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张信擦干眼泪,冷笑道:“你拿什么补偿?!让我再任劳任怨地供大哥考上秀才之后再补偿吗?他考得上吗?”
见张信这般不看好张文,张父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他考上秀才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稀罕!”
“实话跟你说,今天你若是不将我过继出去,大哥就别想再继续科举,三天后自有人上门打断他的手,不然赶考路上也是很容易出意外的。”
张父闻言瞬间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真的一点都不顾及父子情分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真是可笑。别以为你随便卖个好,我就凭你指挥,我可不缺爱。”缺爱的那个已经死了。
张父站起身指着张信道:“你...好好,你就不怕我说你不孝,将你告上公堂?”
“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张父无力坐下,沉默半晌,气氛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
外面偷听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答应你,不过除了借据,还要五十两。”
张信嘲讽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
“五十两不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给,因为你们不值得!借据加十两银子是我的极限,不然就一起身败名裂,反正再差也差不过之前。”
又是一阵沉默。
张父沉痛地睁开双眼:“我希望你别后悔。”
“若不坚持,我才要后悔。”
“去请族长过来吧。”既然张信说到这个份上,再强求也是仇,索性就依了他。
张父不明白,怎么就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张信没有动身,他可不想再生波折,冲门外的张安喊道:“还不快去!”
张安缩了缩脑袋,他今儿个算是重新认识他这个三哥了,生怕他一个不顺揍自己一顿,忙跑去叫族长。
随族长来的,还有张大伯。
“听说你要将信小子过继出去?你个拎不清的!”张大伯质问道。
张父正要反驳,到底还要几分颜面:“我是想着三弟出去这么些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若是有个意外,总不能让他后继无人,就想着将老三过继给他,好歹有人给他供奉香火。”
“真的?”张大伯不免有些犹豫,弟弟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消息,虽然不想,但多半是凶多吉少,有个人继承香火也好。
之前没提,到底存了几分希望。
张父看向张信,没有说话。
只要能过继出去,张信倒也乐意给张父几分脸面:“大伯,是真的,爹跟我说了,他也是怕三叔后继无人,才打算将我过继到三叔名下。”
张大伯知道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今儿早上张信才让人找上门来闹,这会就过继出去,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过想来信小子是愿意的,他那弟妹之前确实太过,二弟也不多加管束,既是如此,他倒是愿意成全,对张信和对没了消息的三弟都好。
“你们真的决定了,这动了族谱可不好再改动。”族长问道。
“决定了。”张信回道。
想了想,张信又道:“不过若是三叔哪天回来,而且也后继有人,我希望可以把我一家分出去,另立一支。”
族长清楚其中含义,不过也没有多问,他实在是看不上张父这一家子,每天都要闹出一些事来,家族的名声都被连累了。这样也好,好歹以后能清净些。
没人反对,接下来的事十分顺利,族长将张信改到张三叔的名下,告诫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大伯没有走,事情虽然已有定论,但其中缘由他还得过问一下。
张信坦言道:“是我执意要过继的,我不想让刘氏娘几个再受到迫害。”
张大伯对此多少有些猜测,没想到还真是:“你...唉。”
“以后就各自好好过日子吧,都别再闹了。”张大伯也起身回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静坐一会,张信将借据和十两银子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父没有动作,静静地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他几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三弟(哥)就这么被过继出去了?
晚上,张信跟刘氏说了下这事。
“现在我们跟那边隔了一房,以后你也不用太过忍让。”
“信哥。”刘氏声音哽咽,她知道张信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决绝,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张信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不必有心里负担,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原来的自己。
刘氏却是不信,将之默默记在心里。
而张家那边,王氏则在抱怨张父问张信要的银子太少,便宜张信了,对于张信过继一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怕是还认不清事实。
第二天,堂嫂和常氏等相继过来安慰,顺带探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地里边大牛和堂哥也找上张信关心情况。
一一说过后,皆感慨不已。
然后日子便平静了下来,除了村里人偶尔议论。
时间来到十二月,天气早已变冷,张信一家子都穿着厚厚的新棉袄,不过张信不时要脱下。
家里两个养殖场都已加固并摆上炭盆,池塘里的鱼大部分都被张信隐密地弄到了空间里,为了种着的藕,池塘水位尚浅,若是再有一段时间池塘结冰鱼苗恐怕熬不住。
期间张信还去过几次刘家,给岳父岳母送上新衣和棉被,顺带添上灵泉水。之前刘氏差点流产一事他们并不知道,张信也没有跟他们说。
刘父拉着张信好一番感激,每逢天冷,他总是全身疼痛,如今却没什么大碍,想来多亏了女婿给的丹丸。
刘氏的肚子已经显怀,三丫总算是相信娘的肚子里有个弟弟或妹妹,整日黏着刘氏,跟着张信学要给胎儿做胎教,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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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温馨的日子
房间里,张信正在和三个丫头下五子棋。
“爹那快连成双活四了。”大丫在一旁提醒道。
二丫往棋盘里一看:“哪里?”
