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跟季旸搅和到一块儿。
“爸,妈,哥,我跟悯悯回来看你们。”季旸先开了口。
梁思悯终于回过神了,侧头看了季旸一眼,突然觉得,他好像比季骁南还要好看点儿。
但还是个狗东西。
佣人早就接过东西,这会儿摆在桌子上。
周邵红笑着拉过季旸:“这么客气干什么,过来坐,你这性子,不得被悯悯欺负惨了,学学她,回了家自在点儿。”
就差说一句脸皮厚点了。
梁思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埋怨地叫了声:“妈!”
季旸笑了笑,“谢谢妈。”
叫得还挺顺,梁思悯叫潘阿姨都不好意思改口,每次叫以前都要在心里酝酿一下。
他说完,看她一眼,无声问:“我能坐吗?”
梁思悯呆滞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你坐啊!你看我干嘛。”
季旸这才坐下来,周邵红顿时拧着眉狐疑看梁思悯,结合婚前种种行为,她非常有理由怀疑自己女儿结了婚在人家那边横行霸道。
周邵红旁敲侧击道:“没吵架吧?”
季旸摇头乖顺回答:“没,我们挺好的。”
“刚结婚,肯定还不太习惯,慢慢就好了。没事常回来,吃个饭也成,悯悯野惯了,你多担待。”周邵红其实一直也没问出来这俩人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印象里季旸这孩子礼貌得体是有的,但骨子里还是傲的,冷淡疏离更多,怎么今天看着,乖巧得过分了。
季旸点头,倒真一副乖巧贤良好女婿的样子。
梁思悯放松了警惕,蹭到梁思谌那里问他有没有意愿投点影视项目。
杜若枫第一次对项目这么认真,梁思悯总要替她争取一下。
虽然杜少霆会替她打点好一切,但杜若枫不大想事事都靠着她哥。
梁思悯非常懂那种心情。
自己折腾搞砸了就搞砸了,靠着家里人,搞砸了总觉得心里不爽。
梁思谌看见她就头疼,半阖着眼,半死不活地靠在沙发上,一副别来烦我的表情。
梁思悯晃着他胳膊:“哥哥~”
梁思谌鸡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狠狠拍了下她的手,“给我正常点儿。”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梁思悯根本没发现季旸那狗东西正跟老妈说话。
周邵红客套问他:“悯悯没给你添麻烦吧?”
季旸摇头:“我巴不得她给我添麻烦,可惜她不大喜欢我,家都不想回,今天说要回来住,如果不是我求她,她可能也不太想带我回来。”
周邵红看着季旸低垂着眉眼,一副落寞的样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进门就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了,她余光里瞥了一眼梁思悯,替女儿解释了一句说:“她性子独,从小独来独往最怕拘着,跟我和他爸都不腻着,刚结婚不习惯跟人一块儿住,但怎么会不喜欢你,她还是第一回 跟家里说喜欢谁呢。”
婚前那会儿梁思悯鬼扯了不少,她自己都快忘了,大概就是她跟季旸真的有一腿的意思。
季旸抬头:“是吗?”
“当然。”
季旸笑了笑:“那就好。妈,晚上您帮我安排客房吧!住悯悯房间,她该不高兴了。我不想她不高兴。”
周邵红眉毛一拧:“她房间又不是小,你又不是外人,住客房像什么话,已经叫人收拾了,你今晚跟她住。”
……
季旸跟周邵红卖完惨又跟梁正平卖,夫妻两个婚前就严重怀疑梁思悯辜负过季旸,这下坐得更实了,拉着他俨然当亲儿子招待。
晚饭备好了,一家五口坐一块儿吃饭。
季旸跟梁思谌面对面,喊了一声“哥”。
梁思谌“嗯”了声,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办公室里找到的,送你了。”
一张梁思悯的照片,巴掌大小,有些年头了,穿着工装吊带短裤,坐在一辆黄色科迈罗的引擎盖上,扎着一双马尾,七八岁,还掉牙,笑起来两只眼睛圆圆弯弯的,特别可爱。
那是梁正平以前塞钱包里的,后来钱包不怎么用了,塞雪茄盒里,再后来收柜子里了,一放十几年,前阵子装修办公室,保洁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梁思谌觉得挺有意思,一直塞口袋里,这会儿见了季旸,莫名觉得还算合眼缘,这世上能制得住梁思悯的不多,尽管看起来是梁思悯凶巴巴的,但他总觉得季旸能受得住她。
照片很有些年头。
那会儿还在美国,住在爷爷的庄园,后院里都是各式各样的汽车,那时候拍了很多照片,还是胶卷相机拍的,爷爷自己洗,洗出来寄回国,给她爸妈看孩子的成长。
季旸珍而重之地收起来,噙着笑:“谢谢哥,我非常喜欢。”
梁思谌笑了下:“怎么这么拘束,梁思悯在家是欺负你了吗?她要是乱来你跟我说,我替你收拾她。”
季旸笑着摇头:“她很好,除了……可能是我太无趣了,她不太喜欢跟我待一起,别的都挺好的。”
梁思谌拖长声音“啊”了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夫竟然这个样子。
以后有的亏吃了。
“被她腻着,烦也烦死了,你还是珍惜现在吧!”
