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绕回到那群天鹅旁边的时候,彦宵突然就停住不走了。我回转过身看他,他全身笼罩在清白的灯光之下,我暂且只想到了「好看」这么一个肤浅的形容词。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他背后是路灯为他铺就的浪漫银光。而我一直傻傻看着他,看着他由走近到弯腰再到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最后印上我的唇。
他的吻带着一点点水蜜桃的甜味,像每个少女都曾做过的粉红色梦一般。我也做过,但我非常确定,现在不是梦!
作者有话说:
太久没更,是我的错。不敢狡辩,只感谢你们还愿意陪着我。
第34章 034地球
◎抱得美男归◎
自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 我一连好几天也没有看见彦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情况。
是该怪那晚的夜色太迷人,我生得太容易引人犯罪?
彦宵重新上线是在大一新生军训正式开始的第三天。
这天的天气较前两日又热出了一个新高度。我受我教授之委托, 不辞辛劳地冒着炎炎烈日,给我们学院的学弟学妹送冰镇西瓜, 然后看见彦宵悠闲地坐在树阴处拿着数码相机在把玩。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找他。我觉得在接吻过后, 正常的应该是男生主动联系女生,像我这种巴巴地贴上去,好像显得有点太饥渴。
最后,我把西瓜交给正在树下休息的学妹们, 然后传达了教授的真实意图:觉得入学这些天心情烦闷不得劲的可以去XX楼XX号找她,她帮他们免费心理咨询。
传达完后,我决定转身就离开, 一定不要向彦宵那边投去视线。但我离开的速度之缓慢,以一分钟一毫米的蜗牛速度行进着。
我内心是希望,在我彻底消失在彦宵视野范围所能及之前,他能够率先看到我, 并叫住我,这样我也就有了理由屁颠屁颠地过去问他什么事。
“余昼!”
果然, 他和我还是有点心灵感应的。
我咬着嘴皮, 拼命克制住不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欣喜, 不能让他有得意的机会。可我忘了, 嘴角可以用来传达笑意, 眼睛同样可以。
我跑到彦宵面前, 做作地瞄了一眼手机屏上的时间, 显得一副很忙地样子, 然后漫不经心地问:“叫我干什么?”
他将相机挂在脖子上, 看了一眼不远处吃西瓜吃得正嗨的学妹们,轻轻笑了一笑,又仰头来看我:“你来给你们学院的送西瓜啊?”
我点头。
“可不可以让我蹭一块啊?”他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仿佛我不给他我就成了没爱心的坏大人一样。
可这让我很为难啊,连我刚才都没有蹭她们的西瓜吃,况且现在她们早就该吃完了。于是,我半开玩笑道:“只剩西瓜皮,你还要蹭吗?”
彦宵笑了,是那种原本觉得很累,内心突然得到释放的笑。
我擦了擦他旁边的灰,挨着他坐下。他觉得奇怪:“刚才看你看时间,你应该很忙才对啊!”
呵呵,我刚才只是想装作很忙罢了。
原本天气很热,两个人靠得这么近就更热了。但彦宵没有要往旁边移一点的迹象,而我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因为,我刚把那一方地弄干净了,再移位置不是又让我裤子沾上更多灰么?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听了几分钟风吹树叶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问出苦扰了我这么久的问题。
彦宵盯着我的眼睛,很一本正经:“思考人生。”
呃,这话我该怎么接?没待我想好,他也问我:“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我脱口而出:“思考人生!”
“那我们该碰个面一起思考的。”他失声笑,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在调侃。
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找他,说让他继续去拍照,我朝他挥了挥手,他让我快点回寝室,别顶着大太阳到处乱窜。
我笑:我知道。
那人硬生生地拖拽着彦宵,步伐很急。他却一直扭着脖子和我说话,碎碎叨叨地嘱托我千万回去要记得喝藿香正气液,不要中了暑,还说六点到那天那个小餐馆等他吃饭。
我觉得他真逗,刚才我明明陪他静坐了这么久,他有这么多话要说咋不趁那时候说呢?
回到寝室,我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敲门,周小栀不在。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现在在食堂。
我觉得奇怪:“才4点,食堂的饭就弄好了?”
“不不不,我在食堂不是为了吃饭,是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通过手机,我感受到了周小栀昂扬的斗志,饱满的情绪,嗯,还有一丝锋利的杀气。
只不过,我没料到她所谓的重要事情是和别人打嘴仗。
我本想从小栀那儿取了钥匙,就听彦宵的话,回寝室好好呆着。可小栀硬要我在一旁给她帮腔。
她故意搂过我的肩,高声说给那人听:“我朋友高中时候辩论得过第三名,哼,你就看着吧!看我们怎么怼死你!”
