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时贤沉默着替她泡了杯咖啡,放了几块棉花糖,然后拽过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揉着。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温暖吗?”她漫不经心地搅着咖啡。
权时贤闻言轻笑:“你知道的,我只想为了快乐而欺骗。”
宋时真撑着下巴:“现在呢,快乐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奇呢?”他将她的掌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想征服我吗?”
“想,”她坦坦荡荡地望着他的眼睛,“在你无所谓地说出结婚的话后。”
掌心下是他结实的胸肌,两人的心跳渐渐加快。
权时贤勾唇,双手撑着台面,凑上前低语:“没有心肝的女人。”
他们都是喜欢征服的人,凌驾于社会规则之上,对软弱无力轻易受骗的人们任意□□折磨。只是从未想过,报应来得这么快。他们遇到了最强劲的对手——彼此。
或者说,他遇到了这辈子都无法战胜的女人,他的女王。
哪怕她只是披了件普通衣裳,他也可以想象出那纤细而柔软的腰身。哪怕只有一片绸缎盖住她的胸,他也可以看见那迷人的形状。好像一切把她遮掩起来的服饰都有损她的姿色。
“爱情,是需要服输的,”权时贤抚着她的发,伸手轻佻地勾上她的吊带,“你是不是应该一巴掌打醒沉沦的我。”
“没有这样做的你,”食指停留在她的锁骨,打了个转儿,勾起一片粉红,他暧昧地笑着,“我都会想,是不是和我一样沉沦了……”
从楼梯上殷泰熙的角度看过去,男女的身影暧昧地贴合,似在耳鬓厮磨。她掩唇按着胸口,试图将方才的一点点心动驱散。
——
天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雪的征兆。
昨日都喝了酒,几个人懒懒散散地便没有出门,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影就各自散去了。
晚餐吃多了,殷泰熙回房换了一套黑色泳衣来到了室内的泳池。
她泡在水里玩了会,浮出水面时,看到了崔秀芝。
那个女人完全模特身材,穿着花草图案的吊带长裙,两只纤细的手臂被如海藻般茂盛的长发遮掩着,身影袅袅,面容姣好,美得几乎无可挑剔。
殷泰熙站在池中,回忆起昨夜看到的景象,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崔秀芝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抱着膝坐在了池边。她一截纤白的小腿挂在池壁上,莹白的脚趾无意地撩拨着池水,显出几分心不在焉:“泰熙啊,真的很抱歉。”
殷泰熙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是之前的事:“说实话,那时候有些讨厌你是真的……后来明代表也……”
宋时真抬起头望着池中的女人,眼底蓄起一层莹莹的水光:“不是那件事。”
殷泰熙莫名有些不安,她尴尬地往前走了两步:“说清楚吧,我再考虑是否原谅你。”
宋时真将下巴搭在膝盖上,似是陷入了久远的记忆:“对不起,两年前的事故……”想要切割上一代的恩怨,就要先把自己周围的雷排干净。
殷泰熙僵在原地,她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知道……?”
“撞到了你的人是我的妈妈,明美莉代表。对不起,泰熙啊,我也是刚知道……”
殷泰熙的呼吸一时急促起来,脑海一片混沌。无数记忆的碎片向她涌来,那些曾经因为创伤而无法记起的时刻一一展露,她捂住嘴,哽咽得弯下腰来。
片刻之间,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压抑的哭声:“明代表丢下我走了,是肇事逃逸,这样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要你来告诉我?要道歉也该是她来啊……”
“对不起,妈妈当时也是为了去救助另一位受伤的阿姨,所以才……”这位心脏病犯了的阿姨,是权时贤的母亲。宋时真省去了一些关键情节,殷泰熙不会知道,当时时贤的母亲,是因得知权石宇和初恋,也就是殷泰熙的母亲外遇见面而半路去世的。
所以,殷泰熙只顾宣泄着自己的愤怒:“都是借口,她没有报警,也没有将我送去医院。你知道躺在草地上的我有多恐惧吗?”
宋时真垂下头:“如果觉得没法面对的话,去起诉我们吧,这是我们应得的报应。”
殷泰熙爬上岸,无语地冷嘲:“一条人命差点没了,她却心安理得藏了两年……啊,明代表知道你这样做吗?”
“不知道。”
殷泰熙手脚麻利地穿上浴袍,愤怒下心神不宁地往楼梯走去。宋时真站起身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要我教你如何报复我吗?”
