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烟娇[先离后爱]——草笙日笠【完结】
时间:2023-11-12 23:03:29

  薄望京眼眸里带了丝凉风,轻轻扫向她,薄唇吐出几个字,“我们是夫妻。”
  席烟呵了声,不再和他扯皮,这里是主卧,她今天腰酸得不行,腿几乎抬不起来,麻溜地钻进被子里,背过身去,一板一眼道:“麻烦你今晚睡客房。”
  薄望京拉开被子,将她巴掌大的脸露出来,皮笑肉不笑,淡声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去,非得提一句让我不爽快,但不管你说什么,我们俩的界限这辈子划不清。”
  “前些天锁门的游戏也该玩腻了,收收心,烟烟,今天既然发生了这件事儿,你就要做好经常会发生的准备。”
  席烟将被子拽过去,闷头捂住耳朵,拒绝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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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望京说到做到,以前他不是个重欲的人,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席烟早上一醒来,刚转个身,他就挑开她衣服要来,有几次席烟死活不同意,他就握着她的手往下带。
  席烟极爱睡懒觉,这段时间被他折磨得醒得早了许多,一得空就从床上爬起来,再没睡美容觉的意趣。
  她家里不敢多呆,薄望京唯一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的是,他不介意她出去工作,只要晚上回家,消息会回,不至于将她困在屋子里。
  席烟整天呆在长堤,吓得朱小麦一愣一愣的,以为门店出了什么岔子。
  人少的时候席烟鼓捣新品,茉莉茶加黄瓜汁,不知道怎么说,很微妙的味道。
  她看了眼朱小麦,小姑娘忙撇开视线,假装擦桌子。
  席烟噗嗤笑了声:“你是觉得长堤要倒闭了,还是怕我拿你试毒?”
  朱小麦凑过去,“烟烟姐,我还想在这里工作,别吓我。”
  “不会倒。”席烟垂睫说了句,思索要不要加点气泡水干脆将黑暗料理到底。
  朱小麦大着胆子问:“前段时间您不是说租金问题迫在眉睫吗?”
  席烟顿了顿,她是挺担心长堤砸了,秦孟桓那边迟迟没有动作,不能总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今天早上她给商场经理打电话,对方毕恭毕敬地说,有人帮她付了一年的租金,暂时先不用给财务打钱了。
  她问:“对方姓薄么?”
  那人好似这个时候才转过弯来,“不是不是,您误会了,不是薄总亲自打电话来的,但确实是薄氏集团对公账号。”
  他干笑了几声,“早前我还以为这是他们旗下的品牌。”
  要是合作的,压根不会问是不是姓薄,谁这么大面子能请得动那位亲自办,就算关系不错,也要看人有没有空。
  可是电话里的女人潜意识里觉得那位真会帮她处理这种琐事,不禁让他高看了几眼,战战兢兢不知道两位是什么关系。
  席烟“哦”了声,说了句谢谢就将电话挂了。
  朱小麦在席烟面前挥了挥手。
  席烟思绪收回,轻轻弹了下朱小麦脑门,“好了别想东想西,就算以后我没法收留你,也一定给你找到下一个去处,不过不用担心租金问题,已经解决了。”
  “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人吗?”朱小麦好奇问。
  席烟没想到朱小麦这么敏锐,扬高眉毛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朱小麦托腮继续说:“虽然那个时候你们没说是什么关系,宋绥哥敬他酒祝你们百年好合他每一声都应了,但烟烟姐你的脸色却不太好。”
  “我觉得得喊他一声姐夫,可下意识觉得你会不高兴。”
  朱小麦说完看到席烟很认真的在看她,脸红起来,忙摆摆手,“我就是从来没见过那样贵气的人,感觉世界上所有女孩子和他在一起都会忍不住炫耀。”
  “当时你不开心,所以多好奇了一些,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
  席烟摇摇头,“我没想怪你,只是觉得你在这里打工可惜了。”
  观察能力一流。
  朱小麦顿了顿又说:“还有一句,烟烟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席烟还挺喜欢听朱小麦说话的,顺嘴往下接:“你说。”
  朱小麦眨了眨眼,“你好像不太喜欢他,但你看他的眼神又是独一无二的。”
  席烟笑了下,“那当然,看讨厌人的表情和看朋友看爱人当然不一样。”
  朱小麦秒摇头想反驳,但她又说不清,只好闭了嘴,等想起合适的描述再说。
  下午席烟点了几份蛋黄酥犒劳员工,送单的外卖小哥是个新手,七柺八绕地越走越远。
  席烟耐不住性子,干脆让他别动,自己过去拿,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这段时间李云心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席烟没把人拉黑,备注也从妈变成了名字,看微信和短信就是催她回去看看爸爸。
  说实话,席烟还是迈不过这道坎,她没办法一点不责怪他们,怕见了面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所以干脆不接他们电话。
  她偶尔和外婆打听他们身体是否康健,只要生活平静,她也懒得惦记乌七八糟的事儿。
  外卖小哥把蛋黄酥递过去,表情愧疚极了,一个劲道歉说自己今天第一天跑,给您带去不便,不好意思。
  听说送餐迟到会扣一部分钱,他们一单也就三四块,席烟没给差评,反而安慰他:“没事儿,下单加油。”
  外卖小哥感动得快哭了。
  席烟折回身看到有个人弓着背提着一袋什么,站在门口暴力熊地标旁边,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一个月没打理,灰了一半儿,他眼神躲闪,明明看到了她,却不敢走上前和她说话。
  席烟扯了扯唇角,冷眼走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来都来了,上去喝口水吧。”
  “我……我不上去了。”席宜民把袋子递过去,“爸爸早上路过市场看到这些车厘子卖相不错,就买了点,知道你不缺,他也不会亏了你,但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付钱了,我和你妈妈不爱吃这个,你拿走吧。”
  席烟看了眼没接,转头看向席宜民颓丧的脸,她笑声爽朗有野心的父亲居然变成了这样,心里没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爸爸,你不是好赌的人,那几天为什么会去赌呢?受了什么诱惑还是怎么了?”
