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摆烂拿下反派黑莲花——盒盒圆圆【完结】
时间:2023-11-27 17:15:48

  “没有急。”
  云挽月看着他握着白骨的手上青筋格外明显,沉默了一瞬,随后晃了晃头将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摇干净,回到正题。
  她重新看向远处那人:“公子的心意我知晓了,只是奇怪得很,今天是我与公子的第一次见面,公子就对我情根深种了,想来公子的喜欢也并不是多么珍贵。”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就连黎清桦都忍不住在给展蔺包扎的间隙把视线投过来,正看见云挽月言笑晏晏,没事人的模样。
  云姑娘,就,能言善辩。
  “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云小姐不知我姓名,但在这一叶枫内小姐的所作所为我可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何教人不欢喜。”
  云挽月摸了摸自己的手,极力控制才将自己的表情控制住。
  好油,十桶洗洁精都去不掉的油。
  “竟是这样,可见公子设局把我诓进来时对我还不曾有别的心思,这可就是悖论了。我想想,公子身侧的人是公子的人,追楚灵的人是放在楚家的人,你们同出一脉,又各有目的,人多又等级森严,不知公子出自哪门哪派?”
  啊,在这种脚趾扣地的氛围中她还能保持冷静找到漏洞,真不愧是她。
  这话一出,那人也不再插科打诨,他声音一冷,不带情绪:“那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
  猎物是没有资格知道猎人是谁,猎人又是为何捕猎。
  云挽月收了神色,这就是,谈不拢了。
  她不着痕迹地往裴长渊身侧挪了两步,放低声量:“活捉那个人,你有几分把握?”
  裴长渊看向那人的眼神不带一点情绪,宛若再看一个死人,此前这些人他本也不在乎,杀与不杀也只是是否威胁到他们的区分。可如今,这个人,他想留下。
  他想用手中的白骨将这人的血肉一点点剥落,将他那副心思尽数碾压,直到这人再也说不出一句冒犯的话。
  月月,他竟敢觊觎。
  他避开了话题,转过来看着云挽月时,已经带上沁人的笑意,让云挽月心中一静。
  “等会不要看,好不好?”
  这张脸,配合着这语气,那属于他的,只有他有的,安抚人心的魔力,比此前更盛了。
  “好。”
  她很难有别的回答。
  在云挽月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裴长渊飞身而上,白骨轻扬,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地上,隔开了云挽月与另一方的黑衣人。
  在月光下,他的身上莫名染上些白光,连发尾都有些微的白。带着不可直视的圣洁,又无端让人觉得诡异。
  在一旁的展蔺面色一变:“是妖力。”
  黎清桦的声音紧随其后:“妖力?你确定?这一路上我从没发现,若是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除非……”
  两人对视间,心中一同有了猜测。
  除非这是大妖,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不是他们能随意窥探的。
  这对话一字不落进了云挽月的耳里,她很疑惑想要睁开眼一探究竟,脑中又蓦然响起放下那双格外温柔的眼眸。
  于是她最终没有睁开眼,不知缘由。
  裴长渊背着手,足尖落在地上仿佛没有声音,那人看着裴长渊正要说话,裴长渊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手中的白骨猛地向前,一个转身间错开了无数人黑衣人来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立时拿着剑格挡。
  “叮——”
  这是如此寂静下的唯一声响。
  裴长渊却看着人,弯了唇角,白骨陡然转了角度向下,砍下了一大块腿上的血肉,鲜血瞬间涌出,这一次,鲜血染红了裴长渊的衣摆,将原本飘逸的衣摆沉沉压下。
