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抽烟吗，抽烟是会让人老得很快的。
鸳鸯眼中迅速地蓄起了许多许多的水雾，看得刚来的风衣金发中年帅叔一愣一愣的。他有点不知所措，本想摸摸夏洛特的头，但伸出手才意识到自己跟她不熟，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腿上。
他弯下腰，问：“超人对你不好吗？我可以帮你报复回来。”
夏洛特咬着嘴唇，憋着自己所有的委屈，嘴巴越来越像条波浪线。她的眼睛已经盛不下那么多的泪水，于是泪珠一颗一颗地滑了下来。
康斯坦丁看着她这幅模样，越发确定了她受了委屈，向后一瞥，眼神就已经冷了下来。
“你不用回去了，我……嗯？”他感觉自己的裤腿被抓住了，再看回来，发现小姑娘胡乱摸了一把眼泪，像个花猫一样地摇头：“他们没有对我不好，就是，我就是想哭，呜哇！！！”
康斯坦丁抿着嘴角，坐在了草地上，有些不忍地掏出了手帕，给她擦了擦脸。
“别哭了，不哭了。”康斯坦丁说：“有什么话，哭够了再说吧。”
夏洛特又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哪怕她知道她不应该，可在看到另一个康斯坦丁时，她还是放纵了一把。
就好像她知道，康斯坦丁会容忍她那样。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是她真正的父亲。
夏洛特哭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终于哭出了胸腔里积攒的情绪。康斯坦丁给她的手帕乱成一团，她有些不好意思还回去，挠了挠脸：“对不起爸爸，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应该是没有忽视他对她的一些小小的距离感的。
这让康斯坦丁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绝对也是一个聪明孩子。又因为她看到他是那种无由来的依赖感，康斯坦丁也能推断出，她和他的夏洛克感情是不错的。
否则，她也不敢哭。
他吞下了想要纠正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些。”
这又很像爸爸了，像姐姐的爸爸。
哪怕家里养了那么多各个世界的同位体，姐姐的爸爸还是能把所有的孩子分清的，爱，或者悲伤都是。
“我，我是被超人带来的。”
夏洛特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很抱歉，我不是哥哥。哥哥他……他已经……不在了。”
“我猜得到，否则超人回不来。”康斯坦丁出乎意料地平静：“你之所以会来，也是希望告诉我这件事，对吗？”
夏洛特：“啊？！嗯，的确是。”
“不用担心我，我……早已经见到了这个未来。”康斯坦丁竟然还笑了笑：“在我和玛丽决定把他送走的时候，我们就都知道了。”
玛丽？妈妈！
夏洛特眼睛亮了起来：“妈妈，她也是哥哥的妈妈吗？！”
这不是说明――
“――没错，她也是你的妈妈。”康斯坦丁说：“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层级的他们，母亲都是玛丽。你看起来……还不是很了解这些。”
“我……不知道。”夏洛特扁扁嘴：“我太弱小了，所以哥哥和姐姐在谋划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只顾着玩。”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那你是最幸福的。”
“我不是，”夏洛特的心里冒出一股歉疚：“我不是的。”
“好，你说了算。”康斯坦丁举手投降：“别哭了小丫头，你说了算。”
夏洛特吸了吸鼻子，又有点想笑。现在哥哥的父亲又和姐姐的父亲相像了，但他们……都不像自己的爸爸。
夏洛特有种预感，自己的爸爸，是不会让她哭的。
话题后面又回到了康斯坦丁那儿，他斟酌了一下，将自己知道的向夏洛特和盘托出了：“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根据夏洛特的感知，玛丽是我们这个层级中对起源来说最独特的存在。各个宇宙中的玛丽，都会成为起源选定的母亲――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夏洛特好像一个傻白甜：“我只知道我是另一个哥哥和姐姐，愚蠢又弱小版的。”
“嗯……真的吗？”康斯坦丁问：“玛丽？她的基因会长出……愚蠢又弱小的孩子？我看你除了有些苍白以外，可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还能让超人同意一个人来见我，这是一个愚蠢又弱小的孩子能做到的吗？”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终于伸出手，大力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从你身上看到夏洛克的影子了。”
夏洛特眯着眼睛，在头发被rua乱了之后才问：“哥哥是什么样的呢？”
“一个心里很有主意，嘴上却很谦虚的男孩子。这会让人觉得他容易拿捏，但……他谁都不服。”康斯坦丁下意识拿出一包烟，又在看了一眼夏洛特后塞了回去：“你也一样，乍一看像个小包子，但其实……你是长牙的，对吧。”
