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旸:“哦,人家在车上干那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确定不是你先提的?”
他脑子转得倒快,梁思悯被问住,抿嘴装死。
半晌说一句:“怎么,你很不乐意?”
“没有,爽死了。”后面三个字,因为他说得认真而显得玩味儿更足。
一时梁思悯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踩着尾巴的猫儿似的炸一下毛,趁着背着人,狠狠踢他一脚:“季旸!”
季旸笑起来,侧过头,有些贪恋地看着她的身影。
突然觉得,如果有一天她不再跟自己吵了,离婚了,他可能会死。
杜少霆没找到梁思谌,于是过来找梁思悯:“你哥哥呢?”
“好像是去接云舒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回,你联系不上他?”梁思悯一边回答,一边偷偷戳了一下季旸,警告他收敛点。
杜少霆“嗯”了声,“打电话没接。”
“你着急吗?要不……”
杜少霆打断她:“不用了,也不是很急,你不知道就算了,改天再说吧。”
正好有人过来找他,杜少霆走到一旁,同那人寒暄起来。
杜若枫等待哥哥的时候,附耳在梁思悯耳边说了句:“刚我哥的人发来消息,你和苏明凯被拍了,有人花高价买通营销号准备带个节奏,我的宝,你要有绯闻了,还是顶流呢。”
梁思悯挑眉:“带什么?”
最近这事儿真的太弱智了,杜若枫连担心都省了,只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可能是觉得你的新婚太寡淡了,给你添点儿乐子。我帮你压一压吧?你也不怕你家那位真的泡醋缸里。”
晚宴那天去了不少媒体,苏明凯毕竟是小鲜肉里的翘楚,被不少人盯着,他对梁思悯那么殷勤,难免不被注意,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拍了照片也不敢放出来。
但架不住钱给得多。
人为财死。
梁思悯拍了她一巴掌:“去你的吧!”
“你不让我插手,我就没管,话说你到底在等什么?”
从梁思悯和季旸“疑似感情破裂”开始,时不时就蹦出个新闻词条,以至于关于中昇的讨论也没断过。
年底盘点,中昇的业绩跌破历史新低,市场占有率已经不足百分之二十了。
股东的不安已经快要到临界值了。
杜若枫问过她,是不是梁家那边已经控不住舆论了。
梁思悯说不是,但又不让她管,连这种花边新闻都不让撤。
“你别管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梁思悯拍了拍杜若枫,意思是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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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琛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和梁正平在书房商量事,出来的时候,路宁已经困得直打哈欠了,她趴在梁思悯怀里,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你老公怎么走了?”路宁问。
梁思悯撇撇嘴,季旸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跟她说西郊有点事,她问他需要她一起吗,他说不用,他大伯回了,跟爷爷又吵起来,他回去打个圆场,去去就回。
呵,上一个说去去就回的男人,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要他了,把他扔掉。你把你老公也扔了,咱俩过。”两个人靠在吧台上,佣人给两个人调了酒,放在她两个人面前。
梁思悯坐在高脚凳上,路宁娇小的身躯正好嵌进她怀里。乍一看,画面倒是十分和谐。
周承琛的脚步顿了顿。
路宁点点头:“把我老公也扔了。”
周承琛:“……”
梁思悯看到周承琛了,倏忽想起楼上的社死场面,她自己够尴尬了,路宁应该比她尴尬一万倍,她和周承琛之间的关系只能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俩人私底下能玩到车上去,梁思悯是真没想到。
路宁说是意外,那放到明面上说,才是真社死啊……
路宁毫无知觉,半闭着眼,困顿着说:“他都不会这么抱我,我很喜欢这么抱着,好舒服,他好冷,冻死了。”
她今天一天都郁闷,这会儿有一搭没一搭控诉着。
梁思悯从她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怨念,人对另一个人有怨气,常常是需求没有得到满足,而对一个人有需求,那就算不得是没有爱。
“那你主动一点嘛!”梁思悯挠挠她的脸,连她都喜欢得不得了,周承琛是什么性冷淡吗?
