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季行烟并没有一口拒绝,但也没有随即应下,伴随着电话那头拿起宁儿热情洋溢的呼唤,她挥手与玩水的孩童告别,沿着壮阔的海岸线走回了原本的酒店。“只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来年夏天的时候还在这儿。”
云敏想方设法地撺掇,“大不了再来一次呗。”
季行烟却没有为此而心动,她眨了眨眼,提醒道,“你可以等毕业了,和你的男同学一起过来,他的二外就是法语。”
该给的暗示已经足够多了吧。
季行烟发觉自己现在根本就不是那种毁人姻缘的恶婆婆,她简直化身为扯线的红娘。
然而,云敏这丫头始终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要男人陪干什么,我不要别人的,您能陪我就是最好的。”
呸。
这丫头想得倒是挺美的,不要使唤男主,却让她这个男主妈跑前跑后,这像话吗?
但季行烟也没有当面立即拒绝,人家好歹是女主,且不说光环这事,之前是自己戏耍了被人,如今好好安抚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这儿子的职责属实和她没关系。
就算系统再横生出个任务,那也绝对不可能让婆婆带着儿媳妇游山玩水,且包机票和酒店的。
云敏感觉到了对方的不情愿,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决心,她始终觉得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这烟烟多半是会心软妥协的。
然而,等不及她的絮絮叨叨,对方的酒店门外似乎有人在等候季行烟打开门扉。
她听见了一阵从食骨关节传来的急促而又有力的敲门声。
电话不得以地中断了。
【📢作者有话说】
新增红包三十个~偶尔偷懒用系统抽一下~
临时放个预收呐~下本想写这个十万块爱情,不对,叫《廉价爱情》,大家有空去瞅瞅啊~
我今天无聊至极的时候扫了一眼晋江的文,那个叫什么岱旦的写得狗屁一通,男主妈出手阔绰,一掏出来就是五百万的支票,底下还有人说五百万太少,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她不知道,越有钱的人,对钱越是精明。
我闭上了眼,想起了十五年前那张包着十万块的报纸,虽然尘封多年,但我仍然记得上面散发着劣质的油墨味和梅雨季才有的阴暗潮湿的发霉气息。
盘旋于顶的吊扇抖落着属于年代的灰尘。
女人笑容款款,“拿着这钱,你应该明白阿姨的意思。”
我二话不说,当天和周寅初提了分手,不同于任何言情小说男主的挽留,他连一句最起码的拉扯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泛红的眼眶,他连眉心都懒得扯,眼高于顶的他眼底满是盛不下的厌恶,“分,你别后悔。”
……
十五年后,曾经的十万块不足以改变我和我家人底层的生活,我依旧是平庸的略有两分姿色的普通女人,而他愈发的遥不可及。
这十万是我从他妈侥幸得来的战利品。
我那短命的丈夫已经离世,我儿子就在他生前所教学的中心街小学上课,出于对那所学校的不美好回忆以及他们对我丈夫离世那息事宁人的态度……我决定让我儿子换一所国际学校去读书,为的就是不必重复我无望的生活。
我领着我那和他爸有着如出一辙的善良的儿子去面试。
但我万万没想到,儿子并没有通过,我想这应该和他的智商没关系,而与他出生在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家庭息息相关。
他仰着小脸安慰我,“失败是常事,妈妈你别不高兴,等我小升初一样能上江城最好的中学。”
我没说话。
不是因为我对我儿子的淡漠,而是我在国际学校的过道里看见了众人包围当中的名誉校董周寅初。
他看见了我,如同看见了一只在摩天大楼里出现的格格不入的臭老鼠。
-
当天夜里,我拿着他助理给的房卡站在了丽思卡尔顿的总统套房外。
廉价的bra带子在我肩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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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二十三天
◎【补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云敏被迫中途挂断了电话。
后遗症来了。
她满脑子都是和季行烟的这些聊天, 她现在竟然莫名产生了一种占有欲,她认为今天晚上和季行烟聊天的只应该是自己。
其他人都是外人入侵者,打扰了她和烟烟的谈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聊过天了。
一个和她不在同一年龄段的人, 却可以在天南地北的话题当中寻求到共鸣,这种巧合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可遇而不可求”了。
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在于谋划一个赚钱的大局,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的拍摄计划,在笔记本上零零散散记下了不少可供拍摄的角度。
可惜, 季行烟虽然在经济上的把持着实可恶,没能让她钻到孔子, 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的那张“让人闭嘴惊艳”的脸, 属实没有死角,所以任何一个拍摄角度都不在话下。
云敏着了一些网热门话题, 想着能不能往热点靠一靠。
她的舅舅敲了两下门, 在她的默许下, 推门而入。
“不聊天了?”
