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是铁牙么??”她震惊的看着他。
“……”
他哪里是有铁牙,纯粹是有颗爱的心。
顾梨知道,好吃是骗她的,着都不能放在是不是好吃的范畴里,而是要问能不能吃。
闻屹扬看出她垂头丧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发奇想的要做起月饼来,但还是鼓励她说:“味道不错,就是硬了点。”
“你不要安慰我了。”顾梨没什么力气的说,“根本吃不到味道。”
她又凑过去,闻屹扬习惯性的环住她的腰,想配合她接吻。
而他甚至已经低下了头,面前的人却没动,反而认真的盯着他。
“你牙还好么?”
“……”闻屹扬微微错开视线,“还好。”
她就知道,自从上次把碱当成了糖,她就应该断绝进厨房的这件事,竟然听了江月朗的联系真的敢进行这样的活动。
本来,当烘焙师傅问她,想要学什么时,她想,要中暑节了,那就学月饼吧,还能赶上这个风口冲一下销量,实现自己的第一桶金。
到现在,为了不将闻屹扬半数资产理赔出去,也为了他的牙和他们的健康着想,顾梨彻底打消了做烘焙的这个想法。
开始转战了插花艺术。
顾梨这次很有信心,毕竟是和艺术审美相关的了,她总不会太狼狈了。
但是当她第五次被玫瑰花的刺扎伤手指,丝带松开好不容易插好的花散落一地时,她觉得自己简直太天真了。
闻屹扬回到家,发现家里摆了好几份花束时,有些意外。
随后,是紧张。
是不是,今天是他们曾经的什么纪念日?
他要怎么回答才会安全一点?
认识的第多少天?还是在一起的多少天?或者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顾梨蔫蔫的靠在沙发上,听到声音也只是有气无力的打招呼,“你回来了。”
闻屹扬一愣。
没有热烈的拥抱,也没有什么雀跃,甚至还蔫蔫的,和他想想的有些不一样。
“嗯。”他换好鞋走过去,“怎么了?”
顾梨摇了摇头。
“手怎么了?”闻屹扬走过去,便见到纤细的十根手指,有五根逗贴着创可贴。
他有些急的将她两只手都抓过来,“你干什么了?”
顾梨觉得很丢人,想将手缩回来,却被抓住。
“别动,我看看。”
闻屹扬说着,就真的想揭开来看,却又知道不行。
便就这样盯着她的手指,有点无错。
顾梨含糊的说:“没事,就是被花刺扎到了。”
难怪家里会忽然出了那么多花。
闻屹扬托着她的手,眼中带着些沉重,就好像自己想替她疼一样。“你自己自己插花干什么?”
顾梨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故意说:“我觉得他们弄的都太难看了,审美没有我好。”
在审美上,她确实有着绝佳的敏锐,闻屹扬不疑有他,这也确实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下次再想弄,你说,我放。”
顾梨点头,但她知道应该是不会有下次了。
-
随意插花计划的再次失败,顾梨有些沮丧。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了。
她甚至在网上开始搜索大家都在做什么。
可她对这些,并没有任何的概念。
然后她便又有些垂头丧气的去找江月朗,这次直接去了她的报社,看着每个格子间匆忙的人,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热爱。
江月朗一边出来,都还在一边打着电话,眉宇间带着说不出的干净利落的生动。
就好像,她周边的一切,都活了过来。
“怎么啦?”江月朗走过来,“干什么闷闷不乐的?”
她将顾梨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顾梨递给她一份路上买的小蛋糕。
“天呐,你可真是我的小甜心。”她中午那顿都是随便凑合的往嘴里塞了几口了事的,此时早就饿了。
顾梨看着她吃着,忽然问:“月朗,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来报社工作的?”
“我的专业也做不了别的,就随便投了一家,就来了。”
江月朗边吃边随意说着。
她们学汉语言的,真的择业时有些许尴尬。
顾梨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怎么啦?”她看出顾梨有点不开心,软声问着,带着点轻哄。
“我就是……有点迷茫。”她托着下巴,一双乌润的眸子,看上去,越发显得茫然无措。
有点可怜兮兮的,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怎么了?”江月朗心中一紧,“闻屹扬对你不好?”
顾梨摇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这方面,“我老公对我很好啊。”
江月朗松了口气,“那你怎么了?是不知道买哪个花色的包包还是中秋节不知道穿哪条裙子?”
“我脑子里难道就只有这些么?”顾梨攥紧小拳头,又些愤愤的看向她。
江月朗放下小叉子,眨了眨眼,还未开口,顾梨便自己泄了口气。
好像,她过往二十多年,确实,只会为这些发发愁。
江月朗也不吃了,认真又耐心温柔的问她,“那到底出什么事啦?”
顾梨轻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热爱的事业。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你,为了梦想加班,闻屹扬甚至拼的住院。”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从未想过这件事。
好像,就是听家里人安排,实现她联姻的任务就可以了。她的人生好像已经被规划好,可现在,她忽然觉得,可以自己认真的思考一下。
江月朗听懂了,这位小公主是开始思考人生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梦想的。”江月朗说,“也有很多人,只是谋生,随便选择了一条路,然后就这样做下去了,像我。当然,也有的人,确实目标很明确,像你老公。还有的人,是因为因缘际会机缘巧合。”
“我是不是很没用,只是个被人养的米虫。”顾梨垂着头,低声问。
“当然不是!”江月朗肯定的说,“别看那些塑料姐妹花们天天找你麻烦,但其实她们就是羡慕你,她们始终带着面具,笑不敢放肆哭也不尽兴,不像你。活的很真实纯粹。不然,她们为什么一边嘲讽你,一边扭头又悄悄学习你的穿搭。”
顾梨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真的么?”
