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有一种至纯的干净,让看的人心头发痒。
鹤语没想到谢夔今日的体力这么好,甚至比之前还要来劲儿。
她最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水里,后来却又像是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中。在大海深处,波涛汹涌,就连浪花当头打来,都觉得有些发疼。
腰间的位置,先是被谢夔亲吻了一遍,最后又被身后这人,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那力道大得她想躲开,但终究没能达成心愿。
鹤语感觉到身后的人还想要靠近自己,她的背脊这时候被谢夔暖呼呼的胸口贴上,她不由呢喃道:“不要了。”
再来一次,她可能就要散架。鹤语还没有忘记自己明日一大早就要入宫的事,哪里还敢胡来?
谢夔的轻笑声就抵着她的耳边响起来,“嗯。”谢夔说,“不来了,先去洗洗。”
鹤语听见这话,才放下心,任由着谢夔将自己从床上捞起来,朝着外面的浴池走去。
后续的事鹤语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反正她就被谢夔抱着清洗了一遍,至于这个过程里,谢夔是花了多少功夫按住自己心头的躁动,她是不知道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鹤语自然是醒不来。
谢夔已经练了一套刀法和棍法,赤着胳膊又去洗了个凉水澡,这才回到房间换衣服。
他看见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一脸红扑扑的鹤语,那张淡漠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难得的笑容。
收拾出来后,谢夔就看见珍珠和玛瑙在门口候着。
“怎么了?”谢夔见二人的脸色,就知道是有事。
珍珠低着头回答道:“东宫那边来人接殿下进宫。”
但现在,她们殿下都还没有醒来,珍珠和玛瑙也摸不准这时候到底应不应该将鹤语叫起来。
谢夔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是有几分不喜。
“知道了。”他点头,“我去叫她。”
昨晚鹤语告诉了他在宫门口跟裴铮的话,谢夔也不至于在这时候为难东宫的人。只是一想到东宫那位对鹤语这般看重,他心头始终有些不太舒服。
珍珠和玛瑙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谢夔拿主意,当然是再好不过。
谢夔再次折返回房间里,他看着睡在床上一脸酣然的鹤语,有些想要咬牙。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他想。
谢夔一边心说小没良心的,一边伸手,捏住了鹤语的鼻子。
在睡梦中的人,感觉到呼吸不顺畅,在滚了滚眼珠后,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谢夔原本是想要用这种方法让鹤语醒来的,没想到她睡得死沉死沉的,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看见面前这张红润的小嘴巴,他脑海中不由又回想到了昨晚,就是这张惹人怜爱的小嘴里发出来婉转令人心燥的声音,他眸色渐深,不由低头咬了一口。
这一下,终于将鹤语弄醒了。
她鼻子呼吸不顺畅,嘴巴也被谢夔堵住,只能睁开眼睛。
一睁眼,看见便是谢夔的这张脸。
谢夔的手在感觉到鹤语醒来时,就已经松开了她的鼻子,只不过吻得更深了些,直接让原本还有点迷糊的鹤语变得清醒过来。
鹤语被谢夔抱着,薄薄的一层被子,自然什么都不能挡住。鹤语脸一红,正想要推开谢夔,斥他大清早的这是在做什么。
可谢夔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今天他倒是主动退让了。
谢夔站在床边,“醒了。”
鹤语眼里还带着几分水汽,似娇似嗔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只是轻哼了一声。
她现在嘴皮都有些发麻,这样还能不醒来吗?
“东宫的人来了,在前厅候着。”谢夔说。
鹤语恍然,难怪谢夔要叫醒自己。
她刚想从床上起来,一起身时,才感到的全身绵软无力。
鹤语直接冲着谢夔伸手,语气娇气得不行,“帮我。”
当鹤语收拾妥当,跟着谢夔一起出现在前厅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赵玉一早就得了裴铮的命令,从宫里出来直奔公主府。
如今敢让他赵公公等的人可不多了,但现在,赵玉手边的茶是续了一盏又一盏,但他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
等公主府的这位主子,他耐心多得是。
哪怕今日鹤语睡到了日上三竿,他也不敢去催半分。
不过好在鹤语倒也没有真让他等那么久,在他续了第四杯茶时,就跟着谢夔一同出现了。
赵玉起身,正要恭敬对着鹤语行礼。
鹤语跟他相熟,自然让他不用多礼。随后鹤语打了个哈欠,到底是没有睡饱,所以现在还觉得困得睁不开眼。
“驸马这是也要跟着殿下一块儿入宫?”赵玉站在一旁,笑眯眯问。
他脸上虽然是在笑,但心里却有些发苦。自家主子怕是不怎么想要在东宫看见这位,但若是谢夔真要跟着鹤语一同入宫,他也没有理由阻拦。
就是到时候,场面可能不会太好看。
谢夔只是朝赵玉的方向扫了一眼,“不是。”
赵玉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就在他觉得松气的同时,他就感觉到来自谢夔的那道目光将自己笼罩。
赵玉也算是宫中的一个能人,能在宫里出头的,都没什么简单的角色。
现在他却忍不住想要回避谢夔的视线。
第205章 诊脉
鹤语到了东宫。
崔莞庄已经早早得了消息,安排厨房准备了不少糕点。
当鹤语出现时,她便已经笑着迎了上去。
“永乐。”崔莞庄亲热地拉住了她的手,“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鹤语有些意外于今日崔莞庄对自己的热情,在她看来,好像两人除了她回京那晚的家宴上有些交集外,好像也没有私下联系。但现在看起来,崔莞庄似乎对自己格外热情,这让她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
“嫂嫂。”鹤语规规矩矩叫了人。
崔莞庄最近都很高兴,她嫁来东宫后,除了大婚那日,裴铮宿在了自己房间里,别的时间,都在书房。虽然她在出嫁之前就知道自己嫁的不是一般人,但是,新婚夫妻哪里有像是她和裴铮这般?
