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嫣啊，最近上课还跟得上吗？”
……
好么，怕什么来什么。
楚凝嫣笑得有些尴尬，最后只能点点头回了一句：“还好吧。”
“数学课最近讲的有些快，是不是觉得不太好跟了。”
“嗯……”
在韩老师面前楚凝嫣不敢乱说，所以只能点点头乖乖承认了，毕竟这东西也并不是说逞强就能逞会了的。
“那你周六的时候有没有时间？”韩老师又问。
“周六？”
“嗯。”韩老师点点头。
“……没什么事。”楚凝嫣一边说，一边禁不住在心里面直打鼓，也不知道这个韩老师究竟是要干什么，但总是暗搓搓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六我要来学校值班，横竖也是在办公室闲着，所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过来，我给你补补课。”韩老师说，“课上做的题我看过了，感觉你的基础不太好，如果现在初一就开始听不懂的话，以后会更麻烦的。”
“……”
“放心，不收费，”韩老师笑了笑，“而且可能也不止你自己，我到时候会叫几个上次测验成绩不太理想的同学一起来，你们一块听课，也省得紧张。”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神仙老师。
楚凝嫣听完都愣住了。
“夏星冉现在估计连自己的事情都快忙不过来，大概率也没时间顾及你，所以相比之下还是我靠谱一些。”韩霖笑着推了下眼镜，修长的手指怪好看的。
“韩老师……”
“哎呀你就来吧，扭扭捏捏干嘛，”不等楚凝嫣把话说出口，韩啸若就接过了话茬，估计是嫌她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太急人，“犹豫什么呢，一元二次方程化简求值都不太明白还不赶紧补课，刚才下课我给她讲了半天。”
楚凝嫣听完之后心里这个气呀。
这也就是当着韩啸若亲舅舅的面儿自己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所以只能努力把这火气给往肚子里面咽。
“所以啊，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过来，”韩老师说，“就下午三点到六点，中途还能让你们休息一会儿。”
“那好……”楚凝嫣点点头，“谢谢韩老师。”
“谢什么，”韩老师笑了笑，“你们成绩上去了对我评职称也有帮助，我这是替我自己办事呢，你千万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楚凝嫣知道韩老师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感到心安，不会觉得是占用人家周末的时间加班给自己补习，那样心里面多多少少会觉得别扭，估计到时候也就没什么心思好好听课了。
“快吃饭吧，我一会儿吃完就先走，不等你们了，还得去高中部那边。”韩老师说。
“又人手不够要你去监考啊。”韩啸若问。
“嗯，”韩老师点了下头，看着韩啸若，“你下午去教室的时候记得跟陈江说一下，我不在让他管管纪律，不听话的把名字写黑板上。”
“知道了。”
“我要是回来看到你的名字在黑板上你就死定了。”
“您就放心吧。”韩啸若一摆手，“就冲你这句话，我必第一个上黑板。”
韩霖：“？”
“周末我妈做糖醋鱼，”韩啸若笑了笑，“欢迎家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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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今天放学的时候, 楚凝嫣并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子再到处瞎跑，生怕再惹得别人不高兴，不过欠韩啸若的那杯奶茶她却始终都记得。
于是等放了学之后, 她先赶快去车上跟张茂哥打了声招呼说去学校附近买点东西一会儿就过来, 然后就跑去了学校街对面的那家奶茶店。
之前问了韩啸若一整天他到底喜欢喝什么, 可一直到最后他也没有给楚凝嫣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一直说让她没必要乱花钱, 还不如多省省留给自己买好吃的。
所以无奈之下, 楚凝嫣只好一个一个的问。
问了半天, 在问到百香果养乐多的时候, 她忽然感觉韩啸若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的闪烁了一下, 原本摇头的动作也犹豫了那么一秒钟。
于是仅仅那一瞬间，楚凝嫣的心中便顿时有了答案。
所以趁着放学她赶紧跑出去奶茶店点了一大杯百香果养乐多, 给还在自行车棚那里取车子的韩啸若送过去了。
“不是说不用买了……”看着楚凝嫣递过来的那一大杯饮料, 韩啸若虽然这样说了一句, 但还是笑着伸手收下了，“多大点事，我天天都给人讲题，要谁都像你这样我估计我早晚得喝出糖尿病。”
“那咱俩的关系不是和他们不太一样么。”楚凝嫣笑了笑, “你也说了, 远亲不如近邻，我从学习上帮不了你, 那生活上总得刷刷存在感。”
“行了, 你在我这存在感刷的已经够多了, ”韩啸若摆摆手, “就这一次啊, 下次可别买了。”
“知道啦, 这一杯顶一个学期还不行？”
“别一个学期，三个学期都绰绰有余了。”韩啸若说，“我没那么多事，你也千万别这么客气。”