季旸若有所思了片刻。
她也会腻着人吗?
好像是会的,刚对着哥哥挺会撒娇的。
不过他倒是想象不出来她跟自己撒娇的样子。
梁思悯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缺牙照,顿时要夺过来:“干嘛给他这个,哥你过分不过分!”
脸都要丢光了。
季旸抬手,躲她,顺便看她贴过来,抱住她的腰,不动声色摩挲一下:“给我了就是我的。”
梁思悯气愤:“你怎么不把你换牙的丑照给我。”
季旸挑眉:“我不怎么拍照,但你要想要,我也可以让妈去找找。”
梁思悯无语:“谁要要你的照片。”
说着,又要去抢,两个人你来我往十几回合,她根本摸都摸不到,倒是便宜被他占了个够。
老妈敲了下她的屁股:“胡闹什么呢!”
梁思悯眼看着没人帮自己,拎着季旸把他拎回自己房间,关了门,狠狠甩在床上,一条腿跨过他身体,坐在他身上,俯身揪他的衣领:“还给我!”
“不。”
“那你今晚睡客房,别跟我睡了。”
“那我干脆去客厅坐一夜,爸妈问我我就说你不让我进房间。”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是在我家。”
“现在也是我家。”
“你到底想干嘛!”梁思悯真的很想掐死他。
季旸攥了攥她手腕:“不干嘛,就想你喜欢我一下。”
梁思悯:“睡都睡了,还喜欢什么,你还要我干嘛?你别太得寸进尺了,狗东西。”
季旸抱住她的腰,往身前拖了拖:“谈个恋爱吧!老婆。”
梁思悯深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多少有点病吧!”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来啦
修了一下修到现在(跪下
这章红包补偿一下子
明天也加更吧,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别等哈
今天看到有人叫季旸二狗,笑到(
第23章 满意吗
◎有人跟我说,爱是感到疼痛◎
“可能有点吧!”他承认。
梁思悯:“……”
她抬手, 盖住他一直盯着她,过于直白的目光,“你还当夸你了。”
“谈一个吧, 我是你老公,又不吃亏。”季旸循循善诱。
梁思悯觉得他说的好像也对, 但是怎么就是怪怪的。
“你想怎么谈?”梁思悯真的不太清楚, 他到底想要什么。
季旸思考片刻:“牵手、拥抱、接吻、约会……什么的。”
梁思悯:“……你过家家呢?”
也没少做吧!
“可我真的很想要。”季旸捏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老婆,嗯?”
梁思悯被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掐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好烦啊你!!”
这实在是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比如季旸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比如喜欢她, 俩人怎么就处成死对头了, 再比如他是怎么可以做到端着一张别人欠他八个亿的脸跟她结婚, 然后突然之间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变成个不要脸的狗东西、黏人精。
梁思悯沉默了好久, 才斩钉截铁回了句:“谈个屁!”
以为季旸会继续威逼利诱, 但他只是有些落寞地笑了笑, 许久才轻声应了句:“好吧。”
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梁思悯一下子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觉自己跟伤害了一个纯情少男的心一样。
虽然明知道他不是少男, 也不纯情, 更是个狗东西。
最后得出结论, 他故意的。
两个人沉默安静了一会儿,季旸问:“那能接个吻吗?”
“不能。”梁思悯憋闷, 翻身下去, “洗澡去了。”
隔了几秒钟, 他的声音才从身后传过来:“哦。”
哦什么哦, 装什么惨。
梁思悯扭头看他一眼:“要不要一起洗?”
她别扭地解释,“怕你不会用,一会儿还要乱问,麻烦。”
季旸挤进浴室的时候,狠狠愣了一下,这装修风格,真的很有梁思悯味道。
但梁思悯什么味道呢?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她站在那里,就有种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气质。
“这么大的浴缸,你很喜欢泡澡?”他靠在那里,看她脱衣服。
梁思悯“嗯”了声,“你有意见?”
