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他整个人还陷在沙发里,嘴里叼着一块洒满了白砂糖粒的曲奇饼干,糖是他在我放进烤箱前偷偷倒的,导致这一锅出炉只有他一个人吃:“虽然都是中国人,但茉莉酱和那个女主角一点都不像。”
困得不行,想要倒杯牛奶就睡觉的我随口问道:“为什么?”
他刚吃了糖分超标点心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腻到人发慌。
“因为茉莉酱遇到的是我啊。”
虽然我确实不想和女主一样遇到三个渣男,但白兰自动把自己开除出渣男籍的操作令人存疑。
他的脸上全是吃到甜食后满足的笑容,意大利男人的甜言蜜语仿佛不要钱:“我可是茉莉酱唯一的男主角。”
“你对之前的女朋友也是这么说的吗?”
“嗯?”
他忽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刚刚电影带给他的催眠效应一扫而空,精神奕奕地开口道:“啊咧,茉莉酱还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
白兰面对这种死亡问题看上去毫无危机感,我甚至不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所以呢?
“不管是Angela、Lucia、Brenda还是Doris……我都没有说过这句话。”
他可疑地在人名处开始了停顿,根据辛西娅给我的情报,这几个名字没有一个在名单里。
“白兰・杰索。”
很少听到我叫他的全名,白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变得更加凌乱的头发上出现了一根呆毛,在我喊了他后,那根头发微微晃了晃。
像个危险电波接收器。
他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对,但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在我看来他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犯罪。
喝完牛奶,我打了个哈欠。
推开卧室的门,笑容满面地留下了今晚最后的发言。
我说:“这么喜欢沙发,今天你就住客厅吧。”
“哎?!”
“嘭――”
卧室门被锁死了。
白兰的反抗被关门声所淹没。
后来?后来他当然没有睡沙发,美国没有人安防盗窗,白兰大半夜从隔壁翻了窗户。
隔壁也住了一对情侣,这可能是白兰第一次和邻居打了照面,他是一个极其讨厌无效社交的人。
隔着窗户还能听到这隔壁两个人叽叽歪歪:“这么帅的男朋友也会吵架。”
我生气地从窗户探出了头。
对面的小情侣迅速噤声了。
白兰把我的脑袋按了回去,锁死了窗户,甚至拉上了窗帘。
整个房间一下子暗了下去,床头的小夜灯犹如萤火微光,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警觉的我面无表情地抢先质问:“到底是Angela、Lucia、Brenda还是Doris,你的记性是不是变差了。”
“我没撒谎哦。”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露出漂亮的面孔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这几个女朋友。”
“呵呵。”
他好像觉得自己很幽默,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关在房门外的经历,整个人又生龙活虎地开始了意大利男人的经典表演。
隔壁那两人刚还夸他不愧是意大利人,在美国还能演罗密欧。
白兰笑嘻嘻说自己不喜欢悲剧。
我也笑了,语气轻松地开口道:“那你到底是哪门子男主角,是Flora、Gloria、Vanessa还是Monica的?”
白兰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当然是你的罗密欧。”
“不是说不喜欢悲剧吗?”
大概是由于我对他前女友如数家珍的现实,让白兰选择了最快让我闭嘴的方式。
他说我们之间不可能是悲剧收场,礼服和庄园已经订好了,不会有提伯尔特和帕里斯阻止婚礼。
微弱的灯光下,我依稀看见了他浅到折射出暖光的瞳孔。在我睡着前,似乎听到有人在说。
“My Juliet,as long as we live in each other's heart,death can't keep us apart。”
时间和地点发生了变化,白兰的话同样也只剩下了后面的半句。
甜言蜜语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变态宣言。
离开他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我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火焰在从我的身体里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流失,不是被拉到了平行世界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才感受到的疲惫,而是火焰一直被手上的戒指抽取不堪重负。
头疼是从离开基地的时候开始的,那时白兰在郊外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追我和尤尼的只有石榴一个人。
“你的能力已经在衰退了。”
“都是为了遇到莉莉酱,之前用了很多次。”
他说的是两个世界融合前的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把莉莉酱留在这个世界的方法,为了这件事我可是毁灭了一个平行世界。”
毁灭世界这种事,就像随意丢弃了一包刚吃完的棉花糖包装袋,在他的眼中留不下任何痕迹。
按照入江正一的说法,白兰在其他的世界线都已经成功统治了世界。但他并不清楚73的真相,即使是利用玛雷指环掌控了世界,也并没有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川平,我产生了其他的猜想,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来自平行世界白兰的吐槽。
“我的父母居然真是因为你太没用了才出事的。”
“莉莉酱,现在试图激怒我并没有好处。”
我已经彻底无所顾忌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又被选中当上天选倒霉蛋。”
“虽然不介意莉莉酱利用我,但你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他对我的这句话似乎有别的看法,大约是让狼毒忍气吞声给我专业幻术服务太久,资本家也承受不住亏本买卖的差评。
白兰忽然道:“原本还有其他的方法,只是莉莉酱并没有配合我。”
我奇了:“什么办法?”
