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娇——原瑗【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6 23:07:31

  男人什么的,早上最禁不得撩拨。更何况,眼前还是自己迎娶了三年,却没碰过的妻子。
  谢夔身上什么刀枪剑戟留下来的伤痕没有?刚才鹤语手里鸡毛掸子那一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他看着后者那抹隐藏在青丝下的雪白的耳垂,心头思绪繁杂。
  “嗯?”谢夔鼻腔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殿下打了人就说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鹤语理亏,“那,那你想要怎样?”
  谢夔面不改色,看起来还有几分严肃,“不如,殿下现在就……”
  谢夔已经伸手,揽住了鹤语的腰肢。他目光灼灼,盯着眼前那一抹殷红的唇瓣,冰块似的喉结,忍不住再一次滚了滚。
  可谢夔的话没能说完,鹤语已经下意识地冲着他侧脸招呼上了一巴掌。
  “啪。”
  不重,但意外地响亮。
  这一巴掌过去后,鹤语和谢夔都愣了愣。
  谢夔从小到大,还真是没吃过谁的巴掌。
  眼下,在鹤语这里遇见的,又是头一遭。
  这滋味,还真是难以形容。
  鹤语则是在片刻的慌乱后,就镇定了下来。
  这一次,她可是有理有据。
  “你,你别得寸进尺啊……”鹤语趁着谢夔愣怔时,从对方的怀里跑了出来,她不是故意要离谢夔那么远,就,就只是看着对方结实高大的身影,跟自己的小身板对比起来的时候,太有压迫感了而已。鹤语不喜欢这种体格带给自己的压迫,“就刚才,你想做什么你?”
  谢夔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在刚才鹤语给了自己一巴掌的侧脸上摸了摸。
  他这动作,却是让鹤语心头又是一阵慌乱,唯恐谢夔要跟自己算账,再像是刚才那样,将自己禁锢在怀中。
  他力气好大。
  鹤语心里不由暗自嘀咕,那般力气宛如要将自己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那般,她心里有些怕。
  “还有,练剑就好好练剑,脱,脱什么衣服?”
  鹤语抿了抿唇,“还有,你还吓我。会飞你就很厉害吗?!”
  她越是心虚,越是要挑谢夔的错处,结果挑着挑着,不知道有没有说服谢夔,反正鹤语是把自己给说服了。她给谢夔的这一巴掌,完完全全就是有正当理由,就是应该的。
  “打你不应该吗?”鹤语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被她留在原地的谢夔:“?”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见鹤语有些忙乱的脚步,他还真要以为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第15章 私印
  当珍珠和玛瑙看见在自家殿下下楼后,紧跟着,驸马也从阁楼上下来,登时一惊。
  “驸马?”珍珠看向了鹤语,显然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鹤语心里还虚着,只是现在身边有了人,她也有了底气。重新坐回到梳妆镜前,“不用管他,过来梳发。”她说。
  珍珠和玛瑙一向都只听鹤语的话,如今闻言,回到鹤语身边。
  谢夔在后面,将昨日洗干净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坐在铜镜跟前的鹤语,却通过镜子看向了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看见谢夔居然又穿着跟昨日一样的衣服时,鹤语终于忍不住皱眉,“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谢夔已经将躞蹀扣好,将手中拿着的长剑也别在了腰间。听见鹤语的话,他转头,“府上没留衣服。”他常年都在军营,跟普通的戍边将士没什么两样,不是军营中统一的服饰,便是来回两件衣服换着穿。
  鹤语皱了皱眉,谢夔是她的驸马,走出去也是她的颜面,这男人来来回回就这么一件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玛瑙。”鹤语喊道,“你去给驸马量一量尺寸。”
  玛瑙应下。
  谢夔在看见鹤语身边的婢女靠近时,下意识地拒绝,“不用。”
  玛瑙拿着软尺的手一顿,站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还该不该上前。
  她是应该听自家殿下的,可是偏偏谢夔周身的气势太甚,对方一个眼神扫来时,哪怕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大宫女,也不敢对视反抗。
  正好这时候珍珠将最后一只做了镂空工艺的莲花簪插进了鹤语的发髻中,鹤语便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走过去,直接从玛瑙手中接过软尺。
  “你站好。”她对着谢夔说
  身边的婢女害怕谢夔,但她可不怕。
  这一瞬间,鹤语显然忘记了就在刚才,只有她和谢夔两人在阁楼上时,自己还恨不得跑得再快一点,从谢夔身边跑开来着。
  谢夔前一刻还是强硬的拒绝,但是在这一瞬,看着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的鹤语,对上后者坚定的眼眸后,他有些无奈一声叹,又重新将腰扣上的长剑解开,“哐”的一声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对着鹤语张开了双臂。
  这模样,显然是妥协,任由鹤语要求。
