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塑料竹马闪婚了——北途川【完结】
时间:2023-11-19 17:20:28

  周邵红走出房门的时候忍不住叹口气:“怎么觉得有一点失落。”
  梁正平抿着唇没吭声,不过也深有同感,尤其是看到女儿锁骨上的一排印子,那医生愣了下,随后就尽可能用身子遮挡住了后头人的视线。
  但这很难不注意到。
  他下意识就开始生气,心道哪个狗东西把他宝贝女儿折腾成这样。
  旋即又清醒,哦,她已经结婚了。
  “没想到季旸那小子这么……”梁正平这会儿还是觉得不痛快。
  结婚了也不行。
  周邵红难过完,这会儿倒是忍不住笑了:“年轻人嘛!我看你闺女倒是很开心。”
  梁思悯那受不得一丁点委屈的劲儿,要是不高兴,早闹得季旸不得安生了,这会儿还腻着人家,那到底是谁折腾谁都不好说。
  梁正平不是很认同地哼一声。
  人走远了,声音也渐渐消失,季旸听不见,但模糊能听到是在说话,莫名有一种心虚,等声音彻底听不见了,他才松一口气。
  低下头看梁思悯,怀里人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着了,只是大概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手指还攥着他的衣角,紧紧抓着。
  季旸右胸口火辣辣的疼,又好气又觉得好笑。
  他是睡着睡着被她捏醒的,捏得生疼,他攥住她的手,问她在干嘛,她不吭声,只是手还是不安分地拽住他,用一种非常委屈难过且隐忍的语气说:“你把珍珠扣……还给我。这是我的。”
  她难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只好哄了句:“好好好,都给你,你先松手。”
  他声音轻柔,从没见过梁思悯这么委屈过。
  她越揪越用力,好像那“珍珠扣”被他霸着不给似的。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反应,一边摸她额头,一边试图挡住她的手,又要哄她,又怕刺激她……
  一番折腾下来,比昨晚还累。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疼得冒汗了,心道他上辈子造了哪门子的孽。
  她烧得厉害,他直接拨了内线电话,让佣人去请家庭家庭医生过来。
  家庭医生就住在附近,来得很快。
  还好,没什么事,不然他会自责死。
  大概也猜到,是因为昨晚在外头冻了很久。
  她在等他吗?他不知道。
  但他愿意相信是,这会让他生出一点她也爱自己的感觉。
  她应该是爱他的,尽管她从来不说。
  于是季旸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浑身都很热,吃了药,药效逐渐发挥,她身上开始出汗,昨晚她也曾这样身体发烫浑身湿热地抱着他,尽管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但其实被强迫也会让他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愉悦和满足。
  那时候他有点意识模糊,欲望无法彻底纾解,于是在她身上咬出很多的痕迹,带着点被强迫的愤愤,和愉悦后的情绪宣泄。
  两个人其实很多事都无法达成同频,上学那会儿他就知道。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信奉规则,她崇尚自由,他偏保守,而她过分冒进。
  他喜欢稳定的关系,她追求新鲜和即时的快乐。
  哪怕生活上,也处处是完全相反的两面,她饮食口味偏重,热爱一切辣的和甜的,而他口味偏清淡,他喜欢高尔夫、排球、骑马、射箭……这种传统且有规则的运动,她喜欢飙车、蹦极、滑雪、冲浪……一切刺激的运动项目。
  所以年少时候的喜欢,也更理智些,没得到回应,便也理所当然地搁置了,因为觉得即便她答应了,大概也只是一种短暂的不长久的恋情。
  尽管有点伤心,但也没有多难过。
  后来即便得知他和梁家要联姻,也没有特别大的感触,幸灾乐祸地觉得她那样的性格,谁摊上谁倒霉。
  而他不会是那个倒霉蛋。
  可得知她要和小叔约会谈恋爱,他却是脑补了一下就瞬间觉得难以接受。
  那几乎是本能的抵触,顷刻间燃烧起来的嫉妒和不悦让他生出一些占有的欲望。
  所以他频频激怒她,听她一句一句赌气要和他结婚的话,却莫名生出些期待,最后如愿以偿的时候,他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自己完了,一方面又心甘情愿坠落下去。
  明知道不合适,但理智已经崩塌。
  到现在,甚至有些庆幸。
  至少两个人床上十二分的和谐和契合。
  食色性也,人生两大事,一个已经对立,另一个弥补上,倒也算命运待他不薄。
  他抱着她,满脑子也是她,身体和精神都被她占据。因为一点点的契合而感到由衷满足。
  所谓沦陷,也不过如此。
  他就这么陪着她,折腾了小半日,她终于才退了烧,闹着要洗澡,被他按住了,给她擦擦脸和手,让她不要闹,早点恢复才是要紧事。
  明天就是除夕,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暴风雨阻断航线,爷爷大概赶不回来了。
  她得知的时候却微微松了口气,现在确实也不是时候,虽然她也很久没能和爷爷一起过除夕,但这时候不回来也好。明达那边,还差点火候。
