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他怎么还正儿八经地想买了,她夸张一下而已。
她要用姨妈巾,自然可以猜到她现在是经期,但靳予辞同床共枕的意思没有变过,初桃今晚要和他在主卧睡觉。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纯盖被过,让初桃感到别扭的是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明明是夫妻,却没有很亲近的关系。
这里主卧设施和之前一样,初桃的加入只是添了点衣物和小用品,靳予辞进来的时候却有一种归属地的感觉,原来一个房子,多一个人就像个家了。
浴室传来轻微的水声,应该是她在洗澡。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靳予辞感觉喉间有点干涩,摸出烟蒂,准备去阳台的时候听见茶几的电话铃声。
是初桃的手机,沈千放打来的号码。
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靳予辞拿起手机,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沈千放给你打电话了。”
里面的水声停止,好一会儿,初桃瓮声瓮气回一句:“给我看看——”
“把门打开。”
她正要开门,靳予辞又说了句:“他挂断了。”
“那算了吧。”初桃没有急着和沈千放通话的意思,等她洗完澡再说吧。
手机搁放在茶几上,靳予辞烟也不抽了,守在一旁的沙发,微微往后依靠,长腿几乎占据茶桌跟沙发间的空隙,看似闲然的姿态隐隐透露着危险和冷沉。
洗完澡的初桃没有穿睡裙,浅白色的短衫和短裤,上面是小黄鸭的图案,人被衬得俏皮可爱,她一边用毛巾擦拭长发,一边走过去,“我手机呢。”
再一看,手机不知何时跑到靳予辞的身旁了。
她从空道绕过去,离得近了,沐浴后后调的小苍兰香气萦绕周转,清冽沁人,在她伸手拿的瞬间,靳予辞淡淡出声:“靳太太,你打算在你的新婚丈夫面前和前任调情吗。”
“他不是我前任。”初桃看他一眼,没有因为冷沉的脸色而停止手下的动作,沈千放打来未接电话,还有很多条消息。
沈千放消息好快,这么快就知道她和靳予辞领证了。
是方芳告诉的吗。
初桃不知道怎么回,面对他的疑问时回了个确定的回答。
沈千放的消息不断,提示声没个消停,很吵闹。
因为要吹头发,初桃回了几句后就走了,既没理沈千放,也没在意靳予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等她回来,靳予辞一声未吭和她擦肩而过去了浴室。
她刚刚用过,房间里弥漫着水雾和淡淡香气,靳予辞踏过地上的水,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旁悬挂的架子上,晾着白色的内裤,蕾丝边,很小的一条。
脑海里不禁出现她刚才过来时俏生生的小腿和动人的香气,靳予辞喉骨一紧,莫名地燥热。
“等一下!”初桃后知后觉地敲门,“我衣服忘记拿出来了。”
门打开,靳予辞看见她跟个兔子似的溜进来,迅速卷起架子上的小内裤,灰溜溜地逃蹿出去。
许久,靳予辞才洗漱完出来。
室内的灯只关了一半,初桃像个乖宝宝似的蹲坐在床铺的另一侧,怀里揣着一个平板电脑,看到他很小声说了句:“你好了啊,那我关灯睡觉了。”
靳予辞没有出声,提前把灯关了。
因为沈千放的电话,他沉静得可怕。
初桃意识到这时候当着他面和沈千放交流是有点不妥,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选择静默。
昏暗的卧室,灯照尽数熄灭,只有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探来。
“你和沈千放没有在一起过吗。”靳予辞开口问道。
“嗯……”
“那六年前为什么分手?”
