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这些恶劣的家伙……
“早在十几分钟前,会长就已经替你付清了这一笔债务。”常悠若淡淡地回答说。
唐然愣了一下,他刚才早已经倒在地上,此刻错愕地抬起头。
“所以现在,在你恢复自由前,你的一切都是属于会长的了。”
就在这时候,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黑发黑眸的少女,这才放下腿,抬步走过来,站到他面前。
唐然怔怔地抬头,与那双黑眸相互对视。
南愿伸出手,将手里那个银色金属制的项圈,还有后面连接着的铁链递给他。
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
“戴上它,现在你是我的了。”
旁边一直在发呆的宋正勋这时看到了南愿手里那根熟悉的项圈跟铁链,目光错愕地看向南愿的脸。
唐然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知道怎么的,终于逃离了唐家,为自己做了一份假的身份证明,费尽心思进入斯德蒂亚贵族学院,然后就成为了这个女人的奴隶……准确来说是仆从。
他是怎么做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一个牢笼里逃出来,然后进入了另一个牢笼里的?
唐然看着自己身上是项圈和铁链,再看向旁边那个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看书的黑发少女,气得咬牙切齿。
他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真以为是这个女人救了他。她让他不至于被拿掉身体器官来还钱,也不至于给斯德蒂亚贵族学院当一辈子的免费劳动力,甚至还满怀感激地戴上她递过来的项圈和狗链。
可是等脖子上项圈“啪嗒”一声合上时,传来金属制的脆响,脖子上也传来本不该有的重量时,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一切不都是被这个女人害的吗?
她设局诬陷自己,害他担负起一亿多元的债务,那些莫名其妙的规则也是她制定的,还联合学生会的其他人给他设了这么一个局。南愿可是学生会的会长,那些人的行为当然都是受到她的指使,就算不是,只要她说一句话,他们绝对不敢不听她的。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都是她强加给他的,只有他,居然还傻傻的往圈套里钻。
唐然气得牙痒痒,而现在问题来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唐然仔细想了想,发现南愿现在绕了一大圈,目的貌似就是把自己弄在了她身边。
她是什么目的呢……是什么……
唐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她是什么目的。
就在这时,南愿声音淡淡地从他耳边传来:“水呢?”
唐然咬牙切齿,心里恨地不行,可还是不得不端起杯子,接好水以后来到南愿面前。
南愿拿过杯子,看了他一眼,余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他校服底下包裹住的凸起的胸,实在让人无法无视的程度。
南愿眉毛挑了挑。
怎么说呢……见过大的,可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假的,跟宋正勋那种纯天然的手感肯定很不一样,可她还是出于好奇地伸手,捏了一把,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胸口的触感。
唐然被来自胸口的挤压逼地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反应过来后,双颊突然间变得爆红,做出防御自己的姿势。
“干什么?我只是答应当你的奴隶,可没说过要卖身的啊!”
其实也没答应当奴隶,只是目前他落在南愿手里,暂时打算忍辱负重的权宜之计。
他护住自己胸,脸颊都通红了,眼神不停闪烁: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她设了那么大一个局,只是贪图他……不对,是“她”的美色?可他不是真的女生啊……万一被眼前这个恶劣的女人发现了,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真的把自己丢去变卖器官?
想到之前那个高马尾的女生好像一直对他带着敌意的样子,唐然莫名觉得自己真相了。
“你急什么。”
南愿把眼神落在“她”胸上,又移开:反正又不是真的,干嘛不给摸,真抠门。
她目光移开了一会儿,又重新落回到“她”脸上,看着“她”头顶上那两根翘起来的铂金色辫子。
胸是假的?那辫子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南愿再一次伸出罪恶的手,紧紧揪住他的辫子,使劲往旁边扯去。
不得不说,这假发的手感还挺好的,比刚才假胸的手感逼真多了。
“痛、痛痛……放手啊混蛋!”
唐然眼睛里泛起了泪花,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努力解救出来自己的一根辫子,可是还有另一根被南愿攥在手里。
他头发是真的啊混蛋!
然而就在他把自己辫子解救出来一根的同时,南愿那只空出来的手又去碰他的胸,他害怕露出马脚,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胸解救出来,她又拽向自己的辫子。
就这样循环了几次,到最后唐然头发被拉扯地痛到都不在意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了,几乎尽全力解救自己落在她手中的辫子。
南愿看向眼前的“少女”,恶劣地勾起嘴角,居然还觉得“她”这样的反应挺有意思的。
昨天受到了惊吓,才一天就又恢复了活力,这生命力的顽强程度可堪比崔秀炫了。
到了最后,南愿两只手都落在他胸上。
正在这时,学生会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宋正勋拿着报告走进来,刚想要说什么,看到这一幕后,愣在了原地。
第73章 ^三周目(十)
然而会议室里的无论是南愿还是那个女人, 显然都没有注意到他。
宋正勋站在原地,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还在打情骂俏的两人, 一个字没说,关门走了出去。
“刚才好像有人来过了。”
唐然现在恨不得自己生出四只手, 两只手用来护住自己头发, 另外两只来护住自己胸。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那个恶劣的女人:“他看到我们以后, 又一字没说地出去了。”意思是你可别乱来, 刚才都是有目击证人的。他今天要是有什么,你今天就洗不清了。
“那又怎么样。”
南愿无所谓地身体后退, 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到后面,撩了一下自己的黑发。
“整个学生会都是我做主,他们当然也是听我的,敢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吗?”而且说就说了,多大点事嘛。
“你终于承认了!”