把自己玩到能力衰退导致我又变成备胎,这件事白兰全责。
我单纯想知道他还能怎么狡辩。
然而白兰突然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联想起了刚刚才坑了我一把的狗男人。
寂静的郊外霎时只剩下了几声鸟鸣。
等了半天,他终于敷衍了一句。
太晚了,现在说了也没用。
我怀疑他在耍我。
头疼似乎好了一点,白兰的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看,我们两个就像是被玛雷指环吸干了的人柱力。
不对。
是我单方面被白兰吸走了火焰,他连我的能力都能借用一部分用来补充他衰退的能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结婚戒指。
它就是一个单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导体,两个相同的玛雷指环之间形成了无形的联系,除了能够当雷达外,还能够相互传输使用者的火焰。
但是现在只能够单方面地进行传输,我就是一块专属备用电池。
一旦离开了白兰,他只要打开戒指的开关,我就会无限虚弱下去。
不知道白兰从哪个平行世界里面带回来了这个戒指,为了防止尤尼他们被一锅端,我只能出来单独逃生。
结果逃生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半点时间都没有争取到。
如同无数次的约会时那样,似乎下一秒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是电影院亦或是哪家餐厅,之前所有的事情仿佛都没有发生过,白兰牵起了我的手。
“和我回去吧,莉莉酱。你已经把最后一次机会用掉了哦。”
Death can\'t keep us apart。
这个人根本没有给过任何一次机会。
“哎呀,我还是很生气。”
触碰到我的一瞬间,他不到眼底的笑意凝结在了表面,喃喃自语道。
“即便是自己,我也是会报复的。”
“马上他就会永远失去自己的莉莉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有没有人记得这是一篇言情啊,我写的是甜甜的恋爱啊。感谢在2022-09-11 00:06:32~2022-09-13 00:5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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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独一无二
刚刚就感觉到了,白兰在发烧。
每年几乎都会毫无征兆地来上几次,被我逼着去医院体检,拿到的报告永远是健康程度远超常人。就连医生都对这位不吸毒、没艾滋、作息健康的优秀男士赞不绝口。
哦,除了让他少摄入一点糖分。
有时候觉得他的血糖指征未免不是一种超能力,正常到毫无波动。
现在我知道,他只是用了那个能够串联平行世界的能力,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你找到尤尼了?”
他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让我感觉到有点疼了。
“这是第一次。”
白兰并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言语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不要再提起别的人哦,莉莉酱。”
八成是找到了,但我不觉得桔梗他们能成功把尤尼带回来。如果非要说为什么,那可能就是我在无数次失败中对于命运这种东西的洞察力吧。
每次只要是那个表叔出现的地方,世界线都会发生奇怪的变动。
从我想到这是八兆亿唯一一个还没被白兰统治的世界那一刻,我就有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大概是走到了目的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我还是无法苟同他的奇思妙想:“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还要搞一个座位?”