  这是她心结,这个心结不解开,她永远没办法面对他。
  席宜民失落地放下手,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不提了,烟烟,你妈妈说,准备过几天带我去澳洲散心。”
  席烟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父母之爱瞬间坍塌,忍不住嘲道:“挺好的,从小到大我就是你们的拖油瓶,你们年纪也大了,是该享受些天伦之乐。”
  席宜民蹙了蹙眉,急切地望着她,“烟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席烟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
  她确确实实无所谓,从小到大她失望的次数一点不少。
  因此她从懂事起就告诉自己,怀着最差的结果去爱在意的人,这样等到那一天来临,她就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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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烟一回到家,澡也没洗,换了衣服就往床上钻,陈姨隔着门和她说晚饭做好了,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点点心。
  席烟敷衍应着戴上眼罩睡觉。
  开春还有些寒气,晚上却没有冬日凛冽的味道了,偶尔有一丝暖融融的风,很催眠。
  席烟几乎睡到天荒地老。
  直到有人将她眼罩摘了,强迫她沐浴在吊顶水晶灯的暖光下。
  除了薄望京没别人。
  她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将眼罩重新戴上,蜗牛似的钻回被窝,咕哝了句,“别烦我。”
  “帮我看看设计。”薄望京锲而不舍地挑开她的眼罩,“下一季新品。”
  席烟闭眼皱眉道:“你公司的新品关我什么事儿,高薪养着设计师吃干饭的吗?”
  “我能给你的生活质量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些大大小小的项目,怎么没关系?嗯?”
  薄望京眯着眼将手伸进被子里,席烟半个身子漏了风,他越发知道她受不了他碰哪儿,非摁着那点来回碾磨,忽轻忽重,她立马清醒,坐起来,将眼罩一甩。
  薄望京沉沉笑开,单腿跪到床上,将她拽回去,噙着笑贴着她耳朵,嗓音低诱:“不看了,做点别的事。”
  席烟立马掀了被子,躲开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一天来个三五回。”
  “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薄望京抓了个空,长指慢条斯理捻了捻,抬起眼皮睨她。
  “鬼想和你做夫妻,迟早再离一次。”席烟这几天蹬鼻子上脸惯了,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忘了他听不得这个,下意识瞥了眼,想收回话已经来不及。
  薄望京脸色果然沉下来,这次他没多余的动作,修长的指抚摸她脸上的碎发,一缕一缕放到该放的位置,等到席烟如他手里布偶娃娃一样装饰完毕,他眼底的寒气才散了许多,只是气势依旧十分压人。
  他拇指按在她唇角,揩去她刚才的话,轻声说:“等我们变成了鬼,还能做夫妻。”
  “但这辈子没人能拆了我们,明白吗?”
  他已经在克制。
  试图不用极端的方式让她回应。
  席烟不点头也不摇头,下了床深吸了一口气,“去看设计稿吧。”
  “先应我。”薄望京戳破她要回避的心思。
  席烟想起下午父亲前一秒还因为她不理人失魂落魄,下一秒就告诉她要去澳洲散心,即使亲生父母,也甚少考虑她的感受,做到真正陪在她身边。
  更何况是以前放了她一次又一次鸽子,对她的真心视而不见的薄望京。
  一辈子嘴巴一碰就说出来了。
  真做到哪儿那么容易。
  席烟无奈道:“我应和不应有区别吗?就算我应了,倘若未来发生点什么不得已的事儿,再分开一次不也很正常。”
  “如果我不应,你就能放我走吗?”
  “说与不说,本质上毫无差别不是吗?”
  薄望京目光直勾勾锁定她。
  她今天意外的消极,比那日来求他更盛。
  薄望京从席烟身旁站起来,有将近一分钟没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淡声问:“夜游南山,去么?”
