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看见有人天天打行动电话找罗烨,罗烨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随便应付几句就挂掉电话,这几天甚至连手机都不开了。
她知道有事,却不想多理。
她只是他的保镖,做好份内的工作就可以了,其他的,与她无关。
这一天,她一如往常坐在罗烨的办公室里,出神似的静默着。
门外走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司徒咎出这个脚步落地的声音散乱无章,而且急躁慌忙,完全不像受过训练的人,她知道来者不是杀手,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起身站到离罗烨最近的地方,以防不测。
罗烨似乎猜想得到来者是谁。他抬起头来望着房门,俊眉微蹙。
那扇门“砰”的一声,被人以极粗鲁的动作打开了。
一个美女蛾眉紧竖地走了进来。
司徒救铣鏊是前些日子,常常和罗烨约会的那名女子。
“乃丽,你来这里做什么?”罗烨看见她,显然有些不悦。
“要你给我一个交代。”杨乃丽直走到罗烨的大办公桌前,脸色不比罗烨好到哪里去。
“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
“我不接受。”她态度坚决地说道。
罗烨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笔,缓慢地靠回椅背上。“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但……我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想要分手?”
“没有为什么。合则聚,不合则分,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我不明白!前些日子我们不都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你觉得我哪一点不好?”杨乃丽情绪激亢,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你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罗烨说得清楚明白。
“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绝对不会同意!”她直逼罗烨面前。
“你……”她毫不妥协的纠缠,让罗烨感到有些无奈。
他无可奈何地朝司徒究戳艘谎邸
司徒疽不乜戳怂一眼,美丽的眼眸中有着一种淡淡的情绪,像是同情,也像是嘲笑。
他们这样的举动让杨乃丽看在眼里,不觉更添醋意。
她恼火地指着司徒舅档溃骸澳训滥闶俏了她吗?你因为她要跟我分手?我早知道你们之间有暧昧!”
罗烨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联想。
司徒疽卜⒘苏。关她什么事!居然把她也扯进来了,还说那什么话……
“乃丽,你别胡思乱想。不关她的事。”罗烨冷下脸说道。
“你骗我!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天天缠着你?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杨乃丽涨红了脸,怒不可遏。
罗烨这时觉得自己真的惹了一个大麻烦了,连司徒径急磺3督来。
前几天在电话中他就已经跟她讲得很清楚了,她不肯听,他也没办法,但总不能任由她在这里胡闹吧。
罗烨拿起内线电话,联络他的专属秘书。
“李小姐,请警卫过来。”他简单地交代。
要让她停止胡闹,直接撵她出去是最迅捷利落的办法。
“罗烨,你……”杨乃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相信他竟会这样对她。
“你应该走了。”罗烨冷冷地看着她。
说着,立刻有两、三名警卫礼貌地走进这间办公室。
“总裁。”他们向他点头致意。
“麻烦你们将这位小姐‘请’出去。”
“是。”那些警卫边应着边走到杨乃丽身旁,做出手势。“杨小姐,请。”
杨乃丽不理会他们,一径怒火腾腾地瞪着罗烨。
“你竟然以这种方式赶我走,你竟然……”她蓦然转向一直静立于一旁的司徒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了她一巴掌。“都是你这贱人害的,都是你!”
