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憨夫(篡位嫡妻之一)——风光
时间:2023-11-21 14:31:37

  瞧着左忆娘犹不放弃,仍想把手伸过来,月初断然道:“行了,瑾儿还不认识你,你吓到他了。”
  至此,月初终于确定自己的判断无误,左忆娘回来必定别有所图,根本不关心孩子,否则怎么会从进门到现在只顾着讨好大人,直到刚刚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
  左忆娘哭丧着脸收回手,一副委屈的样子,“孩子不认我,若是妹妹也不接纳我,那我……我只有去死了!”
  这怎么可以?为人厚道的费天最怕人寻死寻活,心里见到左忆娘如此悲情,也不免为之恻然,便替她开口道:“媳妇,我想她没有恶意。”
  费天无疑已经接纳左忆娘了,月初还能说些什么,她就算再不喜欢眼前的女人也没立场说不了。
  “当年你走了之后,相公伤病,瑾儿年幼,费府势危,在最危难困顿的时候,并不是我领着费府撑过这一切的,公公才是最辛苦的人,如果他愿意接受,我没有意见。”
  瞧着左忆娘面露喜色,她淡淡地续道:“不过,这府里也不是只有我,还有瑾儿和相公。瑾儿现在还无法接受你,但未来的事也很难说,所以暂且不提。不过最重要的是相公的意愿,因为相公是府里最不稳定的人,如果他能接受你,我为人妻子的还能说什么呢?”
  左忆娘听得心头突突跳着,急忙转向费云升,语气撒娇地道:“相公,忆娘要回府来,你不会反对吧?我们分离了好多年,忆娘有多么想念你,你知道吗?”
  费云升没有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像是眼前有一片雾气,而他正试图穿过雾气看清这一切。
  “相公,我想留下,好吗?”左忆娘磨着他,叉是那副苦涩可怜的表清。“我留下,能多一个人可以陪你玩,也多一个人陪着瑾儿。”
  她的话像开启了费云升脑中的一扇明窗。多一个人陪他玩这他倒是不太在乎,毕竟他有月初了。但多一个人陪着瑾儿的话,那么月初就能空出更多时间,他不就能和月初在一起更久了?
  反正他对这女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说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因此没经过什么考虑,他本能地道:“好,留下来。”
  “太好了!”左忆娘开心地露出灿笑,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他,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着满满的示威成分。
  至于月初,只能静静地收敛自己黯然的神情。
  忙完了公公交代的帐务,月初立在书房的窗口,看看天色,太阳都快下山了。夕日虽美,却是末日光辉,她从小到大对这夕阳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慨,但今日却无端升起了一股惆怅之意,愣愣地望着满天红霞。
  她突然有点害怕走出这书房,以往她事情忙完后,每每踏出房门,费云升与费瑾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总会等在外头,笑嘻嘻地等着她一起玩。不过在左忆娘来了之后,事情似乎有了改变。
  左忆娘费了很大的劲在他们身上,希望他们父子俩能接纳她,先不管有没有成效,至少这手段有好几次成功绊住费云升来找月初的脚步,也让月初好几次由书房里走出门时失望了。
  今天又会如何呢?
  摇了摇头,月初嘲笑着自己的患得患失,缓缓推开门出去,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她压抑着心头的失落,正想去他处找找时,突然两声呼唤,落入她的耳中。
  “月初!”
  “娘!”
  听到这热切的唤声,月初忍不住漾出笑容,快步迎向才刚踏进院里的费云升及费瑾。
  “你们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呢?”她自然地搂住费云升的手,另一手拍了拍费瑾的小脸,接着牵住他。
  “那个……新来的娘一直要我们乖乖坐好,不让我和爹去捉泥鳅灌蛐蛐儿,而且她好凶,我就和爹偷跑来了。”费瑾撒娇地道:“娘,我好想你喔!我不想跟那个新来的娘在一起。”
  “对,在一起。”费云升用力地点了点头,突然又看着她,挑逗似的摸了把她的小脸,“还要玩游戏!”
  “我也要一起玩游戏!”费瑾连忙附和。
  月初还没回答,费云升就先堵住了他的口,“不行!这游戏只有我可以和月初玩!”
  “为什么我不能玩?”费瑾不服气。
  “因为……”这次,费云升还没讲完,已经被脸色微红的月初给拦住。
  “当然可以和瑾儿一起玩,别听你爹乱说。”她连忙把话题导向“正常”一点的方向。
  这下换费云升不服气了。“我和月初玩的游戏,只有我们两个才好玩,那是要在床上……”
  月初干脆直接捂住他的口。“不准说!”
