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掌欢(重生)——照城【完结】
时间:2023-11-04 19:47:37

  “是。”
  谈宝璐连忙坐了起来。
  万事通隔着帘子给她把了脉,说:“谈姑娘今日喝了药之后,可以下床到处走走,瞧瞧花,看看草,心情舒畅快活了,身子好得更快。”
  谈宝璐点了点头,说:“谢谢万大夫。”
  “那谈姑娘好好休息。”万事通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了,谈宝璐方才从帷幔里探出头来,就见岑迦南一边解着肩上的披风,一边瞧着桌案上的几份信。
  岑迦南基本上将他办公用的东西全搬进了寝宫里,连书房都去得少。
  听见她这边弄出来的动静,岑迦南搁下信,端着药过来。
  谈宝璐望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委屈道:“殿下,我真已经好了,这药能不能,能不能不喝了啊!”
  岑迦南撩起眼皮,淡淡瞧了她一眼,用汤勺继续缓缓舀着药。
  谈宝璐莫名觉得岑迦南飞过来的这一眼,有些瘆得慌。
  岑迦南开口道:“想不想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本王是如何给你喂药的?”
第80章
  ◎“许你回家一趟,你倒不想回去了。为何不肯回来?”◎
  似是一只金钟在她脑子里咚得响了一声, 震得她耳尖发麻。
  谈宝璐无从得知自己睡着时岑迦南是如何喂药,但是她非常清楚岑迦南在病中时她是如何喂的。
  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冤冤相报何时了吗?
  突然之间,这碗黑乎乎的药汤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我,我自己来吧!”她呵呵干笑了两声,就要将碗抢过去。
  岑迦南没松手,又将汤勺喂至她嘴边。
  她目光水涟涟地求道:“殿下把碗给我吧,这样喝太苦了。”
  岑迦南顿了顿,方才将碗放进她的手里。
  黑漆麻黑的药汤倒影出她皱成苦瓜的脸, 她拧着眉头,昂脖一口便将药全闷了。
  那股苦涩的劲儿直冲喉咙,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尖, 用手在嘴边扇风,“呼呼呼,太苦了, 太苦了……”
  但这么一口喝完,总比岑迦南一勺一勺喂要来得轻松。
  她刚松了口气, 又见岑迦南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用荷叶包着的小玩意儿。
  岑迦南缓缓将荷叶剥开, 谈宝璐眼睛瞬间一亮, 欣喜道:“青梅糖!”
  “嗯。”岑迦南拣了一颗喂给她,道:“药里不可放糖。糖入药影响药效。但可药后吃一粒,一样可冲淡药味。”
  谈宝璐欢喜地伸长脖子,一口便将岑迦南指尖上的青梅叼走, 然后往后一靠。她将青梅咬开, 清冽的汁水充盈口腔, 将药味儿冲淡, 她舒服地眯起眼来。
  岑迦南问她:“甜么?”
  谈宝璐不禁笑了起来, 摇摇头,道:“殿下没吃过青梅吧?青梅的味道不是甜的,是酸的。很好吃。”
  “是么。”岑迦南突然笑了一声,笑意如春山澹冶。
  他蓦地朝她低下头去,两人便离得极近,然后他将唇强硬地映在了她的唇尖。她不由腰窝泛软,轻启红唇。他便单刀直入,尝起了她嘴里的那半枚青梅。
  青梅子的味道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岑迦南身上悠远的檀木香。谈宝璐头晕目眩,久久回不过神来,挂在岑迦南手臂上的身体早瘫软了下去,化作了一汪青梅汁水。
  她无力地乱抓着岑迦南那身深紫色的官袍,直叫那整齐的袖口不攥出深深的褶皱。“唔……”待她喘着气睁开眼,就看见岑迦南含着笑意的脸慢慢远离她。
  岑迦南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抽出了一块白帕子,然后张嘴将那青梅的核吐了出来。
  看见自己嘴里的青梅核跑到了岑迦南嘴里,谈宝璐害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岑迦南脸皮却是相当之厚,他吐完了核,还不忘用大拇指指腹将她唇角的唾液给抹了去,淡声戏谑道:“酸?本王尝着倒是挺甜。”
  “殿下!”谈宝璐急红了脸,生气地说:“我都生病了,殿下还取笑戏弄我!”
