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又好笑,说是相好的,但估计感情也没那么深,看看,听见人死了还伤心都没有,眼里尽是“救命,我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发现是凶手”的狡黠算计。
再说,连他和那个“圆圆”都分不清,穿上衣服就不认识了吗?
于原把人拎上床:“你听话点,乖乖休息,不然我明天就告诉警察你是凶手,我们就等着坐一辈子牢吧。”
花翠喃喃:“在我心里执行吗?”
于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微微俯下身想听得更清楚些,却猝不及防被搂住脖子往下拉,花翠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口:“我不管,你把我的圆圆弄没了,你就得把自己赔给我!”
这个老流氓!于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向脑门,他羞涩又羞愤:“快点放开我!”
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不放不放就不放。”
花翠缠他更紧,双腿直接搭在他腰上将人撂倒在床,随后身手灵敏地压上去。
于原脑袋有一瞬间是懵的,他张了张嘴:“你......”
“嘘,其实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常听到这句话,但我还是想说,你是我见过最帅气的男孩......在今晚。”
花翠说完又亲上一口,她的亲吻其实并不算色.情,因为酒精的缘故,甚至有几分单纯豪爽,磕得于原嘴唇有些发疼。
他别开脸,脸红得不像话。
“你喝醉了,你先松开我。”
花翠这些垃圾话倒是说得顺口:“就算醉了,那也是醉倒在你甜甜的笑容里。”
于原:“......”
“承认吧,你也为我很着迷!爱上我,并不丢脸。”
花翠嘿嘿笑了两声,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小说里霸道总裁,墨镜一戴,酷到飞起。
“男人,今天我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她边说边去解于原衣扣。
于原脸红得快滴血,攥住她手腕不让她继续为非作歹,但无奈她还有嘴,又在说什么“你点的火,你得负责到底”,他真是恨不得再进化出一只手捂上她嘴巴。
他压低声音吼:“我不是周亥文,也不是江少,你看清楚点!”
“呸,宝贝,良辰美景,别提那些晦气玩意儿。”花翠眼神亮晶晶,“我的心里只有你!”
于原一时间忘了挣扎,她的眼睛太漂亮太美好,说起这些话时丝毫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明知掺杂水分也愿意去相信她。
他闷声:“我是于原,不是你的圆圆。”
“我知道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嘛。”花翠难过地又低头亲他口,“真可怜。”
她身上酒气经过一夜江风已经变得很淡了,但于原却恍惚地觉得他似乎也醉了,醉酒的人从她变成他。
花翠嘴里还在小声嘟囔:“于原,我最喜欢你了……”
这话更似烈酒,烧得于原忘记一切,也忘记了思考,他低声地喘着气,任由花翠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最后,他无论是□□还是心灵都放弃挣扎,主动攥住她手腕,低头亲亲吻上去。
或许,他也醉了。
从今晚望见她却狠不下心离开开始,从他一次次妥协开始。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个爱财贪爱的小人。
最后他想,他给自己订的房间完全浪费了。
*
翌日一早,花翠是最先醒的,荷荷她娘酿的梅子酒喝时不觉得,喝完才知道劲儿在后头,大着呢。
宿醉后的脑袋晕晕乎乎,花翠揉着额角起身,随后意识到触感有些不对劲,她侧头一看。
于原赤.身果体睡在她旁边,她手臂还横在他胸膛上。
花翠:“……”
昨晚酒精太上头了!
第89章
花翠重新躺回去, 她抬起手臂慢慢遮住自己眼睛。
脑海里细细回忆着昨晚细节,于原眼睛和上辈子认识的一个男模有几分相似,再加上那身制服和酒精作用, 她竟然稀里糊涂到一直把人当男模。
尴尬又社死, 还有几分懊恼。
这都什么事啊!喝酒误事, 太误事了!
