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姜绵绵一愣，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糖画，她咽了咽口水，“你喜欢我？”
谢明夜低下头看她，眸中仿佛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他道：“喜欢。”
他从未想过要否认对她的喜欢，只是在他看清心意后，她再也没问过他。
姜绵绵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心底像是出现了一道蠢蠢欲动的声音，她问：“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么？”
谢明夜不懂‘男朋友’三字的含义，姜绵绵凑过去要亲他，他抬手拦住了姜绵绵。姜绵绵得知谢明夜喜欢她，顿时没了顾忌，她拉开他的手，一鼓作气亲了上去。
第67章
谢明夜呼吸一顿， 就感觉她柔软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紧闭的双眼，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 唇瓣也不自觉地颤动一下。
姜绵绵干脆跨坐了上去，她伸出一只手， 摁在他的脑后， 压着他的唇舔了舔。
谢明夜的鼻尖顿时都是女孩的气息，他的呼吸突然微微变重， 少年回过神来，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轻喘着粗气警告：“姜绵绵！”
姜绵绵睁开眼睛，退了退离开他的嘴唇，脸颊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 她佯装不悦地皱起脸，“你好凶哦。”
少年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眼底一片乌沉。
姜绵绵舔了舔唇， 一点也不害怕，如果谢明夜不愿意，在她靠近的时候，他就该把她打飞出去了。
她从他手中将手腕转出来，环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又堵住了他的嘴。少年的唇微凉，吻起来仿佛夏季的薄荷糖， 清爽甘甜， 有点刺激。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热气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她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跟她的心跳一样快。
趁着谢明夜失神的瞬间，姜绵绵憋着勇气，用力抱住他，压着他翻了个身，凑过去胡乱地亲他。
她的吻毫无章法，热烈的如同春天的杜鹃一样，浓浓烈烈地张扬着。
谢明夜的手克制地扶在女孩的腰上，防止姜绵绵滚下床，他眸色深沉，鼻息急促，挣扎出声：“你……你会后悔的……”
姜绵绵终于停下了狗啃一样的吻，她喘息着空气，与他炙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
少年乌黑迷离的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印着她泛红的脸。姜绵绵小小声道：“你心悦我，我也挺喜欢你的，为什么会后悔？”
冷风吹过少年的衣角，凌乱的发丝轻扬。
谢明夜扶在女孩腰上的手落下，而后一点点攥紧起来，他努力克制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少年急促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姜绵绵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凑近他，“你到底愿不愿意？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谢明夜抬起手，捧住了她的脸，“你怎么总是这么无赖？”
姜绵绵低下脑袋，亲了一下少年被咬得有点红的唇，声音微扬：“我就要这么无赖。”
谢明夜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望着女孩眼里直白的情绪，心里各种感情搅合在一起，分不清是激动兴奋还是悲哀。
想起自己注定的结局，他盯着她的眼睛，略微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我会死的。”
他这句话说得平淡至极，却藏着深深的无力感，跟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不同。
望着少年那双漆黑克制的眼眸，姜绵绵顿了顿，看出了他的踌躇，他的犹豫与恐惧，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他喜欢她。
姜绵绵不知道他一个人纠结了多久，只觉得心里酸酸麻麻，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越来越大。
“谢明夜，我们是一样的。”
她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声音轻轻的，却很是认真。
谢明夜的呼吸沉静下来，他对上女孩坚定的眼眸，克制着吐出了三个字：“不一样。”
他与她的未来，就如额上的温度一样，泾渭分明。
