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希亚见缝插针地进行推销:“那就来拉文克劳,我保证你在三年级就能有这个水平。”
“……我觉得我变形课的水平应该不止三年级,邓布利多教授都夸过我!”
“邓布利多教授是个没有感情的夸夸机器,他连高尔都夸过:哦这个鼻涕虫真是栩栩如生,不过萨斯林,如果你能记得我们的要求是变成茶壶的话,那就更好了。你真的要把他说的话当真吗?”
艾尔莎努力地拼凑着已经碎成渣的尊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级长!说明至少水平还是平均以上的。”
“哦,赫奇帕奇的级长。”
“禁止学院歧视!”艾尔莎鼓了鼓腮,不高兴地说:“而且阿曼达学姐被撤职之后,这个学期我的事情变得更多了,想着就觉得头大。”她忧愁地叹了口气:“那些事情都是她来安排的。”
“阿曼达被撤职了?”菲利希亚疑惑地问:“洛克先生居然放弃了你们学院最聪明的学生,他也被金色飞贼砸了吗?”
“我觉得你这句话带着私愤。”
“那就当是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突然发生的事情。斯莱特林的尤利塞斯・亚克斯利去了德姆斯特朗,格兰芬多的伊索・格林也被撤职了,紧接着在开学之前,阿曼达学姐也告诉我,她不会继续担任级长了。哦,七年级的级长居然只剩下了奥黛塔一个人。”艾尔莎说。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车厢的门,艾尔莎转头:“阿曼达学姐!我们正在说到你呢!”
“你好,菲利希亚。”阿曼达朝菲利希亚点了点头,又看到了蕾拉:“你是新生吗?”
蕾拉点了点头。
“欢迎来到霍格沃兹。”阿曼达温柔地说。
“待会就是我出去接引新生了。”在蕾拉面前一副学姐模样的艾尔莎,在遇到了阿曼达总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依赖的表情:“我担心做不到像是你一样好。”
她低下头为艾尔莎整理级长徽章:“不需要跟我比较啊,我们的艾尔莎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只需要放松去做就好了,没有关系,不要害怕犯错。”
“那为什么学姐没有继续当级长呢?”艾尔莎忍不住问:“你明明那么优秀,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因为我做错了事情啊。”阿曼达说。
“做错了去改正不就好了,不至于要撤职吧……”
“可是这是一个无法修正的错误。”阿曼达温和地说。
“有这样的事情吗?”艾尔莎不理解。
“有啊。”阿曼达轻声说:“有啊。”
3
“阿曼达,你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吗?”麦克米兰教授并没有发怒,相反,他的表情依然非常温和,像是一个正在跟阿曼达闲聊的普通长辈,而不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我知道。”阿曼达说:“我知道这件事有悖于赫奇帕奇的精神,永远坚定地站在正义一方的赫奇帕奇容不下我;受到伤害的是我的朋友,他们从入学时便与我交好,那些一直信赖我的朋友们容不下我;我作为级长,本应该以身作则,可是我却私下为了这种并不正义,甚至称得上自私的事情来麻烦您,我是一个不合格的赫奇帕奇丶朋友丶级长。”
“可是我仍希望您能够对尤利塞斯网开一面。”阿曼达说:“我知道这是错误的事情。您可以拒绝我,惩罚我,也可以告诉我的朋友,告诉赫奇帕奇的其他学生,告诉他们阿曼达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尤利塞斯袭击丶威胁丶甚至想要置我的朋友于死地。可是我依然爱他,这样的爱让我痛苦,让我遭受折磨,让我每一秒钟呼吸都能感受到刀割,它驱使着我走到了您的面前,像是现在这样恳求您,希望您能够饶恕他……”
麦克米兰教授叹了口气:“阿曼达,尤利塞斯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事情了。他的父亲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现在已经在校长室里了,一切都会由迪佩特校长来决定。你回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教授,我无法做到。”阿曼达的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她像是碧绿的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大雨:“在我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遭受了惩罚。即使您不惩罚我,我也无法再坦然地面对赫奇帕奇其他学生的信赖。我不会再担任级长,您把这件事情告诉洛克先生吧,他会有一个公正的决断,即使您不告诉,我也会自己向他坦白。”
她拿着放在门边的飞天扫帚,从魔咒学办公室敞开的窗户里倾身进入了瓢泼的大雨里,视线模糊不清,她好像什么也无法看见,只能感受冰凉的雨丝像是刀锋一样在她身上切割。在这样一场大雨里,她看到了翠绿的草地,黑湖的涟漪,他们躲避着人群,在树下见面。
“如果我承认了呢?你会包庇我吗?”
