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嘴唇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没想到下一秒,江慎突然起身走了。
以前明娆就常跟人说,江慎笑起来虽然格外温柔,但那是因为他本身长相就偏冷的关系。
实际上,江慎不笑的时候,周身气质特别冷,浑身透着一股疏离感和压迫感,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江慎现在就不笑。
眉眼还有点冷。
明娆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脏瞬间提了起来。
她跟着起身,紧张地跟在他身后,连自己身上那件过大的衬衫滑落肩头,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都没有发觉。
“江小慎,你别生气,我知道我昨天很离谱,我不应该贪图你的美色,除了结婚,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江慎拿起明娆的豆浆进到厨房,倒到玻璃杯里,放进微波加热后,才转头看她。
他眸色淡淡:“豆浆冷了,得热一……”
明娆的皮肤本来就白,脖颈修长,锁骨深得仿佛能盛水,被黑色的衬衫一衬,更显细腻诱人。
再加上白皙傲人的丰盈,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这种诱惑又更加致命了。
江慎瞬间噤了声,喉结细微地滑动两下,眸色也不自觉地暗了几分。
这间公寓明娆平时虽然会来,但从来不过夜,江慎这儿根本没有她的衣服。
明娆身上穿的那件衬衫,是他的。
没有合适的换洗衣物,明娆衬衫里面,自然也是空的。
明娆见他神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气。
正想说几句话掩饰自己的慌张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江慎的手朝自己伸来。
她以为江慎又要亲自己了,猛地后退一步,后腰整个撞到了料理台上。
明娆疼得“嘶”了一声,皱眉嘟囔:“江小慎,你突然伸手干嘛……”
江慎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手蓦地顿在半空中。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慎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上前,勾起她滑落肩头的衬衫。
冷白修长的手指搭上她衬衫的扣子,慢条斯理地往上扣。
一如既往的温柔。
明娆怔住。
那种良心被放在火上烤的感觉又来了。
“怕什么?”
江慎垂眸扫她一眼,平静道:“我是要跟你说,你衬衫没穿好。”
明娆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真的有点过分。
江慎要是真想对她做什么,昨天她那样胡作非为时,早该被吃干抹净了,哪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她又不是真心喜欢江慎,江慎跟她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就这么结婚,对他太不公平了。
明娆眉心越蹙越深,视线始终落在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上,不敢看他的脸。
微波炉叮的一声。
明娆衬衫的扣子也被江慎系到了最顶端。
“豆浆热好了!”明娆绕开江慎,朝微波炉走去。
像是只终于找到借口逃命的兔子,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偷偷抿出两个小梨涡。
江慎安静看她两秒,忽然笑了。
他手一伸,就把人拉了回来,往料理台一压,双臂强势又不失温柔地将她搂住。
明娆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冷欲交织的雪松清香。
江慎的胸膛有些硬,肌肉块块分明,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慢慢传过来,暧昧又缠绵。
明娆被他这么抱在怀里,突然就不敢动了。
“阿娆……”江慎微微低下头来,轻声,“跑什么?”
男人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掌心灼热,明娆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细腰不受控地颤栗着。
她长睫颤个不停,就连声音也染上几分颤意:“我没跑,是豆浆热好了,我怕冷掉……”
明娆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发现江慎没有像刚刚那样,像发疯一般不讲道理地欺负自己,胆子又渐渐大了起来。
她绷着脸,故作恼怒地推了推江慎,用凶巴巴的语气掩盖自己的紧张:“江小慎,你别压着我,要不然豆浆又要冷了!”
江慎目光落在她因为不停轻抿,而格外湿润嫣红的唇瓣上,垂下的眼眸里忽然就多了点无奈的笑意。
明娆的胆子是真的被他养得很大。
都这种时候了,还是不怕他。
对他毫不设防。
江慎微微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刚刚说,我想要你做什么,你都可以答应,是真的吗?”
男人的嘴唇虽然没有碰到她,温热的呼吸却一下下落在她耳根处最脆弱的肌肤上。
明娆呼吸微滞,被那股热息烫得颤栗。
她觉得江慎就像是山间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精一样,在她耳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叫她心跳失控。
明娆努力无视隐隐发烫的脸颊,小声纠正他:“除了结婚之外。”
心脏跳得太快,感觉都要蹦出嗓子眼,明娆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有些慌乱地想,江小慎脾气这么好,还这么绅士,就算真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吧?
明娆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江慎的衬衫,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着,眼睛还不停地偷瞄他。
她这样,简直就像是在诱惑着人吻她。
江慎眸色加深了些,目光和呼吸却依旧极为克制,像是怕吓到她一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好,”他低声,“那阿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我应该可以吻你吧?”
“什么?”明娆被“合法夫妻”四个字烫得心尖一颤,错愕抬头。
就在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时,她又听到江慎很绅士地说:“要是不愿意,就跟我说。”
明娆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还没能吐出来,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
他先是含住了她的嘴唇,舌尖在她唇瓣或轻或重地摩挲着,然后才慢慢地,耐心地,撬开她的唇齿,深深吻了进来。
与方才的霸道强势全然不同。
这一次,他吻得很温柔。
温柔到明娆揪着他衬衫的指尖,都不受控地颤栗起来,耳根一阵阵的发烫,根本抗拒不了。
她甚至忘了,江慎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满脑子都是:江小慎怎么又亲我了?
