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滴滴。”
空旷的房间内，Grey坐直了身体，对于连线进来的通讯请求并没有回应。他看着眼前高瘦的身影，还有……那苍白的双手扼住的、lily的喉咙。
“如果我长时间不回复，会有人发现不对。”Grey说：“到时候您确定自己有能力全身而退吗，蝙蝠侠先生？”
那个人笑了笑。
“这真是个有礼貌的称呼，”他说：“如果我还是蝙蝠侠，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而他的手，依旧扣着lily的脖子。
“接电话吧，它一直在想，我想这是急事。”他说：“您会好好应对的。”
Grey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通讯，结果却并不是外面打来的，而是基地后勤来问lily午餐在哪儿吃。
“她一会儿去食堂。”Grey说：“给她留一个榴莲，别帮她开了，否则她一定会炸。”
放下后，Grey长长叹了口气：“需要我做什么，蝙蝠侠，又或者，狂笑先生？”
狂笑并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放开了钳住lily的手，将她放回轮椅上。
“我其实在其他世界也见过你，Grey。”狂笑说：“你总是一个坚定的……守护者。哪怕你永远是我的敌人，我依旧很钦佩你。”
“可是，Grey，你有没有想过，你爱你的宇宙，而你的宇宙……”
“……并不爱你呢？”
第207章
“这是哪儿的话。”
Grey眯了眯眼睛：“宇宙它又不是个人。就算是个人，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我排不上号。”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一直落在狂笑和他挟持的lily身上。
“别拐弯抹角了，这个Grey也不会成为例外的。”Lily突然没什么耐心地吐槽了：“你掐死我也不管用，你不如现在就掐死我。”
“您的性格也一样，会装出表面的暴躁。”狂笑不温不火，仿佛已经见惯了这个场景：“我倒不想劝降，只是……每一次和你们对上，都来不及好好阐述我的想法。”
“是来不及，还是不想呢。” Grey问：“毕竟，只有我，是有莫比乌斯椅的Dark Grey。”
这人真是该死的聪明。
并且不怎么讨喜。
作为敌人。
狂笑长出一口气，竟然松开了Lily脖子上的手，并且毫不阻挡Lily蹿到Grey身边的步伐――那看起来就好像黑夜里的一只大老鼠，目光灼灼的那种。
Grey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在灰暗的环境中，嘴角扬了扬。
“我不希望我爱人身上多出不该有的东西。”Grey说：“这是开始对话的前提。”
“我深深明白您对夫人的爱重，从其他几个世界里。”
狂笑说：“看起来，其他世界发生的事，你同样作为Grey，并不关心。”
“过程不重要，但结局是你已经在我们面前了。”Grey说。
“对黑暗的宇宙不感兴趣，那么，光明的呢。”
狂笑问：“光明宇宙的你……和你的妹妹，你的家人。以及，Lily。”
“既然是光明宇宙，那也会比我们好。”Grey不为所动：“而那里的我，也会负责好我自己和家人的一切，不需要其他宇宙的我操心吧。”
Grey，一个典型的、靠谱的中式男人。
每个世界里，东亚最难攻克的堡垒。
狂笑说不上是什么感受，虽说这八方不动的样子又让他感受到了挫败，但这样的Grey却让他微妙地心安了起来。
同时，他又有些遗憾。
每个世界的Grey都没有屈服，但蝙蝠侠却是会黑化和堕落的。
比如他。
但，这不是他停下的理由。
“可你确定，那里的你，会活着吗。”
狂笑忽然问：“就如同这些宇宙里，每个世界里存在的都是你，而不是你的妹妹。”
空气停滞了一瞬。
Grey皱起了眉。
“在其他世界里，你也是我的敌人，我自然会调查你的背景。你总是有一个妹妹，并且在你上大学前家宴的那一天，死在了煤气爆炸的事件中。”
空气冷了起来。
狂笑并不因为Grey表情的变化而退缩：“虽然你不张嘴，但会有其他人将我需要的双手奉上。”
“二鬼子真是杀不干净。”
Lily小声恨恨地说。
“而在某个世界，我得到了一个……很巧妙的占卜结果。”狂笑说：“有关你。”
其实就是在某个惨胜攻打下的世界，狂笑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再打一次Grey就心烦。于是，他找了一个魔法师，来测算Grey这个心理防线到底该怎样地击溃。
毕竟，Grey作为一个超能力者，所持有的能力在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而且过于麻烦。
太难杀了。
所以，为了减轻战损，狂笑决定冒险尝试一下。
“占卜结果是什么？”Grey问。
“你和你妹妹，你们在那场爆炸中，永远只能活一个。”
狂笑还记得自己看着那个结果，内心如何惊诧：“见阳者生，郁郁葱葱，见阴者亡，无有天光。所以，她在光明宇宙中的名字是Green，而你，是Grey。”
Grey的气息沉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眼神望向了狂笑。
“我不会帮助你，我有我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我要守护我自己的祖国和人民。所有的敌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歼灭，哪怕他说了一些有点意思的话。”
