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神,”贺召把手搭在温跃的肩膀上,“你知道的,我跟阿甜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我很肯定自己除了她不会再爱任何人,就算有朝一日她想离开我,只要她真的能得到想要的幸福,我可以往肚子里咽刀子,没怨言。因为我跟她之间不仅仅有爱情。
“爱情只是一种保质期很短的诈骗产品罢了,维持不了更长久的关系。人类擅长用那些不曾问心无愧的誓言,去换取所谓一生一世的永恒,冲动时说得很好听,做的事却比泡沫还虚伪,到头来大多后悔,又谈什么结果呢。
“如果你要问我答案,我无非是建议你清醒一点,透过爱情去看这段关系的本质,再去考虑你想不通的问题。”
把杯子里最后的酒一饮而尽,“咚”的一声放下,贺召撇下温跃,起身走向甜喜。
甜喜好脾气的时候是真好脾气,乖乖地坐在那,头发都快被庆衾变成花儿了。
贺召直接从她身后光明正大地抱住她,对其他人说:“不早了,我要把我的宝宝带走了,你们玩。”
说着便用公主抱捞起她走人。
甜喜满头的辫子晃来晃去:“还早呢,要这么早就睡觉吗?”
“不睡,”贺召说,“快零点了,我想从零点一开始就跟你一起过。”
甜喜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得回去拿……”
“拿什么?反正又没给我准备礼物。”
甜喜演不下去了,承认道:“好啦好啦,我给你带礼物了,你让我回去拿吧。”
贺召不撒手:“不急,回头再给我。”
抱着她回到观景台附近,贺召没有选择上去,而是爬上了一片平坦的岩石。正好两面朝海,另外两面被观景台的墙壁挡着,非常隐蔽,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月光明亮,照在海面上泛起柔柔的银光,周围不需要灯也能看清彼此的轮廓和表情。
贺召盯着腕上的表,一看过了零点,立马缠着甜喜:“快,祝我生日快乐。”
甜喜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生日快乐!”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准,贺召大手穿过她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加深了与她的吻。
从2014年起,转眼过了三年,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他的第四个生日。
事业有成,朋友都在,恋人相爱。
还有什么需要奢求的东西呢。
如果非要许愿,他只希望像此刻一般的幸福能够无限漫长地覆盖他们的余生。
酒气在鼻息交错的每一个瞬间酿成惑人心弦的药。
喝了酒的贺召比平时更疯狂,心里对甜喜的爱意犹如爆炸般泛滥,纠缠着唇丨齿边的甜腻步步紧逼,恨不能攫取所有的空气,与她一同窒息而亡。
甜喜似乎有些难以承受这种汹涌的窒息感,手掌抵在他胸膛推了推:“……哥哥。”
他低垂着眸子,舌忝去嘴边如丝的晶莹:“嗯?”
甜喜被他蛊得心跳如雷,与他对视时,手从发间飞快地抽下了一条墨色发带,趁着他意乱情迷,直接绑住了他勾人的眼睛。
他愣住了,下意识伸手去摸,反被她的吻给堵住了嘴巴,阻拦了动作。
妄图掌控主导权的她玩心四起,摁着他的双手,吻得毫无规律。
贺召笑道:“别闹,怎么又绑我。”
“我想要哥哥。”
娇娇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她居心不良:“我想要长大一岁的哥哥。”
第60章 服务意识
自从甜喜受了伤, 贺召顾忌她身体不好,一直都清心寡欲当和尚。
就连亲自帮她洗澡,帮她换药, 也只是点到为止,从来没做过更多。
他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能跟心爱的女孩在一起,好不容易尝到了荤菜的滋味,要说心里没有点龌龊的想法那肯定是假的,是虚伪矫情的谎话。
可是他习惯了,关键时候的隐忍克制是他多年来辛苦锤炼出的优点, 对甜喜的绝对尊重和爱护大过一切,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行为。
眼下他抱着她明显长了一圈肉的腰,捏来捏去爱不释手。即便被蒙住了眼睛,看不到任何画面, 海风也会携着她身上的香气如暴风一般将他卷入其中。
“……你身体感觉还好吗,背痛不痛?”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 似乎正在理智和冲动的交界处挣扎。
甜喜什么也不说, 拉着他的手摸向后背。指丨尖的触丨碰犹如零星碎火, 恰好滴落在蝴蝶骨。
她穿着冰川蓝色的吊带裙,是他跟着一起去挑的, 有多贴合她的身材,有多衬托她的美丽, 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伤, 也不介意展示出来,但每一处的疤痕依然像烙在了贺召心口, 让他难以释怀。
美人沟性感蜿蜒,指引着一簇簇火光燎遍冰川蓝。
他没有继续沿壑冒险, 而是用手掌按住她的后丨腰,犹豫着说:“医生说你应该卧床休息三到四周,现在才三周,带你出来玩本来就不对……还是算了吧。下次好不好?”
