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网上查了教程鼓捣了半天后,终于在客服快要下班之际拨打了过去。
从增加了用户的无效信息、过多费时的碎片化信息,到会被迫刷到自己不想看的信息增加焦虑,再到这样并不利于用户的身心发展……
三百六十度的诠释了这项功能简直糟!糕!透!了!
客服小姐用专业温柔的声音对她进行了安抚,并说已经记录下来,会向技术部反馈。
“好的,谢谢。”两个人友好再见。
顾梨挂了电话,眼角再次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的。
呜呜。
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安慰。
她再次点开微博,有些气不过的,连带着那个时尚博主一并取关,并且将那个涩涩博主拉黑。
动作快、准、狠,狠狠地戳着屏幕,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刚刚自己的黑历史都一并拉黑尘封。
呜呜呜。
她双手抱着头,为什么记忆里会这么好啊,几乎每个细节她都记得。
她甚至连那些羞耻的感觉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并且有再次卷土重来的趋势。
不能再想了!
睡觉,睡着了就不会记得了。
顾梨不带任何犹豫的快速躺平,拉起一旁的小被子再次将自己盖住,两只手抱着一旁的小熊。万事俱备,准备入睡。
五分钟……
躺着的人呼吸开始平稳下来。
十分钟……
安静躺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发出绝望的一声——
呜呜呜呜,根本睡不着。
闻屹扬轻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留了一盏柔和的落地灯。
床上缩成一小团的人已经呼吸平稳的熟睡。
他慢慢地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轻轻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抬手关上了落地灯。
下一秒,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十分熟练的钻进他的怀里。
闻屹扬呼吸微滞,过了两秒,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仍旧十分绵长有节奏,他垂眸,发现人仍旧是睡着的。
似乎只是察觉到了他这边的动静,凭借本能的靠了过来。
才又慢慢找回了呼吸。
他的头发半干着,碎发垂在额前,有些发长了,这段时间忙忘了剪。他低垂着眸,看着怀里的人,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奇怪,也明白她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跑进自己的书房,他也没忘记今早在医院,医生说她已经完全康复后,她看向他时亮晶晶的眉眼代表着什么。
在顾梨的视角中,这是正常夫妻、恩爱的伴侣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幸福的、快乐的、浓浓爱意交织在一起的。
是的,他们是夫妻,并且是法定的。
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只是合法的就可以了么?
如果有一天她清醒过来,又要如何面对和接受,她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会崩溃的吧。
她这样的敏感,又情绪丰沛,到时候她会哭成什么样子。
她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只露出小巧的鼻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像是毛茸茸的才出生的哺乳小动物,可爱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闻屹扬忍不住抬起手,可最终也只是在她鼻尖停了下来,并没有碰上去,怕吵到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到这个程度,全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却也一步一步的被推到了这。顾家需要一个联姻对象,那么他就来。
他以为这件事情并不难,可他当时没想到婚姻、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涉及到的这些细细密密的问题。
这些并不是理性考虑,就能考虑到的。
如果顾梨现在没有忽然记忆错乱,将他认成她恩爱的老公,仍是保持着那样看他不顺眼的状态,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棘手。
现在,他是真的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和顾梨之间如此实质的关系。
又要找什么理由和借口。
或者,他直接躲出去?出差到国外去?
这个想法几乎才出来,就被他瞬间否定了。
他不可以这样冷落她,在顾梨的视角,就是两个人新婚不久,新婚的丈夫就要远赴国外开拓市场,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那样真的很过分,和冷暴力又要什么区别。
闻屹扬再次无声叹了口气。
眉头皱的很紧,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过。他是主动出击型的性格,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会快速的找出解决方案,或许,这个方案也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可能这个方案太过理想化,他根本执行不到最后。
但他受不了被动的停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一点点的看着自己坠落深渊,安于宿命。
如果他是这样的性格,或许他现在会是在某个工地搬砖。
他并没有瞧不起搬砖工的意思,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可这不是他的理想与职业抱负。
而现在,他便停滞在了这里。无法往前,更不能退后,找不到任何的解决方法。
叶哲晟曾经说他像个狡猾的兔子,说:“人家是狡兔三窟,而你是planABC。”
一套方案不行,总会立刻接入第二套,所以人总是很稳,办事也稳。
在他身上,似乎都没有“无措”这个词。
闻屹扬自嘲般苦笑,他现在是一个办法也没有,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无措”。
这个措还未措过去,新的措便接踵而至。
一条腿不轻不重的擦着他的小腿斜着往上,闻屹扬呼吸微紧,她穿的是长款的吊带睡裙,随着睡觉时的翻滚,衣裙早已滑了上去,露出光洁纤细的小腿,他们盖着一条真丝的薄被子,视觉遮挡触觉便异常的敏锐。
在接近敏感部位时,闻屹扬的呼吸明显变得又重又沉,但好在她停住,最后环在他的腰胯之间。
