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之难得在梁殊脸上看到后怕的表情:“这次知道怕了?”
“嗯,早知道我自己玩玩就好了,不应该拉上她,我看菲灵姐的老公好像有些生气了,我们要不要去劝架啊?”
楼宴之:“……”
他突然觉得和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还有心思好管别人,你不觉得你自身难保了吗?”
一巴掌避开磨破的伤口,落在后面,惹得梁殊控制不住地‘啊’了一声。
叫声实在不小,她不自觉地咬上嘴唇防止有声音在溢出来。
这晚楼宴之甚至只给了她这么一次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机会’,后面大半的时间她‘真诚道歉’楼宴之也没再放过她。
翌日一早。
梁殊终于在餐厅见到了昨晚被带走的林菲灵。
和她一样,她们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沈南风就站在她身边。
林菲灵欲盖拟彰:“骑马太伤身体,你看磨得走路都走不好了。”
梁殊感受着身后楼宴之的目光,不住附和:“是啊是啊,下次还是不玩这么危险的运动了,我现在腿还疼呢。”
第35章 见家长 “梁殊,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刚刚还僵着表情寒暄的两个人, 逮到机会后勾肩搭背地跑到了一边。
偶尔还会回头面带哀怨地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
无论是林菲灵还是梁殊,在外面都是光鲜亮丽的女明星,这会儿胡闹起来却像是没长大的小朋友。
沈南风知道自己这个小妻子的性子, 无奈笑着摇头。
看了半晌才终于舍得收回视线,问楼宴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
沈南风猜到楼宴之最近就要回去,但没想到这么快。
沈南风:“这么赶?”
“停留的时间已经超过预期了。”
楼宴之展了展眉, 手机暗着的屏幕上是裴敏发来海遥最近一次的会议纪要,还有公关后的舆论动向。
楼宴之:“国内事情解决了一部分,梁殊还有戏在拍,只是临时过来领奖。”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在梁殊出国的这个空档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正赶上他也不在国内, 所以事情处理的慢了些。
不然无论是他还是梁殊, 都不会在荷兰境内逗留这么久。
他最近察觉到梁殊虽然玩得开心, 但时不时地总会提起剧组的事, 她应该也想回去了。
楼宴之猜得没错, 梁殊确实想回去了,而且一直犹豫着要不要问楼宴之。
晚饭后的散步时间,梁殊好不容易逮到了两个人单独相处, 想起下午凌苗苗的那通电话, 她还是决定要问问。
梁殊跟在楼宴之身边,小步倒着走路, 两个人正聊着别的,梁殊看准时机突然插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你想什么时候回?”楼宴之漫无目的地眺望着远处的风车,对回国这件事似乎并不十分热衷。
梁殊心道, 当然是越快越会。
凌苗苗说剧组最近恢复了正常的拍摄进度。
她近期的工作都是裴敏一手安排的。
凌苗苗今天刚回国还没去公司报道, 连公司决定做什么安排都不知道。
而且她总觉得自己演艺生涯的道路有些莫名坎坷, 生怕一个不小心到手的角色就又飞了。
有了这种顾虑, 最近那种焦虑的心情越来越明显。
梁殊其实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想说服楼宴之回国。
换作平常,她就是死皮赖脸也努力达成自己目的的。
但现在顾虑她和楼宴之的关系,以及她总是能带来数不尽的烂摊子……
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变成锯嘴的葫芦。
最后在楼宴之的注视下,才支支吾吾又问了句:“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吗?”
楼宴之还是比较喜欢梁殊张牙舞爪的样子。
刻意逗她:“当然不是。”
楼宴之果然很会拿捏梁殊的七寸,这句话说完,梁殊就控制不住地跳脚了。
“不是那你问我干什么?”她气扭头就走。
楼宴之倒也不拦着他,他甚至就站在原地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
不过没撑过三秒。
梁殊又讪讪地退回到楼宴之的身边,语气闷闷的,但显然有在尝试好好沟通:“我想最近就回去,我和剧组只请了十天假,后天就要恢复正常的拍摄了。”
虽然看这样子后天的拍摄估计是不成了。
但颁奖典礼早就结束了,国内就算舆论翻上了天,她也不能总是这么在异国他乡耗着。
她想回国。
楼宴之倒是爽快:“行啊,后天的机票,后天的拍摄赶不及,我让导演把拍摄时间推到了下周一。”
梁殊掐算着时间和时差。
明天是周四,如果拍摄真的推到了下周一,她后天回国完全来得及。
梁殊心情属实不错,散步过后回去的路上始终都哼着小曲。
楼宴之一路上捏着她的手指玩,将手指上那颗绿色宝石摘下又戴上,她也都由着他。
但等她回来后,见林菲灵正指挥着这庄园的司机吭哧吭哧地给她们装东西,梁殊才后知后觉:“菲灵也知道我们后天走吗?”