第33章 大马士革纹
  南山在北港西边, 并不在南边。传说北宋时期这里有株很灵的楠木,村民求子求姻缘十分灵验,后来这座无名山就有了个名字, 叫楠山, 再后来为了破除封建迷信,改成了南山。
  南山上八年前修整了一片桃林,许多当地人去打卡, 春天一来,整片坡上开满了桃花,土壤呈现粉色, 林黛玉来了也无法葬花的程度。
  席烟当时要高考,常常嚷着去南山,却一次都没去过。
  时过境迁,新奇的东西见多了,有机会去南山的时候,却没了执念。
  席烟套了件大衣, 哀怨地看了眼旁边优雅淡定的男人一眼,她是被逼来的。
  薄望京嘴上征求她的意见, 实际上只要他起了念头, 就容不得旁人拒绝。
  这山有两条石阶可以上去, 一路上挂满了戎灯,暖呼呼的很漂亮。
  起先薄望京拉着她的手,席烟看其他情侣也这样, 胡乱一挣就给挣开了。正好这个时候薄望京先她一两步, 见人脱了手, 没再往前走,清清淡淡的眼神落了过去。
  他瞳孔很黑, 但在昏暗的灯影下清润泛光,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她。
  后边的人在催,席烟不肯妥协,往旁边挪了挪,多挪出一个人的位置来,让人过。
  她打岔道:“快走快走,路堵住了。”
  薄望京就算在黑夜里,身型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路过他们的人都会盯着他的脸看几秒,再好奇地扫视他们。
  后上来几个刚打完球的大男生经过他们时,明显在聊席烟,走了好远还回过头来看,好似要推其中一个来要联系方式。
  等一波人过去,薄望京才看着她眼睛语气寡淡,“别给人家惹麻烦。”
  放旁人身上,被搭讪者才是被打扰那位,但是在席烟这里,如果她对什么人一见钟情动了心,是别人的不幸。
  席烟听懂了,装没听懂,说:“你现在站这儿不动才是给人惹麻烦。”
  薄望京低头解腕表,席烟警铃大作,问:“你要干嘛?”
  “怕硌着你。”薄望京淡声回,边拿下来,边看向她,“我看你也累了,抱你上去。”
  百来万的表就被他随意的丢在口袋里,也不怕有人顺走。
  说着他真下了台阶,要将她横抱起来。
  席烟连跑几阶,被人追上,见男人手伸来,纠结了几秒,还是听话地放了上去。
  南山的石阶没有休息的台子,从山脚直达山顶,有老一辈的还说,这叫直通天庭。山本来就不高,也是个噱头。
  一连走了百来级,席烟越走越喘,薄望京腿长,这些台阶对他来说没什么。
  席烟不肯被他轻视,宁愿腿打颤也不肯问他能不能休息一下。
  过了几分钟,薄望京忍不住说:“你这声儿……”
  “停这歇。”
  席烟嗓子发干,确实爬不太动了,头故意靠在俩人牵着的那只手上,几乎全身的力都压在上头,想让薄望京一起累,没想到男人转过身,问她:“要背么?”
  席烟立马站直,“不,我自己可以。”
  她从包里拿了张纸巾,冬天居然出了这么多汗,她感觉太阳穴扑通扑通跳,全身的血液活络起来,风吹来非常舒服,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擦完汗抬头问:“我声音怎么了?你跑完一千也喘。”
  这个点有些晚了,大部分人都爬到了山顶。
  薄望京原本在等她休息完毕,拿了手机看消息,听完她问题,眼睫缓缓抬起来,扫过去,“别人我不清楚,但你的喘法很私人。”
  席烟还在领悟这个私人什么意思。
  他又跟了句,“再听下去会出事。”
  他语气富有暗示性,不像平日里那般干脆凌厉,尾音带勾含了丝笑,“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些么?”
  席烟回想了下自己刚才喘息的频率,一下听明白了,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神经。”
  毕竟不是大大咧咧的女人,席烟性子里有娇柔的一面,谈及这些,瞪的这眼带着丝羞恼,出汗后红得发粉的脸颊很是应景。
  薄望京联想到灯下的雪,浇上少女的啼哭,便是这种景色。
  若她同离婚前一样,乖巧顺着他的意,他时时放在掌心把玩,是好的。
  又或者像初初见面的月色,锁在身边,也能熨帖动人。
  但现在的她,一羞一恼,都让他放不开手,想将她揉碎了,融进骨髓里,只一人独赏,不被人看见,光囚在身边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她所有情绪因他而起,因他而动。
  譬如此刻。
  薄望京走上前,不管她乐不乐意,欺上她的唇,将她双手剪在身后,占有这一刻她的娇羞和恼怒,将人逼出泪意的时候,亲昵地抵着她额头,低声说:“恨我的话多骂我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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