闻屹扬深深吐出了口气,紧绷的身体肌肉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这口气才松出来,还未来得及重新吸入新的空气,她的手也探了过来。不是那种,一口气的搭在肩上或是别的哪里,而是像不确定位置一样,顺着他的腰斜跨整个胸口,慢慢地一点点的摸上去。
每一寸的肌肤都像是被她的手指点燃。
“……”
闻屹扬放在身侧的手握紧,随着她的每一下动作,手背的青筋便绷的紧上几分,最后,他的青筋凸起的像是沟壑纵横的山脉,她也终于到了目的地,整个人呈八爪鱼一样的扒在自己身上。
“……”
某些地方相贴着,而她还不老实的,不知道在干嘛的来回轻蹭着。
全身的血液都向某处汹涌奔腾着,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着,变成了热气腾腾的煎熬。
淡淡地花香夹杂着一点果香的在鼻息间轻挠着,没有分辨出是什么花的香味,味道似乎有些杂,却不突兀,十分的清淡,果香却一枝独秀的从里面脱颖而出,是甜梨的香味。
十分的甘甜多汁,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
偏偏这颗梨子还来回招摇着,散发着身上的清甜,一点都不知道危险。
她的唇齿微张,甜美的气息就在那里发出,轻蹭着他的下巴,闻屹扬目光微深,喉结轻轻滚动着。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凭借本能的奔向那甘甜,来缓解嗓子中的干渴。
两人的呼吸纠缠到了一起,怀里的人忽然动了下,头微侧,唇轻擦过他的唇角,随后翻了个身,再次睡过去。
“……”
闻屹扬身体一僵,过了几秒钟后,长呼了一口气。
身旁的人还十分无辜的无意间的用脸蹭了蹭枕头。
他在床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平日睡觉也不像今天这样,顶多在他怀里蹭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变会安安静静的睡一个晚上。
今天可真是……
真是要命。
-
顾梨醒过来时,不出意外的房间里已经没了人。
她又在床上左边滚滚右边滚滚的磨叽了一会儿,等那股懒劲儿消散了个七七八八,才懒洋洋的爬起来。
骨子里都泛着懒。
昨天有点没睡好,突袭恶补的知识点没能真的上战场,在梦里也不安分,生怕就此忘掉功亏一篑,所以反复在她脑子里浮现着。
就像是考试前一天晚上,背东西到深夜,即使梦里那些文字也会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
顾梨就这样做了一夜的梦,想到那些内容,她的脸还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烫。
好真实,那些只是看着就已经让她脸烫烫耳朵红红脚趾蜷缩的文字,在梦境里全都变成了动态的,就连细节都清晰可见,男主角的脸自然变成了闻屹扬,看着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然后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滴落。
滴落到自己的胸口,湿湿热热的。
她甚至,甚至看到了小小闻。
天呐天呐。
顾梨双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她虽然偶尔也会爱看一些黄色废料,但是没想到自己原来竟然满脑子都是涩涩,这就是补习的力量么?
如果她当年一直保持着这种补习的程度,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正经的学术领域了有一席之地了?
顾梨有些不要脸的边想边笑,而后去了洗手间洗脸,这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再出门时,已经盛装打扮完,说是盛装也夸张了,只是请了造型师来做了妆发。
她起的有些晚了,江月琅还叫她今天早点过去,匆匆忙忙的弄完,等上了车,才想起给闻屹扬打电话。
等了几秒,对面接通。
“怎么了?”他声音是恰到好处的平稳温和。
是那种,就算真的出了事情,听到后也会被安抚冷静下来的声音。
如果没有出事,便是十分耐心的,让人非常有打了电话过来,听到后分享欲大增的欲望。
“我出门了哦。”
“嗯。”闻屹扬又问,“晚饭还回来吃么?”
并没有问她去哪里,那是她的隐私与自由。
“应该不了。”顾梨却主动说着,“要参加月琅办的周年晚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完。”
她又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你昨天是不是半夜去洗澡了。”
“没有。”
“哦,”顾梨有些心虚,快速的给自己找补,“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梦里,他就是这样那样之后,去洗的澡,还抱着她一起。
天啦天啦,她真是疯了,连是梦还是真的都分不清了。
顾梨羞耻到不行,匆忙道:“那、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便快速的摁断了电话。
她闭着眼,缩在车座后面,连司机的表情都不敢看。过了一会儿,才敢悄悄地通过后视镜,看一眼。
司机是闻屹扬重新给她找的,开车很稳,不知道是不是闻屹扬特地交代过,车速也很慢。职业素养非常的好,此时也只是专心致志的开着车,没有任何的异样。
可是,这并没有降低她的羞耻心,看上去更加有掩耳盗铃的意味。
唔。
如果她有耳朵的话,现在一定耷拉的不行。
闻屹扬对着直愣愣站在他面前的三个秘书和助理淡声道:“继续。”
助理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我了个大草。
今天一大早,才六点就接到了米国那边助理的电话。
旁敲侧击的问他闻总这边的动向,有没有发布什么指令什么的。
他被迷迷糊糊的绕半天,自己本来就被他这通电话吵的有着脾气,最后实在是受不了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才支支吾吾的说了昨天的事。
林洽拼凑个大概,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他还不知道自己老板和夫人的关系么,之前见面就掐个不停。夫人怎么会撒娇呢。
第二反应就是他最近压力太大,大概出现幻觉了,还劝了下张助真被辞退也没什么不好,还是身体重要,你看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
现在,妈的,开始出幻觉的好像是他。
他一边听着吩咐,一边应答自如着,同时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再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旁边三位,要不是那三位都有些发愣,他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我勒个大草!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好像,之前老板就算和夫人……哦,不,那个时候还应该叫顾小姐,和顾小姐虽然一见面就会吵起来,但好像自家老板从来没有真的生气过。
当时,他还有些诧异,自己老板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现在想想……
林洽再次看向闻屹扬时,不自觉的带上了看破一起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