小安跟在林菲灵的身边,学着妈妈的样子,把自己搬出来的玩具和绘本撞进车里。
见梁殊来了,仰着有些稚嫩地面孔看梁殊:“小鹿公主,你后天就回家了,小安不能陪你,我让我的恐龙妹妹和故事书陪着你。”
梁殊:“……”
她看向楼宴之,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落在她眼里却十分恶劣。
很好。
看样子她应该是整个庄园最后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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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殊在荷兰呆了快半个月的时间,生活大起大落,但除了颁奖那天的噩梦,其余时间似乎都是相对美好的回忆。
以至于她坐上飞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梦幻。
飞机一路从阿姆斯特丹飞回北城。
她最近只问过楼宴之什么时候回国,和凌苗苗每次的通话大多是闲聊和分享,大家都默契地避开了她‘在‘艾菲朵美奖’颁奖典礼上出的意外。
她现在对公关的处理情况一无所知。
在机舱播报飞机已经于北城上空盘旋的时候,梁殊还有些紧张,毕竟记者和狗仔去机场围堵艺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但等下了飞机,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机场上除了飞出偶尔起降的航班,甚至有些空旷。
与她印象中北城机场的吞吐量完全不同。
直到梁殊跟着楼宴之坐上机场的专属摆渡车,她才后知后觉:“这是私人机场?”
“嗯,以后想从这边走可以和严江说,他那边可以安排。”
梁殊忍不住咂舌:果然做情人和当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此时她深刻觉得自己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
但一想到机场蹲着的狗仔扑了空,她又觉得偶尔奢侈一把也没什么不好。
一起扑空的还有凌苗苗。
梁殊想起这件事后就赶紧给凌苗苗打了个电话。
北城机场的狗仔没堵到梁殊,差点把凌苗苗围起来,还好她跑得快,此时正蹲在角落气喘喘接电话。
听见梁殊在其他机场降落,才算松了一口气。
“那姐你和楼总一起吗?一会儿去哪儿啊?要我现在过去吗?”
梁殊:“我们一起,去哪儿还不知道,今天你家里休息吧,不用过来了,下周一进组就又要忙起来了。”
梁殊挂了电话随意问了楼宴之一句:“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回城南别院吗?还是鼓楼。”
鼓楼是《哑剧》剧组附近的那个住处,她也是住了很久后才知道,那边就是大家口中一直说的鼓楼一号。
楼宴之已经有很久没处理工作了,从他回国开始,手机上的来电消息就没断过。
前座的严江已经把最近的会议一推再推,眼见着公司的股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赶紧回头去听楼宴之是怎么打算的,生怕他把下午的会又推了。
楼宴之:“一会儿有个会我要到场,你今晚想回哪儿?我先送你过去。”
梁殊:“那回桔园吧。”
梁殊去荷兰前把台词本都丢在桔园了,本来是想着明天还有时间可以过来取的。
梁殊说得太干脆了,有些用完就丢的嫌疑。
最近恋爱氛围日渐浓郁,她也终于有了一些自己正在谈恋爱的自觉。
于是找补了句:“我去桔园拿东西,你今晚回哪儿?我晚些自己开车过去。”
楼宴之显然被梁殊的话愉悦到了:“我今晚也回桔园。”
虽然楼宴之基本没在桔园留宿过,但有了之前在阿姆斯特丹小镇旅馆的入住经历,梁殊自认为自己在桔园的小窝还是很干净舒适的。
楼宴之就算真的搬来桔园和她一起住也没什么不行。
不过梁殊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楼宴之把梁殊送到地下车库,梁殊知道他的会议比较急,没让楼宴之继续送她。
她提着行李箱上楼。
刚走到她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细碎的说话声。
她差点以为家里很久没住人这是进小偷了,但等她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才发现原来是徐池来了。
梁殊开门进去。
徐池正一边叹气一边和徐青野说话。
“哎,你说我们实在不行还是去海遥一趟吧,总比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强。”
徐池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身后的开门声,一见来人是梁殊,直接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小殊,你怎么回来了。”
梁殊把行李箱拖到了一边,换了双拖鞋走进去:“哎呀,老徐你慢点,青野说你最近腰椎不好,你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能行吗?”
