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在心疼孔宴尘吗，整场比赛只栽过两次，这两次还全栽到了学妹手里。”
“是三次，你忘了他淘汰一个人之后直接从第一名直接滑到了第五名吗？”
“越说越觉得孔宴尘真惨。”
“话说机甲都搞出来了，这场比赛应该没悬念了吧？”
“也不一定啊，这得看学妹的驾驶技术了，万一孔宴尘还揣了一个高危弹呢？”
“也有道理。”
“只有我看好学妹吗，学妹看到机甲的时候简直两眼放光，我看好学妹横道全场！”
……
星网在讨论什么，闻纵不得而知，驾驶舱的椅子一开始是朝向舱门的，在椅子上坐下后会自动后转到驾驶台，舱门也会缓缓合上。
这架机甲的驾驶舱不是很大，高度差不多在一米五的左右，坐下来后仅仅能供人伸伸胳膊伸伸腿，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啪”的一声，暖白色的灯光亮了起来。
五块视角屏幕自动亮起，主屏幕最大，位于正中间，剩下两边各有两个侧视角屏幕和后侧视角屏幕。
主屏幕自动弹出问句。
“请选择驾驶模式：1.手操模式；2.神经传感模式；3.精神力传感模式。”
闻纵戴上传感头盔，果断选择了3。
——虽说她对手操模式有执念，但是开玩笑，她没有时间熟悉代码，加上神经传感模式需要承受机甲重力，她的小身板根本扛不住。
精神力传感模式开启，闻纵能感觉到自己的视角正慢慢升高，直到与机甲的眼睛持平，刹那间，通过遍布机甲的精神力感知系统，闻纵仿佛觉得自己手里握着无数根线，线的尽头没入到机甲的每一块金属中与每一个关节中，只要她轻轻一动，这架钢铁杀器就会为她所用，如臂使指。
——与神经传感模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是精神力传感模式与神经传感模式的不同。前者是“控制”，后者是“成为”。
在接手机甲控制权的瞬间，闻纵耳边响起了机甲的问候，它的声音是合成的，却跟人类声音并无不同，它声音平稳又好似带着无尽的气势：
“我是战斗者1号，我将陪你战斗到底，直至能源枯竭、粉身碎骨！”
闻纵默默跟了一句：直至鲜血流尽、同葬一处。
接着，闻纵操控机甲伸出手臂，机甲的掌心有一个小火力，朝着孔宴尘的方向开了枪。
彼时孔宴尘刚从埋着他的那一堆石块中出来，转头就看到枪口对准了他。
孔宴尘：“……”
能源弹呼啸而来，孔宴尘咬咬牙，翻身躲进了之前被炸出的那个坑里，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圆形金属球，用力朝着机甲扔过去。
闻纵本能觉得不对，启动机甲胯部的推进器，只听“轰”的一声，机甲飞上了高空。
只看见下一秒，刺眼的亮光冲天而起，闻纵马上开启了机甲的防护措施，亮光在视角中瞬间变成灰色，紧接着一声巨响，那一块沙地齐齐震了两下，然后整个仓库轰然倒塌。
闻纵突然感受到了昨天食堂被毁的恐惧。
赶过来的一院生和三院生也被爆炸的气浪吹得差点栽了个跟头。
“我去，差点壮烈。”
“这算破坏基础设施吗？”
这人话音刚落，塌陷的仓库中突然伸出一只手。
没给赶来的新生一点反应时间，两颗能源弹从天而降，一颗接一颗准确地打在了那只伸出的手臂上。
非要害打中两次即为淘汰，判定成功！
正在退出模拟系统的孔宴尘：“……”
别问，问就是憋屈。
那只伸出的手不甘心地冲着闻纵比了个中指，但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带着中指缓缓消失。
刚赶来的新生这才看到头顶上竟然出现了一架机甲。
“过分了昂……”
“系统，我要举报，有人开挂！”
驾驶舱里的闻纵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一院的同学注意了，赶快离开，我要开大了！”
一院的同学火速逃离案发现场，三院的同学一脸懵逼。
用机甲跟□□干架简直是欺负人，但是闻老师没有一点欺负人的自觉，开着机甲浩浩荡荡飞了两圈，一枪一个小朋友，把三院的人一个一个地全都送回了城。
所过之处一院欢呼，三院臭骂。
首都星时间上午十点，新生对抗赛提前结束。
模拟器退出，直播关闭。
周教官神清气爽，在闻纵拿到机甲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对抗赛稳了。
——长脸，真长脸。
看着三院教官黑如锅底的脸色，周教官心情大好：“比赛结束了，一起走？”
三院教官咬牙吐出了三个字：“不、必、了！”
周教官演技浮夸、恍然大悟：“对啊，你们三院跟我们一院的集合点不一样，打扰了打扰了，不过你们这一批真的得好好教一教，这战斗素质不太行啊……”
三院教官越走越快，脸色越来越黑，两个人不同路，周教官只能遗憾地喊了最后一句话：“欢迎三院再次跟我院交流！”