“没有,我在想,家里的浴缸要不要给你换一个。”他笑着回答。
“不用,够了。”梁思悯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十分别扭。
有点后悔让他进来了,跟什么邀约似的。
但她真没有。
梁思悯脱完,扭头看到他依旧衣着整齐,皱了皱眉,把他拽过来解他的扣子:“我又不是请你来看我洗澡的,你这样很过分你知道吗?”
季旸低着头看她,忍不住笑:“那你很可爱你知道吗?”
像个炸毛刺猬,其实心软又善良。
梁思悯踢他一脚,丢开他的衣襟:“自己脱,你来洗澡还是看我洗澡?要点儿脸成吗,还喜欢我,我看你就是喜欢气我。”
尽管俩人什么都干了,但当着他面脱衣服洗澡,比俩人一起洗羞耻多了。
季旸顺从地脱了衣服,过去抱她,又被推开。
不让抱,他只好放弃,过了会儿,又凑过去,搓着泡泡给她涂沐浴露。
梁思悯被烦得不行,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能满足,比如喜欢玩洋娃娃什么的,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我,突然就激发了变态属性?”
他真的好喜欢摆弄她。
季旸:“……你脑洞再大一点,都可以装下银河系了。”
她长这么大,应该没有少女心这种东西。
不过也是,被宠爱这种东西,她多得都快要溢出来的,男人对她来说连锦上添花都多余,如果贪图美色,那她花点小钱,大概可以买下任何她想要的,如果贪图爱……她向来不缺爱。
钱她更不缺。
真是个毫无突破口的人,如果俩人正常谈恋爱结婚,估计一点戏都没有。
幸好……
幸好啊。
梁思悯放弃挣扎,把他当个洗澡小奴隶用,吐槽了句:“你以前很讨厌碰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事儿多得不行。”
怎么现在倒是不碰她就难受似的。
季旸拎起她的胳膊搓泡泡,“嗯”一声,“但你又不是别人,洗干净吃起来香。”
“滚啊!”梁思悯把胳膊拽回来,“吃你个头。”
季旸低笑了两声,从背后抱住她,用满是泡泡的手钳住她下巴,拧过来接吻。
梁思悯想挣扎,没挣扎得动,唇舌被攫取,勾了点火出来,或许是浴室空气变得稀薄,她有点缺氧似的,大脑混沌着,仰着头去亲他。
跟他接吻挺舒服的,她不得不承认。
他们是夫妻,想怎么睡怎么睡,想怎么亲怎么亲。她想,这合情合理。
他脱了衣服跟穿上衣服分明就是两个人。
其实他在她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也是两个人。
甚至于他在上了床之前和现在,也是两个人。
梁思悯这么想着,忍不住觉得乐,好像他是什么变来变去的妖精。
但确实又有点像男妖精,一双桃花眼,平常被镜片挡着,显得凉薄,凑近了看,多了些缱绻和□□。
她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他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点。
结婚之前,其实觉得两个人哪儿都不合适的。
这会儿又觉得,好像也没有想的那么难不合适。
至少身体还是很合拍的。
每次他都亲得乱七八糟的,她回应得也乱七八糟的,可身体贴着身体,欲望就无止境蔓延开来。
梁思悯拽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亲。
季旸无奈地笑:“老婆,你有点凶。”
“那不亲了?”她退开一点,又被他拖回去,揉着腰,翻了个身,换了下身位。
“那不行。”他说。
亲了会儿,他又说:“没带那个,你带了吗?”
梁思悯:“……”怎么又搞这种乌龙。
她有点烦,踢他,闷着不吭声。
意思是,没带,但想。
季旸深呼吸一下,吐出一口郁气。
下次买它百八十盒算了。
“我帮你。”他亲亲她耳垂,然后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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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悯的房间很大,但并不空旷,衣帽间里空了一半,带去了枫桥两个人的家里,剩下的一半,大多数是她不常穿和不要的。
房间还保留了小书房,上学时候在这边写作业。
半开放的书房,连着阳台,后来不常用了,但里头的东西都还留着。
季旸洗完先出来了,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她这会儿显然很不自在。
只是他自己没尽兴,这会儿憋着不爽,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阿姨没给他准备睡衣,放了浴袍,他胡乱裹在身上,走进去书房,随手翻了翻。
落地的整墙的书架上放着上学时候的书和一些文学作品。
壁柜上摆了很多机械摆件,也有很多娃娃,玻璃柜里放满了高达,落地的树枝造型的架子上挂了一些自制的毛线玩具,她其实一直是个蛮幼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