殷泰熙转过头。
崔秀芝面色惨白:“去抢走我最珍贵的人吧。”
殷泰熙冷笑一声:“骗子。”她用力一把甩开了女人的手。
未曾想过崔秀芝没有站稳,侧着身子向后仰去,最后的镜头里,水花四溅,殷泰熙看到了她的手腕砸在了泳池边,磕出了一滩洇散的红。
殷泰熙慌张地惊叫一声。
崔秀芝湿漉漉地站在泳池里,举着手腕,望向了楼梯口飞奔而来的两个男人。
血顺着小臂一滴滴的坠入池水。
入水声砸出大块的浪花,权时贤一把将愣住的她横抱起,走向岸边。
李世主给她披上浴巾,掏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男人浑身湿透,带着倾覆而来的怒气,努力克制着情绪:“别打了,我开车送她去医院。”
没人给过她一个正眼。
殷泰熙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泪痕未干,陷在了安静的黑暗中。
最珍贵的人……权时贤?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又名:男女攻防大全
会不会有二更不确定!因为写累了hh!么么哒,周末愉快!感谢在2020-03-0700:04:49~2020-03-0720:5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75章 诱惑恶女:衬衫与勾引
演员真不是好当的。
宋时真裹着毛毯坐在权时贤的副驾驶上,浑身冷得发僵。手腕虽然止了血,却已经高高肿起,连热风吹上皮肤的轻柔力度都让她疼得皱眉。
临近午夜,事发突然,权时贤并不想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他冷着脸将空调温度调至最高,猛打方向盘直接驶出了别墅区。
“还冷吗?”驶上高速,他将右手放在中间,温了声道,“把手给我。”
她昏昏沉沉地没有回应,总觉得脑子里全是属于崔秀芝的记忆。
时光交叠间,长发小公主第一次抚摸上大提琴的琴弦,第一次站在手术室外看父亲执刀,第一次和暗恋的老师告白。
那些喜悦、紧张和悸动贯穿了她人生的前十五年。
在得知父亲被母亲亲手送进监狱后,曾经有多幸福的人生,如今就有多天塌地灭。为了集团的利益可以罔顾亲情与家庭,可以夺走她最在意的一切……
她伸出左手遮住眼睛,双唇轻轻颤动。
“不要害怕崔秀芝,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像浸在了海水中的月色,凉薄中带着一丝柔软。
左手被他捉住,温暖包裹着她。
漫天开始飘落起细小的雪花。
接到了权石宇的电话,权时贤简单地应了两句后,目光复杂地摘下了蓝牙耳机,重新揉着她细嫩的掌心。
“我母亲也在,对吗?”她拢紧毛毯,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怅然。
权时贤踩下油门,掩饰着情绪道:“先送你去医院。”
“医院联网,很快她就会知道的。”宋时真抽回手,侧过身子望着他的脸,软下声音道:“我不想去医院,也不想回家。”也不想你离开独自去面对那个肮脏的世界。
权时贤眼底的紧张褪去,隐隐酿着一场愠怒的雨。他降速开启双跳,直接将车驶入了应急车道。
“你的手不想要了?”
宋时真微微低头。她摊开右手,绷带被血液浸泡着,疼痛一阵阵地侵袭而来。
受了皮肉之苦,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她笑着反问道:“你能忍受和我成为兄妹吗,去互相攀比利用争夺家产?”
没听到期待的回答,她假情假意叹道:“那时候,我可能……会比现在痛很多倍。”
不经意的话语却如同藤蔓攀岩而上,紧紧捆缚住自己,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内心。他的眼里升起了微弱的火苗。
“不要任性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刻意轻佻地挂上一抹笑,装出无所谓的态度,“我说过那些都是你的。”
“情场浪子什么时候在意’负责任‘这几个字了?”宋时真淡嘲着,作势直接拨通了明美莉的电话,表露出想要直接去搅黄婚事的样子,却被他一把取过——
“明代表,今晚秀芝不回去。是,我会照顾好她。”
不管那头父亲有多震怒,他直接挂断,将手机关机。
上钩。
她望着窗外扑簌落下的雪点,心情好了些:“下雪了啊,去年这时候我们三个还在香港吃小笼包吧。”
权时贤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两日他每逢闭眼,面前浮现的都是二人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
他没好气地踩下油门:“累了就睡一会。”
红色跑车隐入逐渐稠密的风雪,昏黄的尾灯穿透了浓稠的夜幕,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温暖色调。
——
李世主被迫留下送整理行李的殷泰熙离开。他神思不定地靠在窗边,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掏出了手机。
屏保上的三个人身着校服,笑意畅快。
“只有我觉得这么孤单吗?”他低头笑了笑,将车钥匙抛起再接住,来回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殷泰熙从刚刚的事件中缓过神,拖着行李箱出来,抱歉地抿了抿唇道:“麻烦你了。”
“是意外吗?”问出口后李世主又挑起嘴角掩饰,“因为秀芝下个月有一场重要的音乐会,如果伤势严重就不能参加了。所以我要确认一下,你不用在意。”
早前的怒急攻心已被李世主压了下去,他装出了一副无意的样子。
殷泰熙点点头:“因为一些……私下的事情,发生的意外。”她将行李放在了客厅,转身时瞥见了李世主的屏保。
男人倚着窗户,夜色中的白雪将他衬出三分寂寥。
不知怎么,她突然好奇起他们的关系。李世主,是喜欢崔秀芝的吧?他知道权时贤和崔秀芝的关系吗?三个人的友情……是维护不下去的吧……
方才回到房间整理东西时,殷泰熙取过了那张本应该还给崔秀芝的所谓“情书”,却突然想起,如果是情书,为何权时贤那日心如死灰般随便交给一个路人?