也没听说他外面有人,甚至感情史非常干净,连个女伴都没有过。
竟然把这么可爱的老婆冷着,暴殄天物。
路宁哼唧一声表示抗议,或许是出于某种本能,她总觉得背后有眼睛盯着,突然扭过头,然后和周承琛四目相对。
有没有什么世界毁灭的按钮?让她去死一死吧!路宁绝望地想。
周承琛走过来,表情依旧四平八稳,好像对什么都波澜不惊没有情绪:“回家了。”
路宁绝望地“嗯”一声。
从梁思悯的怀里下来,端起旁边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拿了自己的手包,跟梁思悯告别,去楼上又跟伯父伯母告别,然后才满脸郁闷跟着周承琛走了。
梁思悯起身出门去送,看着两个人上车,直到迈巴赫消失在视线,她也没有回去。
人都走了,寂静的院落显得怪孤寂的,佣人们打扫着院子,收拾残局,忙着将一切恢复原状。
管家问她:“小姐怎么站这儿?不冷吗?”
她兴致缺缺摇摇头,恍惚觉得自己怎么跟梁思谌一个傻样。
然后她福至心灵,眼睛突然睁大片刻,发消息问她哥:“你把窝边草吃了?”
他上午不会站这儿等云舒吧?
梁思谌过了一会儿才回她:有事?
没正面回应就是默认。
家有恶犬:!!!梁思谌你不是人!
家有恶犬:你个禽兽。
家有恶犬:人家比我还小。
家有恶犬:我要告诉爸妈!
梁思谌回了她长长一串省略号,顺便威胁她:那我就把你家暴虐待季旸的事儿告诉爸妈,顺便告诉季叔叔季阿姨。不行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
家有恶犬:我没有,你别胡扯。
梁思谌回了两张照片给她,一张是季旸第一回 来家里住,第二天早上去上班,被梁思悯咬过的锁骨渗血,梁思谌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衣给他换时拍的,季旸半裸着上身,锁骨处清晰的牙齿印,佣人拿了药箱,正准备给他消毒贴纱布。
一张是今天的,季旸手腕勒痕还肿着,青紫一片,倒是触目惊心的。
家有恶犬:你变态吗?干嘛拍我老公。
梁思谌的微信名就是他名字,头像是一片漆黑,人真的很古板很无趣,祸害人家小妹妹,真的不要脸。
梁思谌:这句话难道不该我问你?谁变态啊。
她这么折腾季旸,季旸也受得了,也是稀奇。
家有恶犬:他自愿的,夫妻小情趣你也管。
梁思谌:……
梁思谌:你说的是人话?
再严重一点人家都要报警了吧!
梁思悯懒得跟他掰扯,气呼呼关了聊天框。
杜若枫到家了,给她报平安,顺便再次问她到底有没有事。
梁思悯拨了电话,得知她一个人,这才说了句:“我爷爷快回来了。他绕道又去了巴塞罗那,不然这会儿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年夜饭。”
杜若枫不明所以:“所以呢?”
爷爷回来怎么了。
梁思悯也没有瞒着,“有人等着做空中昇,再低价收割。明年有一个项目,本来只有中昇吃得下,但如果中昇自顾不暇,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咬咬牙也要拿下,但勉强吃了,如果噎住了,就离彻底破产不远了,放弃这个项目,那就意味着中昇明年的业绩会更加难看,离破产也不远了。打舆论战虽然可耻,但真的有用啊!中昇现在的股价一跌再跌,但毫无办法。”
目前没有什么可以挽回口碑的办法。
那就让对方得逞得更彻底一点好了。
杜若枫听到这里才似乎有点明白:“你爷爷已经二十多年没回过衍城了,所以没人料到他今年会突然回来,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还有没有牌?”
很多舆论甚至是梁思悯自己推的,幕后的人估计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快要得逞了。她爷爷回来可能会是个大变数,如果对方慌乱,就可能自乱阵脚。
梁思悯点点头:“嗯。季家人死活不让季旸拿大权,就是怕出变故。怕他明年临阵倒戈,来帮梁家。没办法,谁让我红颜祸水呢!”
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杜若枫“呸”一声,“你够了。”
梁思悯笑了笑:“我那正直善良弱小又可怜的老公,我得帮他出口气,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他。”
杜若枫深吸一口气:“梁思悯!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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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旸满身疲惫回梁家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梁思悯站在门廊前走来走去,灯光给她镀了一层灿金色,圣洁而美好。
他下车,快走两步,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皱着眉:“这么冷,你站外面干嘛?”
梁思悯不悦地“哼”一声:“我看雪,碍你什么事?”
“哦,我以为你在等我。”季旸拉了拉衣襟,顺便握住她的手,搓了搓,她都快凉透了,手都是冰的。
他就随口调戏她。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梁思悯反应却很强烈,声音都提了起来,仰着头瞪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立体而秾丽,这么看,倒真有四分之一混血的样子了。
平常都看不出来。
季旸低头,亲了她一下:“我又哪儿惹到你了,祖宗。”
他反省自己,今天出门报备了的,说去去就回也没迟回,难不成还在气昨天的事?