  鹤语也是头一回给人做量体裁衣这种事,谢夔本来就生得高大,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骨架极小,纤细,但却没有高挑到能跟谢夔比肩。
  所以,在测量谢夔的胸口的尺寸时,鹤语不得不踮起脚,凑近了谢夔。
  她倒是做得认真极了,但是现在被测的那个人,却是有些不自在。
  谢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某种冲动,却又因为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变得有些抬头的趋势。
  他低头,就能看见现在鹤语那张认真的小脸,一板一眼,好似真在做什么大事。
  骄傲的小公主,现在看起来倒是像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变得安静乖巧极了。
  从谢夔的角度,他正好能看见鹤语小巧的鼻尖,还有下方那一抹像是樱桃一样红润的小嘴。可能是因为现在垫着脚太累,鹤语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唇,那模样,真是有几分可爱。
  他滚了滚喉结,若是这时候有人抬头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鬓角上方微微凸起的青筋。
  忍耐。
  “好了。”片刻后,鹤语终于量完,将手里的软尺塞给玛瑙,吩咐道:“回头让绣娘多给他做几身衣服,四季都要。”最后四个字,鹤语是看着谢夔说的,仿佛是在嫌弃后者空荡荡的衣橱。
  谢夔闻言,也知晓她的意思,只是随意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在鹤语转身离开自己身边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紧绷的弦,终于有了松弛喘息的机会。
  “殿下现在要摆膳吗?”珍珠问。
  鹤语点头。
  谢夔吃饭的速度很快,在鹤语才吃了半个芙蓉酥时,他已经擦了擦嘴,风卷云残一般吃完了。
  这一幕,看得鹤语蹙眉。
  “细嚼慢咽,你不懂吗?”鹤语道。
  谢夔:“行军途中哪里有时间让你细嚼慢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说完这话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从腰间摸出来一方黑色的小印,放在鹤语跟前,“需要用钱的地方,就用这个去银楼支取。”
  说完后,谢夔已经起身,“我先去军营。”
  鹤语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转眼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她差点没气个倒仰,下意识就要拿起桌上的那什么小印扔在地上。
  还从未有人没经过她允许,就这么转头就离开的。
  但当鹤语拿起小印时,才感觉到手中这块印章有些与众不同。
  她原本以为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但手感不对,低头一看,鹤语才发现居然是一块墨翠。
  这玩意儿打一看是块黑色的石头,但是拿着放在日光下一照,就能发现这不是黑色的玉石,而是一块绿得发黑的翡翠。
  是个稀罕玩意儿。
  鹤语放下芙蓉糕,手里把玩着刚才谢夔给自己的这块墨翠。无论是从这块翡翠的颜色,还是纯度和水头来说,都是一块极品。
  一般富贵人家得了这等上好的墨翠,也是用来做成配饰,雕刻成如观音佛子等吉祥如意的贴身小件,戴在身上有辟邪招财之意,倒是没想到落在谢夔这个败家子儿手中,居然被制成了一块极为不起眼的印章。还是一块周身没有一点被雕琢痕迹的,光秃秃的印章。
  这时候,袁广过来请安,想问问今日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合不合鹤语的口味。
  没想到,袁广过来第一眼就瞧见了此刻在鹤语手中的那枚小印。
  他揉了揉眼睛,试探问:“殿下手中拿着的是少爷的私印吗?”
  鹤语:“私印?不知道,是刚才谢夔给我的。”
  袁广听见这里后,那张已经被漠北的风吹得起了褶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笑意。尤其是在看向鹤语时,就变得更加灿烂了。
  “少爷是将殿下放在了心尖上了。”袁广笑眯眯说。
  鹤语:“……”
  就给了她一块墨翠,也能叫将她放在心上?那这世间,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知几何。
  袁广见鹤语似乎不认同,不由解释道:“这是少爷的私印,凭借此印,殿下能随意取用少爷名下的所有资产。这里面,其中有一半,都是先夫人的陪嫁。剩余的,都是这些年少爷掌管朔方这一带的所有俸禄,和添置的一些财产。”
  简而言之,这一方私印,就代表着谢夔全部身家。
  现在,谢夔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了鹤语。
第16章 亲兵
  鹤语一愣,当年先英国公夫人,出自汝南袁氏,十里红妆,羡煞了多少闺中儿女。
  先英国公夫人是家中唯一的姑娘,自小得父兄宠爱,当年的嫁妆,十足可观。后来,袁氏去世,谢夔离家,没想到,那些袁氏的陪嫁,倒是好好落在了谢夔手中。
  袁广不知鹤语的错愕,说起来前主子的陪嫁,他不由有些感慨,“如今,夫人也算是了却了心愿。夫人的陪嫁,原本也是应该留给殿下的。”
  鹤语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印,若有所思。
  用了早饭,鹤语准备出门逛逛。
  她从前颇得帝后宠爱,即便是生长在宫中,但却也时常有机会溜出宫门,在热闹的集市中穿梭。
  现在来了漠北,她又怎么能坐得住?
