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姐情事——剪我玫瑰【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3 23:07:27

  陈叠听完不禁嘴角微扬,“我等你。”
  既然他要等,便让他等。
  甄影打给阿玉说陈叠上门,她要和他叙叙旧,今晚不去美容院了,她许阿玉今年冬天的温泉套票,阿玉这颗被放鸽子的心才好受点。
  阿玉问她,“那你怎么应付?”
  甄影很坦然,“他要叙旧,就和他叙旧。”
  阿玉觉得不妥,“告诉谭生吧?背着他见前任不好。”
  “全雨今晚家宴,还没回来。”甄影把玩着电话线,“全雨看起来无所谓,其实醋着呢。昨天回来问我约翰陈是谁,我才糊弄过去。如果知道今天这位约翰陈到家里来,不一定怎么闹别扭,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甄影和阿玉是要好的闺蜜,偶尔说房事也是有的,“那时我和全雨谈恋爱没多久,和他去泡温泉,他来了劲要在池子里那个,我不肯,被他亲得飘飘然,又是意乱情迷又是生气,就骂他说‘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在池子里,也不嫌脏!’听完他就吃醋了,折腾我折腾得更厉害,非问我和谁也在池子里玩过,抓着我问是他厉害还是那个男人厉害,我那天被他弄得痛死了,他折磨我的手段多着呢。”
  两人都是女诸葛,有些局置身事外才看得透彻,阿玉沉吟,“甄影,你一味不说不是办法,瞒了谭生,以后他知道不闹得更凶?他本来介意你瞒着他拍片的事,现在又瞒这事,你做这事像是要结婚的夫妇会干出的事吗?”
  电话这边的甄影点头,“你说的也对。既然要说,那我也得想个办法跟他提这事。”
  甄影这点好,会听人劝。
  阿玉突然呀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陈叠不是还在等你吗?怎么聊了这么久电话。”
  甄影伸手欣赏自己的指甲,以前涂玫瑰红现在怀孕不能碰化学品,只能修剪得甲盖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她不以为意,“他要等,就让他等咯。”
  阿玉哭笑不得,“你呀,只有谭生才能制得住你。”
  ……
  一场叙旧,在天刚擦黑的傍晚,道路两旁的霓虹灯点亮,甄影和陈叠沿着街心公园慢悠悠地散步,并肩走着,只是没人敢提‘旧’。
  这旧事伤她心。
  这旧事他不光彩。
  旧事说来俗套,当初,甄影的第二部电影《徐妃大战慈喜》的票房居然破千万,出品公司筹备庆功宴,香港的上层名流来了许多,其中就有陈叠。
  那时的陈叠还不是陈导,是陈少。
  陈少是谁?
  父母在香港做医疗器械发家,家住加百利大道的私人豪宅,名校毕业,有钱有貌有面还上进,艺术天分极佳,三不五时飞这飞那搞摄影,举办摄影展。
  陈少在这场宴会上认识了女二号甄影,才子佳人,郎情妾意,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挡不住一个眼神飞过去,一个眼神回过来。
  陈叠之前草草看过《徐妃大战慈喜》,摄影、转场、镜头表达实在一般,奈何两位女主演美丽迷人,二女较劲争夫,这种劲爆情节激起无数人想要买票进电影院一窥究竟的欲望。
  庆功宴结束,甄影和陈叠已在天台搂得难舍难分。
  陈叠心想:如果他是电影里的咸丰,选都选徐妃啦。为什么要选慈喜,真是没眼光。
  就这样,陈少和甄影谈起恋爱,甄影爱一个人,投入就像大火燎原,陈少找到知音人,骨子里的浪漫因子蠢蠢欲动,让她做模特拍摄了不少作品。
  他的镜头下,作品都是甄影,红唇微张的女郎欲语还休,神秘感十足,似是要说一个惊天秘密;如画的深邃蓝背景下的女人纤细背影,茕茕独立,惹人探究她的秘密;昏暗地铁口亮片短裙的女郎肢体舒展,像是刚从宴会逃出来,舒展双手像要跳舞。