“一点点吧，”夏洛特咧着嘴：“但是咬人不疼，爸爸。可以告诉我，怎么长长牙吗？”
“那就要从很久之前开始讲起了。从起源的波动创造世界开始。”康斯坦丁笑了起来，舒畅地：“你可要好好记下。”
“可这不重要。”
露塔斯面对塔利亚的质问，轻描淡写地说：“我的确杀了他，但我是有凭据的。这个人吃里扒外，将清理‘异常’和私活混在一起，导致许多暗杀任务也被计算在了‘异常’内。这对您是不利的，夫人――蝙蝠侠那种控制狂，他肯定会定期查一查超额死掉的人是不是和您给的名单对得上，而蝙蝠侠肯定会发现这种显著的偏差，到时候，这个锅就会甩到您头上。而且蝙蝠侠还会大义凛然地跑来与您吵架，您的心情也会因此变坏。”
塔利亚双手抱胸，听着露塔斯的陈情。最开始，塔利亚是很愤怒的，但露塔斯说着说着，塔利亚的愤怒就散去了，眼睛里充满了赞同，还点了点头。
“不对！”塔利亚注意到了自己的立场倒戈：“你把利维坦现在最负盛名的杀手干掉了，这以后我还怎么使唤他们干活？”
“夫人，您太仁慈了。不杀这个家伙，手底下的人才会有样学样，纷纷把私活夹进最要紧的任务里。到最后，他们便会仗着夫人心软，弃正经事不顾，大肆捞钱，甚至可能还会生出不臣之心来――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我要为您考虑到。”露塔斯侃侃而谈：“我自然知道到您会挂念主仆情谊，否则您不会替我找好后路，也不会在隐约察觉到有人的不轨后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不一样，就如同我说的，这次不仅仅是您，蝙蝠侠和达米安也都在旁边看着。我想，清理‘异常’这个庞大任务的严肃性必须要确保，否则您就白花那么大的力气，捞不到好处，当然这是最不重要的，还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夺走您的劳动成果。”
塔利亚倒吸一口凉气：“谁？”
“我觉得卢瑟就很有可能。”露塔斯说：“您想，他悄悄收集N金属，蝙蝠侠肯定不知道。谁知道他偷偷摸摸地憋着什么坏水？”
“等等。”塔利亚回过味儿来了：“你怎么知道蝙蝠侠不知道的？”
“排除卢瑟的保密能力，主要是因为罗伊・哈珀。如果蝙蝠侠真的知道N金属的计划，就不会想不到N金属的危害，最后让事情发展到那么惨烈的程度。”露塔斯说：“而且您肯定把N金属给蝙蝠侠了，蝙蝠侠自己会查的。”
塔利亚：“阿萨。”
“这有什么，”露塔斯耸肩：“在我把N金属交给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它一点会流到蝙蝠侠手上了。”
塔利亚：“阿萨！！！”
“噗。”
达米安把耳机拉远了些，但依旧挡不住那尖锐的土拨鼠尖叫穿透电波，回荡在蝙蝠洞中。
阿福恰巧下来送牛奶，被塔利亚的哀嚎吓得一抖，差点打翻牛奶瓶：“我的上帝，希望塔利亚小姐还好。”
“她不好，”达米安笑得快变形了：“她因为恋爱脑被公开处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洞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达米安拿起牛奶，一口气喝完了。他把杯子放回杯中坐下，那边塔利亚和露塔斯的谈话也已经告一段落。小少年轻快地开始今天的情报搜集工作，忽然间，他的手停住了。
他想起了一段话。
“我这次来，的确会清理一些人，但我的目的远不止这些。”在达米安和露塔斯的连线中，露塔斯穿着睡衣，手上把玩着本来属于达米安的那套牙刀：“你还记得利维坦真正的含义吗？”
她肯定不是在说海怪。
“这是个很有趣的时代，因为连超级英雄也对前路开始迷茫。当代表安全、稳定的他们亦不确定未来时，他们在世人心中的形象也会褪色。”露塔斯说：“他们对‘异常’心慈手软，那么处理‘异常’的权力便有了真空――现在，谁抢到那片真空，谁就有了那份权力。”
就好像政府的触角伸不到的角落中，黑・手・党便填补了空白。
“现在人们还意识不到所谓的环保恐・怖・分・子在做什么，但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露塔斯轻描淡写地说：“等到那时，夫人的愿望无为而成。”
那么塔利亚的愿望是什么？
“父亲！”一股寒意蹿上了达米安的背，他转头向楼上跑去。
塔利亚的愿望是什么？
“所以请您给我一点点权限处理现在的乱象。”晒着太阳的露塔斯对旁边的塔利亚说：“我一定会为您打理好一切的，夫人。”
“而利维坦，必定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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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米：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露：有其母必有其子【堵耳朵
第141章
利维坦，必定崛起。
露塔斯并不担心这句话的真实性，又或者说，这其实就是她在有了准确的把握后才说出口的――她不喜欢给夫人不确定的回答，因为夫人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所以，她一直是尽善尽美的。
这很难，因为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百分之百地完成任务很容易，全身而退则不然。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学习如何观察、分析、应用最后掌握的。
