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们在做什么!”
花翠:?
花翠:!
反了天了!
第106章
三天不打, 上房揭瓦。
花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周亥文会说出来的话,关键方平还嫌不够火上浇油, 站出来柔柔弱弱小白花似的开口:“是翠翠的爱人、小周同志吗?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和翠翠之间是清白的。”
“你闭嘴, 我没和你说话!”
“小周同志......”
“闭上你这张臭嘴, 然后, 滚!”周亥文半句都听不进去。
他恨不得撕烂这人的嘴, 顺便在他那张脸上划几刀, 叫他出来乱勾引人!清白?当他是瞎的吗?
清白,呵呵。
方平:“......”
周亥文说得过分,格外不讲理, 但方平也不见生气, 只是转头看向花翠,他眉眼间有几分无辜和哭笑不得。
这让花翠感到些许尴尬和丢脸, 周亥文今天在发什么癫?!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你先回去吧, 喏, 阳春还你。”
方平温柔摇头,有些担忧地问:“你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我留下来?”
“不用啦, 你先回去吧, 我们下次聊。”花翠将怀里的小猫还给人。
“好。”方平接过, 他含笑望着周亥文,轻轻点头致意。
很有礼貌的举动, 但这在周亥文眼里又何尝不是一种挑衅?
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方平没和人计较,走了。
“周亥文!”等人一走, 花翠便沉下脸,她罕见地动了几分真怒气,“你在发什么疯?他只是我的同事!”
“同事?什么同事能让你找到机会就要和人见面,什么同事能让你笑得那么开心,又是什么同事让你们挨得那么近,都快亲上了!如果我不在,你们还会做什么,啊?!”
花翠一副见鬼的样子。
她和方平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只是在一起撸撸猫聊天而已,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今天但凡换成于原或是江少,她都无话可说。
花翠面无表情:“行,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周亥文瞬间红了眼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安全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你的玩物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
听到她的回答,周亥文仿佛浑身的力气被一瞬间抽干,他疲惫地扯了扯嘴角,溢出苦笑。
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歇斯底里做个疯子怨夫?
可他别无选择,方平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和花翠矛盾的导火索,一经点燃,势必会有人受伤,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和平。
他问:“花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花翠耸肩:“随便你,你觉得爱过就爱过,没有就没有。”
周亥文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无力感充斥着他全身。
花翠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还要怎么做,周亥文,周大少爷,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啊?”
周亥文静静地看着花翠,他目光中有一种花翠看不懂的悲伤。
最终,他只说:“汤好了,回家吧。”
雷声大,雨点小,花翠原以为今天两人得好好吵一架,所以故意怎么气人怎么说,没成想周亥文竟然这么没骨气,半路踩下刹车紧急熄火。
啧,没劲。
“回家吧。”周亥文又低低说了声。
“催个屁,又不是不回。”
*
花翠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料到第二天醒来她就发现不对劲。
公寓里的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上,死活拧不开。
周亥文不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花翠:“……”神经病啊。
年代文里搞什么强制爱!
餐桌上有周亥文留好的早餐,还冒着丝丝热气,看样子人应该没走多久,花翠淡定地吃完早餐,坐在客厅沙发等人回来。
临近中午,周亥文才慢吞吞回来,他手上大包小包,全是些日用品和食物,他开门时愣了下,似乎没料到花翠就坐在客厅等他回来。
周亥文合上门,在花翠的注视下将门反锁住。
“你什么意思?”
周亥文没有回答,沉默着将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整个公寓都被他收拾得很干净。
向来只有花翠冷暴力别人,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无视”。
花翠随手抓过茶杯,想想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又默默放下,沙发上的抱枕她也很喜欢,花翠环顾一周,最后将周亥文读了一半的书砸过去。
厚厚的一本书砸在人小腿上,周亥文踉跄一步。
“我在问你话呢,你耳聋了吗?”
