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变——西平乱语人【完结】
时间:2023-10-30 23:05:22

  本书名称: [废文 完结]癌变(1v1)作者:西平乱语人
  本书作者: 西平乱语人
  本书简介: 男主不是“母零”!只是个嘴硬身娇心倔的傻子异性恋!
  另外,角色行为请勿上升作者:
  比如“母零”,这个称呼充斥着性别刻板印象和歧视,作者并不赞成这种标签,也不认同刻板印象,而且文中表达了“看起来是大大大‘母零’的,也可能是直男”的观点♪(^∇^*)
第1章 求婚
  飓风前的火烧云总是最美的。
  就像末日时的告白。
  因此,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听到“我们结婚吧”时,艾夕的眼眶一下就酸了。
  不愧是诡计多端的“南桐”,偏要挑这种时候找自己当同妻。于是,她闭了闭眼,在这如画般的景色中,朝抓着自己胳膊的林暮,毫不犹豫就是一拳。
  “你干嘛呀?!”
  全无防备的娇弱母零瞬间被打弯了腰。他委屈地瞪向艾夕,但艾夕揪住他粉粉的衬衣领子,反问他到底想干嘛。
  “我...这不是怕过段时间你没医保了么...”
  眼神飘忽的林暮,别过被天空映得红彤彤的脸,“而且新工作也是——难道你要一边治疗一边找?”
  “为什么不呢?”
  艾夕把他写满小心思的脸掰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正对着自己脸上的纱布。
  “而且,要是确诊了,我会回国。”
  一听到艾夕的打算,林暮下颚颤了颤,眼泪忽一下就涌出来了。艾夕被他莫名的泪水怔得松了手,可他一把推开艾夕,嚎叫着“你个没良心的”,拽起从社区管理局领到的沙袋,就往家狂奔。
  路过的邻居见他如同丧家之犬的疯狂样子,不由地朝艾夕望来。而同样一头雾水的艾夕,只能一边替他向肤色不同,但肯定不会中文的大家道歉,一边胡诌出个“他心情不好”的理由。推着大量物资,仿佛克苏鲁即将扫平加州的白人大婶,和蔼笑笑,二话不说就从推车顶头送她了一盒卫生纸;而另一位扛着冲浪板的拉丁裔大叔则拍拍她的肩,富有诗意地告诉她“飓风总会过去”。
  …
  呃,谢谢。不过这种时候大叔您还是不要去冲浪了哈。
  在收下邻居们五花八门的善意后,艾夕沿着遛狗道又转了几圈,等云霞褪色后,回了家。
  林暮恹恹地躺在沙发上,抱着两个人的猫,不知在想啥。不过一看她进客厅,立马精神起来,把脸往猫脑袋上一贴就开演。
  “儿啊!你娘不要二娘和你了!”
  林暮忘情地假哭着,一边顺猫猫的背,一边防止猫猫跑掉。
  “今后就只有咱母女俩相依为命了,呜呜…啊!”
  被吵到的猫猫很不给面子地从林暮怀里蹦了出去,窜到书柜顶上。林暮尴尬地盯着指间翻腾的猫毛,一时不知该说啥。
  不过,也就是一时。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也不要你二娘是吧?!你信不信,我让你娘回国的时候把你也带走!”