她的未来一路灿烂，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好。而他已沉入泥潭，即使努力挣扎，也只会愈沉愈深。
姜绵绵叹了口气，她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谢明夜身体微僵，他压抑住心头叫嚣的不甘与欲望，沉默地坐起身，黑色发丝垂落在额上，半遮着满是占有欲和偏执的双眼。
“你觉得不一样，我觉得是一样的。”姜绵绵开口。
谢明夜眼里的沉郁一愣，他抬眼看她。
姜绵绵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坚持道：“没有人不会死，除非飞升成神，”她歪了歪脑袋，有些俏皮道，“我这么懒，肯定无法成神。”
姜绵绵想了想又道：“如果因为某一天会死，就什么事都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尝试，畏手畏脚的，这个世界该多无趣啊。”
姜绵绵拉住他的手，谢明夜冰凉的手触及她手心的温暖时一缩，她坚定地握紧，“你觉得不靠近是对我好，我只会觉得伤心。”
女孩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谢明夜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涛起伏，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一样。
姜绵绵抿唇，她缓缓道：“就算会死，也多留给我一点记忆，好不好？”
谢明夜没有说话，过了几息，他低头朝她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边，小心翼翼在她脸颊边落下一吻，仿佛在亲吻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窗外桃花树盛开，一阵风吹过，如轻巧的雨点，纷纷洒下来，铺上一层与彩霞相近的颜色。
他缓缓退离，乌黑的眼眸认真看着她，嗓音微哑：“不要太喜欢我。”
“哪有人叫别人不要太喜欢自己的？”姜绵绵笑了起来，颊边显露出两个酒窝，“你怎么这么自恋。”
谢明夜眼中满满的都是姜绵绵，姜绵绵被他看得忍不住轻咳一声，她别过头，“你不要这样看我。”
谢明夜低下头，嘴唇覆在她颊边酒窝的位置。酥麻的感觉自那一点传开，她背脊微僵。少年吻上她的唇角，同她纠缠起来。
微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细细勾勒。
他开始还吻得磕磕碰碰，过一会就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她的唇齿，仿佛想起了那晚的经验，渐渐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唇舌交缠，口腔中尽是他的清冽。
姜绵绵揽着他，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些缺氧，环住少年脖子的手缓缓下移，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
姜绵绵脸上满着血色，细细地喘着，脑子还有些懵，嘴唇湿湿的感觉还停留着，垂下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湿润。
谢明夜眸色见深，喉结微动，又意犹未尽地在她唇角轻轻啄吻几下。
姜绵绵以为他又要亲吻她，她伸手抵住少年的肩，“我不要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谢明夜抬起眼，轻笑一声。姜绵绵脸皮微热，她抬起头，气哼哼道：“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是不是悄悄练习了？”
谢明夜呆愣片刻，认真道：“只有你。”
姜绵绵当然知道，谢明夜没有其他人。
谢明夜抬手，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他终于注意到，这不是青山村老妇人的房子，他问：“青山村的事情全都解决了？”
姜绵绵点头：“当然都解决了。”
谢明夜安静下来，他垂下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姜绵绵感觉一吻过后，谢明夜又恢复了些理智与克制，当然相比以前，他对她的亲近纵容了许多，但她觉得，这只是表面。
真实的他，还是站在不近不远处，她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
姜绵绵心里叹了口气，谢明夜跟她在一起，负罪感都这么强，若是让他知道，她怀孕了……
她决定严守这个秘密，直到把魇赶出谢明夜的神魂。
姜绵绵走下床，将话本收了起来。谢明夜听到她起身的声音，抬眼看向她。姜绵绵转而说起了崔府的事，将崔予安的话，完全转述给了谢明夜。
“我们后天就去崔府？”
姜绵绵询问开口，谢明夜动作一顿，他道：“好。”
即使知道祛除魇的方法几乎不可能存在，谢明夜心里也不由得浮起了一抹希望。哪怕是为了姜绵绵，他也要试一试。
他想起那晚看到的蛊虫，他问：“蟒蛇山洞里的……”
姜绵绵以为他是担心她忘了老妇人，还未等他说完便道：“我把它交给了崔府，崔予安说崔家老祖应该有办法解决它。”
谢明夜听到“崔予安”三个字，下意识微微蹙眉。
姜绵绵瞥了一眼谢明夜的神情，在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递给他，“睡了那么久，吃点东西解解馋。”
