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笑骂道:“去你的,那我还用回来当火头军吗?”
最后一个包袱里装着一个巨大的油纸包,油纸包裹了好几层,一打开,一股浓烈的卤香味扑面而来。
“卤猪头?!卤鹅!”
还没来得及惊讶江婷怎么暴富了,谢宁又被眼前的吃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东西其实不是江婷买的,而是昨晚贺云琛说去酒楼里吃饭,当做为他践行,吃完饭后又把酒楼里的招牌卤肉打包了让她带回来吃。
是以她就又占了一次便宜。
“你绝对有事瞒着我们,说!你哪儿来的钱!”谢宁掐住江婷的肩膀摇晃着。
秦玦皱眉道:“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要五两银子了……”
何敬道:“你没做违反军纪的事吧?”
江婷笑道:“当然没有,这是别人送的!”
“送的?”
江婷点点头,信口胡诌道:“我去边城,结识了一个有钱的朋友,给他做了几顿饭,他很满意,就送了我这些,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光是一间屋子里,就堆满了几柜子的皮毛呢。”
谢宁咽咽口水,羡慕得要升天了,“那你这个朋友,他真是人傻钱多啊……”
江婷:“咳……”
相对于谢宁的好骗,秦玦和何敬就没那么容易相信了,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江婷不像是会公然违反军纪的人。
“秦玦哥,这是秦姐姐托我带给你的,里面是什么我没打开看过。”
江婷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递给秦玦。
秦玦接过来,道:“别这样说,我自然信你。”
江婷拉了张椅子坐下,道:“但是你给我这件旧衣服,居然是你姐亲手做的,她还认出来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秦玦一愣,“我姐做的?我有点记不得了……”
谢宁道:“江廷,你这次去边城,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江婷叹了口气,“好玩的事儿没有,刺激的事儿倒不少。”
“来来来,说来听听。”
“这第一啊,我遇见肖妤那小丫头了,上次我不是骗她说我喜欢男人嘛,她当着我朋友的面问我是不是喜欢我朋友,搞得人家以为我真是断袖……”
“第二啊,回鹄和大郢和亲了,回鹄的送亲队伍这两天就要抵达边城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去给秦玦他姐送东西的时候,居然遇见有人跟踪我。”
秦玦一愣,“跟踪你?在我姐的村子?那我姐她……”
“你放心,你姐没事,我感觉对方就是冲我来的,可惜我没抓住她,后来两天在边城里,倒是没发现有人跟着我了。”
谢宁道:“你性子这么好,也没见你和什么人结仇过啊,不会是你那个有钱的朋友引来的吧,对方看你傍上了有钱人,嫉妒你了。”
江婷拍了拍他头,“你可真会编,不去写话本子可惜了,跟踪我的是个女人,她嫉妒我一个男人做什么。”
秦玦倒是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江婷伸了个懒腰,把猪头和卤鹅包起来,“唉,骑了一上午马好累,我先睡会儿,咱们晚上就吃卤肉如何?”
“好,你快睡觉,晚上我帮你把饭打回来。”谢宁伸手帮江婷的外衣扯下来,“你的脏衣服我给你洗洗吧。”
“真贤惠。”江婷捏了一把他的脸,踢了鞋子爬上床躺下,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
秦玦等人则是出去干活了。
江婷一觉睡到傍晚,感觉有点饿了,下了床正准备找点东西吃,突然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背对着门挑选吃的,以为是谢宁回来了,头也不回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好饿了。”
突然,她背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违反军纪私自外出,大量银钱来路不正,这次人赃并获了吧。”
江婷猛地一扭头,见到的就是李泽那张欠揍的脸。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住这个营帐的?”
李泽抱着胳膊,抬着下巴道:“你江管事多出名啊,有心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他挑衅地看着江婷道:“说说吧,桌上的东西你怎么解释?”
江婷揉了揉额头,“什么怎么解释,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她不是害怕了,就是懒得应付这难缠的人。
“你到底有完没完,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想干嘛?”
李泽没想到江婷态度还是如此嚣张,惊道:“你被我人赃并获了你不害怕我检举你吗?”
江婷似笑非笑地拉了张椅子坐下,两条长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害怕死了,你快去检举吧,把我抓起来,直接一百军棍送我上西天。”
“你……你这人真是无药可救!”李泽气得团团转,“想要我不检举你也行,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江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李泽叫道:“你才有病!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江婷无奈道:“那你倒是说,你有啥要求。”
一听江婷这样说,李泽眼前一亮,立马笑嘻嘻道:“上次你使的那招,教我一下呗。”
江婷:“……”
她抬眼看着他,“你还没死心?没被我打够?”