“行，”楚凝嫣点点头，“那以后我就可劲儿占你便宜了。”
“占呗，”韩啸若乐了，“我一大男的还能让你个女生占多大便宜去？”
楚凝嫣听完之后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那我先回去了同桌，明天见。”
“拜拜~”
看着韩啸若骑着车子出了校门，楚凝嫣抬眼看了看校门口钟楼上的时间。
还行，今天不算晚。
跑出校门回到车上之后，楚凝嫣还特意留意了一下隔壁高中部有没有动静。
觉得昨天他们高中就提早了那么久放学，今天说不定也可以呢。
抱着这样一个幻想，楚凝嫣还特意叫张茂又多等了一小会儿，然而没想到今天的高中部竟然安静如鸡，一丁点要放学的意思都没有……
等到车子发动朝着那边方向走的时候，楚凝嫣赶紧抻着脖子透过围栏看向高中部的教学楼，发现教学楼中每一扇窗户都已经亮起了顶灯，隐隐约约能看到各个教室里面有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
果然是不会早放学了……
楚凝嫣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夏星冉读的是高中，不可能永远都是初中生的作息，这不现实。
默默宽了宽自己的心，楚凝嫣独自一人坐车乖乖回了家。
*
不得不说一进家门之后，那扑面而来的饭香味对于楚凝嫣来讲已经可以算是一天一度的小惊喜了。
每天进小区的时候恨不得心里面就已经在嘀咕秦姨今晚会做什么晚饭，而且到目前为止最终得出的结果远要比楚凝嫣提前想好的那些还要好得多。
所以这一天下来，就算楚凝嫣心里面再不高兴，因着这股诱人的饭香味她都能情不自禁地卸下大半了。
“秦姨！”楚凝嫣换了鞋连书包都来不及放，背着它就跑进了厨房。
“哎呦，嫣嫣回来啦。”秦姨正在切菜，听到楚凝嫣在叫自己之后赶紧回了一句。
“呜呜——”
一直被放在二楼狗窝里的欢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给放下来了，看到楚凝嫣回来之后直往楚凝嫣的身上扑。
楚凝嫣被欢欢给扑得有些站不住连连往后退，但双手还是愿意接着它，一边揉着它毛茸茸的耳朵，一边朝秦姨准备晚饭的案板上看了过去。
“秦姨，今天我们吃什么，好香啊。”
“今天煲了个鲫鱼豆腐汤，还炖了排骨，”秦姨笑了笑，“不过这个汤还得炖一会儿才能入味儿，嫣嫣要是饿了的话先盛点肉干饭吃，我再给你炒个菜。”
“不用秦姨，”楚凝嫣摆摆手，“还是一会儿一起吃吧，我还不太饿呢，等会儿阿姨和叔叔不是也要回来吗？”
“嗯，阿姨已经回来了，叔叔应该跟你哥哥前后脚到家。”
“那就再等等，”楚凝嫣说，“我先去上楼做作业。”
“行，那就先上楼吧，”秦姨说，“等饭好了我上去叫你。”
“好，谢谢秦姨。”
“不谢。”
其实楚凝嫣还是挺饿的，中午那会儿因为跟韩老师坐在同一个餐桌上，所以紧张的她根本就没敢吃什么，这会儿一闻到饭香味心里面就更痒痒了。
但是出于礼貌，楚凝嫣还是决定等等……人家家里人都还没回来，自己捧着个碗先吃起来了算怎么回事。
不过说到家里人……
刚才秦姨是说阿姨已经回来了吧。
楚凝嫣稍稍回忆了一下，在确定秦姨确实是说过这句话之后，就赶紧朝着一楼阿姨平时工作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准备打个招呼。
夏星冉的母亲是个珠宝设计师，之前听舅妈说过，楚凝嫣一直都记得。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楚凝嫣才意识到……原来珠宝这东西还需要人设计的。
夏妈妈在家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就在一楼最南边的那个房间，平时的话她都是会去鹭江区她的私人工作室，而这个小工作室则是供她去处理一些工作上比较紧急的事情。
这些都是之前帮着秦姨做饭的时候有意无意当中听来的。
不过虽然家里面只是一个临时的简易工作室，但不得不说只要夏妈妈在家的话，那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得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是在那个工作室里面度过的。
楚凝嫣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前，发现房门半开着，夏妈妈正在里面低头画着什么。
在忙啊……
那要不还是先不要打招呼了吧，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解释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想到这，楚凝嫣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犹犹豫豫地就想回自己房间，结果没想到屋里面居然有人说话了。
“秦姐？”夏妈妈叫了一声，“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啊——”一见自己暴露了，楚凝嫣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赶紧转过身来朝着门里面探了探头，“不是秦姨，是我，嫣嫣。”
“哦嫣嫣啊，”见自己认错了人，夏妈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把手中的铅笔往旁边一放，冲着还站在门外不敢进来的楚凝嫣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放学啦，怎么连书包都没拿下来？”