可今天不都说清楚了……
不过她当时好像沉默了?是不是还在介意。
他胡乱思考着,然后忍不住自嘲,季旸啊季旸,你真的没救了。
“不知道,但我不高兴。”梁思悯如实回答。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了,就觉得,好生气。
季旸:“……”很好,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欠揍,打一顿就好了。”他撸袖子,抓住她胳膊,意欲打她屁股。
梁思悯气着气着被气笑了,躲他的手:“有你这么哄人的吗?你就这么喜欢我的?”
“哦,不是不认识我吗?”季旸顺手揽住她腰,半挟半抱地把人带去了客厅。
再冻下来人都要冻坏了。
梁正平夫妇回自己房间了,梁思谌还没回来。
只佣人在客厅收拾,目不斜视地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梁思悯胸腔里憋着一股莫名的情绪,觉得不爽,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爽。
等季旸把她带进卧室,门一关,她把人按在床上,终于知道哪里不爽了。
她最近得了一种病,就想把他按住,哪儿也不能去。
“奶茶有一阵不让我出门,我一出门它就在家里到处撕咬东西,把桌子上的物品一件一件都扫地上,我回家就好了,但我在家,它又不是很想理我。”梁思悯突然说了一句。
季旸挑了挑眉,几乎瞬间就懂得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她是在形容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说:“有点类似于分离焦虑,你对我产生依恋了宝贝。”
梁思悯拍他一巴掌:“呸。”
想得美。
季旸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捏着她下巴狠狠吻她。
“你看,你也爱我。”结束后,季旸嘬了她一下。
梁思悯偏过头:“你自觉点,我就爱你。”
季旸点点头:“好,你说哪方面?脱衣服自觉点,还是给你依恋自觉点?也行,我给自己放了两个月的假,过完除夕我就带你去度蜜月,找个小岛,我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思悯想了想,觉得好像真的不错。
他之前说过,但她没放在心上,因为觉得他不太可能有时间。
季旸看她不说话,又亲了她一下:“说你爱我。”
梁思悯抬眸,字正腔圆:“不。”
季旸又亲:“说。”
“不。”
季旸点点头,恼羞成怒:“行,梁思悯,你别想再睡我。”
【📢作者有话说】
二狗:一个有骨气的鸭!(倒数三秒钟)
来啦!!!呜呜没卡住十二点。但也小五千。
话说我终于有封面啦!!一看就是甜文的封面。(十分确信)
这章红包。
第44章 珍珠扣
◎烧糊涂了◎
“我发现, 我好像挺喜欢他的。”洗完澡,梁思悯在小群里突然发了一句。
她最后还是把他睡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发呆, 季旸在洗澡。其实倒也不是很想睡,但不让睡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邀约。
尤其梁思悯这种反骨天成的。
睡完果然身心都舒畅了。
杜若枫:……
路宁:……
许久不吭声的程叙突然冒泡。
程叙:全天下都知道了, 你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家有恶犬:谁说的, 季旸就不知道,他一天问我八百回, 烦都烦死了。
这回三个人给她发省略号。
路宁应一句: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杜若枫:你清醒一点,季二那种人, 骨子里就不会死缠烂打,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爱他?他只是没有安全感,想要你多爱他一点。你跟我们说什么, 你倒是跟他说啊!
就像上学那时候, 季旸哪怕喜欢她, 也会克制守礼, 在没得到她回应的时候, 他是做不出死缠烂打那种事的, 点到为止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到后来结婚了变成这样,无非是因为有个合法的保障。
但对俩人来说, 利益联系不够牢靠, 那这婚姻不过就是一张纸。
季旸会担心太正常了。
毕竟梁思悯长得就是一副来者不拒, 帅哥投怀送抱我就浅浅抱一下的样儿。
虽然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人。
梁思悯是真的不在意,占有欲这种东西, 来自于强烈的欲望, 她没有这种东西, 她得到的爱太满了, 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她也并不能理解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也就没有主动给伴侣安全感的概念。
她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约束自己不要触犯道德和法律。
杜若枫:你真的爱他吗?爱其实是很负面的东西,占有欲,控制欲,嫉妒……等等,都包含在里面,是那种一想到有一天他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就嫉妒发狂甚至生出恨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