鬼使神差下,她展开了纸飞机。
犹如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一字一句的信息释放出了世间的贪婪与——
在那个女人的冲击下,她好像第一次,有了想要报复性占有她的一切的想法。
——
翌日,雪停。
权时贤走出停车场,眼下泛着青黑。他将打飞的买来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捂进怀里,上了电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负三楼到一楼,总觉得电梯比平时慢了很多。他正考虑着要不要通知物业进行维修,电梯门开了,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并未说话。
昨天的事的确是意外,崔秀芝有不追究的权利,但不代表他能立即原谅。
他连夜让上门问诊的私人医生检查过了,如果安心休养的话可以恢复,只不过下个月的音乐会无法参加了。
就好像最珍贵的收藏品被碰碎,他至今还有些淡淡的怨气。
24楼,电梯门开,殷泰熙跟着他走出电梯,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楼主先生。”
权时贤微微愣住,四下看了看,转过身指着自己道:“这栋楼是我的产权,但我没有出租给你吧?”
殷泰熙尴尬地收回手,明朗地笑着:“可是你有委托了房屋中介代为出租吧?”
她仔细观察着权时贤的表情,试探道:“我退了明正的学生公寓,无处可去,幸好你的房租比较合理,又是亲近的人……”
“是吗……”
那女人一眼就可以看穿,满脸写着“问问我为什么拒绝明正集团”的心思。
“我不关心你和明正的事,”满脑子都是期待她见到小笼包时的惊喜,权时贤停下脚步,回身微笑道,“我只知道,你占用了我一点原本可以用来见到她的愉快时间。”
殷泰熙愣在当场,两颊通红。
宋时真昏睡了半日,刚醒没多久就听到了屋外的声音,她站在监视器前观看了一场有趣的默剧。
将身上唯一一件权时贤的衬衫解开三个扣往下拉,露出了左肩。她酝酿好情绪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权时贤应声回头。
殷泰熙惊愕而无语地捂住了嘴。
崔秀芝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件他的酒红色衬衫,更衬得肌肤莹白赛雪。他的目光随着笔直纤长的大腿继续往上,落在了长卷发下若隐若现的酥/胸上,娇嫩、粉润。
一时之间万物静止,他恍然可以闻到那沐浴后的同款淡香。
好像要叫他的气味都揉入那每一寸肌肤……
眸光晦暗,他取出怀里的食物勾上手腕,走过去一把将她的衣服拉好,直直抱起扛在了肩上。
他的视线有如一团燎原的火,极力克制中仍然点燃了她身体。喉结微微震动,权时贤叹道:“地上凉,别想生病折磨我。”
紧实的小臂意外中正好压上了她的臀部,甚至可以感受到内衣边缘的折痕。耳廓燃烧着,好似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足以让他达到视觉上的颅内高/潮。
他一手抱着她进门,烦躁地扯开了领口的扣子。
懒得去看殷泰熙精彩纷呈的脸色,她慵懒地抬手勾上了门。
将崔秀芝放在沙发里,权时贤欺身上前,无名的火气让他唇角扬起:“勾引我?知道我看过多少女人吗?”
她轻嗤一声笑道:“那你怎么光看啊?”
权时贤笑了,捏上她的脸意味深长:“因为想再养两年。”
他抽身离开,进了厨房。
小笼包的香气传来,宋时真换上卫衣和运动裤,坐在了中岛旁心情愉悦地等待。
昨夜疼痛中她吞了颗安神药睡了过去,没有来得及欣赏他的公寓。她环顾四周,目光被那一架玻璃设计的隔断吸引了。
剧中,权时贤在玻璃上画着殷泰熙的脸,一睁眼就是她,闭眼前也是她。这一次呢?宋时真站起身,好奇地望去——
长发女孩嘟着嘴,拥着大提琴。一旁的男生帅气地靠着橱柜,手中替她削着铅笔,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宋时真不自觉地伸手轻碰上他的笔触。在权时贤看见前,她回到了厨房坐下。
他是第一次炖鱼汤,台面上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