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娘犹豫地看了眼草儿,到底没敢把她叫上,自个儿赶回家去了。
村长叹了口气:“这事给闹的,还好信小子你慷慨,不然草儿这丫头怕是毁了。”显然也是觉得这事多半成了,而后对草儿道:“草儿你以后可得踏实干活,好好报答你张四叔。”
草儿点了点头,然后给张信磕头道:“谢谢张四叔,我以后会好好干活的。”
张信无奈地看了村长一眼,忙把草儿扶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也不是个苛刻的,只好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还有,别动不动就磕头,我这儿可不兴这套。”
又感慨了几句,村长就告辞了。
然后张信一家子就各忙各的,张信到养殖场帮着忙活,刘氏做针线活,三丫和小宝玩游戏,留大丫和二丫安慰草儿,帮着给她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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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女儿当自强
斜阳的余晖染黄了整个天边,形成一幅绚烂的景象。
在这片景象之下,一处半游离于村子的二进青砖大瓦房的院子里,张信一家子正饭后遛食,享受春风拂来的余暖。
“老爷,您二伯过来了。”忽然,何婶过来禀报道。
张信挑了挑眉,这会儿过来,想必是为了张文科举的路费。院试的时间是四月中旬,往年张文都是三月十号去的。张信不想理会,更不想与那边再起什么纠葛,尤其是银钱方面的,对何婶道:“不见,您让他回去吧。”
在外面等着的张父,脸色满是无奈与尴尬,若非不得已,他也不会过来找张信,毕竟当初闹成那样,自己面子上也不好受。
家里的粮食都卖了,换了十两银子,老大媳妇接绣活攒下的三两银子,加上老二和老四两家各借的二两银子,拢共十八两银子,离张文往年赶考的费用,还差上不少,他不得不跑这一趟。
“我们老爷说不想见您,您回去吧。”何婶出来对张父道,来这也有些年了,她自然知道自家老爷与张家那边的关系,对张信如此态度并不奇怪。
张父闻言楞了半晌,苦笑了一声,而后叹口气道:“还请你再跑一趟,跟他说,我就借十两银子,今年卖了粮食就还,不会赖账的。”末了还添了句:“让他看在好歹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帮这一次。”
何婶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张信说了。
张信冷笑:“一家人的情分?若是有也不会变成两家人了。何婶您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这钱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借的。”
“还有,让他好好去瞧瞧张文整日里看的什么书,看看那个他满怀期盼的儿子是怎么报答他的。到现在还指望着张文功成名就,改换门庭,真是可笑。”
这县城就这么一个书店,张信去买东西的时候难免会碰到张文,随口问掌柜的一句,也就知道张文买的是什么书了。也怪不得这么些年都没考上,没本事还整天看话本和小黄书,能考上就怪了,不过自己也懒得理会就是了。
但现在还要为着这么个张文过来给自己找麻烦,不说出来倒是对不起自己了。说起来,除了早些年让人揍他一顿外,张文的日子过得确实舒心了些,也该添添堵了,亏得那么一大家子为他劳心劳力。
张父是识字的,只要看一下就清楚了。他也曾上过两年学堂,只是当时遭了灾给耽搁了。张父这些年来,对于改换门庭一事如此执着也是有原因的,张信也问过张大伯,多半归咎于他娘,也就是原身那个早死的奶奶贾氏。
贾氏有个当举人的爷爷,同时还有个不争气的爹,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不说,还败光了家财。老爷子无奈,强撑着一口气,借着自己举人的名头,给贾氏找了当时家境不错的张全安,也就是原身的爷爷给嫁了。在深受老爷子影响的贾氏教育下,加之自己被耽搁了的遗憾,张父对于这事就异常执着。
没能借到银子,张父只得失望而归,他没王氏那个脸皮,也就没有闹出来。对于张信提及的事,心中存疑,这么些年他一心操劳张文的赶考银,对于张文备考一事并不怎么督促检查,主要是张文自觉,整天都待在书房里,根本不用他操心。
回到家,张父直往张文的房间去,张文的房间起得比较大,里面隔了个书房,张文正在滋滋有味的看黄书,这本最是经典,他反复咀嚼几遍了,只待到了府城,就能到寻芳阁里享受各中滋味了。
见张父突然进来,张文忙将书扣好,起身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张父也没说话,直接拿起那本书,张父突然来这么一手,张文阻止不及,书就已经在张父手上了。