  林暮叉着腰撒泼,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时不时瞟艾夕一下,又瞟艾夕一下。但艾夕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对这种无理取闹免疫。她叹了口气,将卫生纸搁在餐桌上;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猫猫倒了点猫粮;最后,踩着林暮将要爆发的点,问这位“孩子它二娘”今晚想吃什么。
  “把冰箱保鲜里的蔬菜炒一炒叭,免得停电坏了。”
  眉毛演得快要竖起的林暮,被卡得断了思路。他想继续之前的话题,可嘴张了半天,到头也只说出一句:
  “我来炒。”
  素炒瓠子。素炒茄子。素炒宝宝西兰花。
  吃饱了的猫猫不屑地望了一眼桌上的绿色食品,尾巴悬而又悬地从电饭煲上方擦过。林暮想把它从餐桌上赶下,但它踩着林暮的肩膀,嗖一下,就跳到了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呵,你个小猫崽子还敢嫌弃你二娘。”
  林暮用筷子指了指完全不理他的猫猫,又指了指面前的菜,翻个白眼,“真是比你娘还挑。”
  艾夕觉得他好像在指桑骂槐,但她吃得实在很香,所以干脆装作听不懂。林暮见她装聋作哑,挑了挑眉,总算也默了。橘黄的灯光将阳台外的天色衬得格外昏沉,空气夹杂着潮湿与压抑,宣告着飓风前最后的宁静。饭后,艾夕把碗筷收进洗碗机,但后背突然被重物侵袭。她侧过面,静待林暮作妖,结果只听到吸鼻子的声音,以及贴着她的肩头的哽咽: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
  哈?
  艾夕:癌细(胞)
  林暮:母零(但刻板印象要不得)
第2章
  讨厌?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艾夕又不是抖m,不会强迫自己和讨厌的人同住。虽然林暮有时很欠揍,以前还用gay言gay语冒犯过艾夕,但平心而论,他还是一个比较善良真诚,知错就改的人。从大学到硕博再到工作,二人相识多年,就算不能说是刎颈之交,也称得上一句情同手足了。
  因此,哪怕林暮又又又扒着自己明知故问,她的答案还是“不讨厌”。
  不过,就在她打算开口时,令人发麻的湿热感从右肩传来。
  经历过这种把戏的艾夕心感不妙,连忙钳住林暮的脸迅速抬起。果然,除了蹭红的双眼,嘴唇上也湿漉漉的——
  真·现实版·眼泪从嘴巴流了下来。
  伪装泪痕失败的林暮见艾夕面色变得铁青,连忙一边叫着“别动怒!伤口裂了会变丑!”,一边赶紧从料理台抽出张纸给她擦擦。但艾夕眼角直跳,抢过他手中的纸团就砸到他脑袋上。林暮乖乖地挨了这击,捡起纸团收进垃圾桶。而等他起身时,艾夕已经脱下t恤,只穿着胸罩就上了楼。
  “…还真不把我当…”
  林暮目瞪口呆地站了会儿。他小声嘟囔着,然后黯然神伤地搂住沙发上的猫猫,蜷起腿,窝进塞满抱枕的角落里。
  然而,把衣服扔进洗衣篮的艾夕,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潇洒。
  她用湿巾往身上擦了擦,可那种微妙的感觉还是留在皮肤上,一触碰,就会起鸡皮疙瘩。虽说傻子林暮以前也经常搞这招,但兴许是刚被求婚的原因,她分外不自在。
  哪怕她早就知道,林暮不把他自己当异性。
  想当初,二人被家长诳去吃饭。艾夕刚到桌边,林暮就翘着二郎腿,竖着兰花指,把墨镜一拉,来了一句“小婊贝,本宫对你们这种小姑娘没兴趣”;而二十岁的艾夕,也格外铁齿铜牙,三秒钟后就让他尝到了“自我感觉过好,倒人胃口”的家伙,会被怎样毒打至墨镜掉地,双膝并拢。
  而这样糟糕的开局本不应该有后续。但在艾夕离开这顿完全不愉快,无人动筷的饭局后,她却意外收到了林暮的消息。当看到林暮的名字时她眉头抬了抬,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苦思冥想后来充分哔哔她,而是仅仅:
  “对不起”
  “做个姐妹”
  于是,和这个家伙称姐道妹的日常便开始了。
  虽然有了猫猫后,“姐妹”逐渐演变成了“孩子娘”“孩子二娘”,但林暮该撒娇的时候还是会撒,打雷、失眠以及看完鬼片的夜晚,还会带着被子、猫和她一起睡。在今日之前,说句实话艾夕觉得这些都没啥,可经过对方又是求婚,又是依恋,又是质问,又是舔舔的行为后,她自己也终于变得奇怪起来了。
  艾夕抬头看了看穿衣镜里自己的脸。白色的纱布,像一副拼图上突兀的白色空缺。摘掉它需要2小时,活检的疤痕会残留个月,而莫氏手术带来的改变...
