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晃神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设置的《浪漫满屋》主题曲，欢快又震耳，吓人一跳，余柠低头看，车宇航打来的。
“喂？”余柠接通。
熟悉的声音传来，惯常的直来直去：“明天出来啊。”
余柠问：“几点？”
车宇航大咧咧的说：“几点你还有其他安排啊？”
余柠：“你别说还真有。”
车宇航：“真假？”
余柠：“真的，晚上五点半之后没空。”
车宇航：“你跟谁约了？”
余柠：“新学校同学。”
车宇航：“男的女的？”
余柠大大方方：“男的。”
车宇航立马表示吃惊：“呦呵，有情况啊。”
余柠：“没情况，我们年级第一名，我好不容易才抱上的大腿，还指望他在最后一年带我一起进步呢，请吃顿小五以表敬意。”
车宇航：“巧了，小薇也想去小五，我还想明天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去。”
第31章 蒋超的道歉信和礼物
余柠：“往后挪一天，后天去。”
车宇航：“不用后天啊，明天下午一起出来玩儿，一起去小五，你要觉得方便就一起吃，要是不方便，你俩吃你俩的，我跟小薇吃我俩的，谁也不耽误谁。”
余柠第一反应：“算了，着急忙慌的。”
车宇航马上道：“不对，你有情况。”
余柠：“我有什么情况？”
车宇航：“如果是能见人的，你不会不让我俩见，肯定是不能见人。”
余柠：“你才不能见人呢。”
车宇航：“那你说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吃饭？”
余柠：“明天我请他吃饭，不管你俩是半路遇上还是咱们先约好的，人家都会觉得我是不是故意带人过来看热闹，何必搞得这么尴尬。”
车宇航反应迅速：“他长得很帅？”
余柠脑子里出现陆卓的模样，淡定且坦然的回道：“校草级别吧。”
车宇航：“越说越离谱了，我就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长得校草还能考全年第一的。”
余柠嘲讽：“别拿你对标所有人好吧？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能鱼和熊掌兼得。”
车宇航：“得了，兼不兼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小薇跟她妈洗澡去了，估计等会儿回来就得找你，明天一起出来。”
完全不给余柠拒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一晚上，余柠先是收到蒋超的‘恐吓’电话，随即一句客套话，被陆卓约了明天一起吃烧烤，最后又被车宇航和迟薇炮轰，她嘴皮子都磨薄了，也没躲掉任何一方，但也托了后者的福，余柠觉得蒋超的突然出现，也没那么让人糟心了。
晚上十一点多睡觉，余伟还没回来，余柠给他留了纸条，说冰箱里放了蛋炒饭，余伟最近总跟人喝酒，在外面又吃不好，她现阶段还没办法帮他分担一些生活上的压力，比如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希望这段很难的日子，熬一熬总会过去。
再睁眼，已经早上八点，余柠没有赖床的习惯，翻身下床，打开卧室门，一瞬间，她被眼前堆满的东西看愣了，一个横放在门口，倚靠着墙壁，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泰迪熊，它伸长的腿边放着一个精编的手提篮，篮子里有好几个包装漂亮的礼盒，再旁边还有一束鲜花。
余柠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惊愕过后的第一反应，余伟工作上有什么很好的消息吗？升了职？还是加了薪？总之，他应该特别高兴吧？
余柠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余伟真正开心过了，顾不得拆礼物，她跨过门口的层层障碍，来到主卧门口，余伟睡觉没关门，余柠看到床上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胳膊拍了拍余伟肩膀。
“嗯？嗯……”余伟还在打鼾，明显被人从梦里叫醒，迷瞪着眼，眼里还有红血丝。
余柠开心的问：“爸，有什么开心事儿？”
“嗯？”
“是不是工作上的好消息？”
余伟睁着眼，但显然魂不附体，一脸茫然。
余柠跪坐在床边，满眼希冀，“那么多东西，你怎么抬上来的？”
余伟慢半拍道：“什么东西？”
余柠口是心非：“我门口的那些礼物啊，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我那屋都放不下，你还不如带我出去吃顿饭呢。”
余伟两眼发直，懵了几秒才说：“不是我买的，我早上回来看到有人摆在家门口。”
余柠表情顿时失色，余伟迷迷糊糊的说：“走廊柜子上还有一封信，你看看是不是给你的。”
说完，俩眼一闭，余柠闻到他身上还有酒味儿，其实不用闻，看状态就知道他有多疲惫，静悄悄的退出房间，关上门，余柠转头，果然看到进门处的柜子上，放着明显不同于家里摆设的一种东西，一个粉蓝色的信封。
余柠走近拿起，信封背面还有贴纸，看样子没被拆开过，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折好的信纸。