李泽道:“只要你愿意教我,我就不记仇了!”
江婷笑道:“好啊,教你也行,但是要拿你来练手,如何?”
正好她最近觉得自己老是沉迷于吃吃喝喝,疏于锻炼,身手都要落下了。
这送上门的沙包,不用白不用。
李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说啥是啥。”
他从小就很羡慕功夫好的人,奈何身边没啥厉害的可以教他,进了军营后他一头扎进操练中,就为了出类拔萃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加官进爵……不,说远了,目前只想出类拔萃。
但是操练是大营里的将士们一起操练的,哪怕他已经领先别人一大截了,也不会有武将给他开小灶让他多学习点其他的东西。
况且他接触不到千户及以上的武将,只能接触到百户,百户在他看来,并没有厉害到可以做他师父的程度,是以在见识到了江婷的身手后,他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冲动,要是他像江婷那么厉害就好了。
江婷见他态度坚决,道:“行,既然要我教你,那我怎么也算你半个师父了,我也不要你给我行拜师礼什么的,以后你就来营帐给我干点活打扫下卫生吧。”
李泽一喜,态度转变得像抹了油一样丝滑,拱手抱拳恭敬叫道,“谢师父大人!”
江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着盆子里谢宁还没来得及帮她洗的脏衣服,“去,帮我把衣服洗了,用皂角把脏了的地方刷干净。”
李泽高高兴兴地去了。
秦玦回来时,正看见李泽洗好了衣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干劲十足地把衣服晾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定眼打量了一番,颇为诧异,进了营帐就见江婷大爷一样仰躺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把花生,先抛上天再用嘴接住,一颗都没掉地上。
“外面那人怎么回事?”
江婷闻言侧目一瞧,“哦,一个傻小子,非要来拜师,我先磨炼他一下。”
秦玦笑道:“你这语气,好像你多大年纪了一样,我瞧着他也有十七八了吧。”
江婷哼了一声,“我这叫心理年龄成熟,你的脏衣服下次也叫他洗去。”
“我就不用了,人家又不是来跟我拜师的。”
江婷突然想起什么来,道:“你可以教他射箭啊,他啥都想学。”
秦玦道:“我?你的箭术不比我差吧。”
江婷继续嘎嘣嘎嘣吃花生,“我懒得教他那么多,我很忙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谢宁说话的声音,“哦哟又是你,你来这儿干嘛,又想打架啊?江廷——江廷快出来,这小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李泽着急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来……诶你干嘛,我警告你你别惹我啊!”
谢宁叫道:“何敬你别拦我,今天我和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江婷和秦玦赶紧走出去,就见谢宁追着李泽打,李泽绕着何敬抱头鼠窜,何敬拄着拐杖有些无措地站在中间,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停下!你们干嘛呢!”
江婷一声呵斥,谢宁总算气喘吁吁放过了李泽,“这人,这人一直针对你,他就没安好心!”
李泽连忙道:“之前的事儿是我错了,我已经赔礼道歉了,我今天来是来拜师的!”
“拜师?”
谢宁怒道:“你好不要脸!见江婷厨艺好,在火头营的日子过得滋润,你就想跟着她学做饭是吧?”
李泽瞪大眼:“我不是……”
江婷摆了摆手,“停停停,你们吵得我头疼,是我让李泽给我洗衣服的,我只教他一些防身术,没别的。”
谢宁狐疑道:“真的?”
江婷有气无力道:“真的啊。”
她看向李泽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每三天晚饭后来找我吧。”
李泽连忙恭恭敬敬拱手,挑衅地看了一眼谢宁后扬长而去。
谢宁愤愤不平道:“这什么人啊真是,你还教他习武,别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
秦玦道:“好了,快进屋吧,外面风大起来了。”
谢宁接过何敬手上的食盒,先进屋去了。
这时秦玦一把搀住江婷的胳膊,有些担忧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江婷一顿,道:“没事,就是突然肚子痛了下。”
她下午睡醒就觉得身子有点疲乏,还以为是骑了半天的马所致,这会儿又小腹坠痛,她脑子里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肚子疼?着凉了吗?进屋吧,喝点热水。”秦玦说着帮她撩开毡布。
江婷点头,抬脚欲走,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一股热流从某个地方奔涌而出,而最可怕的是,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她的裤子有点黏糊,兴许在睡觉的时候,就已经有经血出来了。
她浑身僵住了。
都怪李泽这小子把她的注意力全拉走了。
下一瞬,最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秦玦正盯着她左臀上的一小块血迹,神色有些怔忪,道:“你的裤子……”
江婷猛地扭头一瞧,两眼一抹黑。
“怎么了,受伤了吗?”秦玦皱起眉头,“你下午怎么没说?”