“诺。”大丫比划一条斜线。
“呀,还真是,那我堵在这儿。”
大丫还没来得及开口,子就落下了。
张信笑道:“下好了?”
“嗯。”二丫点了点头。
张信一颗子落下,形成单活四,并且与旁边己方的两颗子在同一直线,中间只差了个间隔。二丫堵截单活四,张信就将子落在间隔上,一下子形成了双活四。
二丫见状忙道:“不算不算,我刚才下错了。”
三丫端着小脸,一脸严肃:“二姐,下棋不悔真君子,该到我了!”
“下一局,下一局再轮到你,我们每人下两轮。”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我才不信你,该我了。”
二丫哼了一声让开位置,抱怨道:“爹,你都不让让我。”
张信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羞耻感:“谁叫你技不如人的。”
“哼!”
刘氏进来看到这副场景,笑着摇了摇头,冲父女几个道:“开饭了。”
刘氏已经休养好了,可以做些轻省的活计,关键是煮饭。张信也曾试过学炒菜,但做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一言难尽。
“娘,等一下,等我下完这局。”三丫喊道,她排在最末,不下完这局就吃亏了。
招呼张信道:“爹,快点。”
“行,那就快点。”
然后三丫很快就输了,吃饭的时候还皱着张小脸。
张信想着是不是逗得太过了,夹了一筷子鸡蛋过去:“好好吃饭,吃完爹带你玩新游戏,你第一个玩。”
“真的?”三丫高兴道。
“真的。”
二丫问道:“爹,我也要玩,是什么游戏?”
大丫也好奇地看过来。
张信笑了笑,装作要说的模样,结果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几个丫头撇了撇嘴,只好埋头苦吃。
最近天气越发地冷,大家都不怎么出门,特别是小孩子都被拘在家里。见三个丫头无聊,张信就想到自己小时候玩的游戏,说来也是自己失职,早该将那些益智游戏拿出来才是。
经过一番努力,最终弄出了拼图游戏,积木游戏,多骨诺米牌游戏,驾马车游戏(飞机棋),还有到县城买回来的围棋,用来下五子棋。
托三个丫头的福,张信在看到李木匠做出的成品后,看到了商机。特地去了趟县城最大的木匠铺子,将这个点子卖了出去,赚了二十五两,一样五两。毕竟这个只要有点手艺就能做出来,独家生意并不长久。
三个丫头没玩过的就只剩驾马车游戏,之所以没拿出来,是因为那玩具马车今天才提的货,是张信特意要求木匠铺送的,十分小巧精致。
饭后,张信洗好碗筷,又烧上热水这才将玩具拿了出来,急不可耐的三个丫头看到后,立刻被玩具马车给吸引了。
一人手里把玩一辆,推着来来回回走动。
“爹,这个怎么玩?”大丫问道。
张信将游戏规则讲了一遍:“很简单,我们将马车放到起点,轮流投骰子,马车就根据每人投出的点数前进,谁先到达终点,谁就赢。”
“那我们快开始吧。”二丫迫不及待道。
三丫忙提醒道:“我是第一个,我先投骰子。”
张信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好好,我们三丫第一个。”
三丫这才满足,将骰子抛出,结果点数是一,小家伙又郁闷了。
刘氏就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笑意。
入夜,三个丫头洗过澡,将头发晾干后,张信就她们赶回房去,让她们到炕上玩。这个时候已经有炕了,张信在修房子的时候就顺便起了,毕竟过冬就靠这玩意。
张信给养殖场添了些炭火,也回房休息。
房里,刘氏在炕上用兔毛给三个丫头做皮草。她和张信的倒不用做,张信前些天就买了两套皮草一套狐狸皮的和一套狼皮的。
“等明天再绣吧,小心伤眼。”张信坐到刘氏身旁劝道。
“我知道了,再有一只兔耳朵就好。”刘氏应道,手上功夫没有停。
“这是最后一件了?”