  那人面色巨变,急急退后,周遭的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急速向前,几乎要将裴长渊淹没。
  裴长渊看着自己的衣摆皱了皱眉,腰轻轻下压,白骨落在身前,格挡了数十道剑,随后白骨猛地用力,将向上而来的几名黑衣人拦腰砍断,随着肢体落下的还有那一截沾染了血液的衣摆。
  像是他本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将这一块脏了的衣摆砍下。
  这场面,是难以言喻的血腥与残忍,而导致这一切的人,一举一动仍然优雅,若是有茶几在一旁,竟也是相配的。
  那人终于意识到不对,这计划外的人不是他能应对的。
  他看着周遭的人眸色一狠,竟将身侧的放在身前阻挡住裴长渊的攻击,另一只手趁着空隙不断掐诀。
  可黑衣人的数量远远不及裴长渊的速度,不过一刻的时间几乎全军覆没,而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落地。
  他没有理会断手,滚在地上,几个翻滚,手中仍在不断掐诀。
  裴长渊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白骨掂了掂,随意一甩,将这人钉在一出,掐诀的手倏地一松,落在地上格外无力。
  裴长渊走过去,将白骨轻易抽出,又带出一片血肉。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确认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之后才转身,转过身时正巧看到了云挽月,他面上又带上舒心的笑。
  而那本已经死去的人眼眸突然睁开,嘴极其生硬地一张一合,声音语调也格外器械。
  “你又能,护她多久。”
  这话一字不差落在裴长渊耳里,让他的脚步生生止住,他面上的笑一点点收回直到面无表情,而那双极浅的眼眸里,几乎风雨欲来。
  他倏地转过身,将几乎没有一副完整躯体的人从头扫视到脚,直到视线凝滞在胸口。
  他手轻扬,一块玉石被控制着落在他手,玉石很简陋,甚至是平凡,而上面却有一抹暗红的骄阳,落在裴长渊眼下不过几瞬的时间又彻底泯灭,不留一点痕迹。
  而骄阳消失的那一刻,裴长渊终于控制不住力道,将玉石尽数粉碎,玉石化作的尘土从他手中一点点滑落,而那指尖,竟微微颤抖着。
第09章 桃花糕(九)
  许久没有声响,云挽月有些迷茫,她下意识启唇:“怎么了?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另一旁的黎清桦看着一地的残肢面色惨白,她与展蔺对上视线,不知该不该回应。展蔺握住黎清桦的手摇了摇头。
  于是黎清桦垂下眼眸,满目的血色从眼前消失时,她急促的呼吸才平稳了一瞬。
  久久没有回应,云挽月正要睁开眼,一只温热的手遮挡了她的视线,下一刻亮眼的白光一闪而过,眼前的手才移开,入目的场景除了那巨大的裂缝再没有其他,此前的黑衣人竟全数消失。
  云挽月愣了愣:“人呢?”
  裴长渊挪动了脚步落在云挽月跟前:“我解决了。”
  云挽月配合这人的身高仰头:“全都……杀了?”她的声音略有迟疑。
  裴长渊看着这双桃花眼,黑白分明,仿佛带着亮光,他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握紧,面上的笑不变,声音却带着几不可见的小心翼翼。
  “他们都是死士,行动间都下的死手,为首的那人更是不死不休。”
  潜意思: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
  云挽月视线流转,看着那边格外干净的地面:“那,就算活口没留,尸首,尸首总要有吧?”
  人死了,尸首上也会有线索。
  裴长渊再次挪动脚步,将云挽月的视线遮挡,随即不经意间抬手将自己手上很是明显的一道刀痕露出。
  “尸首过多,怕姑娘瞧了害怕,便都毁了去,且放心,尸首我都检查了,并无什么线索。”
  这道伤口还在渗血,完全无法忽视,云挽月成功被转移视线:“啊公子受伤了,可惜我身上只带了毒药。”
  她随即转过身看向黎清桦:“姑娘可还有伤药?我可以向姑娘买。”
  黎清桦不着痕迹地地与云挽月身后的裴长渊对上视线,手中握着的伤药不知该不该给。
  云挽月不明所以:“姑娘?”