  “我这是在取笑戏弄?我这是在哄你喝药。”岑迦南笑着说:“宝儿冤枉人。”
  谈宝璐脸颊越发红艳,抿唇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喝药哪里用哄的!”
  岑迦南也不同她争,反正以后的每碗药,他都这么照灌不误就是了。
  谈宝璐喝了药,更觉得有精神些。她便跪坐起身,说:“殿下,我今天真的得回去了,我出来这么久,我娘亲和弟弟妹妹肯定担心死我了。”
  岑迦南一听她闹着要走,脸色立刻阴沉了几分,他转过头,将碗搁在一旁的案几上,语气似是温和,但绵里藏针,分毫不让,“待你好了再说。”
  “我现在本来就好了呀。”谈宝璐张开手臂,“你看,手臂上的红疹子也消了。”
  她特意卷起袖子,给他看自己手臂。白皙细嫩的臂膀雪人一样,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红印。岑迦南眼神沉沉,用手掌圈了上去,虎口正掐在红印上,好似要生生将那一处擦干净。
  岑迦南道:“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这儿?”
  谈宝璐从岑迦南的话中听到到了几分不悦。
  想来岑迦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忽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想着跑回家,便触了他的逆鳞。
  谈宝璐琢磨了一会儿,为了回家,不得不顺着岑迦南的心意说话,“殿下,我马上就要嫁过来了嘛……我嫁过来后,不就更看不到我娘亲和弟弟妹妹了,所以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
  她专捡岑迦南想听的话说,反正两家只隔了一道门,她成亲后也想回去就回去。到时候岑迦南又能拿她怎么样?
  岑迦南闻言脸色果然稍霁,他微眯了眯眼,撑在案几上的手指叩了可叩,方道:“万事通说你今日要到处走走,下午你想回去就回去。晚上我派人去接你。”
  这就是只能回去半日的意思了。
  “嗯。”谈宝璐虽不满足,但岑迦南肯让步,她便立马下床找衣服穿,生怕岑迦南喜怒无常,忽的就又反悔了。
  岑迦南倚在圈椅里乜乜着眼睛,但也只是淡淡地看着,没说一句泼冷水的话。
  谈宝璐找到衣服,正欲换上,又想起来岑迦南还在,便将衣衫抱在胸口,说:“殿下,我,我要换衣服呢。”
  岑迦南又扫了她一眼,眼角闪过一丝意味悠长的笑意,方才缓步出去。
  听着岑迦南的脚步声远后,谈宝璐方才飞快将衣服换上,兴冲冲地回家去。
  回家再见到娘亲和弟弟妹妹,免不了又哭了一通。
  谈妮哭得最惨,直哭得眼泪鼻涕全糊在谈宝璐的裙子上,“姐姐,呜呜呜呜,姐姐,呜呜呜呜呜。”
  虽然谈妮哭得稀里哗啦十分可怜,但她哭起来跟个小喇叭似的,谈宝璐忍不住想笑。她用帕子给谈妮擦了鼻涕,哄道:“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
  谈妮吸着鼻涕,抽抽搭搭地问她:“姐姐,到底怎么样才能长大啊。姐姐说长大后就能保护姐姐,可我怎么还没长大啊?”
  谈宝璐道:“谈妮已经很乖很勇敢了。你看,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帮姐姐照顾娘亲,照顾自己,你已经是在保护姐姐了呀。”
  谈妮揉着眼皮,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傻笑。
  谈妮这句话童言无忌,而默不作声的谈杰却是打心底这么想。
  姐姐被歹人掳走的时候,就连赫西汀都有本事追车,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多么的无能啊!