“不会。”踩在斑驳的树影里,阿曼达对他弯起嘴角:“不过我会努力向麦克米兰教授求情的。”
“哼,正义的赫奇帕奇。”尤利塞斯靠在树干边上看着她,他微微垂着头,风吹扬起他的碎发,而他的身后悬挂着正在沉落进峡谷的日暮,在那一刻,夕晖的晕染里,他变得柔和了很多,深蓝的眸子里像是有呼之欲出的情愫,可他最后仍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曼达骑着扫帚在大雨里悬空,尤利塞斯在离开城堡的通道口回望,他们同样也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是阿曼达・菲尔德无法修正的错误。
第98章 好久不见
1
佩格和汤姆在列车到达前就已经回到了霍格沃兹。幽灵们到处穿来穿去,尖叫着要赶上开学宴,只有皮皮鬼因为没有办法参加开学宴,朝着其他人扔着水球泄愤。佩格为了避免被砸到,躲到了汤姆的袖子里。他们进到了魔药教室里,这里在不上课的时候一般都是由汤姆保管钥匙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足够信任他,很少来过问。看汤姆搅拌魔药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他几乎不会看课本,遵守上面刻板的步骤,佩格看着坩埚里的改变了好几次颜色,最后咕噜噜地冒着热气,变成了刚刚好的乳白色。她高兴地欢呼着:煮熟了!汤熬好了就可以喝了吗?
可以。汤姆很大方地说:你最好待会喝。
佩格好奇:现在喝会怎么样?
会烫嘴。汤姆面无表情。
最后佩格还是没有偷喝汤姆的魔药,因为之前她尝过一次,多长了一条尾巴,连续好几天都不敢乱跑,怕变成神奇动物(?)被抓去上课。而汤姆为了惩罚她随便乱动他的东西,完全袖手旁观,一直等到好几天后魔药效果消退,她看着另一条尾巴的鳞片逐渐剥落,骨头破损彻底烂掉。
而汤姆突然在旁边突然问佩格:消退掉的是长出来的尾巴还是原来的尾巴呢,佩格?
在佩格被吓到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地翘起嘴角:当然是长出来的尾巴,不过下一次你再随便乱吃东西的话,可能就说不定了。毫无光泽的白色鳞片从他指缝里穿过去,他把佩格蜕下来的尾巴随意地丢进了炉火里销毁了。
不过这一次的教训还是非常深刻的,佩格再也没敢乱喝汤姆做出来的东西。她怀疑那一次都是汤姆刻意给她留出的破绽,让她偷偷喝到,为的就是给她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因为平常他制作魔药的时候往往把坩埚看得很牢,佩格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发现并且提前制止。
一锅魔药做好了,汤姆把魔药装瓶,又去做下一锅魔药。佩格想了想,很像是是勤劳的纺织女工。不过纺织女工不会像他一样藏私,他一般会用斯拉格霍恩教授给的材料做两次,但是只上交一次的成果,多用的材料就说是中途损耗了。但其实他几乎没有熬制失误过,斯拉格霍恩教授不知道他的把戏,或者说早就默许了这一点。汤姆就把这些多制作出来的魔药交给乔斯林或者是其他人,把它们卖出去。
按道理来说,汤姆应该会攒下很多的钱,可是佩格经常在他的衣服里钻来钻去,之前邓布利多交给他放置过补助金皮钱袋总是空荡荡的。这几年佩格没有长大,它也没有变胖,偶尔佩格会钻进去睡觉,假装里面是鼓鼓囊囊的,等汤姆过来的时候,她就突然露出脑袋钻出来:嗷呜!其实我是银西可的化身!
汤姆屈尊纡贵地掏出了魔杖,然后佩格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会说话的银西可,倒进了皮钱袋里。
等到佩格谴责他虐待动物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是在满足你的愿望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当全自动许愿机了?佩格嘀嘀咕咕,她怀疑汤姆在没有钱的时候,就会抓很多无辜的蛇把它们变成金加隆然后拿出去用掉。可他到底在用钱做什么呢?佩格发现自己好像对汤姆一点都不了解。
就像她永远不知道那些钱最后流向了何方,除了乔斯林之外还有谁在为汤姆服务。以前汤姆做这些事情并不会避讳着佩格,但不知道从何时起,佩格发现汤姆把她单独留在宿舍里好像都是有原因的。有时候她耍赖想要钻到他的口袋里跟他一起出去,他时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佩格,过了一会慢条斯理地说:佩格,听话,待在这里。
信任在她的世界是流通品,她使用了一次还可以循环利用第二次,即使它破旧了丶经过许多人的手变得肮脏且残缺了,但它依然会被承认应有的价值。而对于汤姆来说,这是一条狭窄的走廊,通道口只有一扇门,它重重地合上后,这里就变成了一条死路。佩格现在就站在门口,她感到难过,与其说是为自己难过,不如说是觉得汤姆很可怜,这么狭窄又阴暗的走廊,他要一直一个人走下去,他没有同伴也没有灯,要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因为他从不信赖任何人。
2
佩格本来很认真地在看汤姆用魔杖搅大锅(?),想要仔细看看优等生是怎么制作魔药的,等到以后有了自己的身体,也能够学以致用。但是看着看着脑袋逐渐小鸡啄米,好像随时会一头栽进坩埚里。
这副魔药里可不需要蛇的口水作为原料。汤姆的声音从佩格的头顶传来,佩格很快就清醒了,条件反射地低下头看了看:明明没有口水!