“爹...”张文还想垂死挣扎,张父却已经看清了里面的内容,顿时怒不可遏,翻看了下书本的封面,赫然写的是《诗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最后,这事以张文挨了顿家法,且放弃今年的院试而告终。
张文趴在床上,身上一阵抽疼,心里恨死张信了,张父刚从张信那回来就到自己的书房来,一准是张信告的密。本来他还打算争取下去院试的,毕竟三年也就爽快那么两回。
于是借口道自己有好好备考,看黄书只是一时解压,谁知张父一句:‘去可以,但你必须保证能考上,不然就留在家里好好准备两年再考。’他也只能留在家里,而且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张信知道这件事已是几天后,村里人议论开来,刘氏去串门子,回来后跟他说的。
张信听过就算了,本来自打发了张父,张信就将这事抛一边去了,也不管张家那边会怎么闹腾,继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期间,草儿的爹娘过来了,答应将草儿卖给张信。那日草儿娘回去将张信的意思跟草儿爹,也就是张大山说过后,张大山考虑了会,也就同意了。
有了张信家的选择,若是还坚持将草儿嫁给钱老爷当妾,他家一定会受人唾弃的。而且,草儿到了张家,每个月还有月钱拿。
最为关键的是,与钱老爷结亲一事八字还没一撇,只是听说钱老爷想要纳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农户女来带旺子嗣,而草儿的生辰八字与那个就差了一天,这才动了心思,不过还没找上门,就被草儿听到了,然后就闹了出来。
“摁手印吧。”将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张信递过早就写好的草儿的卖身契,不客气道。张信对瘦弱的草儿能被隔一个村子的钱老爷看上,从而纳进门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也没有费心去打听,反正只要草儿还在那样的父母手底下过活,结果就好不到哪去,这事是不是真的意义并不大。
对于张信的态度,草儿爹娘也不敢说什么,老实的摁了手印,拿了银子就走了。
事情尘埃落定,草儿狠狠哭了一场,也不知是为着摆脱这样的父母,还是为着自己有这样的父母。
待草儿情绪稳定下来,张信道:“从今儿起你跟那个家就没关系了,他们也没立场要求你做什么,所以以后你自个儿得硬气起来,别受他们摆布,特别是日后发给你的月钱,可得守住了。”
草儿吸了吸鼻子,嗓子沙哑却坚定道:“我知道的,老爷,我不会让爹...他们摆布的。”
张信点了点头道:“你先休息两天,两天后我再让何婶给你安排活计。”
然后就让何婶领草儿回去,让她一个人静静。
“唉,这孩子也是命苦。”刘氏感叹道。
张信也是叹了口气:“谁让她摊上这般狠心的爹娘呢。”
刘氏以为张信联想到了自己,忙抱了抱张信,以往张信都是这么安慰她的。
张信纳闷道:“怎么了?”
“不用替草儿难过,我们待她好些便是。说起来她也算是幸运的了,遇上了我们。”
“嗯。”刘氏应了声,也没提起张家那边。
解决了草儿的事,张信便开始忙碌起来,这会也到了春种的时候,他还得雇人帮着种植药材和种水稻,虽然有些担心会闹旱灾,但到底不确定。
这几年,家里陆陆续续又种多了几种药材,都是生长周期短,收益快的。不过量也不大,一共就二十来亩。鉴于谨慎行事,张信家出产的药材大多都是中等品质,上好的并不多,差的也有。
至于种水稻,张信家的水田现在有十六亩,其中十五亩是连着一片买的,还是特意托张牙纪留意才买到的,这会家里吃的大米饭就是那产出的。
张信忙里忙外的同时,家里几个小的也没闲着,自上次从桃缘山回来,大丫就开始向何婶请教如何管家,人情往来等。对于日后夫家的家境,大丫并不看重,她只想找个像爹一般的好好过日子。
因此也有可能是高门大户,有爹在,她高攀得起,实在不行就私奔,尽管对此她不是很赞同,但爹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得学起来,反正也没有坏处,还能涨见识。
刘氏见状,也将二丫拘在家里,让她为成为一个合格且贤惠的家庭主妇而学习。三丫和小宝则在认字。
对于大丫和二丫这事,张信是支持的,之前他一直逃避着家里俩个丫头要嫁人的事,总觉得年纪还小,但现在的今时不比他那个未来的往日,也开始正视起来。
因此,于晚上一家子学习时间,张信教诲大丫和二丫要自强自立,不要做菟丝花。在夫家若是受了气,万万不能忍气吞声地委曲求全,大不了和离回家,家里永远是她们坚实的后盾,特别是面对未来夫婿寻花问柳、纳妾、养外室之事,绝对不能妥协。
听张信越讲越离谱,刘氏忙将他打断,把他赶了出去,自己来教,这才避免了大丫和二丫在强势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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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短小的一章