  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鹤语准备带着珍珠玛瑙出门。
  没成想,还没走出府门,就看见一队兵马停在了门前。
  为首的是鹤语认识的熟人。
  “公主。”
  钟世远从马背上跳下来,给鹤语行礼。
  鹤语虚虚一扶:“不必见外。”然后她抬头看着在钟世远身后的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眼中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
  钟世远顿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起来从小将军的样子,多了几分少年气,“这些啊,都是节度使大人今日吩咐的。这些年府上除了袁广叔一直没别人,但现在公主住进来了,您是贵人,当然不能出任何闪失。所以,这些人就是我们大人派来保护您的。”
  鹤语:“……”
  钟世远看不出来此刻鹤语的脸色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心情,他害怕对方不喜,不由又解释了两句:“殿下不必担忧,这些士兵,都是我们大人亲手训练出来的,都是大人的亲兵。在府上,绝对听殿下的安排,不会出什么乱子。”
  他就是怕鹤语觉得自己带来了一群兵痞子来府上,搅得府中上上下下都不安生。
  这些兵,全都是跟了谢夔至少五年的老兵,平日里都是负责保护谢夔。现在,因为鹤语的到来,分出来了一半过来保护鹤语的安全。
  鹤语转头看向唐坚,对着后者点了点头,示意这些人让唐坚去安排。
  钟世远在之前是跟唐坚打过招呼的,见到鹤语一行人是要出门的架势,不由主动开口道:“殿下是要去城中逛一逛吗?”
  鹤语点头。
  钟世远有些憨厚笑了笑,“殿下,我对这灵州城熟得很,不如今日我带着殿下去看看如何?”
  “你没有公务在身吗?”鹤语问。
  钟世远:“今日轮休,我这不也是没事儿吗?所以大人才安排我将这队人给您带过来。”
  鹤语自然求之不得,与其让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灵州城里瞎逛,当然比不过身边有个对此地熟悉的导向。
  “那就麻烦了。”
  钟世远:“不麻烦不麻烦,嫂子的事,我必须放在心上啊!”
  钟世远大大咧咧说,等到这话脱口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顿时忙不迭跟鹤语道歉,“殿下,殿下我刚才是一时口误……”
  他心里当然是希望自家大哥能跟眼前的公主殿下好好的,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叫对方嫂子。可他一个嘴快,忘了改口。
  鹤语在听见“嫂子”这个称呼时,有些晃神,又还觉得有点陌生。
  但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她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无妨。”
  很快,鹤语就被珍珠扶着手,上了马车。
  钟世远翻身上马,骑马走在鹤语的马车边,“殿下想要先去什么地方?”
  “成衣铺吧。”鹤语说,她从上京带来的绣娘,这段时间都要给谢夔做衣服。她昨日刚到灵州时,发现这边时兴的款式跟上京有些差别,她想去看看。
  “好勒!”在外面的钟世远声音听着喜庆极了,“那今日,我就带殿下去我们灵州最大的成衣铺子,金银楼。”
  在路上,钟世远在外面仔仔细细地跟鹤语介绍着金银楼。
  “……说起来为什么这金银楼叫金银楼呢,因为这家铺子,其实也不仅仅是卖成衣,还有不少首饰。算是我们灵州最大的服饰和首饰集为一体的商楼。光是这铺子,都有足足三层高,占地面积也是那条街上最广的。灵州城里时兴的样式,金银楼中都有。殿下今日前去的话,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的。”钟世远认真说着,将这些年金银楼里出过什么稀罕玩意儿,都回忆了一遍,在路上说给鹤语听。
  珍珠坐在马车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瘪嘴,小声道:“难道他不知道这金银楼是我们家殿下的私产吗?”
  当年鹤语首封时,帝后不仅仅给了她物资最丰饶的江南之地,而且,担心女儿出宫后过得不好的皇后娘娘,还特意买了酒楼,成衣铺子,首饰铺子在外面,这些铺子都是以连锁的形式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等日后鹤语出宫,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穿到自己想穿的,买到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宝石珠串。
  金银楼,便是其中一家。
  只是在钟世远开口介绍之前,鹤语还真是不知道金银楼的掌柜竟然这么有本事,将这一家店铺,竟然也开到了灵州。
  鹤语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她出门后,手中就一直把玩着那块墨翠。
  现在听着珍珠的话,微微挑眉,“无妨,去看看,说不定跟我们在上京城里逛过的金银楼不同。”再说了,今日她就只是金银楼的顾客,可不是什么东家。去逛商铺,就是要花银子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