我心虚:那场辩论统共就四个人参加,有一个还拉肚子弃赛了。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拉了拉小栀的衣服,小声道:“你们这不是辩论,只是打嘴仗,杀鸡焉用牛刀。”
小栀嘟着嘴,被人欺负了的可怜兮兮样:“余昼,你要帮我。今天要说不过他,我这整个暑假都不能来食堂吃饭了。”
“没,没这么严重吧!”我歉意地看向对面站着那穿藏蓝色短袖的男生,表示让他见笑了。
小栀把我拽远了些,愤愤道:“这个人真是可气,我暑假不回家,他也不回家。他还讽我不该在食堂抢学弟学妹们的粮食,说我……”
我越听越糊涂:“你,你认识这人啊?”
“这不就那打饭的学长嘛!”
“哦!”我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调子,不打算趟他们的混水,毕竟这种旁观者清的事,要让当事者们慢慢地去悟。
我从小栀的裤兜里偷偷摸出钥匙,跑远向她挥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她在背后骂我:“没良心的小蹄子。”
哼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苍天饶过谁!想当初,你站在彦宵那边不帮我的时候,我就早打算好了,轮到你我也要这样对付你!
我打电话把这件事分享给了闫贝贝,惹得她在那头大笑:周小栀这妮子的春天没想到也这么快就到了。
我耳朵极其敏锐地抓到了「也」这个字眼,于是我意味深长地笑着审问她:还有谁,谁的春天到了?
她笑:“你别和我装傻,前几天你不是都和校草吻过了吗?”
我叹气:嗯,吻是吻了,不过又停滞不前了。
闫贝贝那头凝固了一会儿,没有搭腔,大概她是觉得我很不争气。半响,我听到她问:你难道还对你男神念念不忘?
我急忙大叫,吐露心声:“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喜欢就上啊!磨蹭个鬼呀!”
“那,他今晚约我吃饭,我要不要和他说明啊?”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闫贝贝大概也没想到,我听到她在电话那头狂笑不止,然后「哐」一声,大概是笑到不能自已撞什么东西上了。
最后,她停止了笑,很真切很深情地说了一句:“余昼,祝抱得美男归!”
第35章 035地球
四点多到六点, 仅仅两个小时不到,一场考试的时间,我不懂为什么会如此的漫长。
在寝室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我提前了二十分钟往小餐馆走,远远就看见彦宵拿着相机在我前面。他没有看路, 垂着头应该是在查看相机里的图片。
“嘿!”
我溜到彦宵身后, 跳起来拍他肩膀想吓唬他,结果他突然扭头俯下身来,好像是提前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戳我额头笑:“幼稚鬼!”
彦宵的上唇有点翘, 离我的脸特别近,气息全洒在我燥热到不行的脸上。
“幼稚鬼,吃饭去!”
彦宵将相机转到另一只手上拿着, 靠近我的这只手伸到我面前,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询问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问,我可以牵你手吗?
就在我和彦宵手牵着手,我娇羞地微低着头, 他扬起脸幸福骄傲地靠近餐馆柜台点餐时,我听到了周小栀的声音。
“余昼, 你也来这儿吃饭啊?快过来, 我们一起!”
小栀不停地向我递眼色, 看得出她坐在黑沉着脸的学长身边十分的煎熬。于是, 我望着等我发令的彦宵轻轻笑开:“我们和小栀坐一桌吧。”
彦宵抿唇, 脸颊现出一个小酒窝, 声音极尽温柔宠溺:“好。”
学长名叫林空, 是兽医系的。
我对他的了解也就停留在了这里, 因为这之后, 他接了个电话和我们告了别就急匆匆地走了。我看到小栀望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而学长走后不久,小栀以光速吃完了饭,很有眼力见地给我和彦宵留下了二人空间。
彦宵吃饭一向很优雅,而我狼吞虎咽惯了。这也就造成我洗劫完自己的饭菜良久,彦宵的碗里却还有富余。
于是,我只得单手托腮歪着头,一边欣赏他吃饭的美态,一边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期间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多都是男生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女生。怎么到了我和彦宵这儿就成这样了?
“呐,你吃完饭有什么安排吗?”看着彦宵终于放下筷子,正用餐巾纸擦拭嘴角,我笑眯眯地问他。
彦宵拿上相机,站起身,想了想:“嗯,要去操场,拍几组晚上军训的照片。”
我努了努嘴:既然他今晚有事,那我改天再找机会向他表明心迹吧。
“你有什么事吗?”他问我。
我摆了摆手:“没。你忙吧!”