花翠悄悄把自己至今横在人胸膛上的手缩回来, 她对昨晚的回忆终止在自己满足愉悦后, 不过身上整洁干爽没有丝毫不适, 她猜测她朦朦胧胧睡过去后于原应该又去给她洗了个澡。
耳边轻轻传来句男声:“你醒了。”
花翠僵硬地扭过头, 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于原大眼瞪小眼,两人谁都没开口。
于原率先打破沉默:“昨晚......”
“我喝多了,不过你也没有拒绝, 你情我愿一夜风流的事, 你别放在心上。”
“......我是第一次。”
花翠干巴巴地“哦”了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怎么了,要表扬他吗?难不成还想让她负责?
幸好,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拯救了她。
不过下一秒, 门外传来的声音更让她头皮发麻, “翠翠,翠翠你在里面吗?我和周亥文来看你了。”
竟然是江少, 周亥文也在。
花翠:“......”
这是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吗?!
“翠翠, 你在里面吗?你一个人吗?”还在不依不饶地敲门。
花翠深吸口气, 装作被打扰到睡眠后不耐烦地说:“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安静了会儿, 江少小心翼翼开口:“我担心你出意外就......”
“滚!”
江少顿时闭嘴,他恼怒地转头看着周亥文, 用气音问:“现在该怎么办?你自己怎么不敲门?”
心机吊!害他一大早就被翠翠凶了顿,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周亥文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表情也称不上好,沉默地望着紧闭的门,心中默数。
一、二、三......
果然,下一秒门开了,睡眼惺忪的花翠边揉眼睛边从门内冒出个脑袋,她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见两手空空,表情明显不悦起来。
“烦死了。”先是很不耐烦地抱怨句,“我饿了,还有,我需要套换洗衣裳。”
江少一拍脑袋,恨自己租心大意把这些事给忘了,连连应下:“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见周亥文还杵着不动,用力拍他胳膊:“愣着干什么啊?我又不会分.身术。”
周亥文含着怒火瞪他眼,蠢货!
江少莫名其妙,他又在发什么颠?
花翠身上还套着昨晚的脏衣服,并不算齐整,因此门只开了一半,她自己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堵住门口,周亥文想进都进不去,只能尽力维持着平静神色,极快地扫视了圈房内。
没有异常,最起码目光所至内没有。
他轻笑:“想吃什么?”
花翠:“都可以,你快点。”
周亥文点头答好后跟着江少一块离开。
于原默默走出来,他小半辈子都遵纪守法没干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没想到唯一一次出格就是这种扭曲道德的事,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我......那我走了。”
“别走。”
于原惊愕地抬头,她、她什么意思?
花翠还在观察门外动态,头也不回道:“你现在走,我敢保证周亥文在外面等着你。”
江少这种傻白甜倒还好,没什么心眼,周亥文就不一样了,依她对这人的了解,绝对在门外某个小角落等着呢。
现在走人等于主动跳进陷阱。
于原沉默片刻:“哦。”原来是这样啊。
半晌,他迟疑地问:“你怎么这么......”淡定且熟练?