唐然趁机将自己另一根辫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瞪大眼睛:“我就知道, 我的那些事情都是你一手设计的!”
南愿顿了顿,下一秒淡定地摊手:“是啊。”这不是显然易见的事情吗,别告诉自己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而且她其实已经算是对他不错了, 已经很给他面子, 至少还为他特地做了一个局坑他,没有直接让人把他给抓到学生会里来。就算她没有设局, 也没有理由地抓人,也没人能够忤逆地了她。谁让现在斯德蒂亚贵族学院里是她说了算呢。
“你……”
唐然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你混蛋!你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你这么做, 你的那些部下会怎么看你?”
“如果把斯德蒂亚贵族学院比作是王宫,那我就是这里的国王, 国王怎么会做错呢?”
“你……就算是这样,你对我做了那些事,你心里真的不会有一点对我感到过意不去吗?”
南愿拧了拧眉,仿佛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看着他:“为什么要过意不去?”
“你……难道你不应该过意不去吗?你设局陷害我,污蔑我欠了这么一笔钱,现在还……”
唐然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那个巨重的项圈:“让我被迫戴这么重的项圈,你知道我戴上它以后就连走路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吗?”
南愿表示了然地点点头:项圈最开始是想着宋正勋的样子设计的,那家伙常年健身,戴着金属制的项圈对他来说可能确实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换做了一看就不经常健身,细胳膊细腿的唐然,或许这个项圈对他而言是太重了。
善解人意地回答道:“那我下次吩咐学生会,给你买一个稍微轻一点的项圈好了。”反正也很便宜,几十块就行了,太重耽误他给自己跑腿就不好了。
“啊,真的吗……”
唐然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摘掉这个重的要死的项圈,换成一个轻一点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什么:“不,这不是重点,项圈重量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项圈这样东西本身!”
南愿支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不要换项圈了?”
唐然目光呆滞:“不,那还是要的。”
可恶……就算摘不了这个项圈,至少换个重量轻一点的好了。
但他是绝对不会感谢这个女人的,绝对!
不过话题怎么又跑偏了?
唐然看了一眼面前又低下头去写字的女人,眼睛转了转,然后突然走到南愿后面,一脸讨好似的替她揉肩:“那个,会、会长……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呀?”
“不用多久。”
南愿手上在写的字因为他替自己捏肩的动作而歪了一笔,她低头看着,淡淡地回答:“等你死的时候。”
唐然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看着南愿平静的脸,貌似并没有什么怒气,于是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会、会长……你也太会吓唬人了。”
南愿没理他,继续写字。
唐然在她背后对着她做鬼脸,用唇语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然后再一次做出一副讨好的神情:“会、会长……其实您关我多久都没问题,但是下个星期六,您可不可以放我一天假呀。”
“怎么了?”
“其实吧……”唐然想了一会儿,突然转换成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情,“其实这次我来斯德蒂亚,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我爸生了重病,也因此没钱治疗,家里人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见我爸最后一面……”
顺便诅咒了一下他那个讨嫌的亲爹,唐然伸手捂脸,悲痛的神情变得更加逼真了起来。
她头也没抬:“是吗,不用等周六,下午我就可以叫私人飞机送你回去,我跟你一起。”
“什、什么……”
唐然声音都变得磕巴了,不敢置信地从后面看着她:“私、私人飞机?”她怎么这个时候开始彰显她的财大气粗了,之前连一块玻璃都要他赔钱的时候呢?
唐然在她身后气得咬牙切齿,做出想要咬死她的动作以后,立马又做出一副谄媚的神色。
“不、不用了吧会长……私人飞机什么的太破费了,而且您这么忙,不用劳烦您跟我一起吧?”
“当然需要。”
南愿这时转过身去,在他眼里堪称是惊悚地对他微微勾唇,笑了一笑。
“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事情,当然也是我的事情。”
“你……”
唐然瞪圆了眼睛,气呼呼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放弃挣扎地在她身边坐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困住我?难道真像学院里那些人说的那样,你是因为喜欢我?”如果真是那样,他直接把自己其实不是女生的事情告诉她,她是会放他走,还是直接把他扔去卖器官?
他怎么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南愿淡淡地回答:“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什么叫可以这么认为?”
唐然快被她这幅总是很淡定的样子给整崩溃了:“这对我而言很重要啊混蛋!”
南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他:“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至少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不可能放你走。”
“为什么?”
“因为你太弱了,而我可以保护你,所以不能让你离开我十米范围之内。”虽然这根链子只有五米的距离,但是五米也包含在十米以内的吧?再定做一条链子也是要钱的,南愿可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可我不需要谁的保护!”
唐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无论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需要反驳这一点,他离开唐家,离开那些从小保护他的人,就是想要学会真正的独立。
“我想要自由,不是成为谁的附属,更不愿意被关在笼子里,当一只没有灵魂和思想的金丝雀!”
南愿顿了一会儿,看向他的脖子:“我没有让你当金丝雀,这是栓狗用的。”
“这不是重点!!”
唐然咬牙切齿,逼近她:“我来斯德蒂亚贵族学院,就是为了拥有自己新的生活,我想要学习知识,拥有更广阔的未来,我想要丰富眼界,拥有更多发展的可能性。或许会有挫折,或许会遇到困难,但我也知道,这是我必须面临的挑战,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这里,接受所谓强者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