司徒菊怔地挨了这一巴掌。
原本她是可以闪过的,但不知为什么,她看见那只大掌迎面而来的时候,竟发愣了,致使火辣辣的巴掌就这样结实地打在她脸上。
司徒净毓神来,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罗烨勃然大怒。
他使一个眼色,那些警卫立刻不由分说地拖着杨乃丽就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跟罗烨说话……”杨乃丽一边被往外拖,一边喊着。
罗烨难掩怒气的自办公桌后起身。“杨乃丽,你今天在这里撒泼的事情我会记着。贵公司对外的形象,已经有危险了,你等着向你们董事长交代。”他语气冷漠地威吓道,冷眼看着她被警卫拖出去。
他们走了之后,罗烨走到司徒旧肀摺
“你没事吧?”看见司徒景尊细嫩的脸颊上,明显印着一个殷红的掌印,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着。
司徒疽∫⊥罚转身回到自己方才的座位。
“当保镖还要帮人家挨巴掌?算我倒霉。”她一边抚摸自己肿胀的脸颊,一边低声咕哝着。
罗烨听了不禁一愣,脸色和缓下来,纵声大笑。
“SORRY,连累你了。大不了下次有机会,我替你挡回来。”他半开玩笑似的说。
司徒究戳怂一眼,“但愿如此。”
? ?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寻找黄天义的事情,一点眉目也没有;司徒净故侨崭匆蝗盏馗随着罗烨。
事实上,从那件事情之后,罗烨并没有什么机会替司徒景ひ桓霭驼疲只是他身边的女伴又换人了。
这次的新欢叫什么名字,司徒炯遣坏靡哺悴磺宄;她总觉得在罗烨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实在太多了,多到她分辨不清――也从来不想去分辨。
她常常冷眼看着那些艳丽又大方的女子跟罗烨腻在一起说笑、吃饭――甚至约会的时候她也跟在他们身边。
虽然那些女子对于她的存在觉得碍眼,但她还是跟着罗烨,尽自己应尽的责任。
她常常一贯地沉默着,纵然天天跟罗烨在一起,彼此也很少交谈。
她不打架的时候,罗烨对她不错,偶尔也会跟她说说话,她有时候应答个几句,有时候不理他。
而当她又和那些找上门来的杀手杠上的时候,他又会开始生她的气,认为她不应该那样涉险。
罗烨教训她的话,她有时候听,有时候置之不理。不过,有时候她会以一种怪异的表情望着他。
她不明白,他认为她和别人打架的行为是错的,那么他和那些女子交往,厌倦了就抛弃的行为,难道就是对的吗?
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以她的观念看来,她觉得罗烨不应该那样做,但她不会跟他表示什么,因为,那与她无关;但罗烨又为什么要这样管她呢?
她和那些坏人大打出手也不关他的事,他不该管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司徒救匆泊永床凰凳裁础
她很少主动跟罗烨说话。对她而言,孩子气很重的罗庭烟还比较好亲近些;虽然她并不很想跟他亲近。
罗庭烟常常缠着她,想跟她说说话,她明明跟他无话可说,却还是会努力的回答他的问题――虽然努力的结果有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肯理会他……大概觉得他是好人,大概他的开朗令她羡慕。
跟那样开朗亲切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连她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和罗庭烟比起来,她比较畏惧罗烨――
也不是真的畏惧,只是觉得……他阴晴不定的个性让她不安。
她很少去在意外人对她的态度,但不知为什么,罗烨那难以捉摸的个性却可以影响她的情绪。
为什么她要在意他的喜怒呢?她也不明白。
大概……是她长时间跟他在一起的关系吧?她想。
她来到罗烨身边,已经一个多月了。
自从回到台湾,她从未跟一个人相处过这么久;不过,也总有离开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呢?她也不知道。
第五章
日间刻意要自脑海中遗忘的片段,总是在夜深人静,精神状态不设防的时候特别清晰。
那样的回忆悄悄地在脑海中浮现,一景一物真实地宛若此刻正在她眼前发生;是梦,也不是梦――
司徒驹谒梦中恍恍惚惚地,迷离的神智让她有一种跌回过去时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四周的景物却真实的令她害怕。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她屈身窝在老旧和式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身上只盖着一条破旧的薄毯。
残破的纸窗丝毫挡不住户外狂袭而入的风雨,轰然巨响的雷声仿佛随时会劈进这个小屋子里来。
因为过度的寒冷、害怕、饥饿,以及一种莫名的恐惧阴影,让她缩在角落许久却一直睡不着,连眼睛也不敢闭上。
司徒菊馐本醯煤美酆美邸…她为什么要蹲在这个废屋似的小房子里?窝在角落的她为什么又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她不明白――只是当她把身上的薄毯紧紧地里缠在身上御寒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她自己似乎真的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
这些她不想管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但好像有什么其他重大的因素,让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睡去。
隐隐的,司徒靖械娇志濉H欢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那个小女孩不能睡。
事实上,在这风雨交加、饥寒交迫的夜里,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睡着。
才刚闭上疲惫的双眼,骤然响起的雷声又将她狠狠地惊醒。
司徒旧缩了一下,更加往角落缩去,在黑暗中努力的睁大自己的双眼。
突然,急促嘈杂的雨声中,隐隐夹杂着一个缓慢迟重的脚步声,在这屋里响起。
司徒竞闷娴奶起头来,想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阒黑沉黯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意外的带给这个浸在黑暗中的小屋一丝光亮。
就在那一瞬间,司徒究吹搅怂母亲苍白死寂的脸,以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妈……”司徒鞠帕艘惶,直觉地惊叫起来。
她害怕地看着她的母亲,小小的心灵里莫名地极端恐惧。
她知道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件事对她相当危险!