余柠，思来想去，我还是想要写封信给你，对不起，给你留下了不好的第一印象；对不起，这段时间来一直在给你找麻烦，其实我跟你一样，只是突然来到一个新学校，没办法适应，心情也很不好，与其说我每天都在惹事生非，不如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那么孤单。
当然，我也不是给自己找借口，对于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在这里认真的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也希望你是我在这个城市，这所学校里，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新朋友。
如果你愿意原谅我，我想晚上请你一起吃个饭，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我保证当面跟你道歉，也保证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
落款：蒋超。
后面还跟着一串电话号码，熟悉的尾数，11。
余柠现在已然条件反射，看到蒋和超都会引起不适，然而这封信赤裸裸，对她而言的冲击力更是百倍千倍，连带着她卧室门口的那些漂亮玩具，此时看起来也像是坟地上的祭品。
蒋超的电话号码是对的，不会有其他人跟她开这种恶作剧，但这纸上的字体……余柠见过蒋超写字，就写在她物理书的第一页上，蒋超字体龙飞凤舞，但信上的字明显要更规矩一点儿，这信大概率不是蒋超写的，不对，一定不是他写的，但蒋超一定知道。
是有多恶心，才会叫别人做这种事儿？他自己就不嫌丢人吗？
余柠一清早冷着脸，把信连同信封撕的稀碎，刚要扔进洗手间垃圾桶，又怕被余伟看到，转手扔进自己房间的垃圾桶。
堵在门前的那些礼物，几分钟前看还会欣喜若狂，如今余柠只觉得脏眼，换了身衣服，一手拽着泰迪熊的外包装，另一手拎着篮子，腋下还夹着一束花，拖拖拉拉的下了三楼。
刚一出门就看到楼下收垃圾的人，余柠把东西往垃圾区一放，对方都看愣了，试探性的问：“不要了吗？”
余柠淡淡：“不是我的，不知道谁放在我家门口。”
“没问问是谁的吗？”
余柠：“不知道。”
第32章 和蒋超再次闹崩
说完，余柠转身上楼，东西是清干净了，可是眼不见，不代表心不烦，看样子蒋超是打定主意要黏上她了，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跟余伟实话实说？现在转学还来得及吗？再到一个新学校，会不会还碰见这种疯狗？还有没有机会再找个年级第一当同桌？情况会不会更差？
担心的跟想的一样多，余柠都走到主卧门口，然而隔着房门，听到余伟重重的呼噜声，她眼泪在眼眶打转，最终还是选择独自咽下，她难，余伟更难，每个人肩膀上都一大堆事儿，她怎么忍心再往余伟肩上多加一担。
余伟上午十一点多才起来，出门看到余柠坐在书桌前，他出声问：“吃饭了吗？”
余柠道：“吃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煮方便面。”
余伟说：“我不在家吃了，约了人。”
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的，放到余柠桌上：“想吃什么自己买，没钱了跟我说。”
余柠瞥见余伟钱包里只剩下很薄的几张一百，估计给她一张之后，顶多就剩两张，她把钱拿起来递过去：“我有钱，你自己留着花吧。”
余伟不接：“我也有钱，不差钱，拿着吧，我先走了。”
“少喝酒。”
“嗯。”
两人短暂对话，防盗门开了又关，家里鸦雀无声，又只剩下余柠一个人，许是自己坐这儿愁了一个上午，还是不敢说出口的委屈，余柠瞬间鼻酸，到底红了眼，哽咽了几声。
她拼了命的想办法，想要摆脱蒋超，可是想不出，就像昨晚那道化学题，陆卓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破解之法，而她想破头都想不出从哪儿入手，如果有个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做就好了。
下午坐了一个小时公交，余柠跟车宇航和迟薇在网吧碰头，迟薇对陆卓特别好奇，她说：“昨晚小航跟我说完，我才想起为什么听陆卓这么耳熟，咱们学校好多人都知道他，说他以前是七中校草，行啊你，都跟校草混一桌去了，今晚必须带我俩去看看。“
余柠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在陆卓身上，淡淡道：“不行。”
迟薇：“为什么？”
余柠：“怕你俩吓着他。”
迟薇：“我们不坐一桌，你要嫌不好，我俩都不跟你一起进去，咱们就装不认识。”
余柠正要出声，包间里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她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男声：“是余柠吗？”
“是。”
“你好余柠同学，我是蒋超朋友，想问你等下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余柠一声没吭，下一秒把键盘推回去，起身打开包间门往外走，走出足够远，她才出声回道：“我家门口的东西是你们放的吧？”
康宝嘉笑着回道：“是超给你挑的，你还生他的气吗？”