  一家三口嬉笑吵闹,亦是情趣,但这一家和乐在左忆娘也踏入院落时,突然崩坏了,院里的三人一下子都成了哑巴,颇感扫兴。
  不过左亿娘本人倒是没什么自觉,兀自摆出了最温柔的笑脸道:“真是让我好找,原来相公与瑾儿跑到妹妹这儿来了,快用晚膳了,公公说妹妹忙于公事,是个贤内助,那么相公与瑾儿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免得妹妹蜡烛两头烧,累坏了。”
  “你谬赞了。”虽然左忆娘那声妹妹叫得亲热,但月初还真没办法反过来叫她姐姐,更不用说这人还是来跟她抢相公儿子的。
  “相公与瑾儿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原也不用我多看护什么,更不用说累了。”
  “是这样吗?”左忆娘的笑容有些僵,却又赶忙隐去趁着这个主题直指重点,“妹妹说到这里,我也要跟妹妹说说,相公如今是个傻子,瑾儿年纪又小,有些习惯实在不好。妹妹教不来,只好我来教了。”
  所以这是在指责她?月初挑了挑眉,并未回嘴,她不认为一个跑了七年又突然回来的女人有资格说她什么。
  左忆娘慢慢地释放出她的用意,“我是认为,瑾儿也就罢了,相公却日日与妹妹同房,似乎说不过去。我想从今天开始,让相公回我房里,也让我们夫妻团聚,好好熟悉一下……”
  这下,反而是费云升听不下去了。“不行,我要和月初一起睡!”
  左忆娘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相公,和我睡不是也一样吗?我们夫妻分离那么久,总是需要时间聚聚,否则传到别人耳里,还以为妹妹争宠排挤我呢。”
  可惜她这一番动之以情兼挑拨离间的话,对着费云升说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他只是一撇头,干脆地道:“我只想和月初玩游戏,不想和你玩。”
  “玩游戏?”左忆娘听得一头雾水。
  费瑾见她不解,便人小鬼大地替父亲解释起来,反正他一向都是帮表达不清的父亲说话,今儿个也不例外。
  “就是只有爹和娘可以玩的游戏,是要在床上玩……”
  月初连忙捂起费瑾的嘴,一脸尴尬又哭笑不得。看来左忆娘有件事说对了,两父子要是没人看着,肯定会在背后惹来不少麻烦。
  费瑾的话左忆娘怎会听不懂,要不是城府甚深,她说不定就直接翻脸了。一个被相公拒绝床笫之事的女子,说出去才是真的丢脸!
  算了,反正她还有其他的办法。左忆娘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不露痕迹,依旧是那么柔美的微笑道:“如果相公不方便,那么瑾儿来陪我……”
  “我也不要!”好不容易挣脱月初手掌的费瑾立刻拒绝。“爹娘不跟我玩,我就自己睡。”
  这下,左忆娘忍不下去了,笑容有些冷。“妹妹,这可是你教的?让相公与瑾儿不认我这个娘?”
  “这话言重了,你回府之后也有看到了,我平日大多在书房办公,反而你和他们镇日相处,我哪有机会教他们什么呢?”
  月初确实没挑拨过什么,也因为如此,对于费氏父子的依赖与爱护相当满意,笑意难免由目光中泄漏出来。
  “我刚嫁入费府时,也是花了个把月才让相公与瑾儿认同我。如今你才回来几天,他们与你不熟可想而知,建议你切勿操之过急。”
  “是吗?”左忆娘撇了撇唇,她有不得不急的理由,但是当然不会宣之于口。
  “妹妹在府里甚得器重与爱戴,倒是让我好生羡慕呢!”
  “若你对人付出真心,他人自然也会对你付出真心。”月初意有所指地道。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让所有人接受我了。”左忆娘笑得有些论异,“倒是妹妹你到时若没人陪,可别怨寂寞了。”
  说完,她织腰一扭,娟娟婷婷地又走了出去,方才来转达用膳的借口,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月初望着她的背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受。
  一旁的费云升与费瑾浑然不觉这两个女人间已交手过一阵,见到不喜欢的人走了,又开始聒噪起来。
  “娘!为什么每次提到那个游戏,你不是捂爹的嘴,就是捂我的嘴啊?”
  “笨蛋!因为我和月初玩那游戏的时候,我也是用我的嘴捂住她的嘴啊――”
  “娘,你怎么又捂爹的嘴?你在和他玩游戏吗?”
第8章 (1)
  一夜过去,左忆娘仍没有达成她的心愿,独守空闺一整晚。
  她虽心急,却也知道依费云升现在的情况,用时间和他磨是极不利的,必须剑走偏锋,找到控制他的方法。
  她以前和傻费云升相处过,知道他的死穴就是家人,从过去他曾为她灭掉一个山寨就知道,然而现在她可没把握自己在他心中仍这么重要,不过这几日她在费府里也不是白混的,靠金钱也收买了一些下人,知道了费云升的近况。
  以前的费云升对妻子都是冷冰冰的,热情绝不会表现在脸上,也因此,左忆娘对费云升与月初成亲后竟如此契合与恩爱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更清楚了解到月初就是她藉着费云升重新打进费府最大的阻碍。
  她没有直接爆发,而是又忍了一天,隔日在月初进书房料理公事之后,便赶到费云升与费瑾所在的后院,一副要和他们好好相处、培养感情的温婉模样,遣走了所有的仆人。
  然而她已经站在后院好一阵子了,那父子俩竟没有一人主动和她说话,她索性主动出击。
  “相公,今日天气晴朗,我带你和瑾儿出府走走吧?”其实她是另有要事,不过这不便多说。
  “这府里要胭脂水粉没有,要裁新衣裳也没有布,要些首饰还得和管支领银两,气人的是财务居然还是你那小娘儿们控制在手上……”
  她迳自抱怨一堆,一旁的费云升与费瑾蹲在后院的池塘边捞鱼捞得不亦乐乎,压根就没在听她说什么,更别说回应她想出府的要求,或是察觉她对月初的不满。
  发现自己完全被忽视,左忆娘按捺住脾气,用力挤出个和颜悦色的笑容,“你们在玩什么?好玩吗?我也一起玩吧?”