当她观察的人足够多，那么人就可以成为一个个四维空间内的连环投影。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目标既定的行为方式，也就是说，她知道目标生活的轨迹、出现的时间和……可以制造的意外。
“我可以斩断他们的生机。”露塔斯曾对彼得说过。
他们可以是单个目标的集合，也可以是……
无限大。
“我不怀疑你，阿萨。”塔利亚说：“可你不回去了吗？你总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等你回去了，这些人用不了多久又会故态复萌――而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整肃纪律呢。”
“我会时不时回来的。”露塔斯很负责任地说：“没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糊弄您。”
“噗。”塔利亚嘴角翘了起来：“那你男朋友怎么办？那个小男孩儿，要被你的兼职吓傻了吧。”
哦，对，还有彼得。露塔斯闭了闭眼睛：“……这不是个问题。比起这个，夫人想过去把之前放掉的人再召集回来吗？”
“静默？”塔利亚发出了否定的哼唧：“她都结婚生小孩了。”
“所以才把她召集回来。”露塔斯说：“不然她会回来？”
“安拉，你这个丫头！”塔利亚被露塔斯的语气惊到了：“别想阴招――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再说！”
夫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露塔斯于是只能暂时搁置了亲自上门威胁的计划，拿着名单继续挑挑拣拣，看下次哪个人能成为在角斗场被她一刀封侯的幸运儿。翻来覆去地过了一遍，露塔斯刚刚要在纸上戳一个名字，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来电显示没有名字，但露塔斯猜，八成是达米安。
这家伙怕是被自己的发言惊住了，找了蝙蝠侠商量了对策，这才打电话来和她battle的。她想了想，挂了电话，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她挂我电话！可恶！”
达米安刚因为露塔斯的拒绝沟通而生气，下一秒就读起了露塔斯的短信：“让我看看她写了什么，利维坦开会可糊弄不了……我。”
他顿了顿，转头问正在搜集资料的韦恩：“父亲，娇气包什么时候回来――是阿萨问的！”
韦恩的手指顿了一下：“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达米安追问：“在等她就可以在那儿跨年了。”
“等……”韦恩皱皱眉：“……一个时机。”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不是吗？”
康斯坦丁手指把玩着烟盒：“可观测的宇宙是一个圆，实际上能延伸出多少我们并不知道，但已经知道本源与核心的位置所在了。”
但是，知道和触手可及却不是一样的概念。就如同普通人只可仰望星空，但绿灯侠却能真的踩在星星上。
说起来，姐夫还没回来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还给她带礼物。
夏洛特的思维稍微飘出去一点，立刻就被康斯坦丁弹了一下脑袋。她捂住额头，眼泪汪汪：“很痛的爸爸！”
“上课要好好听讲，”康斯坦丁说：“我刚刚讲到了哪里？”
“起源，以及……起源衍生出的各个宇宙。”夏洛特歪头：“爸爸，你刚刚说到层级，是宇宙的层级吗？姐姐说我们的宇宙都破破烂烂的，如果满分是10，那么我们的宇宙只有6――你们这儿也是吗？”
“不，我们这儿分数会更低一些。”康斯坦丁说：“你应该能感受到，世界对你生命力的饥渴。”
他看着夏洛特都没什么血色的脸：“你在那边一定更健康，否则早就被吸干了。”
夏洛特挠挠头，还没来得及赞同，康斯坦丁就继续了下去：“按照夏洛克的说法，所有衍生出来的宇宙应该称之为平行宇宙，或者多元宇宙，后者是光明多元宇宙的人这样定义的。而我们……应该是黑暗多元宇宙。”
夏洛特脸色更白了：“黑暗多元宇宙――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是黑暗的！！！”
她有些激动，激动于自己这边的黑暗多余那边的光明：“光明什么的，难道因为他们的宇宙是完整的？之所以这么划分层级是不是就是因为宇宙的完整与否呢？这，这不公平！”
“这怎么不公平了？”康斯坦丁说：“光明和黑暗，这个命题，是夏洛克的说法。”
“叽。”夏洛特倒吸一口凉气：“那应该是我没听懂哥哥的意思，爸爸，请你继续说吧。”
康斯坦丁先是闷笑了两声，接着仿佛因为这件事戳到了笑点，放声大笑起来。夏洛特赧然，但是很乖地坐在一边，等康斯坦丁笑完。
“你……应该很听夏洛克的话。”康斯坦丁好不容易结束了，又大力rua了两下夏洛特的头：“我感觉我能想象了，他的生活。好了，继续。夏洛克之所以会提到光明和黑暗，也算是带有一定属性的。夏洛克觉得，他认为完整的宇宙之所以光明，是因为它们有足够的能量去维系宇宙的膨胀，而残缺的宇宙之所以黑暗，是因为它们没有足够的能量对抗黑洞的塌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