她的母亲站在离她不远处,以一种空洞木然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她笑了起来。
听着她的笑声,司徒揪姑焕从傻奈⑽⒉抖起来。恐惧的情绪随着那个女人凄厉的笑声爬满了她全身。
她不知道她的母亲为什么突然要笑,但在她恐惧的大眼中,这样突来的笑容是疯狂的、危险的。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个女人拿着刀突然朝她砍过来。
司徒旧帘懿涣苏庋突来的袭击,瘦弱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她的鲜血顿时溅洒出来,大部分溅到了她母亲的脸上。
感受到脸上温热的液体,那个女人似乎更高兴了,脸上诡异的笑纹不断加深。
“妈……”司徒菊馐币严诺每薏怀隼矗似乎连怎样喊痛都忘了。
“你该死……你该死……”那个疯狂的女人口中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司徒究吹剿母亲眼中残狠的神色,害怕地负痛爬出角落。
她必须要逃!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逃,继续留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但她不过才爬出几步,那个女人即疯狂地冲上前来抓住她散乱的头发。
司徒拘闹泻ε录了,无论怎样挣扎也逃不出这样恐惧的折磨。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母亲要杀她?她是她的女儿,不是吗?
她在心中这样呐喊着,身上的痛已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人一刀挥断她手中紧揪着的长发,高兴地看着她女儿既痛苦又害怕的神情。
她低嘎地笑了起来,诡异的笑声在风雨中回荡。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割掉……”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司徒靖械叫牡俱裂。“你是那个贱男人留下来的孩子,杀了你就如同杀了他一样……杀了你……”
司徒局道妈妈口中的贱男人指的是她的父亲,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么恨他……然而,现在她却已无心思去追究这些。
她只知道,如果她再不逃,妈妈一定会杀了她的……
正想挣扎着逃出屋外,那女人手中的刀已朝她背后划了下来――
司徒静唤哭泣着嘶声惊叫,双手狂乱地挥舞着,仿佛落井的人在绝望中希冀着一丝支援。
一只温暖的大掌蓦然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充满了力道,紧紧地拉着她,似乎要将她自那血腥的地狱里拯救出来。
“司徒荆俊甭揿窃谒床边呼唤着。
刚才他在睡梦中听见她的房间传出惊人的尖叫声,连忙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只见司徒咀约阂桓鋈颂稍诤诎档姆考淅铮似乎做了恶梦。
她双眼紧闭着却不断地流下泪来,泪水沾湿了她雪白的小脸,也濡湿了她披散在枕上的秀发。
不知梦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置她的样子似乎极度的害怕。他从来没见过司徒菊獍憔慌失措的样子。
他握住她挥舞着的手呼唤她,想将她自睡梦中唤醒。
但不管他怎么叫唤,司徒净故遣恍眩她断断续续地发出惊骇的呻吟,像是哭泣又像是惊叫。
“司徒!”罗烨见叫她不醒,转而捉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司徒荆你醒一醒,司徒荆
司徒局枞徽隹眼睛,背后倏地传来的灼热疼痛感让她惊叫着坐起身来。
这样的动作让她撞入罗烨的怀中。
“司徒荆俊甭揿峭V挂』嗡,双手仍然置在她纤细的臂膀上。
司徒就蝗蛔远衩沃芯醒,迷离涣散的神智分不清这一切是真是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清醒着,只觉得背后好痛好痛……
她在罗烨怀中惊惶地哭泣,一只手慌乱地拉扯着背后的衣服,痛苦的神态仿佛受到重创的小动物。
“你怎么了?”罗烨关注地看着她不寻常的举动。
“好痛……好痛……”她说道,但不像是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像受伤的幼童连连呼痛的模样。
她一直哭喊着,不断拉扯自己的衣服。
“痛?”
看她这个样子,罗烨觉得很奇怪,难道她背上什么时候受伤了吗?
这么一想,他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掀起司徒旧砩系囊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创伤,竟让一向坚强无比的她痛哭成这样。
衣服一掀起来,他不由得愣住了。
她细嫩的背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创伤,而是一道很长、很丑陋的伤痕,像一条蜈蚣似的横亘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