  这次她成功吸引到这对父子的注意,费瑾先看她一眼,接着迟疑地望向父亲,而费云升则是手头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也看了看她,最后和儿子同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一起玩。”费云升点了点头,却一点移动的意图都没有,仍是和费瑾蹲在池塘边。
  无奈之余,左忆娘只好走过去,看他们蹲在那儿一点气质也没有,衣摆更是脏兮兮的,便有些嫌恶地道:“一起玩可以,但我可没办法和你们一样蹲在那儿,这地上的泥脏死了。”
  “你不必蹲着!”费云升站起身来笑道。
  “你也不用沾到泥!”费瑾也是笑嘻嘻地接着说。
  左忆娘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费云升突然抓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像根石柱般抬起来,接着往水里一扔――
  岸上的费云升与费瑾笑了起来,还开心地拍着手。
  “你只要站在水里,替我们赶鱼就好!”费云升又蹲了下来。
  “所以不用蹲着也不会沾到泥。”只会沾到水!费瑾也蹲在一旁,边笑边纳闷怎么这新来的娘这么久还没站起来。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左忆娘被扔到了水里,不试水性的她头才刚露出水面,便开始大声呼救。
  “救命!我不会洇水!救……”
  “爹啊,这水才到我膝盖深,她究竟在叫什么?”费瑾不解地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她觉得这样比站着好玩。”费云升也是纳闷地搔搔下巴。没心没肺的两父子完全没有想救她的意思,左忆娘挣扎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其实是可以着地的,只是四肢忙着拍打水面让自己浮起来,就忽略了这池水根本很浅的事实,还白呛了好几口水。
  呼救声顿停,她傻眼地呆坐在池子里好一会儿,整个人脸色涨红,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狼狈地上了岸。
  “你们父子俩是故意整我吗?”她一只手举起指着他们,恶狠狠地开骂,已经没那心情再装什么贤妻良母。
  “是你说要一起玩的。”费云升咕哝了句,和费瑾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唉,还是月初比较好,从来不生气,而且总和他们玩得乐此不疲。
  瞧他们一点反省之意都没有,左忆娘简直气炸了,“你们真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了?要是惹火了我,我就把费府――”
  话声戛然而止,但并不是因为费云升和费瑾开始忏悔,而是这两个家伙居然又拿起网子在池塘里捞起鱼来,还自顾自地聊着哪个方位有比较多的鱼。
  左忆娘满腹怒火,怒极反而笑了。“好,你们不理我、瞧不起我是吗?那我就去找月初那小娘儿们!我劝你们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在这府里不好过的,可能就是那小娘儿们了。”
  此话一出,费氏父子那方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威压,费云升那原本笑意盎然的目光中顿时溢满了阵阵杀气。
  随着他慢慢地站起身,那股冰冷一下充满了整个院落。
  “你说什么?”威胁他没关系,但威胁到月初,无疑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极度护短这一点,左忆娘也是明白人,她敢这么说,自然有她的倚仗。只见她极力收起内心的惧意,逞强地道:“我不能说吗?你敢对我做什么?费天……公公可是向着我的,否则也不会让我入府。要是我在府里过得不好,公公一定把帐算在月初头上,难道你也要对公公出手?”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左忆娘一下子把问题转成费天与月初的角力,费云升果然投鼠忌器,脸色出现一抹犹豫起来。
  抓住他这一瞬的失神,左忆娘心知自己的计划奏效,得意地笑了起来,也懒得再装贤慧。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听我的话,至少一个月不准在月初那儿过夜。熬过了这一个月,我便不阻止你。”
  费云升虽走火入魔弄坏了脑袋,但左忆娘知道他是听得懂的,所以直接提出条件,至于费瑾,就更好对付了,少了父亲与那小贱人的奥援,不过是只小可怜虫罢了。
  “至于瑾儿,你要记得,我才是你的生母!现在你爹护不住月初那女人了,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接下来一个月不准和月初说一句话!否则我不仅会叫公公收拾那女人,顺便连你爹和你一起收拾!”
  左忆娘一身湿的狼狈模样,很多人都看到了,消息自然也传入月初耳里,她心知左忆娘城府深,若她那惨样和费云升父子有关,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所以月初想觑个空警告一下他们父子,这阵子要安分守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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