  两人爱到恨不能化蝶双双飞。
  香港市场投拍的三级片收益颇佳,陈父也想分一杯羹,肥水不流外人田,投钱让陈叠试手,“内地出了很多摄影师出身的名导,摄影师擅长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美,摄而优则导。”
  陈叠没告诉父母,他的确在甄影身上发现了不少美。
  于是,敲定剧本,《天真又无情》作为陈叠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在越南胡志明市开拍,投资商插了位女演员进来做女一号,甄影做女二号,女佣阿絮。
  陈叠怕甄影做女二号不高兴,哄了她很久。
  电影开拍选吉日、拜关公的传统,到海外也是如此,剧组主创人员齐齐到场,投资商和出品公司也派人来,陈父陈母坐飞机飞到越南为儿子庆祝。
  在狗仔娱记看不到的地方,甄影轻轻牵住陈叠的手,她知道他为这部电影做了多少功课,数不清的资料和看不完的镜头,她为他高兴。
  可令甄影没想到的是,陈叠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她愣住了,抬眼是陈父陈母正看着两人……
  她这是被陈叠嫌弃了?
  原来,她是他见不得光的女友。
  回到酒店房间的甄影眼神落在剧本上,笑得仰面落了泪,粉腮挂泪珠,她既笑自己遇人不淑也哭自己遇人不淑,演女二好,她可不就是女佣阿絮吗?
  陈叠既然轻视她,还不如不开始。
  女演员甄影一朵铿锵美丽的玫瑰,合约签了,钱一笔笔到账了,干嘛和钱过不去?
  戏还是要拍的,即使导演是她的前任。
  一时之间,明明是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女佣角色,被甄影演得眉眼艳利,眼神像刀子,要剖了那个负心汉。
  她那些恨透的眼神纷纷射向荧幕外,正在盯着演出的导演陈叠。
  陈叠知道那轻轻地一推彻底断了他们的情丝,他无数次找甄影道歉复合,可她看他的眼神,冷艳、讥讽、无谓、蔑视种种情绪轮转……
  这下,陈叠知道甄影离他而去了。
  至此,陈叠先是领教了甄影的风情万种,神秘诱惑,后又领教了她的敢爱敢恨,断爱无情。
  即使女二号表现不佳,但《天真又无情》票房大卖。
  人人盛赞导演陈叠功力深厚,电影拍的画面唯美,色调运用大胆,兼顾情感、美感、商业性。
  拍完电影,甄影赚足票房分成,结束拍摄后消沉了一阵,但是美人岂能容忍自己颓唐没人爱?她邀约闺蜜阿玉去旅行,途中认识谭全雨是后话了。
第11章 恶婆婆与儿媳
  凭借《天真又无情》斩获的电影奖项让陈叠光环加身,投资商加钱加码请陈导拍戏,可他受了情殇整日买醉,振奋起来后远走他乡,去伦敦电影学院深造。
  ……
  那边旧情人叙旧,这边谭家家宴食难安,谭全雨在餐桌上说了甄影怀孕的事,两人要结婚。
  谭母的反应尤其大,腾的一声放下筷子,“当初你带甄小姐回家来给我们看,我跟你说什么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在外,甄小姐也是独居,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以后不喜欢了,甄小姐不好嫁人。”
  谭母哪里是怕甄小姐不好嫁人,是怕谭全雨被黏住,日后不好抽身。
  这下好了,黏住了。
  跟谭母垮了脸,饭都吃不下不同,谭父喝酒吃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突然冒出一句,“甄小姐人品怎么样?”毕竟只和甄影见过几面,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品这种事问枕边人再合适不过,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谭全蜜早就跟谭全雨一样被甄影收得服服帖帖,她想恭喜她哥,又怕被谭母瞪,只能低头埋饭,忍不住给谭全雨比了个大拇指:赞,这叫睡服女明星。