他终于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从她没答应沈千放的求婚就应该能看出来,他们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亲密关系。
初桃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吸了吸鼻子,过去很久了,靳父的话却仍然这么清晰,她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当时不是说的挺清楚吗。”
因为不想做地下情人,也不想被他拉下黑料。
可靳予辞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他许久入不了眠。
初桃倒是心安理得,陌生的环境倒很快睡了过去,估计为这段时间的工作忙碌得太累了,借着月光,靳予辞看到她蜷缩的小小的身子。
这个睡姿其实不太放松。
六年前她没这样睡过。
靳予辞睡不着。
数了两百只羊没用,再数二百只也没用,这是她回归他身边的第一个夜晚,如同幻梦一般,怕睡醒之后变成假的了。
初桃又翻了个身,正对着男人,她睫毛细密而长,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唇瓣柔软而红润,气息平静安和。
靳予辞撑起身,低头挨到她的额间,轻轻印上温润的一吻。
动作很缓慢,却把人给闹腾醒了,初桃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男人,“天亮了吗。”
“没有。”
“哦……那我怎么醒了。”她慢吞吞地自言自语,“怎么感觉有人亲了我……”
“没有。”靳予辞说,“你做梦的。”
“哦。”
她没在意,脑袋低了低,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像只猫似的蜷着睡。
靳予辞抬起的指腹绕起她碎乱的发,撩到耳际,更清晰地看到她安眠的睡颜。
跟梦一样。
他难以入睡,出去抽了根烟,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红本子。
崭新的结婚证,颜色格外显眼,靳予辞指腹摩挲,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这不是梦。
【📢作者有话说】
臭男人白天冷哼哼,晚上抱着老婆吧唧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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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多叫几声老公哄哄他◎
结了婚, 初桃和之前其实没两样,没多久就陪Destin一起去S城出差,Destin十分看好初桃之前的某个设计, 想将它完整地做出来,其中涉及到刺绣部分, 需要绣娘精工细作才能完成。
一起来出差的不仅他们两个, 还有团队几个人。
团队气氛融洽,没因为她和靳予辞的关系而变得特别生疏, 偶尔陪着Destin一块儿打趣。
说起来,Destin算是他们的月老了。
Destin哪敢真的自称什么月老, 找了个茶楼和大家一起工作, 他扫量着初桃以往的作品,摸摸下巴故作深沉地感慨:“我算是知道你的设计风格为什么和阿辞那么服帖了。”
因为就是为靳予辞量身定做的。
基调为国风, 辅以他的风格, 再结合时装秀大胆创新的版型, 融合一起相得益彰。
“阿辞是不是很喜欢你的设计?”Destin问初桃。
“不知道。”
“你是他老婆你不知道?”
“你别把我和他想得很亲密, 我们结婚只是因为家里的事情。”
她并没得到靳予辞的认可。
只是挂了层亲密关系。
Destin朝她光秃秃手看了眼, “连婚戒都没有, 你俩真闹着玩呢。”
初桃下意识缩了手,面色一凝。
“其实阿辞既然让我们放心大胆地做了, 肯定认可你的。”Destin笃定道, “在你之前也有人想专门给他做设计, 被他直接拒绝了。”
“谁?”
“薇薇安。”Destin朝后面望去,“她人呢, 今天不在吗?”
一个同事回答:“她去找绣娘了。”
另一个同事附和:“薇薇安妥妥的工作狂, 没见她停下来休息过, 每天都在忙。”
初桃在公司出勤次数不少, 每次见到薇薇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算不上团队里二把手,却是吃苦耐劳的人。
薇薇安过来找Destin的时候,还带了两名绣娘,约摸四五十岁,是当地手艺出了名精湛的绣娘,之前是私人设计坊的,被高价挖来。
他们围绕着刺绣展开讨论。
初桃注意到,薇薇安今天穿的衣服上就有刺绣。
刺绣在本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讲究精巧精湛,慢活出细工,图案多数细腻光整,手艺好的绣娘们能在一张样布上绣出栩栩如生的山水楼阁,可辨远近深浅,针针线线平光气均,和顺细密。
Destin和薇薇安讨论之后,又招呼初桃:“老板娘,你来看看。”
旁边的同事笑道:“不是说初桃是你的徒弟吗,怎么改口叫老板娘了。”
Destin随手抓起茶桌上的瓜子:“去你的。”
初桃过去的时候,薇薇安一直在看她,面露疑惑:“什么老板娘?”
同事回答:“你还不知道吧,Destin的徒弟是阿辞的前女友,两人前阵子领证结婚了。”
薇薇安没说话,她对工作室八卦并不感兴趣,也很少和人交流。
中午,初桃接到沈千放的电话。
“一起吃个饭?”