陪嫁过来的乳娘劝告她说,是因为太子殿下太忙,一时间没能顾上她,等日后就好了。反正横竖现在太子的宫中也没有别的女子,她不用担心是外面有人勾得太子不到她房中来。但是最近这几日,就是自从鹤语回宫后,后裴铮却夜夜都宿在了她房间里。
在崔莞庄看来,这就是因为鹤语回宫那日,她主动重提了年初那场宴会。
若不是因为鹤语回京,她就没有机会主动跟鹤语致歉,没有得到鹤语的原谅,裴铮说不定心里一直都对自己有怀疑。
这么一来,崔莞庄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永乐公主对于裴铮而言,是有多重要。
“既然你回京了,这段时间就常来宫中走动。我在东宫里,也没个说话的人。”崔莞庄笑眯眯地拉着鹤语开口道。
鹤语点头,心里却知道是不可能的,她没有打消崔莞庄的积极性。
“我听说,昨日你去参加三皇帝组织的蹴鞠赛?”崔莞庄顺手给鹤语拿了一枚贡橘,这是高山蜜橘,比一般地方的蜜橘出来的时间早一些,尝得就是一个新鲜。
鹤语“嗯”了声,然后笑着打趣:“嫂嫂在宫里,但消息还是很灵通。”
“哪里呀。”崔莞庄面上浮现出一片红晕,“这都是昨日你兄长闲暇时与我谈起,我才知道原来永乐还精通蹴鞠,这可真厉害。”
昨日裴铮来她房中,很有兴致地跟她聊了聊在后街的蹴鞠赛。她对这项运动并不是很懂,但这是裴铮主动提起来的话题,崔莞庄也很认真在听。
她说完这话后,自己也剥了手边进贡的蜜橘,刚吃了一口,崔莞庄就皱了皱眉。
鹤语:“也谈不上精通,就只是小时候跟在太子哥哥他们身后,追着他们玩而已。嫂嫂喜欢吗?若是嫂嫂喜欢的话,改日我们可以一起玩。”
崔莞庄将手里的蜜橘放下,她擦了擦手,“那敢情好。”
就在两人说这话的时候,裴铮就从书房过来了。
实际上在鹤语入宫后,赵玉将人带到了东宫,就已经转身汇报给了裴铮。
只不过身为大邺皇朝的太子,裴铮手边要处理的政务很多,再加上这段时间特殊,原本应该是由承德帝批阅的不少奏章,如今也送到了东宫。这样一来,裴铮在书房耽误的时间就多了些。
裴铮的身后跟着赵玉,在进来时,他接过赵玉手中的食盒,笑着跟鹤语道:“小五快来看看,这刚出锅的浓汤鱼翅,尝尝喜不喜欢。”
鹤语扬眉,在裴铮揭开了食盒的盖子时,她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崔莞庄在看见食盒里的东西后,眼里也掠过一丝诧异,然后主动开口道:“这是太子前两日就让厨子准备的鱼翅吧?”
这份鱼翅不仅食材难得,烹饪也麻烦。鱼翅需要两日时间@茫用上好的火腿和鸡汤,再加上鲜笋及一钱冰糖V笫焱福这味道鲜美,寻常膳食难以企及。不过也很麻烦,这两日时间,需要一直有人守在灶房里看着。
鹤语走过去,忍不住失笑:“太子哥哥这还是把我当小孩哄呢。”
好似她来东宫,就是为了这一口吃的一般。
裴铮笑看着鹤语,“你可不就是小姑娘吗?”