余柠脸都黑了，站在没人的地方说：“请你转告他，别再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我不觉得好玩儿。”
康宝嘉哄道：“没有恶作剧，超是真心实意想跟你道……”
话音未落，手机似乎被人抢走，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晚上一起出来，请你吃饭。”
余柠会本能恐惧，但还是冷声回道：“蒋超，你玩儿够没有？”
蒋超不冷不热的说：“我玩儿什么了？好心好意请你吃饭还不行。”
余柠一时冲动，直言道：“你能离我远一点儿吗？”
意料之中，蒋超那边没有马上回应，隔了几秒，才意味深长的说：“我上赶着给你台阶，你站在台阶上打我脸？”
余柠在破口大骂和委曲求全之间挣扎片刻，到底是垂下视线，淡淡道：“蒋超，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儿上，别把事儿做的这么绝，我们北方男的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你要是觉得我当初做的让你没面子，你直说，是让我道歉还是怎么着，没必要一直找茬儿。”
蒋超闻言，轻声嗤笑：“说的好像你们北方男的多仗义似的，忘了你是怎么当的出头鸟了？你替姓陆的出头，可他一直都在当缩头乌龟，他要是一早站出来说句人话，麻烦也轮不到你头上。”
余柠心底直呼恶心，在蒋超看来，他欺负人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看对象是谁，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她想跟他讲道理，但是试过很多次，宠物狗还能听得懂几句人话，疯狗不会。
沉默半晌，余柠重新开口：“我管不了别人怎么样，我跟你道歉，你能别再找我麻烦吗？”
蒋超回的干脆利落：“行啊，你让陆卓当众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们两个。”
余柠的火瞬间窜到天灵盖，抿着唇，一言不发，怕一开口就是掘他家祖坟的话。
蒋超等了片刻，似笑非笑的问：“干嘛，心疼啊？你替他受了这么多委屈，让他出来道个歉都不行，你就这么喜欢他？”
余柠没出声，蒋超又说：“这就是你们北方男人，让女人出来扛事，他躲在背后当王八，哈，这种爱情我还真是头回见……”
余柠冷静的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怕遭报应吗？”
蒋超笑出声：“你是真想不出其他词骂我了吗？迷信都用上了。”
余柠说：“我没做错，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跟你说半句道歉的话，你不配，有什么阴招损招尽管冲我来，你再坏一万倍，看我会不会跟你低头。”
蒋超：“……为了陆卓？”
余柠：“为谁你管得着嘛。”
蒋超：“我给你机会，你不要。”
余柠：“带着你的机会一起滚远点儿，别不受待见还硬往人面前凑，找什么存在感。”
说完，余柠单方面挂断电话，心里瞬间舒坦，果然，她就不适合当个孬种，道什么歉，低什么头，人生不该只有委曲求全这条路，她要全，但不要委屈。
另一边，蒋超拿着手机在别处打电话，康宝嘉李沐元和赵若婷都站在几米外，盯着蒋超的背影，康宝嘉摇头：“就他这脾气，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
李沐元道：“就有人好他这一口呢，以前学校里那帮女生看见他都跟疯了一样，幸好他脾气差，他要是脾气好，还不得让人给踏平了。”
第33章 余柠不给他面子
赵若婷交叉着双臂，一脸无语又不耐烦的模样说：“我看你们几个就是没事闲的，好好过个生日，非要上赶着找个外人。”
康宝嘉：“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就他那脾气，他要是不想找余柠来，会亲自把电话接过去？”
李沐元掐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白雾，“超说那个女生长得一般，我就想看看多一般。”
康宝嘉：“反正我不信，一般能入得了校草的眼？”
赵若婷越发烦躁，蹙眉道：“你们是没见过女的吗？”
两人齐齐向她看来，李沐元说：“再好看的脸，看多了也腻。”
康宝嘉补了一句：“再好看的脸，成天说翻就翻也受不了，这就是你不招男人喜欢的原因。”
赵若婷瞪眼：“谁说的？”
康宝嘉表情理所当然：“我们三个就都不喜欢你。”
赵若婷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受伤，她才不在乎眼前这俩货，但是不远处那人……
蒋超拿着手机，黑着脸走回来，康宝嘉马上问：“怎么样？她出来吗？”
蒋超抬手扔出手机，康宝嘉慌里慌张的接住，李沐元打量蒋超表情，试探性的说：“她不来？”
蒋超有气没处撒，“你们是不是坐一天飞机不累，闲的没事上赶着让人打脸？”
康宝嘉说：“她为什么不来？礼物也送了，道歉信也写了……是不是你刚才又说什么给她惹急了？”
蒋超拉着脸说：“惯的她。”
李沐元说：“你这态度行不通的，不都说好了嘛，你给她个台阶下，我们先把她稳住，然后逐渐拉到我们这个阵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