  吃完晚饭回房,谭全雨百无聊赖地坐在卧室阳台上抽烟,楼外如积水空明,树影月光婆娑,他在家宴后的吵闹里难得安静下来。
  甄影怀孕,谭全雨不好在家抽烟,只敢在谭宅抽几根,才清净一会儿,谭母进来了,顾不得七点要追剧,满面愁苦地飘进来,“全雨,都说娶妻娶贤,我看甄小姐不适合,太妖气了,她说自己怀孕了?那你带她去检查了吗?说不定这孩子不是你的……你是男人,不懂妇科的……”
  谭全雨越听眉拧得越紧,冷言打断,“妈,我不至于这么糊涂,甄影不是你说的那些随便的女人,这些话今晚就烂在这房间里,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
  谭母走了,谭全蜜来了,往他跟前撞,眼神发亮,“诶诶诶,哥,上次要你帮忙打听的港姐的事打听了吗?”她絮絮叨叨,“阿嫂怀孕了,你们什么时候登记,什么时候办婚礼?妈妈很生气啊,长吁短叹的,说什么如果你真和甄小姐结婚,就当她和老爸死了,她不去。”
  谭全蜜还有满口袋话想说,下一秒就被谭全雨拉住肩膀,她下意识抬眼,月光下谭全雨的眼神沉静忧郁,直勾勾地看着她,像对她发电。
  即使是亲兄妹,这一幕还是让谭全蜜都有点顶不住,他表情无奈又认真,磁性的嗓音流淌空气中,“全蜜,让哥哥静一下好吗?”
  好,都好。
  能不能别冲她发电啊?迷死人的讨厌鬼。
  谭全蜜从谭全雨的卧室钻出来,谭母居然在等她,拉她喋喋不休。
  谭母用手指戳谭全蜜脑袋,“你和你哥说什么了?他刚刚的架势跟要吃了我一样,你给我争气一点,我存的那堆金银首饰通通给你做嫁妆,一个子都不给那女的。”
  谭全蜜被戳疼了,懊恼地嘟囔,“甄小姐看不上那些的,哥都给她买车买……”
  哦噢,说漏嘴了。
  谭母的耳朵尖,“你说什么?买车?”她气不打一处来,“除了买车,你哥还给她买什么了?好啊,你哥给她买什么你都知道,你和甄小姐很熟啊?你对她了解吗?你知道她什么事?”
  谭全蜜被念得头疼,抱头鼠窜,“不熟呀,别问我。”
  谭母望着谭全蜜的眼神骤然变得饶有兴味,她找到突破口了。
  ……
  谭全雨从谭宅开车离开,粤语歌流淌在车厢里,他家宴后约人见面。
  装修典雅的咖啡厅,玻璃窗外是十字路口,红绿灯变换,车辆停下一波开走一波,整个夜晚仿佛披上咖啡色的面纱。
  谭全雨等到了人,精神干练的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年轻女人进来,她的动作不自然,衣物洗得发白但是干净齐整,满头黑发一丝不苟地扎着马尾,垂在脑后。
  谭全雨看那张跟甄影六七分像的脸,虽说脸像气韵不像,但还是满意的。
  ……
  从咖啡厅出来,谭全雨原想再去做件事,一时想不起来,索性回家。
  谭全雨回家见不到甄影,怕她一个孕妇有恙,他难免胡思乱想,出门找她,刚走出小区,他看见步道上两个人款款行来,说着话,乍一眼红尘俗世,灯火阑珊处,有种良辰美景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感。
  哐当一下,谭生好大一缸醋翻了。
  谭全雨叫了一声,“甄影。”
  甄影循声望去,看见谭全雨站在小区门口,表情喜怒难辨,心想,哦噢。
  谭全雨走到两人跟前,甄影做起介绍,“陈叠,我前男友。这位是我老公,谭全雨。”
  谭全雨把甄影揽在怀里,低头说她,“出来不多穿件衣服?怀孕了还这么不走心。”
  甄影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这人至于吗?特意在陈叠面前提怀孕的事,怕她没跟他说?