交流个屁！
三院教官差点被气得跟周教官真人快打，深呼吸了两口默念“违纪违纪违纪”才勉强压了下去。他也很奇怪啊，一院那个女生到底哪来的，连他们最为看好的孔宴尘都栽在她手里去了。
周教官到集合点的时候一院的学生们聚在一起举着闻纵往天上扔。
他们家这位独苗苗一点不害羞，在半空中向下面这些人挑衅：“不够高啊！”
宋陶大声逼逼：“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然后相当诚实地跟着男生们齐齐憋了一口气在闻纵落下的时候用力往上一扔！
“痛快！”
等到闻纵再次落下，周教官才出声：“咳咳。”
听到熟悉的咳嗽声，众人下意识调整站姿，按照队形迅速排列起来。
周教官道：“全体都有，鼓掌！”
新生们伸出双手用力拍了起来，虽然人不多，但人人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掌声雷动。
过了几秒，周教官伸伸手示意停下，接着说道：“表现非常好，你们是第一批期前结束对抗的一届，我为你们骄傲。”
新生们大吼：“谢谢教官！”
周教官：“闻纵，出列！”
“到！”
闻纵从队末小跑到了队前。
周教官没急着跟闻纵说话，反而问道：“其实每年军训考核都会在地下放着一架机甲，但是没有人能触发仓库的开启条件，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报告，不知道。”
周教官这才问闻纵：“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闻纵脸上带着笑意：“报告，感谢对手！”
“是的，对手。”周教官道：“触发仓库的条件必须是双方敌对且人数相同、积分综合超过5000、且对峙一分钟以上。”
“对手多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从对手那里得到什么。”
“第一天我教给你们什么是战友，最后一天我教给你们什么是对手。”
周教官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我只能陪你们到这里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军部等着你们！”
同学们带着哭腔大声喊：“谢谢教官！”
“瞧瞧你们那怂样，哭什么哭！”要说带军训有什么坏处，那周教官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刻，整整齐齐全都是一米九的大高个要哭不哭地搞得他也难受。
“来，闻纵，你是从指挥系转过来的，军训结束了，有没有想说一说的？”
一个月下来，周教官是真的喜欢这个学生，整个机甲系新生也对她心服口服。
闻纵站得笔直，她看向停在前方的机甲，语气坚定：“我将陪你战斗到底，直至能源枯竭、粉身碎骨。”
这是战斗者1号的问候语。
闻纵眼睛明亮：“我将陪你战斗到底，直至鲜血流尽、同葬一处！”
——这是一个机甲手与机甲之间最美的情话。
第17章
一院财大气粗，直接派了一架军用的客运飞行器把学生接了回来。
在学校里还剩下两个项目，表彰大会和迎新晚会。
虽然名单还没出来，但是闻纵凭借军训考核中亮眼的表现力压群雄，一个最佳新生是稳了。
机甲系回学校的时候，校门口许多不同专业学长学姐还有同年级的同学一起迎接。
这是第一军事学院的传统项目，对抗赛的时候一起看，看完了老师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到校门口接人。
肯定少不了闻烨教授。
实在不想说，闻纵在对抗赛大出风头的时候，闻教授脸上的得意都快憋不住了，就差冲上投影对着闻纵的影像炫耀：“看见了吗，我闺女！”
军校出身的人自带一股气场，身体挺得笔直，动作间很是利落，当闻纵一行人下飞行器的时候，所有人穿着一院制服，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齐刷刷敬了个军礼。
吓得机甲系一个趔趄，连周教官都觉得有点丢人。
“愣着干什么，敬礼！”
只听“刷”的一声，机甲系齐齐回礼。
人接到了，接下来是八卦时间。
闻纵同学万绿从中一点红，接受了几乎所有人的眼神洗礼。
“看！是学妹！”
“听说是从指挥系转过去的？”
“没错，动员大会上，站起来打断教官讲话，说‘教官我要学机甲’，直接把教官给搞懵了。”
“讲真的，战斗力这么强悍的学妹待在指挥系可惜了。”
“那场夜间伏击战也是学妹搞出来的，去机甲系才是可惜了学妹好吗？”
“其实我觉得机甲系和指挥系都不适合学妹，看看那一手熟练的组装改造技巧，合该是我装备系的人啊！”
“你们都不行，楼兰副本那一场记得不，学妹在空旷的场地上没惊动一个人迅速接近目标，这是我侦查系梦寐以求的境界啊！”