结果,一连好几天,我和彦宵都只在吃饭的时间上能见得一面。他有他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事要忙。
真的,不是我拖拉也不是我怯懦,而是时机没到。
就这样,军训都结束了,我心心念念的时机还是没有来。我想,要不就和彦宵保持这样的关系吧,不亲不疏,倒也还好。
可是,有一天,我买完东西回寝室,在电梯口碰到拖着行李箱返校的江灿。她问我:“你和彦宵在一起了?”
我觉得好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老是给她这样一个误会。
见我不说话,她似乎觉得我是在向她耀武扬威,顿时心气不顺地冷哼了声:“最多也就让你得意暑假这一两个月,开学了我就会把他抢回来!”
我听得发懵,正想问她是从哪听来的这谣言,然后电梯「叮」一声打开了,她将行李箱硬拽出去,气冲冲地迈着大步走了。
电梯门又「叮」的一声关上了,我看到镜面反射出了一个懵懵脸的自己,唇角处有一丝明显上扬的弧线,还有那双带着兴奋喜悦的眼睛。
我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找彦宵问清楚。
如果说,一直向江灿谣传我和彦宵在一起的人就是他本人,那么我会很乐意配他让假戏成真。而如果不是他……
“彦宵,你会介意这样的谣言吗?”
你说不介意,我就真的和你在一起。
第36章 036最后
◎只有我知道,我多么多么多么地爱你。◎
转眼新的一年已经过半, 余昼依旧在她表哥的工作室工作,彦宵已由组长升为了部门经理。
闫贝贝和董东栋靠着生意并不红火的修锁铺,日子倒也还过得去。年初的时候, 两人见过了双方的父母,很快举行了婚礼。
闫贝贝没有想到, 董东栋居然是个富二代。尽管她老早就觉得他靠着这么不精湛的手艺活到现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每周六, 余昼都会和贝贝一起去上烹饪课。刚开始余昼是不相信贝贝居然也和她一样不会做菜,毕竟她单身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每餐每顿都点外卖呀!
“所以,我有时候也吃泡面。”贝贝咬了咬唇, 有些难为情。
“……”余昼将切好的胡萝卜块盛进盘子里,很无语地觑了贝贝一眼。
“其实我觉得泡面挺好的,品种口味多, 而且弄起来也方便。”
余昼重新拿来一个盘子,继续练习刀法。一边认真地注意着刀刃,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贝贝也切好了一盘,绕到余昼身侧来拿盘子, 然后看到她切的胡萝卜后,没忍住喷笑出声, 招得余昼一记白眼。
“哎。不过, 董师傅家这么有钱, 不应该有厨师在家的吗?还用得着你下厨?”
贝贝叹了一口气, 附在余昼耳边小声怨道:“越有钱的人越是抠门!”
余昼笑:“明明小董就对你挺好的!”
“嗯……这倒是!”贝贝满脸骄傲, “他说今年七夕带我去爱琴海!”
“哇!羡慕!”
余昼是打从心眼里羡慕, 因为她家那位彦宵同志是绝对不会说出要去哪儿哪儿旅游的话的, 最多也就陪她到小区楼下散散步。因为他说要把这旅游的钱攒给他儿子用。
嫁给彦宵好几年了, 别说是出国游, 连这个城市他们都还没走出过。余昼一度怀疑,彦宵是有恋乡癖。
“你们七夕要怎么过?”
“能怎么过?都老夫老妻了,上上班回来吃顿饭再睡一觉不就过去了?”
嘴上这样说,但自从这日和闫贝贝谈到这个话题后,余昼隔三差五地就要打探一下彦宵这边的情况。
余昼不停地眨着眼睫毛,语调欢快得有些异常:“老彦。你下下周六有什么安排吗?”
彦宵困惑地皱起眉骨:“有啊!补觉!”
余昼当即气得想把他塞枕头套里。
过了一周,她连字数都没改的又问他:“彦宵。你下周六有没有什么安排?”
彦宵揉着太阳穴,“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个项目完成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的!”
余昼垂头:“哦……”
真到了七夕那周的周三,余昼实在很没骨气憋不住了,她又发问:“彦宵。你知道这周六是什么日子吗?”
“周末啊,我们公司放假的日子!”
彦宵抱着电脑,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完全没注意到余昼瞬息变化的脸色,反而还嘀咕抱怨着:这个话题你都谈了好多次了。
“呵!”余昼一声冷笑,甩手进了卧室,心里愤然:谈再多次你这个榆木疙瘩也不会明白的!
彦宵意识到余昼心心念念的周六其实是七夕是在周五的晚上。好不容易收了工下班,他和覃昱一起在站台等轻轨,他见覃昱愁着眉苦着脸,便询问原因。
覃昱叹了一口气,抱怨说每年的七夕节就是他的受难日,说给李俞青选礼物简直比熬夜写代码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