夏妈妈边说，边笑着帮楚凝嫣把肩上的书包给拿下来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阿姨我刚回家……原本是想过来跟您打个招呼，结果看到您在忙就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没事，”夏妈妈笑了笑，顺手给楚凝嫣拽了个小凳让她坐下，“没忙什么，随便画了几个草稿练练手，今天休假，懒得动脑子。”
“阿姨您画的这个……是什么宝石吗？”楚凝嫣朝着桌上的画稿探了探头，“好好看啊。”
夏妈妈画的是一颗椭圆形的钻石，钻石的旁边有一圈花纹形状金属质感的底托做陪衬，哪怕只是用铅笔作画没有任何色彩搭配，却依然能在朴素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是呀，”夏妈妈边说，边还很大方的把那张草稿拿给了楚凝嫣看，“不过这一款想要做成成品的话还需要反复修改和调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想想就头大。”
“可我觉得这个就已经很漂亮了呀……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求婚用的戒指。”
夏妈妈被楚凝嫣逗笑了，觉得这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话。
“阿姨，您画画真好……”楚凝嫣边说，边又忍不住低头对着那张绘着钻石的草稿纸看了看，“我要是手也能有这么巧就好了。”
“嫣嫣对这些感兴趣？”夏妈妈边问边给楚凝嫣倒了杯水。
“嗯。”楚凝嫣点点头，“舅舅家幼儿园的门口有一家画室，一到寒暑假就总会发那种免费的试听券，我总去听课……后来去得多了连那里的老师都认识我了。”
“是么，”夏妈妈有些意外，“那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跟舅舅说去学呢？”
“因为学费太贵啦，学不起，”楚凝嫣摇摇头，“舅舅家不是还有个哥哥，哥哥平时也要花钱交学费，所以我就不能再添麻烦了。”
楚凝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以一种十分可怜又无助的语气说出来的，相反她觉得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稀松平常，不足挂齿。
但偏偏因着这样的语气，竟然让夏妈妈陷入了一阵沉默……
“而且我也总觉得我可能并没什么天分，”完全没察觉到夏妈妈表情已经不太对劲的楚凝嫣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免费的试听课讲的内容回回都是一样的，都是讲素描排线之类的东西……同样的课我反反复复听了那么多遍，但是感觉画的也并不是很理想，倒是铅笔削得越来越顺手了。”楚凝嫣乐了一声，“要不这样吧阿姨，没事的时候我来帮您削铅笔吧。”
原本楚凝嫣以为夏妈妈听完自己说的这句话之后会笑了一笑，却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对上了她有些许严肃的表情。
楚凝嫣瞬间慌了，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惹得阿姨不高兴了。
于是赶紧试探性地叫了一句：“阿，阿姨……？”
“嗯？”不知到底在思索些什么的夏妈妈听到楚凝嫣在叫自己，赶紧回过神来，恢复了先前的笑容，“怎么啦嫣嫣？”
“您……是不是不高兴了呀，”楚凝嫣笑了笑，“我话好像有点太多了，对不起。”
“没有没有，嫣嫣你可千万别多想，阿姨没觉得你话多，阿姨喜欢听你说话还来不及呢。”夏妈妈边说边又往楚凝嫣的身边凑了凑，还顺手拿了一张没有用过的素描纸来。
“来嫣嫣，你给阿姨说说 ，你现在都会画什么？”
“我只学过素描的排线……还有几个简单的几何体，都是很基础的东西，”楚凝嫣说，“但是画的不好，现在这么久没去学也早就已经手生了。”
“没事的，不要紧，”夏妈妈摇摇头，把纸和笔往楚凝嫣面前一递，“来，你给阿姨随便画两笔，让阿姨看看。”
“……”
楚凝嫣愣了一下。
这，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夏妈妈如此真挚且热切的目光，楚凝嫣的内心忽然就萌生出了一个并不该萌生出来的想法。
“阿姨，”楚凝嫣没有拿起笔，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怯了许多，“我还是……不了吧。”
“怕什么，”夏妈妈一扬下巴一挑眉，“画。”
……
*
周三的晚自习是化学，夏星冉他们班班主任孙老师坐班，瞬间让整个班级里那原本就不怎么活跃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了。
夏星冉做了几套卷子有点乏得慌，刚想要趴下休息一会儿，结果看到孙老师在讲台上冲自己招手。
又干嘛啊……
夏星冉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个婆娘给折磨崩溃了，无奈站起身来走到孙老师身边，发现除了他之外孙老师又叫了另外两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