算了?
还下次?
甜喜瞪他,奈何他绑着眼睛,又看不到。
故意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拳头,没成想被他给精准地握住了:“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
“你都说算了,我还说什么,那就算了呗。”
甜喜挥开他的手,抱着胳膊倚着身后的石面,看着远处石阶下无尽翻涌的海。
贺召扯掉遮挡视线的发带,面前如雾的月光缥缈朦胧。
“生气了?”
她傲娇地扭头:“没有。”
他低笑着去解她头上的辫子,动作温柔地一点点拆开,捋顺:“别让一筒再折腾你的头发了,好不容易养得这么漂亮,她手劲儿太大,扯断了不少。”
甜喜晃了晃脑袋:“不要你管。”
贺召最听不得这话,忽然霸道地横着胳膊把她搂进了怀里,胸膛贴近她后背,酒气扑洒在她耳畔:“不要我管?”在她耳后嘬了一口,“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甜喜理直气壮:“我没本事!”
贺召追着她连亲了好几下,把她亲得害羞了,自己好像也有些上头,大胆地抓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放在石头上,略带委屈地埋怨:“从刚才你一亲我就这样了。”
甜喜愣住,两团绯红从她脸颊迅速地连绵至耳边。
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又听他低语着威胁:“你该庆幸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不然我今天过生日,刚喝了酒,你还敢惹我……一晚上你都别睡。”
甜喜眨了眨亮亮的眸子,说不好是太天真还是在挑衅:“我不信,之前也没有一晚上。”
贺召挑眉:“等你好了试试就知道了。”
甜喜就像主动跳上贼船的小笨狗,受到蛊惑之后直接翻身坐在他怀里:“今天就来试试!”
大腿不轻不重地撞到了石头。
贺召眸光晃了一下,边把她往怀里按边拒绝:“今天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的伤已经没事了,”甜喜黏黏糊糊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我想要长大一岁的哥哥,就今天要。今天是我们认识了三年的日子,你不能拒绝我。”
贺召从喉咙里叹了一声,眼神被她磨得有点恍惚:“没带小盒子……”
“我们去车上拿。”
“满爷他们都在呢,会看到我们的。”
“那我们开车去别的地方。”
贺召苦笑:“先不说我喝了酒,就说我...成这样,还怎么开车。”
甜喜不乐意,哼哼唧唧地把脑袋埋进他肩窝拱来拱去:“可是我现在就想霸凌你。”
这么一个双开门肌肉帅哥摆在她面前,不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很难控制住不对他产生贪婪的念头。更别说气氛也烘托到了这一步,不让她得手怎么能甘心。
从灵魂深处钻出来的疯魔本性不停地催眠她的理智,她甚至开始回想第一次是怎么强迫他的,打算着不行就重演一遍。
贺召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想法,怕她再胡来,赶紧退了一步说:“要不我们……还是复习吧。”
这已经是唯一可实施的选择了,由不得谁另加筹码,只能接受。
就像修理云团开关那次一样,贺召是个很有逻辑思维的人,漂亮的手指可以一步一步地完成很多事情,棱骨分明的折点稍加力道就能换取她奶凶奶凶的轻哼,完全掌控夜风与呼吸交织混响的节律。
甜喜一直觉得如果要论服务意识,贺召绝对数一数二,没有谁比他更温柔更会照顾人。不像她,没什么真本事不说,每次还都想蛮横地强迫他。
眼看着她气焰消失,眼看着她迷茫无助,眼看着她畏惧发抖。
总共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贺召已经忍无可忍般把可怜兮兮的她挤到了角落。
石头放在她腿上。
就像在雕刻月光凝成的玉,他垂着眸子目不转睛地监督着整个过程,越来越沉迷,无法自拔。和玉完全不同的石头的颜色,对比鲜明犹如一场暴力美学的庄重表演。
他不停地钻研琢磨,终于在某个不受管控的瞬间,不小心把脏兮兮的碎石掉在了她的裙摆上。
她懵懵地,哭哭啼啼着控诉他:“我的新裙子脏了。”
贺召喘着气,连忙伸手擦掉,反而欲盖弥彰地留下了痕迹:“回去再换吧……”心虚地补充,“应该可以洗。”
甜喜也不说满意不满意这个处理方案,只是把手上蹭到的一点灰抹在了他的脸上。
他偏过头,像狼凶狠地咬住了猎物,然后又温柔地亲了亲。
“不是说要一晚上吗?你还真是一次就困。”
“一次是你的一次。”
是她的三次!