谢明夜掀了掀眼皮，他拿过花生，一副平静淡漠的样子，唇角却忍不住上扬了一些，“我可不像你这么嘴馋。”
姜绵绵轻轻“哦”了一声，“当初谁让我烤鱼给他吃来着？”她微微抬起下巴，斜睨了一眼谢明夜，“那人还说最喜欢吃我做的烤鱼，烤鱼特别好吃呢。”
谢明夜对姜绵绵招了招手，姜绵绵眼中浮现疑惑，她朝谢明夜走去，坐在了床边，“你要干什么？”
姜绵绵看他神色凝重，屁股挪了挪。
谢明夜本想骗她过来，捏一捏她的脸颊，可看她这么信任他，他却是舍不得动手了。
谢明夜收回眼神，心中斟酌一番，说起了正事：“鸩蛩往我们下了蛊毒。”
姜绵绵一听，不由睁大眼，“蛊毒，什么毒？”
谢明夜抬起眼皮，“导致我们那晚……的毒。”
姜绵绵两边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支支吾吾道：“那我好几次觉得难受？”
谢明夜喉咙吞咽一下：“应该都是蛊虫的效果。”
姜绵绵把嘴里的花生的咬得“咔嚓”出声，她一直以为她占谢明夜的便宜，是自己体质的问题，原来竟是蛊虫作祟。
现在最紧急的是，问清楚这个蛊毒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姜绵绵拿出一个传音石，运力运转，石头亮起来了。另一端传来崔予安有几分欢喜的声音，“姜道友，是要来崔府了么？”
姜绵绵道：“不是，你帮我问一下鸩蛩，它给我和谢明夜下的蛊毒是什么。”
谢明夜盯着发亮的石头，压下眼里的嫉色。
过了一会，传音石那头传来崔予安的声音，他的声音艰难道：“那是雌雄蛊，中蛊毒的双方会对彼此产生欲望，唯有交合才能将蛊虫引出来。”
崔予安沉默了一会，迟疑道：“你和谢道友……”
姜绵绵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将传音石扔回了储物袋。缓和了好一会，才羞涩地看向谢明夜，试探道，“我们身体里的蛊虫出来了么。”
谢明夜嗯了一声，他伸手整理衣袍遮掩住一处，声音微哑，“出来了。”
姜绵绵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在房间里静静地待着，就这么过了一天。
姜绵绵想遮掩住自己怀孕的事情，只是她沾床就睡，偶尔干呕，还是引起了谢明夜的注意。
第二天清晨，姜绵绵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谢明夜已起了床，说要出门。姜绵绵嗯了一声，闭着眼随意问了一句出去做什么。
少年的嗓音里隐含担忧，“你生病了，我去找医修给你看病。”
姜绵绵霎时就清醒过来，她缠住谢明夜的手，猛的摇头道：“我没有病，我不要看病。”
谢明夜蹙起眉，他低头看她，“你说过的，不要讳疾忌医。”
姜绵绵：……
等姜绵绵再次醒来，就看到了床前的女医修。
姜绵绵：……
她摇头拒绝道：“我没有病，不需要看病。”
谢明夜拉过了她抗拒的手，放在了女医修面前，女医修没管姜绵绵的拒绝，手指摁下。
姜绵绵闭上眼睛，完蛋了，谢明夜要知道她怀孕了。
谢明夜站在一旁，眼眸快速滑过一抹疑惑。
女修道：“灵力损耗过度，伤到了身体，修养一段时间，补一补亏耗就没事了。
谢明夜松了口气，姜绵绵紧闭的眼缓缓睁开，她问：“我的症状都是因为灵力损耗过度？”
女医修被怀疑了，却没有生气，她点了点头道：“是的。”
姜绵绵一顿，“没有其他的么？”
女医修摇头，“没有。”
姜绵绵不死心，“我的肚子里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这句话把女医修问蒙了，她摇了摇头，“没有。”
姜绵绵哦了一声，“这样啊？谢谢您。”
姜绵绵对孩子是无所谓状态，顺其自然，有就生下来，没有就算了，也不是很想生孩子，毕竟生孩子很痛。
谢明夜低眼看她，姜绵绵把视线挪开，放到窗外。还好没跟谢明夜说她怀孕了，不然她从哪里变出一个孩子出来。
夜晚睡觉的时候，屋子里灯笼通亮。谢明夜躺在姜绵绵的身旁，忽然问她：“你之前以为自己怀了？”
姜绵绵躺进被窝里，把被褥往上拉了拉，她拒绝承认这个事实，铿锵有力道：“没有，你不要乱想。”
谢明夜怀疑姜绵绵可能误会了什么，他垂下眼，低哑的嗓音缓缓道：“那日我们……没有行夫妻之实。”
姜绵绵愣住了，回神后她‘啊’了一声，“那我为什么身体酸酸的，”她顿了顿，脸色爆红，“那里也酸酸的。”
谢明夜低下头，别开眼看向一边，那晚的记忆浮出脑海，他声音微哑，“我们那晚，不是你的原因……”
姜绵绵不解，却听谢明夜道：“那晚我暂时脱离了心魔幻境，本以为只是一场梦，但蛊虫从我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姜绵绵还在疑惑谢明夜的前一句话，“我们没有做那种事情，是怎么解的雌雄蛊？”
谢明夜微微垂下眼睑，耳尖通红，他道：“除了夫妻之实，其他都做了。”
他那时以为是梦，本想取悦她，没想到泉水入口，意外引出了体内的蛊虫。于是他效仿着，引出了姜绵绵体内的蛊虫。
少年的鼻息逐渐急促，在寂静之中甚为清晰。
姜绵绵听着谢明夜的呼吸声，心头微跳。她只记得那晚上很舒服，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只有你记得，我全都忘了。”
她钻出自己的被子，掀开谢明夜的被子，快速挤了进去。
“要不我们复刻一下那个晚上？”
第68章
姜绵绵本想偷袭， 然而谢明夜的反应极快，她刚扑上去，他就扣住了她的手， 将她反压在了床上。
她还没来得及脸红心跳，少年就拉来了一旁的被子， 将她牢牢包裹了起来。
“姜绵绵， 不要闹。”
周围的光线并不明亮，烛火幽微， 将少年的瞳色映得很深， 克制中含了些淡淡的警告。
他的脸色看起来是挺冷的， 不过她知道他喜欢她，这种程度就吓不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