“我不是你的敌人。甚至，我并不想真的攻打你们的宇宙――这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更想争取到你们的支持。”
狂笑说：“光明宇宙的人，他们想象不到我们的日子。他们坐拥了最完整的、健康的宇宙，但还是会为了不知所谓的事情而互相厮杀，这把椅子的出现，就是铁证，不是吗。”
Grey没有回答，Lily也一样。
“其实，身为黑暗宇宙的人，我一直觉得我们才应该是一体的――我们所拥有的资源更有限，因此才需要团结更多的力量去为自己的世界争取更多。”
Lily：“怎么争取？”
“向起源之墙里的东西争取。”狂笑说：“它发出的谐波造就了这样的世界，它理应负起责任。”
“……”
Lily一时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起源’不会答应你的，起码它在各个世界的化身就都不会。”
“他们自然不会，但……他们是‘起源’，却不是一切。”
狂笑说：“他们看起来强大，却也有弱点。‘起源’将化身派往外面时，就已经有了预防他们毁灭一切的预案――在‘起源’的化身行走在宇宙中时，就一定有一个可以克制ta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Lily又问。
“因为，我的部下中，就有一个‘起源’的父亲。”
狂笑微微笑起来：“一个和绝大多数蝙蝠侠不一样，成为了魔法师的蝙蝠侠。”
“阿嚏！”
彼得吸了吸鼻涕，但是忍不住又打了两个喷嚏。他听斯塔克说夏洛特出事，但又没听到确切发生了什么，心里一沉，就赶到了夏洛特所在的医院。
一路风尘，他不得不在医院走廊上暖和了一会儿，这才靠近了夏洛特病房的楼层。
刚走近，达米安的声音就飘过来了。
“为什么是你这个家伙？”
达米安指着眼前的人造人，说：“跟你有关系吗你就来了？”
康纳此时一脸不虞，顾忌着身后的病房，没想跟达米安吵架：“是康斯坦丁先生找到卢瑟，然后卢瑟联系到我，让我来的――你才是不请自来的人。”
“我不请自来？”
达米安听到了异常好笑的笑话：“我跟她的关系比你近180倍！我死了还有阿萨，实在不行还有爱丽丝呢，拐多少弯还会拐到你――你赶紧走，杵在这儿就让人心烦。”
“你小声点！”
康纳压低了声音：“夏莉刚睡着，被吓得已经不太对劲了，想吵架我们去外面吵就是了打架也行，你别嚷嚷了！”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用得着你担心她――你怎么来了？”
他看到了彼得。
“嗯……露露，她跟我说，最近需要我去找一下夏洛特。”彼得说：“我……我来确定一下是不是现在。”
达米安皱眉：“这时候需要她她又不在了，让你来――你能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康纳听到了什么，拉开门冲了进去，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那是他在来的时候康斯坦丁坐的地方，而他也学着康斯坦丁的姿势，将刚醒的夏洛特护在怀里。
“保护好她，她被吓到了。”康斯坦丁当时对他说：“现在最适合这样做的只有你。”
康纳一脸问号，但他还是接了棒，手还轻轻地拍着已经熟睡的夏洛特。
虽然很像照顾孩子，但……还挺好的。
如果达米安没有来，那就更好了。
“你还不起来？”
达米安看到夏洛特几乎挂在康纳身上，一脸恨铁不成钢，活像小超人拐卖良家妇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
夏洛特脑袋空白了一会儿，看到达米安的脸，忽然间抖了一下。
“你，你先出去，离、离我远点！”她这么说着，又把自己更多地挤进康纳怀里：“求你了！”
达米安：？？？
小少年一瞬间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夏洛特脑子出了问题，他刚想上前一步，手臂却被彼得拉住了。
“你干什么？”达米安扯了一把，竟然没扯动。
“夏莉，”彼得说：“是露露让我来的。她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你，在……她死了之后。”
达米安现在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达米安：“你说什么？谁？”
达米安：“她会死？”
可彼得没有多表现出什么，确认病房门被关好后，他站在了夏洛特几步远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斯塔克先生说的话后，我忽然间有些心慌。她明明被关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但……我就是，有点害怕。”
彼得深吸一口气：“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告诉我吧。如果你不愿意，也给我一个回答――露露，她还好吗？”
“……”
夏洛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哭干了，但她此刻眼眶却又湿润了起来：“她……她死了。”