也没发现,男人将她半压在他的胸膛与料理台间,大手贴在她后颈,不着痕迹地掌控着她,让她想退开他的纠缠都没办法。
男人的吻温热湿润,呼吸烫人。
如此绵延深入,又温柔至极的一个吻,明娆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身子就软的站不住,险些要靠着料理台滑下去。
江慎却早一步揽住她的腰,手一托,直接将人抱到了料理台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明娆不得不伸出手,抱住男人修长冷白的脖颈。
等她反应过来时,他的大手已经再度扣上她的后颈。
明娆心跳得不能自抑,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她双手搂着江慎的脖子,手指紧紧抓住他身后的衬衫,微微湿润的眼眸微张。
江慎又在看她了。
眼神还非常专注,仿佛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
男人微微仰头,狭长眼尾尽是靡丽的薄红,灰蓝色的眼眸因为压抑克制着某些情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蛊惑。
明娆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片刻,便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近乎勾引一样的目光,长睫猛地一颤,吓得闭上双眼,指甲都紧张得泛白。
江小慎……怎么这么会亲啊……
太会亲了吧……
他都是从哪学的啊……
明娆心脏跳得极快,满脑子都是江慎挑着眼尾,温柔而又暧昧地注视着自己的画面。
就在她彻底沦陷,慢慢回应江慎的吻没多久,安静得只听得见两人涶沫交换清晰声的屋子里,便突兀地响起了大门密码解锁的声响。
明娆被亲得脑袋发晕,心跳声震耳欲聋,完全没有听到,但是江慎按着她脖颈的修长指骨,明显微微一僵。
却没有离开她的嘴唇。
两人依旧保持着明娆坐在料理台上,居高临下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密地和他接吻的姿势。
明宴换下皮鞋,踩着全新的室内拖鞋走进来时,看到就是这幅难分难舍的画面。
拎着的纸袋的手蓦然一紧。
明宴面色微沉,目光停在女儿白皙细腻的脚丫子上。
明娆没有穿拖鞋,双腿懒懒靠着江慎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大长腿,充满了视觉反差,衬得她小脚愈发白皙。
大概是亲得太过沉醉,脚指头还微微蜷缩起来。
简直没眼看。
但明宴毕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见两人“似乎因为太投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他也不急。
明宴抬手掐了掐眉心,转身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慎这间新公寓不大,典型两百平三房两厅两卫户型,除了主卧没动之外,另外两间分别改为衣帽间和琴房。
半开放式厨房与客厅相连,拆了半墙做成小吧台,两个空间各自独立却又互通互透,很方便聊天,悠闲随性。
这些都是明娆一手设计的,但当初她设计的时候,大概也想不到,这样的布置,坐在客厅的明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在厨房里的身影。
江慎松开明娆的嘴唇时,她已经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脖颈,脑袋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胸腔内的心脏跳得毫无章法。
全然不知自己温软乖顺地抱着江慎的模样,早就被明宴尽收眼底。
明娆眨着湿润的眼睫,气喘嘘嘘地抱怨:“江小慎,我们不可以再这样亲下去了,我们明天还要去民政局离婚,这样太奇怪了。”
江慎抬手,不紧不慢地擦去她唇瓣的水光。
见她嘴唇因为短时间的频繁亲吻,已经有些肿了,眸色不由深了些。
客厅还有人等着。
不出意外的话,不是许清棠,就是明宴。
江慎克制地闭了闭眼,这才低下头,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不亲了。”
他低沉的嗓音也因为亲得太久,有些喑哑。
“……”
不知怎么回事,江慎说话的声调语气,明明都很正常,明娆脸颊耳根却越来越热。
江小慎干嘛非要靠得这么近说话?害她莫名有种人后偷|情的禁忌感。
明娆揉揉耳朵,正想要推开江慎,跳下料理台,就听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亲完了?”
明娆:“……………”
明娆:“???”
明娆:“!!!”
客厅什么时候有人了?
而且这人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明院长?
明娆呼吸瞬间停了几秒。
江慎握住她的腰,将她从料理台抱了下来。
等明娆站稳,他才搂着人往客厅走。
江慎个头高,已经看到明宴了,说:“别怕,是明叔。”
明娆:“……”
是她爸才可怕好吗!!
来到客厅,对上明宴冷静微笑的脸庞,明娆浑身僵硬,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
她忍不住靠近江慎,偷偷跟他咬耳朵,用着气音,小小声地问:“我爸什么时候来的?”
耳力极佳的明宴笑容温柔地为她解惑:“五分钟前,你还搂着阿慎亲个不停的时候。”
“……”
明娆第N次痛苦地闭上双眼。
江慎握住明娆紧张得无处安分的小手,安慰地轻拍了拍,而后抬头,直视明宴:“明叔,我跟阿娆……”
“阿慎,你先别说话,”明宴淡淡打断江慎的话,“让娆娆自己说。”
明娆眼睛眨得飞快,咽了咽喉咙,故作镇定:“我们亲着玩的。”
明宴挑眉,重复她的话:“亲着玩儿的?”
明娆用手肘撞了撞江慎。
江慎毫不犹豫,主动揽过责任:“对,是我……”
“江慎,我真的对你很失望。”明宴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次语气多了些凌厉与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