舅舅很少过问她生活中的这种细枝末节。
“聊完了。”云敏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好气, 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因为被打断而产生的心有不甘。
“你和她很熟?”
付奎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但到底从在机场瞥见她背影的那一刻起, 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回想那段化为灰烬的过去。
“也不能说算是很熟吧, ”云敏从无心机, 有什么就一股子脑热全说道, “但我可能之后有计划同她一起合作吧。”
付奎顿了顿,“合作?”
“我就是趁她觉得内心亏欠我的时候, 牢牢把握住了时机。”说来也是侥幸, 云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而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舅舅付奎的眼底定然是在惋惜些什么。
但那些错过的犹如过江之鲫, 一去不复返。
很快,付奎眸光微敛,他恢复了以往满不在乎的神态,“你的这项合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舅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可以帮你。”
“得了吧,舅舅, ”云敏虽然注意到了舅舅和不同以往的热忱,但到底也还是没有放在心上,认为这可能就是舅舅一时兴起的好心罢了,她没有答应,“你收拾起公司的烂摊子已经很辛苦了,我哪里好意思再去麻烦你啊。”
付奎:“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低垂下眼眸,尽可能不再无所顾忌地流露他的真实情感,但他的话语还是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我希望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情使唤。”
云敏也不知道这前因后果,反正就是对周遭一切事物都不在乎的舅舅突然抛出了橄榄枝。他口吻严肃,像是真心实意地愿尽绵薄之力。
这没头没脑的,令人实在捉摸不透,但这也不妨碍云敏见准时机,一口应下,“好。”
以后拍摄的交通差旅费,看来是不必发愁了。
-
季行烟有一搭没一搭和云敏聊着,也并不觉得时间流逝有多快,她已经着手放好了浴缸的水。斯洛伐克的玫瑰花瓣洋洋洒洒漂浮在浴缸的表面上,四处游荡。
在外安全起见,她也铺上了一层泡澡时专用的塑料袋。
直到门外传来好一阵尖锐的敲门声。
她中途挂断了电话,平白无故增添了许多的猜想,但又在最终熄灭了这些幻想。来者不是别人,而是酒店的应侍生。
应侍生捧着一大束玫瑰,黑底红花,很典型的直男审美,一言难尽。
“是一位先生拜托我送来的鲜花,说看见沙滩上的您很美丽,他说他的视线无法从您身上挪开过,想给您送束玫瑰。之后,如果您愿意过去的话,他想在大堂请您吃顿正式的法餐,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便不会再打扰您了。”
季行烟从阳台眺望过去,果不其然,有人痴呆地望着她的东方面孔,是个白人,看上去四十左右,穿着还算绅士。
回到酒店房间内,她简短地道了声“merci”,便收下了鲜花。
至于晚宴,她并没有赴会的打算。
她实在想不起是否在沙滩上撞见了这位绅士,毕竟 ,她一直在跟云敏电话,还兼顾着和小孩玩水,这份陌生的好意她可以心领,但也不过心领而已。
季行烟礼貌地拒绝了这一场邀约,她合上了门,很明显,这张脸太过年迈,她够不着这欣赏的门槛。
这日子轻松是真轻松。
老实说,一旦远离了所以可视化的任务,规避了这对碰撞的父子,以及免去了系统不少的唠叨,季行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的轻松愉悦正如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望去,没有尽头。
所以,第二天,她遇上其他妇人喊年轻的鲜活的帅哥擦防晒霜的时候,她狠狠地心动了一下,这种心动和婚姻关系无关。
仅仅是出于对年轻人兼职的一种鼓舞。
而季行烟也向来认为,她足够自律,又没有在婚姻之下干什么不道德的事。
擦个防晒而已。
小事一桩。
但她发觉她要求前台找防晒服务的时候,下意识地感觉到了这段婚姻对自己的影响,她竟然绕了一大圈子,也没好意思直接开口。
徐霁这个老男人对她造成的影响无处不在。
以至于此刻她兜了半天圈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她的想法很大胆,然而她的现实行动却完全比不上外国这群敢做敢当的妇女同志。
她不由骂了几个这搞死的系统,【要不是你之前的那些不合理的安排,我用得着过这些苦日子?】
系统愣了愣,宿主指她的苦日子是在家里躺,在美容院躺,伴随着账户的余额越积越多?