  不能洗澡,梁思悯倒也没有很固执,就是不爽,整个人皱巴巴地坐在那儿,总想找点儿事。
  “你的伤处理了没有?”她问。
  季旸都快忘记了,被她一提醒,又想起来,注意力一旦挪过去,又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季旸抬手,手动给她闭嘴:“放过我吧!我的祖宗。”
  梁思悯就知道没有,于是起身,自己去找药箱。
  这时梁正平却来了电话,叫季旸下楼一趟。
  季旸再上来的时候,梁思悯仍旧抱着药箱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玩着手机。
  说好要去度蜜月,她本来已经打算在家陪爷爷了,但爷爷不回来,她心思又浮动。
  “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点粥,待会儿就送上来。”季旸说。
  梁思悯“嗯”一声,一边招呼他坐下来,一边问他:“我爸叫你干嘛?”
  “闲聊。”
  “不是在说我坏话吧?”她狐疑看他。
  季旸忍不住笑了声:“你还怕被说坏话?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好名声了。”
  梁思悯挑眉,倒是坦然:“也是。”
  她打开药箱,精心挑选了温和不刺激的消毒水,毕竟伤处的皮肤还挺敏感脆弱的。
  “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擦药。”梁思悯说。
  季旸迟疑片刻,但还是脱了。
  尽管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彼此最狼狈的样子都看过,可就这么简单脱个上衣,他突然就开始不自在起来,莫名觉得难为情,拧着眉说一句:“我自己来。”
  他的胸肌很好看,就是这样看着……有点好笑。
  还是自己的杰作。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连愧疚都欠缺。
  梁思悯没忍住又笑了,偏过头笑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拒绝让他自己来,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给他消毒涂药,动作慢吞吞,还要观察一下两边的区别,越看越觉得好笑又好玩。最后季旸抬手捂住了她的眼,拒绝让她再观察,好像自己是什么实验室的小白鼠。
  她那提溜乱转的眼神显然也没琢磨什么好事。
  梁思悯最后感叹一句:“你这个人真的很敏感。”
  他身上总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其实根本不是。
  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什么都能玩,其实带着点纯情劲儿。
  季旸白她一眼:“梁思悯,我不是你的玩具,收收你的恶趣味。”
  她那跃跃欲试都快溢出来了。
  梁思悯却好像已经掌握了他的开关,压着嗓子说:“可是我喜欢你,喜欢就是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跟你玩。”
  那意思分明是,你拒绝我你就是不喜欢我。
  倒是学会了化被动为主动。
  这四个字,也没有那么难开口。
  她就是喜欢他,喜欢就要说。
  季旸:“……”
  虽然明知道她故意的,倒也还是很受用。
  但也没有欣喜若狂,因为她这架势,显然没憋什么好事儿。
  他僵在原地不动,就那么盯着她看。
  梁思悯慢吞吞拿纱布给它擦了擦左边,突然俯身过去,咬了一下。
  神经末梢过电一般,季旸惊坐起,整个人后退半步,所有意识归拢,霎时间灵台一片清明,浑身血液都逆流了似的,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从头到脚烧起来,他皮肤本来就偏白,这会儿大片的粉色透出来。
  梁思悯扔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动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看,微微睁了下眼。
  他咬着牙:“梁思悯!”
  梁思悯抬头的时候眨了眨眼,挤出两滴将流未流的泪:“碰你一下都不行吗?”
  翻译过来大约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季旸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咬着后槽牙:“你别太过分了。”
  她这哪里是想亲近,分明是仗着自己生病故意气他。
  鬼心眼子真的多。
  梁思悯却凑过去,轻轻抱住他脖子:“说好的,我们去度蜜月,除夕一过就去,好不好?”
  她突然兴致勃勃,两只眼亮晶晶的。
  季旸:“……”他真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离我远点,不然咱俩就不定谁不是人了。”他眯着眼,警告她。
  梁思悯眼珠子转了半圈:“哦。”
  脑子里却在出神想蜜月的事,越想越荡漾,季旸真的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好玩,再玩一二三四下!!