  可能是永远。
  大概只有不在意她的容貌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她结婚;然后再在风轻云淡的一天,离开。长´腿]老阿姨后‸续追更
  艾夕突然就流泪了。
  理性上,她能理解林暮。毕竟,从二人见面之前他就一直被家里逼“直”;而在两人毕业之后,他们就一直被家里逼婚。在这个时候结婚,不仅能帮她的忙,也可以帮林暮自己一个忙。
  可她就是不愿意。
  不愿意背叛自己多年来宁缺毋滥的理,也不愿意屈于世俗蛮横无理的规。
  因此,哪怕这样做会很有利,她仍旧不愿同林暮结婚。
  艾夕叹了口气,擦掉眼下的泪痕,穿上件宽松的短袖,坐到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找工作。窗外无风,无光,也无鸟鸣,只有沉甸甸的乌云压在住宅区的上空,企图令万物惊惧。
  时钟很快指向往日就寝的时间。艾夕瞧了窗外一眼,合上电脑,拉上窗帘。在洗漱完毕后,她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给林暮留了一条门缝。算了算了,她说服自己:今夜必然狂风暴雨,到时候被他敲门吵醒,还不如早早留出空位。微弱的光如同烟纱挂在墙壁,艾夕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合了眼,放任那个熟悉的身影有机会窜入,如同往日般,占据她梦乡外席梦思的另一半。
第3章 夜雨
  可是,直到艾夕起夜上厕所时,身边依旧是空的。
  明明窗外大雨瓢泼,路灯与树影都变成了扭曲的怪物,但往日里那个怕鬼怕黑怕雷的家伙却毫无踪影。
  艾夕皱了皱眉,披了件衣服就向林暮的房间轻手轻脚地走去。整齐且静默的床铺暴露在大敞的房门后,艾夕转了一圈,发现无人;打开衣柜,扫了一眼,还是无人;走下楼,一直寻到客厅的落地灯旁,终于发现了碎花薄毯下一大一小两个鼓包。
  …
  “怎么窝在这儿?”
  艾夕走过去,把毯子掀开一条缝。
  “外…外面好像瘦长鬼影哦…”
  怕成猫猫趴的林暮,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哭诉;不过真正的猫猫却完全不怕,继续安逸地呼噜噜。艾夕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她将他的头用自己的衣服盖住,把毯子留给猫猫,然后拉拉胆小鬼的手,示意他起身。
  “为什么不去我那边睡?”
  “因为…”胆小鬼把自己团得更紧了,“你不喜欢我。”
  ...
  嗐。
  “喜欢喜欢,不喜欢怎么会来找你呢?”
  艾夕想起饭后的闹剧,叹口气,揉揉林暮看不见四周的脑袋,把他拉起,牵着上了楼。独占薄毯的猫猫,不知为何,也从毛毯下窜出,跟着他们进了房间。一人一猫再次躺回了熟悉的位置上,艾夕从抽屉里取出备用薄被,给他盖上。
  “晚安。”
  艾夕说着,重新关灯钻进被窝里。但过了一会儿,一个不是猫猫的毛茸茸一蹭一蹭塞进了她的颈窝。
  “可如果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不和我结婚?”
  向来对怨夫角色得心应手的林暮,这次神奇地没有用他一贯的,被耽误十八年的语气阴阳质问。艾夕听到他这脆弱的,似乎真挚到害怕听到真实答案的低语,心中一颤,回忆起那几小时前如血的晚霞,血液突然冲上了脸颊。
  甚至胸膛里也开始扑通扑通...