“嘘。”花翠朝他竖起手指,“我的事,你少管。”
大约等了十五分钟左右,花翠这才拍拍于原肩膀:“现在可以了,你走吧。”
他坐在床边,花翠借着身高优势轻易就看见他锁骨处一道暧昧的牙印,她轻咳声,“记得遮一遮。”
遮什么?于原茫然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他局促地站起身,脸上微红,但还是虚张声势地绷着脸:“哦。”
朋友之间睡过和没睡过有着很大区别,花翠心里叹口气,恐怕,她和于原之间纯粹的友谊要结束了。
说来惊险,于原刚走没多久江少就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套新衣服回来,他见周亥文不在,立刻黏黏糊糊地拉着花翠手撒娇:“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担心死我了。”
“少来玩倒装句。”
江少脸一红:“于原呢?我听说昨晚他和你在一起。”
他是傻,但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一早便接到汇报说花翠昨晚和于原在一起,两人还去了旅馆,江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着急忙慌赶来旅馆,路上遇到周亥文纠缠不放,他只好把人一块带上。
来到旅馆,江少砸钱打听到两人开了两间房后才微微放心,不过他先去敲于原房间,敲了半天没人理会。
“于原。”花翠知道现在否定反而让人起疑,她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他不在了吗?我记得昨晚他好像在隔壁房间,我还没谢谢他呢。”
江少心里更松口气:“早不在了,不知道去哪了。”
狗屁隔壁房间,那个抠门的家伙哪舍得住隔壁,他房间在楼下,比楼上房间要便宜。
花翠语气不见起伏,似乎丝毫不关心于原的去处,她抬脚踹了脚江少。
“哦,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
“噢。”江少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他拿手挡住眼睛转过身,羞答答说,“你放心,我保证不偷看。”
花翠敷衍道:“我相信你。”
一整晚过去,房间的情.欲味道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床单有些痕迹还是暧昧得一塌糊涂,花翠用被子勉强遮住。
她迅速将身上脏衣服换掉,江少不知道从哪买来的新衣服,款式新颖布料舒适不说,竟然连尺寸都意外合适。
花翠没忍住抬头看了眼正捂住眼睛、身体不自觉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美事的人。
“好了,我换好了。”
江少这才红着耳朵回头,他惊艳地看着花翠穿上他买回来的衣服,凑近她脚边,抬头露出双小狗狗般亮晶晶的眼睛。
“我就知道,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花翠怜爱地摸摸他脑袋,差点想说句骚话——你不穿更好看,但她还是忍住了。
“行了,走吧,回学校。”
“现在走吗?可是周亥文还没回......”
“你很在乎他?”
江少顿时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他明明在乎的是花翠还饿着肚子没有吃早饭,不过......他坏心眼地想,那这样他就可以带花翠去外面吃甜甜蜜蜜幸福二人早餐。
让周亥文站着喝西北风吧!
“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花翠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注定愿望落空。
她了解周亥文,恰如周亥文了解她一样,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周亥文现在已经买回来早餐走到旅馆门口了,而且买的还是徐记生煎包。
果不其然,她和江少刚下楼就撞见回来的周亥文,江少的脸一下子拉老长,表情怨怼。
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花翠把周亥文堵在楼下,她坐在旅馆大厅处吃完了早餐,和江少不同,这家伙有八百个心眼子,让他上楼保准会像狗一样先巡视一圈“领地”,看看有没有外人闯入。
江少心大又单纯,所以他没察觉出什么,周亥文可就不一样了,保险起见,花翠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意外的是这次周亥文竟然什么都没说没问,他安安静静地等她吃完,随后温柔地拉起她手准备送她回学校。
全程没有分给江少半个眼神。
江少啥身份都不是,只能默默咬牙跟在后面当跟屁虫,心里把人骂了一万遍。
*
于原比谁都先回到学校,舍友们不在,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沉默着坐在窗边发呆,等反应过来手已经抚上锁骨那处小小的牙印,摸起来还有些许刺痛。
他没忍住想笑,她是属狗的么?
不过于原很快又压抑住笑容,因为他从窗边看见江少的身影,他来找他干什么?被发现了吗?
于原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恐慌和愧疚,反而有几分希望昨晚的事被戳穿。
他更沉默了,捂住脸轻轻叹气。
两人不在同一个学校,于原和周亥文都在C大,他宿舍在哪江少清清楚楚,他趁着上楼功夫飞快地揉了揉脸,深吸口气后露出笑。
“原子,原子。”
于原给他开了门,表情和往常一样:“你怎么来了?”
“咱俩什么关系,来还需要理由?”江少顿了一秒,“我替翠翠谢谢你,昨晚多谢你帮忙照顾他。”
替?于原其实很想问,他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她感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