她已经困到脑袋发晕睁不开眼了。
贺召俯身吻她的唇,边吻边把手垫在她的后背,有些抱歉地说:“伤口疼吗?”
她摇头:“疼。”
“……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你亲亲就不疼。”
“我亲亲能止痛吗?”
“嗯。”
“那我可得好好亲亲,直接亲伤口是不是更能快速见效?”
甜喜的大脑转不过弯来,任由他随意摆布。冰川蓝从白玉上坠落,他借着月光细细地检查她背后的每一道伤,有的结痂了,有的留了浅浅的疤,他逐个印下亲吻,毫不吝啬地给予她能止痛的全部能量。
亲到最后,她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艳阳高照在海面上。
甜喜很早就醒了,贺召却比她醒得更早,正在帐篷外不远处的烧烤架旁边跟其他人凑在一块儿,不知道在干嘛。
她浑身酸疼,有些吃力地爬了起来。这种临时住所毕竟不如家里的床舒服,只能揉着眼睛去找贺召诉苦。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被换过了。
“什么?”人群中的廖满满拿着手机激动地直蹦跶,“你们验收的时候不是说没问题么?”
“满爷在干嘛?”她走到贺召身边问道。
全神贯注听热闹的贺召没注意她过来,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醒了?”
“睡不着了……饿。”她脑袋一歪,没骨头似的倚在了贺召怀里。
贺召动作自然地把她抱住:“乖乖,早饭马上就好,再等一会儿。满爷那边昨晚租的东西刚才去还,都验收过了,结果还完了店家又说少了什么部件,非让他赔,还得让他提供什么身份资料,我也没听明白呢。”
廖满满怒骂:“变态!竟然要老子给你提供下半身照?你们什么组织啊这么牛逼。”
一旁的廖盈盈实在听不下去了,夺过手机来:“你们是要当事人提供一下,半身照吗?”
廖盈盈刻意停顿在中间,顿句给电话那边的人听。
然而电话那边态度极其恶劣,暴躁程度比起廖满满有过之而无不及,凶巴巴地命令:“半身照,身份证复印件,银行卡复印件,全都发过来!顶多再等半个小时,过期不候!我会报警处理!”
廖盈盈问:“以什么形式,发到哪里?”
对面不耐烦地说:“发短信。”
廖盈盈看了一眼手机:“你们这是座机号,发不了短信吧。”
“那就发我们客服微信上。”
“你们客服微信多少?”
“手机号就是。”
“……我再说一次你们这是座机。”
这次轮到贺召听不下去了,朝廖盈盈伸手示意。廖盈盈把手机给他,他接过来直接反击:“想要钱,先准备好你们租赁的条款和赔付违约金的合同,以及能证明物品损失了相关部件的照片、视频或者其他资料,打包发过来,我会让律师确认。”
对面愣住了,顺嘴问:“发哪里?”
“发短信。”
“我们这是公司座机,看不到你的手机号,也发不了短信。”
“那就发到我的微信上。”
“你微信多少?”
“手机号就是。”
“……”对面沉默两秒,知道自己被耍,态度立马又嚣张起来,“你们要是不配合,我们就报警处理!等着瞧!”
“行。”
贺召果断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廖满满:“什么破事儿闹这么半天,该赔钱赔钱,不该赔钱还能让他们讹一笔不成。赶紧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