“嗯,大丫和二丫的都做好了。”
张信有些好奇,不知效果如何,问道:“在哪呢?我看看。”
“柜子上面放着。”刘氏抬头往那看了眼。
张信起身拿了过来,将叠好的衣服展开,灰白夹杂的兔毛皮草上连着顶雪白的帽子,帽子上绣有一双兔耳朵,联想到三个丫头穿上后的模样,张信有些忍俊不禁。
“雪儿手真巧,三个丫头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刘氏同样想到那个场景,噗呲笑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收好针脚,最后一件也完工了。
将东西放好,张信把手轻放到刘氏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今天宝宝有没有胎动?”
“嗯,今儿个早上闹过两次。”
头次胎动的时候,可把张信激动坏了,说起来他这还是头一次,初为人父的喜悦简直快要溢出来。
刘氏也很激动,之前受伤,她一直担心会影响到胎儿,造成孩子体弱,直到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两人就着孩子聊了会,哪知张信的手脚越来越不安分。
“都有两个月了。”张信一脸幽怨地看着刘氏。
张信进一步道:“我问过孙大夫,他说四个月到七个月之间可以有房事,我会小心的。”
“你怎么能问这个。”刘氏羞恼道。
“怎么不能,我可是为了我的性福着想。”张信理直气壮道。
而后又撒娇卖可怜道:“好雪儿,好娘子,你就帮帮为夫嘛。”
刘氏本来没什么的,被张信这么一撩,倒是有了感觉,张信立刻加大攻势,将刘氏给拿下。
张信也知道分寸,只要了一次就停了下来。
一夜好眠。
张信一早起来,发现骤然冷了不少,往外看去,原来是下雪了。外面白茫茫一片,想来是昨晚就开始下的。
看了一会,倒也不怎么稀奇,张信给养殖场加了个炭盆子,两个房间里也放上,然后就到厨房里烧水和煮粥。
水烧好,刘氏和三个丫头也起来了,张信就打了两盆热水过去,三个丫头那边顺带将三件兔子皮草拿了过去。
“哇,是新衣服。”三丫立刻接过去,往身上比划。
张信笑道:“都穿上吧,帽子也戴上。”
然后三只圆滚滚的‘小白兔’就闪亮登场了。
三个丫头还是头一次穿这种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三丫更是撒欢地叫着兔子二姐,兔子大姐。
“我家三个宝贝真可爱。”
大丫有点小羞耻:“爹!”
“哈哈哈,还害羞了,好了,先洗脸刷牙,然后就去吃早饭。”
收拾好,三个丫头就出了房间。
“哇,下雪了!下雪了!”二丫蹦蹦跳跳道。
三个丫头都伸手去接天上飘下来的雪,今年身上穿得暖暖的,对雪的态度自是不同。
“先吃完早饭再玩。”张信喊道。
三个丫头乖乖回到堂屋。
“娘,你看看我和姐姐,好不好看。”三丫在刘氏面前转了一圈。
刘氏笑道:“好看。”
早饭是一锅白粥配腌白菜和腊肉炒萝卜。
腌白菜是早前常氏和堂嫂她们帮忙腌制的。说起来,白菜和萝卜都是大牛和堂哥帮忙收拾的,张信那会儿还在渠阳。
吃过早饭,张信就开始烧猪食喂猪,切萝卜和白菜喂兔子,伴鸡食喂鸡,再挑满水缸,开始每一日的忙活。
三个丫头则在房里缠着刘氏一起玩驾马车游戏。
雪接连下了几天,地上的积雪都有一尺厚,张信的日常就多了项扫雪工作。
将雪铲到一旁,张信突然想到堆雪人,门前站着一排五个雪人,想想都觉得有趣,然后就将三个丫头叫了出来。
张信道:“来,我们一起堆雪人。”
“堆雪人?”三个丫头不明所以,但都很兴奋。
“跟着爹照做就行。”
不一会一个雪人的雏形便堆了起来,张信将雪压得很实,不用担心倒塌。待雪人彻底圆润起来,张信到屋里找了两块黑炭和一根胡萝卜点缀其上,又画上嘴巴,两边插上树杈,一个雪人就做好了。
三个丫头看着雪人都感到十分新奇,围着它看这看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