“当然啦!”
顾梨开始试着,尝试更多的可能,虽然一时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那她也机缘巧合一下。
于是,采用了当代年轻人找工作的方法之一——广撒网。
她先是像模像样的给自己弄了一份简历,然后开始打开招聘软件,一个一个的广投,甚至看都没看。
因为好像没有什么看的必要,反正,她也不知道这些具体是做什么的。
那就,都试试看吧。
可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顺利,给她回复的人很少,仅有的那么三三两两的回复,还是问她要不要拍照片。
她问是什么照片。
对方给她发了一张打了码的,身上穿的和没穿几乎差不多的果照。
顾梨气的在线和对方大骂了三百回合,最后以被对方拉黑为结尾。
可还是不解气,气的她眼圈都红了。最后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和一份小甜品才冷静了一点。
都什么人啊。
她和江月朗在线吐槽,刚巧,江月朗也遇到了个流氓客户,两个人又激情辱骂了半个小时。
顾梨第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感同身受,而是真的切身体会。
她又给江月朗点了杯奶茶和甜品,希望能安抚她一下才被暴击的心灵。
辱骂完,江月朗下了线又去忙。顾梨忽然意识到,可能在日月累积之中,她应该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平常到,甚至都不值得和她来吐槽。
事情的结束,是在第二天后。
铭瑞集团人事部,一组的小组员正在收看着招聘邮件。
快速的筛选着信息,她本来都已经划过,在看到名字时,又下意识顿了下。
而后,问向身旁的同事,“咱们夫人叫啥来着?”
“顾梨。”
“还真是啊,我就隐约记得,这个应聘者和咱们夫人同名同姓诶。”
刚好这时,人事部经理来找他们组长说事,她本来都已经点了下一页。路过时,忽的让她再返回去。
……
顾梨仍旧在看招聘网页,但是经过上次的教训,这次,她有在认真筛选。
猎头是什么?
大康又是什么?
闻屹扬回到家时,就看她抱着笔电在研究着。
他神色有些复杂的换好鞋子,走过去。
她太认真,甚至他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闻屹扬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轻声问:“为什么要找工作?”
他今天,听到林洽说她在投简历时,有那么几秒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此时回来,看到她上面打开的网页,才确定,是真的。
顾梨听到声音,猛地合上了电脑,“你回来啦?”
她还试图掩饰,“没有啊,我就是看着玩。”
闻屹扬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无奈,“你都把简历投到我公司了。”
“!!!”
顾梨听到这话,瞬时瞪大了眼睛。她也不管闻屹扬是不是知道了,眼下有更紧迫的事在等着她。
她急急忙忙的再次打开电脑,搜索着自己这些天发的简历,万一,一个不小心发到了那群塑料姐妹花们家里的公司,被发现。
她能被群嘲死。
啊啊啊啊啊当时为什么忘记了这事,头脑一热的就广发了啊!!!
“你在看什么?”
闻屹扬在一旁,发现了她的急躁。
顾梨已经来不及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页面。
在确定没有发送给那些塑料姐妹花的公司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瞒不过,便也坦白承认,同时将自己的茫然说与他,“我只是觉得,你们所有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但是我没有。”
闻屹扬忽然明白为何前段时间,家里会忽然多了甜腻腻的烘培,以及大簇大簇的鲜花了。
他蹲下|身,和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要找到自己喜欢的好么?不要急。”
他漆黑的眸子总是让人感到安稳又可靠,顾梨在这样的眸子凝视中,点了点头。
闻屹扬又向她提出了很多切实有效的建议,看一些纪录片或者个人vlog去确定这份工作是不是自己喜欢的。
可以多走走多看看,放松下来,也许下一秒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
顾梨有被安抚到,喝了一大杯温热的牛奶早早的睡去。
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又陷入到一种空洞的,没有目标的焦虑之中。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之前只想玩,现在变成了——只想工作。
[阿梨爱吃梨]:呜呜呜工作真的太难找了。
她和江月朗呜完,等了会儿没有回复,她想,江月朗此时应该在开早会。
呜,真的所有人都有工作有事情做。
顾梨坐不住,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结合了江月朗和闻屹扬两个人的建议。
——先走出去。
看看大家都在干什么。
就是机缘巧合,看到什么就做了。
顾梨见到的第一家店,就是一家咖啡厅。
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她看着街上脚步匆忙的人群,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赵师傅问她去哪里,她趴向窗外,说随便。
驶离市区后,她遇到的第一家便是这家咖啡店。
于是她让师傅停了下来。
本来,她是有些口渴了。
但当时她推开门,叮叮当当的小铃铛在耳边响起,香醇的咖啡味道扑面而来时,她便有种很玄妙的直觉。
这种直觉一直延续到她坐到木质复古的座位上,并且达到了顶峰。
“小姐,您的卡布奇诺。”戴着好看头花的漂亮女生将咖啡端上来,面带微笑的说着。
很快又来了两个人。
顾梨就坐在这里,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咖啡的制作,瓶子轻摇。
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盈又干净利落,偶尔形成残影,偶尔又停落干脆,带着绝佳的控制感,又像是艺术品,看的人莫名心安。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看了整整一个上午。
咖啡店还提供一些欧包,她便直接在店里吃的,藤椒鸡肉味道的,虽然和五星级的差很多,但竟然也不是不能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