“你们清醒一点！”
“哎，闻教授怎么冲着学妹去了，要给指挥系挖墙脚吗？”
“你也清醒一点！仔细想想学妹姓什么？”
“闻……闻纵？？！！”
“对不起，打扰了！”
“怕了怕了，不敢惹闻教授。”
不敢惹的闻教授正在对着自家闺女嘘寒问暖。
闻教授：“有没有很累，有受伤吗？”
闻纵：“还好，感觉是正常的训练强度，没有受伤，我们教官会开放治疗仪。”
闻教授：“食堂伙食还难吃吗？”
闻纵：“不难吃，第一天的时候我们赢了红蓝对战，于是每晚都有一个鸡腿，味道超棒！”
如此你来我往了好几回合，闻教授终于进入正题：“咳，对抗赛表现很好，我为你骄傲。”
闻纵仰起头，笑眯眯：“谢了老爸。”
表彰大会在下午两点，用时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中间休息一会，下午六点开始迎新晚会。
一院的宿舍不允许跨专业，因为机甲系这一届只有闻纵一个女生，单独安排宿舍不合适，所以闻纵就跟大四唯一一位学姐合住了。
当闻纵第一次踏进宿舍的时候，大四学姐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语气悠悠：“学妹啊，我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当闻纵结束军训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没有人，学姐大概在训练，闻纵把军训服扔进了洗衣机，洗了个澡换上了制服准备吃个饭。
没想到刚下楼就被人给截住了。
是个熟人。
红蓝对战时帮着周教官往外领人的娃娃脸学长齐昭。
闻纵记性好，从不脸盲，一个照面就认出了人：“学长？”
齐昭见闻纵认出了自己，娃娃脸上立刻展现出一个笑容：“学妹好，我是齐昭，见过的。”
闻纵点点头，问道：“正好我要去吃饭，要一起吗？”
齐昭一寻思，觉得饭桌上才好谈事情啊：“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再叫一个人可以吗？”
闻纵表示同意：“学长随意。”
到了食堂闻纵才发现，嚯，又是熟人。
正是祁修远。
打饭的时候齐昭异常热情，挑着最好的争着给闻纵刷饭卡。
得，有求于我。闻纵得出了结论。
等到真正坐下来的时候，齐昭反而不说话了。
祁修远在旁边说风凉话：“齐昭同学，别怂！”
齐昭叹了口气，娃娃脸上带着愁：“学妹，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真的不麻烦不行……”
闻纵咽下一口菜，默默给学校食堂点了个赞，说道：“学长有话直说？”
齐昭道：“听说学妹第一天军训的时候操控机甲玩了一段鬼步舞？”
闻纵隐约猜到了点，点头：“不懂事，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毕竟现在玩手操机甲的真的不多了。”
大概是齐昭实在是羞耻极了，祁修远替他说了出来：“迎新晚会，机甲系的节目是迷你机甲街舞，排练了半个月了，结果临近要表演，机甲手在一次训练中整条胳膊粉碎性骨折，就算天天泡在治疗仪中也得养一个周才能彻底恢复之前的灵活。”
有了祁修远开头，齐昭顺着开了口：“我听说学妹在军训的时候露了一手，就想请学妹帮忙救个场。”
闻纵放下筷子，问道：“你们没有备用方案的？”
祁修远摊了摊手：“还真没有。”
闻纵总算注意到了这位指挥系的学长：“学长，你不是指挥系的吗，怎么对机甲系的节目这么熟悉？”
祁修远：“实不相瞒，机甲系的节目是我策划的。”
闻纵：“身为一个指挥，没有备用方案？”
言外之意是，你这个指挥很水啊。
祁修远巨冤：“我入学四年了，其中给机甲系策划了三年的节目，包括但不仅包括迎新晚会、表彰晚会、节日晚会等等，”祁修远语气真挚，“学妹，你应该能体会我的苦衷。”
闻纵：“……”
闻纵：“我懂！”
机甲系属于硬刚没在怕的，但是搞文艺没有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连续三年没有重复的节目也是很辛苦祁修远了。
闻纵又问：“难道你们找不出一个玩手操机甲的？”
齐昭也冤：“有是有，但是得重新学习，可是……”迎新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闻纵看着对面两位对她抱有无限希望的学长，语气深沉：“学长们，你们要知道这是迎新晚会。”
齐昭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的知道的。”
“而我是这一届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