它的不解终于找到了原因,原来是因为宿主害羞了,不好意思找年轻帅哥擦防晒了。
这简单容易多了。
【我给他们打个人工智能电话,这不就都安排好了?】
宿主不愿意开口的事,就交由它这个讨人嫌的老系统吧。
【好。】宿主几乎秒回。
可以看得出来,宿主这样的人有多高兴了,说到底不就是好色么,这有什么需要用得上遮羞布,那些道德沦丧的人才需要这些,至于宿主,大大方方找人不就得了。
它愿意充当宿主的马前卒。
想到之前的那些误会,它对过分的埋怨之处,系统办起这种小事来,更是积极主动。
三两下功夫,系统已经安排到位了,就等着宿主前往沙滩边的遮阳伞下了。
季行烟发觉她这破系统虽说也骂了这么久吧,但要说真了解自己的秉性,并且愿意助力一二,它的表现还是比绝大多数的系统要好的。
单凭今天这事,她难以启齿,而系统却出面帮忙,她对系统的改观久不小。
她不眠煽情地多说两句,系统却不知怎么回事,办妥了这些以后又开始无止境地休眠了。季行烟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晓得系统总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她早该适应没有系统的日子的,话到嘴边,下次还是她亲自开口得了。
她迎面走向沙滩。
今天这身泳衣,已经不见昨日马面裙的严实,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年龄和经历赋予她夺目而永恒的魅力,她单手抱着个冲浪板朝大海走去。
……
没过多久,她躺椅上微微蜷曲小腿,一手扶起了墨镜,阳光在墨镜底下,已不再刺眼,而相当的柔和,她以前对那些太阳浴嗤之以鼻,现在觉得欧洲国家的资本家们还是很懂得享受的。
不远处,似是已经有一道颀长而瘦削的身影。
腹肌透过薄衫无处遁隐。
季行烟微微闭上眼,等待着那人的靠近,而那男人也如约而至,他缓缓蹲下来,整个过程没有一刻的停滞,如行云流水,不见一点生疏。
夹杂在海浪声中,一只防晒霜的瓶子被单手撬开了。
却不料,他的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攀上自己的脚踝,捉住了自己敏感而又脆弱的地带。
“不要只涂那一处。”
她对涂防晒的年轻人不那么满意了,她还以为有多老练呢,结果这一上手就不知轻重。
可男人的手依旧没有涉足其他的区域,停留在她的脚踝,也令她动弹不得。
正当季行烟想要投诉这个涂防晒霜的小哥的服务,引导他轻手轻脚些,她推开墨镜,惊奇地发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他脸色铁青地为自己涂抹着防晒,且不容抗拒。
她想,如果自己足够聪明的话,绝对不会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问出”你怎么会在这儿“的话——
那徐先生完完全全可以反问自己这会儿在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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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二十四天
◎【一更】“团团妒火”◎
季行烟开口的话取而代之演变成, “这里的阳光很充沛吧?”
女人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的笑。
她并不顾忌之前的事带来的后果,没给他半句多余的解释,胸口亦没有半点的起伏。
说这不着边机的话的她也如同这灿烂的光芒, 靠近了,甚至有几分微微刺眼。明明躺在沙滩上随处可见的长椅上, 穿着的泳衣也不过是最为平庸的黑色, 却让人挪不开半寸的目光,她一路走来, 或许她本人并不知道她有多招摇。
“阳光充沛,要涂防晒, 这很正常。”他没有用加重而选择尽可能平常的语气说这些。
可季行烟当然听得出男人的言外之意。
找帅哥涂防晒这件事, 或许从一开始就无处隐藏,她应该知道的, 大佬出现在这一头, 能够从相关人员手中取过防晒霜, 那绝对了解了这事情的始末。
她从男人的掌心中缓缓抽出自己的小腿, 让自己的动作更得体和优雅几分。
然而人不想出岔子的时候, 就越容易出岔子。
她这里的动静本身并不算大, 可她却差点从躺椅上直接跌落沙子里,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身边唯一的依傍, 而她身边空无一物, 原本也就只剩下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