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到礼堂去,今天正好是开学宴。汤姆用架子上面的绸布擦了擦魔杖上残余的药液,佩格听到了他的话欢呼了一声,但很快,她警惕地看着汤姆:你不会又是在试探我吧?
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的话我也无所谓。汤姆的语气平淡地说,他看了一眼佩格:不过我有事情让你去做。
哦!这才对嘛!听到汤姆有后话,佩格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汤姆的形象跟黑心的资本金挂钩,突然让她休假一定是想着更好地压榨她(?),不过佩格是快乐的自热青蛙,她高兴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算是要我去拔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睫毛,我也――
没有那么困难。汤姆打断了她:你还记得我们在博金博克的小店里遇到的那个人吗?你应该还记得她的味道,你去帮我把她找出来,然后回来告诉我。
汤姆,你不能把蛇当成狗来用。要不然你就是狗主人。佩格谴责道。
佩格,我想你应该清楚,你并不只是蛇而已。汤姆垂下眸子看着她:如果你只是一条普通的蛇,当初我就不会把你带到霍格沃兹来。
不啊汤姆,不是这样的。佩格没有陷入汤姆的思维里:如果我不是蛇,而只是佩格莉塔的话,我们可能都不会认识。
你是人类,佩格。即使你现在暂时在蛇的身体里,但总有一天会出来。我不会留一个没用的人在身边,你总要学会做一些事情。这些对你来说很简单,只是你不愿意往这方面去开发你的潜能而已。你总是能够记得那些从你身边经过的人,即使你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你可以辨别出他们的味道。就像当初在对角巷里认出尤利塞斯,你不是做得很好吗?汤姆垂下眼眸,凝视着佩格闪着银光的鳞片:不要辜负自己的能力,你是很聪明的小孩。
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夸我聪明。佩格抱怨着:难道你不夸我我就不帮你做事了吗?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为了防止汤姆反悔,一溜烟地就从魔药教室里钻出去了,虽然楼梯经常在变化,不过她只需要依循着那些忙碌的幽灵就能够找到礼堂。中途她被皮皮鬼当成是石头和水球之类没有生命的东西丢到了一个学生的身上,他很高大,要比佩格见过的老师都要高,可是长相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你是迷路了吗?”佩格对他点了点头,刚才皮皮鬼把她弄得晕头转向。
“海格!不要到处乱跑,赶紧跟我去礼堂,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麦克米兰教授要生气了!”楼梯的另一边有人对着这边喊着。
“哦!我来了!”他把佩格藏在袍子的口袋里,拍了拍布兜里的佩格。
佩格觉得袍子里有点透不过气来,从口袋里钻出来偷偷往外看。海格是这一届的新生,他们在礼堂门口等着进去分院。佩格在新生里看到了蕾拉,她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正在跟旁边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小声地说着话,好像察觉到有人看她,她敏锐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那个长得很高,头发蓬松乱糟糟的怪人口袋里的佩格,他们刚好视线齐平,佩格朝她嘶嘶地吐着信子。蕾拉捂住了嘴:“天啊……汤姆的蛇,它怎么在这里?”
“蕾拉?你在说什么?”旁边的女生问:“连你也这样,总是小声地在我面前说话,你也在嘲笑我吗?”她的小眼睛里很快就溢出了泪水,蕾拉慌忙地安慰她:“不是,桃金娘,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看到了认识的……人。”
但是在她朝那个巨人的口袋里看过去的时候,汤姆的蛇已经不在那里了,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该走了,蕾拉,我们要进分院仪式了。”桃金娘催促着她:“不能掉队,不能掉队!”说第二句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尖也很细,前面的学生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她们两个。蕾拉不喜欢遭到这样的奇怪的打量,她垂下了头,用长发遮住自己的表情:“小点声,桃金娘。”
“我们要去一个学院的吧。”在往礼堂里走的时候,桃金娘突然紧张得有点神经质:“蕾拉,一路上只有你愿意跟我说话。”她像是攀援着救命的浮木一样,圆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因为紧张她显得格外感性,继续重复着:“我们要去一个学院。”
“会的,我会跟你去一个学院的。”蕾拉安抚着她,她好像很擅长做平复别人心情这样的事情,从在孤儿院里,她就是这样对待比利的。
3
“都是因为那个魔法部长和他出台的那些无聊的政策,连新生里泥巴种巫师的数量也多了起来。我爸爸说过,他迟早会下台的。”诺特大声地跟克拉布抱怨着,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说给只会傻笑的克拉布听的,斯莱特林显然有不少人赞同他的观点,他得到了认同,更是趾高气昂变本加厉地说泥巴种和混血种的坏话。
“诺特,你的室友来了。”维吉尔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诺特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嘴巴,但是他到处张望了一下,也没有看到汤姆的身影。
他怒视着维吉尔,后者弯起了嘴角,很无辜地耸耸肩:“哦,是我看错了,诺特学长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我吧?”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诺特的耳边:“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的室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