托周亥文的福,在同行衬托下,真聋了的赵齐明便显得格外眉清目秀。
周亥文敛眉静立在原地,终于出声:“这样不好吗?”
“什么?”
“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在一起生活,不好吗?”
“你觉得呢?”
周亥文低声回答她:“我很喜欢,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家,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花翠原本还能勾起嘴角嘲笑人,发现周亥文没开玩笑,他是真有这个打算后就笑不出来了,她没忍住诧异地问:“你疯了吧?!”
“你觉得是就是吧。”他用之前她说过的话来回答她。
花翠:“......”
花翠觉得他一定疯了,她冷下脸:“你要发疯就自己疯,别牵扯上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不好。”周亥文圈住她手腕,力度维持在既不会让花翠感到疼痛,又无法被她轻易挣脱开的范围内。
“一开始,明明是你先接近我的。”
“那又怎么样?需要我跟你道歉吗?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花翠彻底没了耐心。
她想,是时候提出分手了。
正好分完手回家过年,也省得周亥文天天缠着她要见家长。
“你没错,不需要道歉,但你可以始乱,不能终弃。哪怕是玩弄,你也只能玩弄我一人。”
花翠只觉得好笑。
周亥文牢牢圈住她手腕,花翠挣脱不开,用力挣扎也只会勒伤自己,她抄起桌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眼也不眨地刺向他手背。
锋利的刀刃很快划破血肉,血液汩汩冒出,周亥文吃痛,下意识松了手。
花翠活动了下手腕,讥诮地望着人。
“周亥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周亥文望着他手背,流出的鲜血很快滴在白色地板上,溅出点点血迹,像是雪中盛开的鲜花般。
他慢半拍地抬头,低声问:“什么?”
“嗤,说什么即便是玩弄,也只玩弄你一人,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玩物了吗?”花翠一字一顿,字字刺耳,“我从来没有求着你和我在一起,麻烦你认清这个事实,也看清你自己,在我这,你永远是个廉价的人,懂什么是廉价吗?”
周亥文难堪地缩了缩手指,一言不发。
不懂吗?他懂。
他自认为无论是家世能力还是外貌,不能说万中无一,却也是佼佼者,但在她面前,依旧是廉价的、一文不值。
花翠并没有否认他的真心,不是信任他,而是相信她自己值得被真心对待,她也知道周亥文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贪婪,自己付出了真心,便也想得到回报,想得到她的真心。
……老毛病了。
花翠交往过的前男友中,不止他一人这样。
以真心换真情,人之常情,没问题。
花翠表示理解,但不尊重。
“实话告诉你,我不缺玩意儿,你如果放不下那点可笑的自尊,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花翠微微弯起眼角,轻轻道:“周亥文,醒醒,我从来不缺有骨气的狗。”
第107章
周亥文眸光微微晃动, 手背上的伤口一点点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按理说以现在的出血量还称不上失血过多,可他脸上依旧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喃喃自语:“不是的, 你只是不爱我而已......”
花翠嘴角动了下, 她牵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啊, 我不爱你。”
她问:“如果我现在告诉你, 我以前、现在、未来都不可能爱上你, 你就会离开我了吗?”
周亥文不敢想那个答案, 而花翠也没准备让他回答,她目光中带着轻蔑。
花翠伸手推了把周亥文,明明是比她高大许多的成年男性, 却被轻易推倒在地上, 如同生锈的木偶般。
周亥文软绵绵地靠在沙发旁,他强忍住喉咙里的破碎哽咽, 浑身发凉,却依旧死死咬住嘴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趁着他上午出门购物的功夫, 花翠早就收拾好行李, 行李不多, 没什么需要带走的。
今天恰好是她回家的日子,一切都水到渠成不是?
花翠瞥了眼周亥文, 轻飘飘道:“既然如此, 我们已经结束了,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互不打扰。”
已经结束了。
周亥文仿佛被这五个字烫到般,他瞳仁猛地一缩,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别走。”
擦肩而过时,手紧紧攥住花翠衣角。
“松开!”