“现在吗?我没在安城,我在S城。”
“我知道,我也在S城办事。”
沈家是办服装厂的,全国各地都有产业,初桃不意外他办事,意外的是能这么快就来找她。
上次过后,两人有阵子没见了,茶楼门口,初桃一眼看见沈千放,过去的时候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停在这里许久,不合时宜的车。
“你真的是……”沈千放看着她温静的面孔,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
“没什么,先去吃饭吧。”
这时候就在饭点,太阳毒辣,沈千放撑了把太阳伞,打在她头顶上空,哪怕门廊和停车位的距离很短,他也舍不得她被晒着。
关于她和靳予辞结婚这事儿,沈千放早就想问,又不敢问。
他知道初桃放不下靳予辞,可是他想不到他们进展的速度会这么快。
两人面对面而坐,沈千放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以往那张痞里痞气的俊脸显露出倦意和无奈,“为什么。”
初桃也没什么胃口,抿了口果饮,“你想问什么。”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一时无从问起。
“是我反应太慢。”沈千放静默片刻第一句是自我认知反省,“我不知道初家出事了。”
他有朋友是唐复那圈子里的,第一时间得知初桃和靳予辞领了证,而后追其原因,无人告知,细心的人则透露给他,初家最近和靳家达成某种合作关系,再一查,初家之前出事了。
沈千放的圈子和唐复他们不同,而初家和他们又是另外不同的交流圈,不留意的话根本无法在意到。
“你和靳予辞结婚,是不是因为他能帮助初家?”沈千放情绪略微激动,“我也可以的,你为什么不找我。”
“不是。”初桃无奈一笑,“我没想过和你怎样。”
“那他呢?你还喜欢他?”
“……嗯。”她给出肯定的回答。
既是回答他,也是回答自己,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靳予辞。
初家出事只是一条连接他们薄弱的线,她需要自己编紧才能和靳予辞牵连在一起。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甚至靳予辞是以的交易的口吻和她说结婚的事情,但她依然选择了他。
说到底,靳予辞永远是她的选择。
没有之一。
沈千放不是不知道的。
可他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追过来。
心中的答案被确定,他笑着抿完一杯白酒,“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从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都不肯。”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无理由无要求地帮助她的。
可初家出事后,她想都没有想过他,连朋友都谈不上。
“对不起,你往前看吧。”初桃小声提醒,“前面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说句不该说的……我能等你们离婚吗。”
初桃摇头。
她摇头的意思,沈千放明白,不仅仅是不离婚的意思,就算离婚,她也不会选择他的,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她和他是0。
说明白了,彼此心境都坦然了。
初桃再回茶楼的时候,包间里的人都去吃饭了,很安静,她去整理资料,才看见Destin靠窗的位置,有人坐了。
诧异地看向眼前的男人,“靳予辞,你怎么来了。”
窗外夏蝉长鸣,扑来的热气混杂着室内的冷气,靳予辞指腹摩挲着细纹茶杯,薄唇抿成直线,只言不语。
他们到底是夫妻关系,这个时候就在饭点了,不知他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初桃多询问一句:“你吃过饭了吗?”
还是没回应。
来的很突然,出现的样子也很意外,像是有事而来,又一声不吭,并不表态,初桃摸不着他的心思,当着他的面整理资料,若无其事地,把他当成透明人。
找东西的时候才往他那边走近一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初桃开口:“你能过去一点吗,我拿个东西。”
“对于我们的婚姻,你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靳予辞忽然开口。
她的脚步一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淡淡沁人的茶香四溢,盖住男人身上若隐若现的薄荷烟草气息,他声音袅袅缥缈,“我知道是我威逼利诱,抢在沈千放出手之前,逼你结的婚。”
他提到沈千放名字时,初桃大致就能猜到,今天中午和沈千放出去吃饭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他一直对她和沈千放在欧洲留学的事情耿耿于怀。
其实她和沈千放学校不同专业不同,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的,是外面那些传闻让他误以为他们的关系变得很亲热,甚至超过曾经热恋中的他们。
“你和我说这些……”初桃看着他,“是后悔了吗。”
“我像是会反省自己的人吗,桃桃。”靳予辞轻哂一声,起身路过时,慢条斯理丢下一句,“我就是警告你,我当初既然不择手段地要你,以后也不是没可能逼沈千放主动放手,你要是想要他安然无事的话,就不要和他再来往。”
想让他说出“如果你心系沈少那我不如放你走”之类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好不容易到手的人,会轻易把她还给别人。
靳予辞没在S城待太久就走了,初桃和Destin团队出差的期间,只见过他一次,他回安京后没有再和她联系过,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被他撂下那句话后,初桃隐约感知到不太妙。
出差回来,她的想法得到了验证,靳予辞很少再和她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