  谈杰正色道:“姐姐,我不想读书了。”
  “什么?”谈宝璐吓了一大跳。谈杰有多喜欢读书有目共睹。他不仅好学,天赋奇高,而且上一世他到科举失利之前,从来没表现出不愿读书来。
  “这好好的,怎么说不读就不想读了呢?”谈宝璐连忙握着谈杰的手问。
  谈杰说:“读书读到死,也只是个文弱书生,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谈宝璐闻言明白了一二,说:“阿杰,即便你的武功再高强,你也不可能永远守在你在乎的人身边,所以并不是去当武夫,就一定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一个书生也可以帮助许多人,因为书生守护的是太平盛世,文能提笔安天下。”
  谈妮听得懵懵懂懂,但谈杰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谈宝璐各摸了谈杰和谈妮的脑门一把,道:“好了,玩去吧。”
  谈妮和谈杰便去院子喂他们的大鸭子和猫头鹰,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两个小孩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
  “宝儿,你来。”辛夫人牵着谈宝璐去屋里说话。
  辛夫人特意支走了小东和小西,又将门关上。
  谈宝璐说:“娘亲有什么事吗?”
  辛夫人关门回来,牵着谈宝璐到案几旁坐下,郑重地说:“宝儿,现在只有咱们娘俩,你可以跟娘说实话。”
  “什么实话?”谈宝璐疑惑道。
  辛夫人顿了顿,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了一番,方才十分勉强地说:“那个人掳走你之后,他……可有对你做什么?”
  谈宝璐说:“做什么?”
  孟非谌抓走她之后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跟母亲讲起。
  见谈宝璐的眼睛是干干净净的,辛夫人只能将话说得更直白,“那个人,他碰你吗?”
  谈宝璐一怔,终于明白母亲在问她什么。
  她有些尴尬地说:“没有。殿下很快就来了。”前面的确有人想碰她,但也都没有得逞。
  辛夫人却没有松这口气,又问:“那武烈王殿下他知道吗?”
  谈宝璐不由怔了怔,半晌回答道:“他没有问我……”
  辛夫人说:“你回来之后,他可有再提你的婚事?”
  谈宝璐茫然地摇了摇头。
  岑迦南只字未提。
  也不对,他还是提过一次,说还没成亲就不让他进屋,成了亲还得了?这也只是将成亲当做玩笑话说了。
  辛夫人说:“你被贼人抓走的时候,岑迦南来过家里,也对我许了一些承诺。但是嘴上说的话总是不可信的,非得看他实际如何做。如今世道对女子多有苛责,尤其是看中女子出生贞洁。岑迦南即便嘴上不说,毕竟他也是个男子,男子多半对自己的妻子更加在意。”
  谈宝璐静静听着,久久无言。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辛夫人说到这里,心早是又疼又酸,她搂着谈宝璐像搂抱着一个孩童,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柔声道:“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没事就好。你们这门婚事,我本来就不情愿,他若当真介意,我们绝不受这个委屈,你随时回娘亲这里来。”
  谈宝璐心中酸涩,轻轻点了点头。
  辛夫人勉强挤出笑来,又从袖里摸出一块长命锁,说:“宝儿瞧瞧,这是什么?”