时至三月月末,在村里请了十几个短工,帮衬着忙活了十来天,张信家地里的活计总算是快干完了,只余两亩水田尚未插秧。主要是等秧苗发好耽搁了点时间,于二月下旬育的苗,前些天才长好。
水田里张信也在,正弓着身子,一手托着秧苗,边插秧边往后倒,动作熟练得很。虽说要当个富贵闲人,但也没想着什么都不干,特别是现在赶时间。插完手头上的秧苗,张信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眼看了看高悬的炽热的太阳,心中暗含担忧,这些天,天气是越发炎热了。
“大家先休息会,一会再接着干。”张信招呼道。
众人闻言也不推辞,都停了下来,纷纷走上田埂坐下休息,扯了扯身上已然被汗浸湿的衣襟,大碗喝着张信带来的灵泉水。
“这鬼天气真热,这会儿刚开春没多久啊。”有人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雨也不怎么下了,再这么下去,可别闹灾才好。”一人担忧道。
“但愿老天开眼,再不济也赏口饭吃,别折腾得太狠了。”
“唉,是这个理,最近几年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底,可别一下子又给闹没了。”
“日子不好过啊。”
……
休息了会,张信又领着他们忙活,直至天色渐昏,总算是把十五亩水田都插上秧苗。
家里早已备好饭食,介于今天是最后一天忙活,收工后张信请大伙吃了顿散伙饭,顺带发工钱,由于这会是农忙时节,工钱给一天四十文,比别的雇主多了五文钱,这是两年前攒了点家底才开始提的价,所以村里人都乐意给张信干活。
月上梢头,待各家来人将这些个醉醺醺地汉子领回去后,这场酒席方才落幕。
没了汉子们拼酒的喧闹声,外院里一时间竟有些冷清,与天上月芽儿淡淡的莹辉倒是相衬。不过此情此景,被张信一个饱嗝给破坏个完全。
刘氏端了碗醒酒汤过来,道:“温水给你放好了,待会好好泡泡去去乏,这些天你也累了。”
张信接过,一口闷了,笑道:“可不是,身上还满是汗渍,娘子你可得给我好好搓搓。”这么些天为了赶时间,张信可算是忙坏了,这会轻省下来,倒是有心思调笑。
刘氏才不理会他,拿过空碗就回转到厨房里去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进入了四月份,天气还是那般,炽阳高照。
这天临近黄昏,张信在养殖场里和沈福忙活着喂猪。
旁边专门煮牲畜吃食的的炤台上,正煮着满满一锅蚯蚓,看起来密密麻麻地,幸而众人都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还真受不了。等煮好后拌上糠麸等碎粉原料,就可以储备来喂鱼了,家里鱼粮也不多了。
兔子和鸡则由汪氏和草儿负责。早些天草儿就被指派来这帮忙了,家里暂时还用不着人来伺候,活计又有何婶和吴婶帮衬,想来想去也就养殖场需要人手了,草儿也做得来。
刚忙活完,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车马声,张信心中一喜,忙跑到外面,就看到何成驾着马车由远及近。
“老爷,我回来了。”何成停下马车打招呼道。
张信笑道:“回来就好,没发生什么事吧?”
何成从马车下来笑道:“一切顺利。”
“那就好。”见马车上没人下来,张信问道:“何叔和青山他们呢?”
“小舅爷先回家去了,说过俩天再来看望老爷。我爹他...留在那边照看房子,顺带了解下情况,若是老爷要搬过去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还是何叔考虑周到。”张信还想问什么,忽见何成身上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不由懊恼道:“瞧我,你赶了这么些天路,想必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等明天再好好跟我说说那边的情况。”
这确实不是一两句话的事,而且自己心里还存着事,考虑着要不要跟张信说一声,何成也就应了下来,先去休息了。
回到家,刘氏见张信嘴角带笑,问道:“可是什么好事?”这些天,为着天气的原因,夫妻俩心情都不怎么好的。
张信笑道:“何成回来了。”
“对了,忘了跟何婶说一声,让她回去一趟。”说着就跑去喊人。
刘氏闻言很是高兴,府城那边安排好,她心里也安定不少。
次日,张信用过早饭后,何成就过来了。
书房里,张信问道:“那花可是卖出去了,价格怎么样?”
何成笑道:“卖出去了,卖了六十两。说起来还是老爷培育得好,花色多又开得艳,别人一眼就看上了。”
张信摸了摸鼻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对了,房子的事办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