“因为我是病人~”
空旷的郊外,在一台造型奇特的机器旁,摆放着一张奢华又巨大的椅子。
根据二次元定律,一般坐在这种地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皱眉道:“那你应该待在床上。”
我吐槽完,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又好了起来,对着旁边的机器捣鼓了半天,就是不愿意松手。
我的手都快被攥麻了。
白兰将玛雷指环戳进了那个奇怪的装置里,和入江正一开匣子那时的动作一样。
“可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做。”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科幻小说里面的虚构空间,自从当了黑手党后,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怪事找上门。第一次见面,切尔贝罗还说自己是某种至高的存在,一度让我怀疑她们和表叔是一伙的,但她们被入江正一轻松放倒后,我抛下了这个疑惑。
这些拥有超能力神神叨叨的家伙只是让我觉得自己可能走进了类似漫威的片场,毕竟大多数的时间里我还是在和普通人打交道。虽然看着这些人拙劣的演技和谎言显得有些可笑,像是一群NPC在我面前叽叽哇哇表演的割裂感,时常让人觉得很没有意思。
可能只有基里奥内罗的这几个家伙才像活人,毕竟每个世界都能带给我新的惊喜。
伽马的红色法拉利除外。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因为白兰把我带到了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国公寓。
上一秒我还在东京鸟不拉屎的郊外。
他说这是科学。
我说那你把玛雷指环给我再试试行不行。
然后他在一边笑个不停,指环是没准备掏,倒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我。
他说:“只有一次机会哦莉莉酱,你要打给谁?”
这是什么致命选择题,他在报复我这几年老是让他进行爱情死亡问答吗?
我翻了他的通讯录,除了六t花的这几个人名,这些备注我一个也没看明白。
玩具1号、玩具2号、玩具3号是什么东西?
玫瑰、康乃馨、百合、金盏花、山藤、向日葵又都是谁?
最离谱还有个分组叫Death Note,要不是我看不懂这些“讨厌鬼”“烦人精”“没用的家伙”的代号,这个分组能卖给桔梗当暗杀名单。
白兰又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沙发上,看这样子估计他刚找人打扫过。
从恋爱到结婚,我们从来没有翻过对方的手机。不是因为尊重彼此的隐私,而是我并不缺乏这方面的安全感,除了有段时间我怀疑他的公司里一半人都是基佬。
这件事桔梗要负全责。
他还问我为什么不怀疑队花是玫瑰的二队长入江正一。
我说小正一看就是直男和处男,但你还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他又哈哼了半天,最后是石榴觉得我们的对话非常离谱,硬是拉着铃兰对我们两个滋水才终结了这个话题。
他还说:“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说这种事情。”
从此以后他被我列为六t花唯一正常人。
至于白兰为什么不看我的手机,之前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只觉得我那部阵亡的手机里装满了不为人知的小程序和多余的小零件。
大概我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想到之前用手机在网上冲浪的种种发言,我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社死。
最绝的是,白兰的手机上居然没有任何一款通讯软件,连网页历史浏览都是空的,我怀疑他刚清的缓存。
有什么是老婆不能看的?
“这部手机每次重启都会自动清空内容,只有通讯簿不会被删除。”
因为通讯录全是看不懂的黑话。
他肯定有什么安全感缺乏症。
“你不会是丢过手机吧?”
“高中时候被一个恶心的女人偷走过,找到后就销毁了。”
他又开始拿出了茶几底下的橘子糖,嘎吱嘎吱地嚼碎了:“虽然丢了也没关系,但是实在太麻烦了,所以这个小东西离开我太远就会自爆。”
他的威胁就差报身份证号了。
我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拨通了除了父母外唯二记得的号码。
其实我连白兰的号码都记不住,因为不管我到哪里这个人都能找到,尤其是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每次出现得正是时候。
大二的时候,我开始给他的备注是“宋江”。
结果第二天就被他发现了,我是没想到这个白头发的鬼佬会认识中文,被他按着头改成了“Honey”。
这也太羞耻了,想到喜欢帮我在洗澡时候接电话的热心室友辛西娅,在我的挣扎下备注勉强变成了“Honey Sweet”。
依然觉得不太安全,等我回宿舍又偷偷改成了“Cotton Candy”。
没在后缀加上“妖怪”之类的单词完全是因为约好了次日去逛最新的游戏店,总担心这个男人会检查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