  谈宝璐接过来一看,感慨道:“好漂亮的长命锁。”
  辛夫人笑着说:“你出生后,娘亲就失了宠,谈家其他孩子都有长命锁,就你们没有。娘亲那时候就想,我这个做娘的,真没做好。如今跟你爹和离,更怕我孤身一人,无力照看你们。谁曾想,绣娘的生意却越做越好,手上的钱比当夫人还多。我就给你们一人打了一只纯金的长命锁,保佑你们长命百岁。”
  谈宝璐捏着长命锁,眼眶湿润,她扑进辛夫人怀里,带着哭腔道:“娘,您真是的!花这冤枉钱。绣娘生意好,可娘手都磨破了,眼镜都熬坏了。”
  “娘没事,”辛夫人也红了眼眶,“娘只要你知道,你想回来,永远都可以回来,家里不差你这口饭,不差你这双筷子。”
  “娘……”谈宝璐搂着辛夫人,又破涕为笑了起来。
  在自己家刚坐了一下午,武烈王府上的人就过来请谈宝璐回去了。
  谈宝璐心里有事,不想回去,便说:“你们回去吧,我今晚就留在家里。”
  “谈姑娘就别为难小的了……”过来请她的小随从都快哭了,“谈姑娘不跟我们回去,我们交不了差。”
  “这是我家,我就想留在我家里,要我过去你们就把我绑过去。”谈宝璐丝毫不让步。
  小随从哪儿敢真用绳子捆人?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战战兢兢地等岑迦南回来拿他们是问。
  谈宝璐回到自己的房间,觉得哪儿哪儿都舒服。
  她病时不能洗澡,早就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她吩咐小东小西备好洗澡水,热水刚搬进来,她脱下外衣,正坐在桶沿解脖颈后的肚兜的绳扣,就听一阵风将窗户吹得一响。岑迦南又冷又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许你回家一趟,你倒不想回去了。为何不肯回来?”
第81章
  ◎“宝儿,再这么叫我一声。”◎
  “你, 你怎么来了!”谈宝璐吃了一惊。自从搬进这一处住,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岑迦南不请自来!
  岑迦南立在她的面前,半个身影浸润在夜色里,深邃的目光缓缓往下移。
  窗外天色已黑尽,唯有浴室内灯火通明,注满热水的浴桶往外飘出丝丝缕缕热气,蒸得皮肤也跟着发起热来。
  她脱光了外衣和里衣,浑身上下只余一件杏色底的桃花纹肚兜, 和一条白色亵裤。那胸的上半围生得饱满挺巧,小小的心衣几乎兜不住,将将托着两堆沉甸甸的雪团子, 一动作就荡出波涛来。
  她登时面红耳赤,慌慌张张地从一旁黄桃木衣架上拽下一身外衣,紧紧地拥在胸前。
  那身外衣抓进了手里, 方才摸出只是一层绢纱,什么也遮蔽不住。
  谈宝璐顾不得这么多, 手指抓得更紧, 好像给自己找了一层铁盾铁甲。
  杏仁外笼了一层纱, 被身后跳跃的温暖烛光一照,反倒是半遮半掩,犹抱琵琶半遮面。
  岑迦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美景,一只黑眸黑如点漆, 一只紫眸艳如骄阳, 他似是被抽了魂, 受了蛊惑地朝谈宝璐走近。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这是他的女人, 以后他们还会做更亲密的事,现在这只是一点点饲狼用的开胃小菜。
  谈宝璐却被逼得连连后退,她光着的脚到处踩,脚掌踩着了衣摆,几乎跌了一个趔趄。
  她腾出手,要去扶身后的浴桶,岑迦南恰到好处站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托上了她的臂膀,将她拖抱了起来,他借机把她往自己怀按,沉声问:“为何不肯回去?”
  感觉岑迦南的手掌肉贴肉地扶在她的后腰上,谈宝璐登时身体发起抖来,“殿下,快放开我……”
  以往岑迦南再怎么抱她、碰她,就算滚到床上去了,两人之间也隔了几层衣物。她还是体面的,不像现在这样,衣不蔽体,难堪到了极点。而且岑迦南亲口对她说过,绝不会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她又想到母亲叮嘱她男人的狭隘小气,便觉得岑迦南今晚是故意为之,将她当作玩物看待。
  她在岑迦南怀里像小鱼似的挣来挣去,又推又搡,说:“松手,殿下松手!”
  岑迦南也不是泥做成的人,他的脾气又狂又自大,想做成的事,纵千军万马不可敌,在谈宝璐面前不过是压了三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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