“别走。”
“我让你松开!”
花翠极其厌恶,又来了,她分手就从来没有分利索过,每次都是这样。
周亥文僵在原地,他还想说些什么,脸上慢半拍地泛起股刺痛。
花翠收回手,她一般不会动手打人,嫌手疼,除非忍不住。
“我让你松开,听不懂人话吗?”
周亥文力度一松,花翠拽着他手腕,慢慢地、一寸寸脱离自己衣角。
他音节破碎,慌忙道:“翠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么做,你、你不要走。”
花翠抬手躲过他的触碰:“你没错,错的是我,行了吧?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下最后一点面子,别让自己成了笑话。”
笑话……
周亥文有些想笑,他输了,彻底输了,输得很彻底,可他喉咙干涩。
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她心里有没有他,赌她会不会对他有一丝真情。
所以他输了。
“砰”。
房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室内一片静寂。
花翠走了。
周亥文颓废地捂住脸,他眼眶微红,呼吸沉重得仿佛拉风箱般,心口仿佛空了一个大洞。
“翠翠……”
可惜没人听见他的呢喃。
*
花翠拎包就走,快乐小鸟般直奔火车站,原身住在A城,离首都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大约一天半的车程。
第二日中午,火车抵达目的地。
花知婧听说今天女儿回来,一大早就吆喝徐固起来收拾准备、买菜做饭,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娘,这么丰盛呀。”等花翠循着记忆到家,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花知微笑着说:“还不是给你接风洗尘,赶这么久路,累了吧?”
“才不累呢。”
“你爹还差最后一道菜,马上好了,咱们洗洗手准备吃饭。”
厨房传出徐固的声音:“对,快了快了,马上开饭啊。”
花翠微微一愣,随后露出笑,重重点头:“好!”
花翠想,或许这是上帝送给她的礼物,让她能在另一个时空和父母团聚。
一顿饭一家人吃得有滋有味,花家在A城生活这么多年,为人和善不爱计较,所以在左邻右居中风评还算不错。
听说花家女儿花翠回来,吃过饭后,不少邻居都过来串门。
有人见到花翠后真心实意夸道:“哟,真是越长越水灵!”
花知婧笑眯眯地应下:“那是,不光人长得水灵,脑袋也灵,我这个女儿啊,唯一让我操心的地方就是不让我操心,有力都没处儿使。”
这么多年,邻居显然已经适应了花家这对炫女狂魔,面不改色继续说:“不操心还不好?我们家那个就不省心,天天让我操心,我这头发都白了。”
花知婧“嚯”了声:“哪有这么夸张,我看小翎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两家父母互相吹着彩虹屁,心情都不错,花翠作为陪衬,安静地坐在一旁,嘴角扬起露出标准笑容。
邻居看了又是心里一叹,有些时日没见,花家这女儿真是出落得愈发耀眼。
都是笑,她咋就笑得怪让人喜欢的?
邻居没有多待,聊了会儿便离开,临走前还特意给花翠塞了个小红包。
“你既然叫我声婶子,这就是婶子该给的,听话,赶紧收下,以后啊好好学习。”
花翠推辞不过,啼笑皆非只好收下。
花知婧笑着将一盒绿豆糕拿出来:“这是你爹前几天蒸的糕点,喏,你拿去给院子里其他人尝尝看,很久没走动了,记得喊人,嘴放甜些。”
“知道啦。”花翠点点头,端着绿豆糕给每户人家分了些,绿豆糕分完,她外套两只口袋鼓鼓囊囊,全是院里邻居塞给她的水果糖。
过年期间,家家户户屋里都买了糖,空气里都仿佛泛着甜味儿。
花翠分完绿豆糕准备回家,却被大院门口的大爷叫住:“诶,翠丫头,等等,巧了,有你包裹,你顺道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