鹤语瘪嘴,表示不认同。
她都已经成亲了,不小了。
“好了好了,先来尝尝吧,这汤味道不错,直到你回来,就给你准备着了。谁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若不是昨日我在宫门口叫住了你,你怕是都懒得来我这儿。”裴铮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给鹤语盛出来一碗汤,示意她尝一尝。
鹤语:“我那不是很忙吗?再说了,今日父皇寿宴,我肯定是要进宫的,到时候也能见到太子哥哥。”
崔莞庄可不敢让裴铮动手给自己盛汤,她走到裴铮身边,先给对方盛了一碗,然后再给自己盛。
崔莞庄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抬头就看见鹤语在对面拧了拧眉头,然后放下了手里的莲花碗。
“怎么了?”崔莞庄开口问,“永乐是不喜欢这味道?”
鹤语摇头,这汤味道鲜美,是用文火煨了两日,又加了鲜笋,是她喜欢的味道。但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不太舒服。
“没有,可能昨天在街上吃坏了肚子,现在没什么胃口。”鹤语苦笑了一声,昨天她跟曾百崎分开后,就拉着谢夔在街上一顿胡吃海喝。她从小就喜欢偷偷溜出宫,尝着外面的街头小吃,喜欢得很。虽然谢夔不是太赞同,但对方一向管不住自己。
裴铮在听见鹤语这话时,脸色倏然一沉。
“又在宫外乱吃了吗?”显然鹤语在这种事情上“有前科”。
鹤语干巴巴笑了两声,“没有没有,我就只吃了一点点。”
裴铮显然不相信,他微微偏头,朝着门口的人吩咐道:“去请卢御医。”
卢御医是专门给他诊脉的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御医,医术精湛。
鹤语一听,忙道:“这不用吧?”
但她的话只换来了裴铮一个冷眼,鹤语收到后,咬了咬唇,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是要被教训了,干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卢御医看见是太子身边的得力掌事太监赵公公过来,以为是裴铮出了什么事,来得很快。
结果没想到,进来时,他看见太子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并没有生病的迹象。
“给小五看看。”裴铮见到人,没多余的话,直接说。
卢御医这才知道自己过来是来给鹤语把脉,他心头微微一惊。
第206章 有孕
显然鹤语当年鹤语在太医院,也是“声名大噪”。
有多少御医为了她特意配药制药,差点没把头发熬掉。
卢御医很快走到了鹤语跟前,伸手替她把脉。
一时间,在厅堂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在了卢御医的脸上。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
鹤语自己倒是心宽,她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真要说起来什么的话,就是最近她胃口不是太好。但她估计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回了京吃得东西太杂,有些不舒服。
但现在,鹤语看着面前的卢御医竟然号脉号了半晌,也没有说话。而且她抬头时,看见对方眼里闪过一丝郑重,在这种氛围下,鹤语不想多想,都没用。
“这是有什么问题?”鹤语试探着问。
卢御医也终于收回了手,他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这脉象,如盘珠之形,荷露之义。”
鹤语:“这是什么意思?”
卢御医其实也有些摸不准,但现在顶着太子和太子妃的视线,被诊脉的人又是这宫中一等一娇贵的永乐公主,他只好如实道:“老臣估摸着是滑脉,但又不是很确定,这脉象不太稳定,可能还需要请太医院最擅长小儿妇科的陈御医再来看看。”
他是感觉到鹤语的脉象是有些像滑脉,只不过可能因为月份不足,唯恐出了差错,所以希望自己最擅长这一方面的同僚前来确诊。
这话一出,别说是裴铮,就连鹤语自己都愣住了。
滑脉?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是在说她有身孕了?
这个认知一出现在鹤语的脑海里,她整个人都有些呆愣在了原地。
完全没想到的可能,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裴铮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再看向鹤语时,那双眼睛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晦涩得令人难以分辨。
倒是崔莞庄,是这时候反应最快的。
“那还等什么?赵玉,你赶紧走一趟太医院,将陈御医请来。”崔莞庄欢快说。
她平日里很少会主动吩咐赵玉去做什么事,这是裴铮身边最信任的人,哪怕她是太子妃,做事也得有分寸。但现在,崔莞庄知道鹤语在裴铮心里的分量,鹤语若是真有了身孕,裴铮想来也会很高兴,她便自作主张让赵玉去叫人。
赵玉在听见崔莞庄的吩咐时,心里只能苦笑。
但现在裴铮的确什么都没有说,他点头应下后,飞快转身朝着太医院而去。
这时候在厅堂里,几个人表情各异。
裴铮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他手里端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那茶盏里茶水滚烫,他像是没有觉察到一般,手指头都已经变得发红。
崔莞庄倒是真感到挺高兴的,她目光无意间扫到了刚才自己递给鹤语的那蜜橘,笑着说:“刚才我就说呢,这橘子吃着太挺酸的,我尝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但看着永乐好像还很喜欢。”
鹤语听见这话,才转了转自己开始那双茫然的眼睛,“酸吗?”她有点傻乎乎地开口问,刚才她没感觉出来,就觉得味道很新鲜,她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