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韵接话道:“最主要的是你喜欢,只要小妹钟意陆大人,柳家上下都会接纳他这个女婿。”
姜音一把掀开轩窗帘子,俏皮地朝陆沉风眨了眨眼,娇笑道:“听见了吧?”
陆沉风唇角轻提,轻声笑了下。
他看着没太多情绪,实则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此时就算是姜音想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元化十七年,夏,五月初七,宜婚嫁。
这天柳府门外张灯结彩,前来庆贺的人络绎不绝。
陆沉风和柳珩,两人在门外迎客,柳宗泉在门内迎客。
柳夫人和王韵婆媳俩负责招待女眷。
“恭喜恭喜!”
“恭喜陆大人!”
陆沉风抬手回礼:“多谢诸位大人。”
朱晏从马车上下来,笑道:“恭喜陆指挥使,百年好合。”
陆沉风拱手行礼:“谢殿下。”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迎亲仪式,亦没有八抬大轿,只在柳府办了二十桌酒席,正好对应姜音的年龄。
婚宴很是热闹,光锦衣卫就来了一百多人,太子朱晏更是亲自来赴宴道喜,皇上也派了亲随来送礼。虽然没有传统仪式,但有太子坐镇,以及皇上的赏赐,没人敢轻视,因而朝中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能来的都来了。
随着傧相的一声“一拜天地”,姜音和陆沉风一人牵着喜带的一端,躬身朝门外叩拜。
二拜高堂,两人便转身叩拜柳家夫妇。
夫妻交拜时,两人都没着急,顿了顿,随后缓缓躬身叩拜彼此。
“送入洞房!”傧相高声喊道,“礼成!”
贺喜声不绝于耳。
众人笑闹成一片。
陆沉风拉着姜音走入喜房,门被关上,他拿起喜称轻轻揭开她盖头。
姜音抬起头看他。
龙凤花烛下,两人彼此凝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
一身红衣,烈烈如火。
姜音顶着红盖头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江湖漂泊十三载,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为生,她从没想过会跟一个男人成亲。
而此时此刻,她实实在在地跟人成亲了。
“陆大人,新婚快乐。”她笑着对他说。
陆沉风唇角勾起极深的弧度,抬手轻刮了下她鼻尖,温声笑道:“陆夫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姜音心口一烫,伸手抱住他,脸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听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鼻尖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自己真的有了家,陆沉风就是她最亲的家人。
陆沉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着头温柔地吻她,在她唇上含一下啄一下,吻得轻柔又小心,像在亲吻希世之宝。
就在他要加深力度时,姜音将他推开,仰起小脸,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你知道甘州的月牙湖吗?”
陆沉风吻到动情处,突然被打断,喘了口气,哑声道:“没有。”
姜音一把扔了红盖头,满眼放光地看着他:“听说两个相爱的人在月牙湖前亲吻,此生便不会分离。”
陆沉风抬了下眉,无奈地笑道:“这种话,你也信?”
姜音拉住他手撒娇:“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
烛火下,她小脸白得发光,又嫩又白,鸳鸯戏水的红衣将她衬得娇艳妩媚,像是开到极致的红牡丹。
陆沉风舔了舔唇,喉头轻滚。
“现在是你我洞房之时。”他出口的声音哑得仿若沙砾滚过。
姜音咬了咬唇,手指勾住他腰带,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软声道:“谁规定只能在房里,骑在马上不行吗?”
陆沉风眸光一沉,一把扣住她腰,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叼了口。
“别喊停。”
姜音娇笑一声推开他,转过身破窗而出,如灵动的夜莺投入到夜色中。
她去马厩牵出自己的马,翻身骑到马背上,双腿一夹,策马而去。
陆沉风骑着他的棕红色汗血宝马,风驰电掣般地追赶。
出城后,陆沉风追上姜音,长腿一跨,坐到了她的马背上,从后面抱住她。
“马上洞房,嗯?”
“我是说……嗯~”她猛地咬住唇,软着身靠在了他怀里。
陆沉风埋头在她颈间,吻得她连缰绳都握不住,手一颤,便松了。
身下的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低着头在河边吃草。
姜音仰躺在马背上,看到星辰不住地摇晃,越摇越快,只觉漫天星河都要摇碎了。
她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哑得不行,又干又哑,抬手推也推不动,手软软的根本使不上力。
这一夜,棕红色汗血宝马走走停停,马上的人却是一夜未歇。
直到天将发白,姜音呜呜地哭出声,陆沉风才算放过她,将她抱在怀中又亲又哄,为她吹气上药。
姜音气得咬他下巴:“狗男人,我是临时想到去甘州的,可你却连药膏都备好了,可见就算我不去甘州,你也会折腾一夜。”
陆沉风只是痞气地笑了笑,并没辩解,因为事实确实如姜音所说,去不去甘州,这一夜他都会要个够。
由于他和姜音身量悬殊太大,致使他不敢过度,怕伤着她,平日里他一直是克制的。
昨夜新婚,他便没再克制。
“不都已经很多次了,怎么还跟小姑娘似的?”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姜音抬手拧他胳膊,又气又羞:“我怎么知道,还不都怪你自己太……”
“太什么,嗯?”他追着问。
姜音气得打他:“太粗鲁。”
陆沉风痞笑着在她唇上亲了口:“把‘鲁’去掉。”
姜音心口狠狠一跳,狗男人,满嘴荤话。她纵身一跃,跳到白马背上,披着一身朝光,喊了声“驾”,策马远去。
陆沉风一抖缰绳,快马加鞭追去:“夫人,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