  停停停停!醒醒啊,这位可是一见面就对你出柜,认识了八年的大母零!
  艾夕掐着自己的腿,拼命回放着和“姐妹”共寝、逛街、玩耍的记忆。她嗅到林暮和自己完全一样的洗发水味,逐字逐句地扪心自问:这些日夜对方是否曾因躺在她身边而失眠?还有他们去逛街,是否曾因挽自己胳膊,表现出一丝的扭捏与犹豫?对了对了,从读研起他俩就住在海边,穿着泳衣在浪里扯头花,互泼打闹的次数那是真不少!那么多那么多的肢体接触,有一次,哪怕就一次他有表现出脸红心跳很害羞吗?
  没有,完全没有!他就是个如他所说的gaygaygaygaygay!因此,结婚,这是要她和对女性不感兴(性)趣的gay结婚啊!
  艾夕完全不能理解林暮为何如此执着,于是犹豫片刻,直接问出了口。而林暮,在沉默半晌后,突然抬头道:
  “对不起,我骗了你。”
  “其实我不是gay。”
  一抹温热柔软的东西袭击了她。
  艾夕脑海中轰地一声,吓得瞬间坐起。她用看母猪上树,太阳西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暮。她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接着从被窝中掏出林暮的爪子,颤声质问:
  “你你你你看看自己Hello Kitty的美甲再说一遍?!信不信敢撒谎我就把它们都掰咯!”
  惊怒交加的艾夕,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为要施拶刑的嬷嬷。而给她致命一击的林暮,却只是难为情地摇摇头,然后把被子拉至头顶,再次说了声对不起。
  ...
  ...
  啊!
第4章 飓风
  危险操作,切勿模仿
  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裁员时,艾夕没有觉得世界完蛋;
  可能患癌时,艾夕没有觉得世界完蛋;
  百年不遇的飓风侵袭时,艾夕也没有觉得世界完蛋;
  但就在林暮说他不是gay的这一刹那,艾夕真心觉得——
  这破世界完!蛋!吧!
  升职癌变,气候癌变,身体癌变,最终就连自己的友情也癌变啦!哈哈哈哈哈!
  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艾夕内心狂啸,啪哒哒哒哒地就冲出了卧室——明明十分钟前睡不着的人还是林暮,而这下可好,睡不着的人,该是她了。
  艾夕抠着林暮常窝的沙发,审视着二人一点一滴收拾出的小家:真好啊,一砖一瓦拼起的猫架,一草一木规划的花园,一步一个脚印行至的今日...嗯,好到她哪里都舍不得砸,好到她要发疯,要发疯!
  八年!
  整整八年!
  一个人怎么能装gay装八年?!
  艾夕百思不得其解。她眼前如放映机般,不断地投射着林暮的gay点:什么见面“小婊贝”,什么oricon吧老人,什么kpop舞室常客...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天粘着她,对化妆品比养老保险还了解的家伙,居!然!说!他!不!是!gay!而且,而且,还!亲!了!她!一!口!哈哈哈,这不比她二十八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却被裁员,没怎么晒太阳却还是体检出基底细胞癌还他爹地可笑吗?!
  哈哈哈哈哈!
  艾夕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觑着映在落地窗上仿佛恐怖故事反派的自己,觉得脸上不是防止伤口感染的纱布,而是小丑丧心病狂的油彩。
  毁灭吧?
  毁灭吧!
  来自太平洋的雨还是没心没肺地下着,把整个独栋都浇成了水帘洞。外面模糊不清,但稀里哗啦的声响警告她无法开车出行。无法开车,就无法去旅馆;无法去旅馆,就无法一个人住;无法一个人住,就意味着得和某个突然把出的柜子砸坏,身不强力不壮,非要和自己结婚的成年男子,同居一室。
  很好,很好,艾夕从客厅电视柜下抽出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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