  甄影应下,“知道啦。”
  陈叠看着眼前甜蜜蜜的场景,“我刚刚也这么说甄影的。”
  “是吗?”谭全雨唇畔漾起笑意,低头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做老公的这么说她才听的,外人说她不一定听得进去。”
  ……
  谭全雨和甄影回家,她进家门,坐下缓口气还没喝口水,就被他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堵住去路,他表情不像刚才在情敌面前装得和风霁月,而是山雨欲来。
  “我要好好审审你,你和他说什么了?怀着孩子去见旧情人,甄影你真是胆肥了!”
  甄影就怕谭全雨误会她瞒着他见前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居然在街上被他堵住,她解释根本没用。
  甄影突然福至心灵,办法说来就来了:先发制人。
  她的脸一沉,转过身去,比他更气更恼。
  “我问你话呢,掉脸子是怎么回事?”谭全雨扳她的肩膀,“说话。”
  甄影被扳过来,撇开眼睛看都不看他,“他多好啊,说我是他的艺术缪斯,夸我美得像幅油画。你呢?”她抬起一双哀怨的眼,“你只会说我是狐狸精,说我是胆肥,动不动就要审我收拾我的。”
  听得谭全雨来气,没想到甄影如今还感怀前任、诸多不满,“他好你找他去。”
  甄影细眉微蹙,“谭全雨,你就这么折磨我吧!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温柔?他都快把心掏给她了。谭全雨呼了一口气,平复情绪,“行,我问你,你和他说什么了?”比起刚才质问语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甄影解释,“陈叠告诉我,他在筹备一部电影,别瞪我……不是乱七八糟的片子,是正经的电影,《东宫皇后》,在找女主角,他觉得我合适,就来找我了。”
  谭全雨拧眉,“你没告诉他你怀孕了?让他找别人去。”
  甄影当然和陈叠说了,说自己怀孕,让他请别人,还说自己现在心无旁骛,让陈叠以后别来了,扰她清净生活。
  但是,甄影见谭全雨没好脸色,才不想和他如实说,故意气他,“他让我堕了孩子跟他走,说你没那么下定决心娶我,就是哄着我玩。”
  聪明如谭全雨听出甄影故意唬他,天下哪个女人会跟前任哭诉现任对她心不诚,是假意哄说要娶她的?
  这下,成了夫妻俩较劲。
  谭全雨语气淡淡,“你想堕可以,跟他走没门。堕了休养一个月,我有的是本事再让你怀上,绑也把你绑着,除了床上哪也别想去。”
  即使知道他在说着玩,甄影还是被吓到,“谭全雨,我不就想听你说几句软话哄我吗?怎么除了冷冰冰的威胁就是狠话呢?”
  谭全雨叹气,抱住甄影低声去哄她,见她躲,用唇轻轻去亲她,“好,这事是我不对。”
  她还想闹,可这时咕噜噜肚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谭全雨乐了,亲亲她的鼻尖,“我家小猪饿是不是?我叫阿姨给你做饭。”
  看吧,继妖精狐狸精,多了个我家小猪。
  甄影的确饿了,又舍不得离开他,抱着谭全雨的腰,他走哪跟他到哪。
  自此,一场遇前任,甄影眼睛一转,从没好气的质问到温情满满的餐桌对食落下帷幕。
  ……
  《雪里飘》每晚七点,六集连播。
  电视里正演着,恶婆婆拿着藤条,秫秫有声地抽在蜷缩啜泣的怀着孕的儿媳身上,边抽边骂,“叫你浪!叫你骚!今天浸猪笼弄不死你,我有的是招数收拾你,快跟我儿子天赐离婚!”
  散步归家的谭校长打开客厅的灯,惊到对着电视正在沉思的谭母,“怎么还不睡?”
  谭校长注意到吵闹的电视画面,不由皱眉,“少看这些,演来演去,她儿子不还是爱着这女的,最后还是得顺人心意、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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