达米安：“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又要上前，被彼得拦了下来，立刻炮火冲向彼得：“你问她做什么？阿萨她是酒神因子的化身，她死不了好吗？”
他这么说着，语调却有些慌乱：“夏洛特！”
“是狂笑。”夏洛特轻轻地说：“他来了……露塔，是他的钥匙，是他的锚点。”
达米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他看着夏洛特，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她说谎的痕迹。
但……那是阿萨。
夏洛特，她不会说这样的谎话的。
“我不信，你一定是被人骗了。”
达米安转身：“我要去问父亲。”
达米安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病房里的三个人。
彼得眼圈泛红，深吸一口气：“夏莉，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他看向了康纳。
“我需要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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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米：我不信！！！！！！！！！！！！！！！！
第208章
夏洛特一点也不想放开康纳。
在她知道康斯坦丁要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她被抚平的神经再一次紧缩起来，就如同被团成了一团的白纸。她脑回路也不顺滑了，仿佛要在遍布褶皱的纸团上艰难前行，却不知道哪里是终点。
康纳也不行。
在听到康斯坦丁叫来了康纳时，她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个念头。但，当康纳到来，并且真的把她抱在怀里之后，她奇异地感觉到了一种舒缓。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再受到伤害一样。
可是彼得说了，露塔斯有话带给她。
夏洛特有点艰难地、缓慢地点了点头。
“抱歉，但这话只能发生在我和夏洛特之间。露塔斯，她没有说过其他人可以听。”
彼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所以请你不要听，可以吗。”
“行。”
康纳看着夏洛特点头，才点头：“那我去给你们买两罐可乐。”
彼得道了谢，看着康纳出去，关上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却依旧不能缓解他的紧张。
是的，他也紧张，紧张得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原来竟然会这么快。”彼得眼圈泛红，说：“但既然……我也没办法。”
他拿出了露塔斯给他的包裹，想了想，放在床角，然后后退几步：“我并没有打开看过，但她说，你看到之后就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夏洛特像只受惊的瘟鸡，丧眉搭眼地将包裹拽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但开到一半，她的鼻翼动了动，抬眼看向彼得：“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彼得一脸茫然，看着夏洛特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点点包裹，然后又一下把里面的东西盖了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达米安闯回蝙蝠洞，正好看到刚回来的蝙蝠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阿萨有事我起码应该有知情权吧！”
“我以为你从夏洛特那边回来，她多少会告诉你一些。”蝙蝠侠顿了顿：“她还好吗？”
“她不好，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挂在人造人身上，看到我就大叫。”达米安双手抱胸：“也不知道她怕什么。”
小少年有些忿忿：“按照道理讲怕也是怕那个傻大个才对。”
“……”
蝙蝠侠并没有立刻回答达米安，而是坐在了蝙蝠电脑前：“达米安，帮我拿杯热红茶来，两杯。我有些头疼。”
他看起来很疲倦，这让捉急的达米安愣了一下。小少年压下了心里所有的迫切，蹬蹬蹬地跑上楼去，给父亲泡了两杯茶。
拿过来的时候，水温刚刚好。
蝙蝠侠自己接过来，示意达米安拿着另一杯，找个地方坐。小少年本想坐在蝙蝠电脑的主机箱架子上，但蝙蝠侠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他拿了凳子，坐在父亲身边。
“父亲，还好吗。”达米安问。
“达米安，我很抱歉。”蝙蝠侠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很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