确地否了她的想法，她就算再和裴敏说也是一样的结果。
梁殊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没什么，《青山谣》不是说暑期档才会上映，怎么改时间了？”
裴敏：“上面审片过了，说《青山谣》题材好，弘扬正能量要大力推广，其余的片子都给让了路，梁殊，业内现在很看好你，上了大荧幕热度一定会翻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楼宴之：“梁殊，现在已经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了，艺人要靠作品说话，实力没有得到公众认可的那天，被误解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