第46章 又来了
  ◎你唐僧转世吗这么会念经。◎
  胡檐月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手机响了足足半分钟,她才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她穿着真丝睡裙, 住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床房,吃着酒店刚刚送进的晚餐, 手边的红酒曾是半学年的学费。
  这是她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可即便住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站在三十三层楼上俯瞰渺小如尘的世界, 也依旧无法躲掉过去牢牢困住她的脚踝的来自血缘的荆棘缠绕。
  她刚刚还觉得一切都很好,突然之间又感到自己在一瞬间腐烂了。
  “囡囡, 今年不回来呀?”母亲柔声问她。
  她很轻地回一句:“嗯, 公司有点事,我在衍城出差。”
  “妈妈想你了, ”母亲说, 停顿片刻, 补充一句, “爸爸和弟弟都想你了。”
  她掐着眉心, 并没有因为这片刻的温情而感觉到放松, 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弦一直紧绷着,她的声音也是绷紧的:“我有空就回去看你们。”
  “你就是躲着不想见我们吧?妈妈知道, 家里人都没用, 帮不了你……”
  她闭着眼, 脑袋里的那根弦狠狠颤了一下,仿佛终于等来了正戏, 她面无表情扯了下唇角:来了。
  “你赚那么多钱, 是怕我们花吗?”母亲深呼一口气, “囡囡, 妈没有文化,但也知道,做人要讲良心,你当年……”
  这漫长的语言审判长达半个小时,她很想不管不顾挂掉,但想到接下来更多的麻烦,于是放在旁边,任由她这么说下去。
  她并不想听,闭着眼,出神在想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梁思悯。
  第一个给了她体面的人,第一个真正尊重她的人,第一个伸出援手,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
  她捂着脸,感觉到灵魂都在惊痛。
  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有回神。
  门铃响了,她麻木地起身去开门,徐新越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她:“不让进?”
  她这才侧身。
  很快,两个人抱在一团,炽热的身体,没有言语的,沉默的……苟且。
  她只能把这个叫做苟且。
  天花板吊顶繁复的花纹变得模糊摇晃,她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想到梁思悯结婚时候发的照片。
  她记不清那个人具体的样子了,因为梁思悯总能把周围一切都映衬得黯然失色,只记得她站的地方,灯光璀璨,明媚得刺眼。
  她好像总是站在光里。
  而自己好像总是站在阴影里。
  “我不会再帮你了。”结束后,胡檐月捡起自己的衣服,又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床头。
  “服务费。”她说,
  她穿上衣服,离开的时候,徐新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以为梁思悯还会放过你?”
  胡檐月低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想先自己放过自己。”
  顺便提醒他:“你斗不过她的。放弃吧!蚍蜉撼树有什么意思?”
  “不是我要对付她,是季家要对付她,你以为她抵抗得了一整个季氏?梁家要玩完了,到时候梁思悯屁都不是。”
  胡檐月只是个小小游戏公司的老板,她对衍城的商业版图一点也不了解,她来这里,无非就是寻求合作和帮助,她记得自己站在明达大厦的楼下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看到的不是那栋楼如何壮观,是自己如此渺小。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向命好,而你一直运气挺差。”
  徐新越怒道:“你……!”
  胡檐月离开了酒店,拖着自己东西很少的行李箱,外头风雪很大,就像她曾经无助走在南城街头的感觉,冰冷刺骨。
  那时她向她求助,并没有得到回应。
  如今她再次给梁思悯发了消息,祝她新年快乐,毫无意外的,出现了红色的感叹号。
  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
  除夕夜里吃过年夜饭,第二天天还不亮梁思悯就把季旸拉走了。
  季旸在车上跟家里简单交代一声,顺便告诉林逸舟,带薪放他长假,等通知再回来上班,林逸舟连说了好几声新年快乐。
  他叫季总和夫人的声调从来都没有这么亲切过。
  知道两个人是要去度蜜月,顺便祝两个人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梁思悯:“……”
  季旸便顺便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梁思悯瞥他一眼:“怎么,你有超能力?还能控制性别的?”
  季旸的额头瞬间挂满黑线,一手攥住她的手,狠狠捏了下:“就知道从你里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亲你的时候你倒是很受用,你怎么什么都想要。”梁思悯反捏回去。
  两个人坐在车里,今天是爸妈家的司机送他们,严叔默默调大了车载音响的音量。
  季旸捂住她的嘴,压着声音:“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梁思悯配合地放低声音:“没事,严叔他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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