梁殊许久没见徐青野了,两个人抱了抱。
徐青野前些年的性子闷闷的,这几年好不容易有点人气,这会儿见梁殊,脸上挂着笑,身上确实掩盖不住的担忧。
梁殊拍了拍徐青野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徐池却满眼都写着不相信梁殊没事,围着她又问了一遍:“小殊,真的没事吗?如果有需要我们福利院可以出面的,我微博都注册好了。”
徐青野给梁殊倒了杯水:“我让贺敛私下里也了解过这事,本来照片的事也没什么,而且尺度大些的都是已经上映的电影镜头,就是你亲生父母那边的情况毕竟麻烦,但是福利院如果能出面,这件事就很好解决了。”
梁殊口渴的很,‘吨吨吨’地喝了一大杯水,才把视线从玻璃杯后面挪了出来。
梁殊:“老徐你行啊,微博都会用了,不过你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啊?”
徐池不仅为这事来了,还带了一大包的资料,书包里满满登登地装了一下子。
徐池:“当年的那些资料都是纸质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哪个能用上,就都从书房里翻出来带过来了。”
徐池想把里面后补的那个领养证拿出来,却被梁殊按住了手。
“老徐。”
梁殊其实看见徐池这个举动胸口有些闷闷的。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满脸的轻松。
梁殊:“其实这件事还好的,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我签海遥,拍的戏也都是海遥投资的,这么点事在圈子里都是小事,总不至于封杀我。”
“而且就算封杀了也没事,我这几年不是也赚了一些,后面不工作开个店什么的也够了。”
徐池又是叹了口气,想到了梁殊当初进这个圈子的原因,也是一阵的无力感。
“当初要不是因为七七的病……”
“好啦,别提这个了,我坐飞机坐太久了,先收拾收拾去躺回,晚点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徐池显然还没缓过来,一个人对着一兜子的文件,满脸愁容。
徐青野陪着梁殊进卧室理行李。
徐青野这么多年始终知道梁殊和楼宴之的关系,倒不担心这事,只是很久没见梁殊,想着正好老徐来了陪着过来看看。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想告诉梁殊。
徐青野开始想帮梁殊一起整理衣服,但被梁殊按到椅子上之后就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
“阿野,你不会也想和老徐一样劝我吧,真没啥大事,我甚至都不想配合公司澄清,那群垃圾人给他们眼色都是被他们蹭到了。”
徐青野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
梁殊叠衣服的动作慢下来,蹲在地上仰头看徐青野,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只顾着应付老徐了,这会儿才留意到徐青野的神情也没比老徐好到哪里去,甚至在梁殊的记忆里,她很少见徐青野这个样子。
梁殊直接起身拉了把椅子,凑到了她身边坐:“是福利院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和贺敛怎么了?孩子们有谁生病了?”
见梁殊越猜越离谱,徐青野直接几根手指覆在梁殊的唇上。
徐青野:“都不是,是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徐青野犹豫了半天。
已经到嘴边的措辞改了又改,明明是法律专业毕业的,说话却突然没那么利索了:“我听说……我听说楼宴之好像要联姻,说是姓顾,楼醒说的,不确定真假。”
但楼醒是楼宴之的亲弟弟,这事八九不离十。
梁殊听见这话直接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让徐青野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有些担心地问:“你也别急,我不是百分百肯定。”
“什么时候的事?”梁殊问。
“好像有一阵了,你去荷兰之前。”
梁殊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总觉得楼宴之就是狗也不至于这么狗,那边准备相亲联姻,这边一副真情实感的样子想和她试试。
梁殊不想一杆子把人打死,但也知道这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梁殊:“有机会我问问。”
徐青野见梁殊也没怎么样,放心了些。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起来。
她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每次凑到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
从福利院聊到荷兰,再从阿姆斯特丹聊回乡下的马舍。
不知不觉聊了快一个小时。
徐青野:“以前乡下的马舍真是又脏又乱,老徐也不嫌弃,旁边盖个临时的小草房,每次带个荞麦枕就能睡在那边。”
“是啊,我帮老徐喂马的那几年就在那边住过一次,正好赶上夏天,差点没被蚊子抬走,老徐是真的强人。”
提起这个,梁殊想起来楼宴之说今晚要过来,赶紧问了句:“老徐说今晚想住哪儿了?要是住我这,我吃完饭去楼宴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