电光火石间,江婷把头扭了回来,看着他,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对,但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秦玦道:“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江婷抬头望天:“骑马不小心摔下来,屁股正中了一块石头,就摔开花了……”
秦玦一惊,这是什么摔下马的姿势?
他严肃道:“没有别的地方伤到?腿呢?腰呢?”
江婷摇头。
下一瞬,秦玦沉声道:“你把裤子脱下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作者有话说】
贺云琛:姓秦的,我一走你就上桌吃饭了是吧?有本事你等我回来……
第48章 捕鼠
◎我真的不想漏腚◎
“不!不用了!”
江婷吓得菊花一紧, 捂住屁股后退两步,如临大敌。
迎着秦玦迷惑的眼神,她强装镇定道:“其实不是摔伤。”
秦玦追问道:“那是什么?有病咱们就去看军医, 别讳疾忌医!”
江婷只能摇头。
秦玦打量着江婷,道:“江廷, 你怎么了, 今天有点不对劲。”
江婷维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尬笑道:“这个, 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秦玦不说话,只目露探究, 显然他没有把此事就此揭过的意思。
“江廷, 我以为我们是兄弟。”半晌,秦玦轻叹一声, “你若是有什么难处, 一定要和我们说。”
江婷思绪百转, 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找个合理的借口把秦玦唬住, 不然的话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又到经期了, 难道每次都混过去吗, 那只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她抬起眼睛, 扭扭捏捏道:“我, 我屁股疼, 因为我长了那个。”
秦玦一脸莫名:“哪个?”
“痔疮……”
秦玦:“……”
江婷道:“本来没那么严重的,但因为今天骑了一上午的马, 就就就裂开了……”
这下好了, 她如今是前有不举, 后有痔疮, 男人两大病症都给她摊上了。
原以为她如此豁出去了,秦玦该就此作罢才对,谁曾想他表情更加严肃了,“血都浸出裤子了,那伤得不轻,走,我们去看军医。”
江婷只想大呼救命,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去。”
“为何?”
“我不想漏腚!”
秦玦没忍住扑哧一笑,无奈道:“放心,军医见过的光·屁股多了去了,在他眼里你穿不穿都没两样。”
江婷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去,我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我死也不去。”
她破罐子破摔道:“让开,我要进去换条裤子,然后吃饭了。”
秦玦只有侧过身子让开路,道:“那我去军医那儿给你拿点药膏?”
江婷捂着肚子道:“好!谢了!”
她也没功夫考虑自己是不是破绽百出,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小腹很胀痛,经血隐约有顺着大腿下流的趋势。
她急冲冲钻进营帐,见何敬正把中午带回来的卤猪头和卤鹅剁成块,谢宁则在一边剥大蒜。
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江婷的万能蘸水了,准备把卤肉蒸热一下,蘸着蘸水吃。
“江廷,你怎么了?”
见江婷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谢宁好奇地走了过来。
江婷眼疾手快地把月事带一把揣进怀里,而后伸手抵在谢宁面前:“别过来。”
谢宁一脸无辜:“干嘛啊?”
“你有大蒜味,会染上我的衣服,退后,乖。”
谢宁:“你……有种你等会儿别吃!”
江婷鬼鬼祟祟地把月事带揣上,又揣了一块干净帕子,道:“我有点肚子疼,先去上个茅房。”
何敬道:“去吧,快去快回。”
谢宁则埋头剥蒜不理她。
江婷走出门口,见秦玦不在,应该是去军医那儿了,她赶紧把放在门口的自己洗澡用的盆子端走,火速走到了澡房里。
澡房里没有热水,只有冷水,江婷也不敢直接用冷水洗,只能把脏了的裤子脱了,用帕子沾水拧干擦拭一番后,垫上月事带,这才松了口气。
趁着天黑,她顺手把裤子搓洗了晾在外面,这才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