  她正要将伤药给出,裴长渊面上的笑收了收,展蔺眼疾手快压住黎清桦的手:“抱歉云小姐,我受伤重,方才师妹身上的伤药都用在我身上了。”
  云挽月了然:“啊展公子受伤重,自然是以展公子为主,不必介怀,不必介怀。”
  说完转过身,看着这道伤口,秀眉下意识拧起:“他们的目的是我,公子如此也算是为了我受伤,如今没有伤药……”
  裴长渊笑开,眼眸盛满温和:“没关系的,只是小伤。”
  说罢就要将袖子落下,云挽月眼疾手快,急急将这手拉到自己身前:“这怎么行?就是没有伤药,也该包扎一下。”
  说罢便从怀中抽出自己的手帕,将周遭血污擦拭干净,随后又拿出一瓶雄黄,将要倒下时,她迟疑着抬眸:“可能会疼。”
  此时两人的距离格外近。
  肌肤相碰,裴长渊心底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此时若是能痛一痛,他只会更高兴。
  月月带来的,越是疼,便越真实,便不是如同梦境幻影。他想要不休止的疼痛,来自月月的。
  他的声音更加柔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又向前迈了一步将距离进一步拉进。
  “没关系,疼也没关系。”
  云挽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比如为什么这个人好像很高兴?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多想将酒倾洒在伤口上,血液尽数被冲散,混着血液的酒落在地上,蜿蜒了很远。
  “嘶——”看着就疼。
  云挽月皱着眉头轻轻朝着伤口吹气,随后又从怀里取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
  她的手帕是纯棉的,虽然没有消过毒,但是止血应该还是没关系的吧?主要是也没有别的了。
  她摇了摇头,一边感慨此刻医疗环境的艰苦,一边将手帕缠在裴长渊的伤口上,稍作用力,将手帕绑紧。
  做完这些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即将手拿开,拍了拍这人的手腕示意结束了。
  可眼前的手却无动于衷。
  于是她疑惑抬眸:“公子,结束了。”
  裴长渊看着这一张一合的嘴唇,脑中又再次浮现月月方才轻轻吹气的模样,心中几经流转,最终将手收回。
  他熟练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仍是那副温和模样:“多谢。”
  旁边看了全程的黎清桦看向展蔺,眼神示意:若是我没看错,这道伤是他自己划的吧?
  展蔺摇了摇头,回以眼神:大妖的心思谁能懂?我们打不过他。
  黎清桦终于从震撼中回神:是的,我们打不过。
  她站起身,没事人的模样:“如今灵髓被毁大半,仅靠桃花糕这点灵髓怕是开不了禁制,还需得找到枫灵才是。”
  展蔺撑着起身:“灵髓与枫灵该有联系,可用残留灵髓去寻,只是灵髓去了大半,枫灵该元气大伤,不知此间禁制还能维持多久。”
  他将桃花糕妥帖装好,手中结印,将一道道印落在桃花糕之上。
  桃花糕衍生出一道灵线,弯弯转转蔓延到远处。几人便迈步往前。
  云挽月想了想,又看向裴长渊:“公子方才怎么没有留下灵髓?”
  有了全部灵髓不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完全没有考虑到灵髓的裴长渊脚步顿了顿,他避开了云挽月的视线:“灵髓是被那人毁去。”
  前方目睹全过程的展蔺与黎清桦二人脚步跟着顿了顿,即便是黎清桦这样自持的人面上的表情都险些克制不住。
  分明是他毁掉尸体的时候一起毁掉了。
  ——
  越往前走,便越靠近秦家大门,一路上黑衣人的尸首躺了满地,黎清桦面色一沉:“不知楚小姐逃出去没有。”
  楚灵带着她要救的人要抵挡剩下的黑衣人。黑衣人虽分了两拨,但追楚灵的仍然很多,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一名伤员。
  桃花糕的灵线愈加暗淡。
  展蔺又压下一道道印,依旧无法阻挡灵线暗淡的趋势。
  “或许枫灵就在附近了。”
  话音刚落,前方在一堆黑衣人的中央出现了一道坐着的身影,那道身影有些熟悉,正是楚灵救下的那人。
  他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几人步伐加快,落在他身前,才发觉原来他怀中抱着的正是浑身是伤的楚灵,呼吸微弱,几乎濒死。
  黎清桦反应很快:“这位公子,还请让一让,我来给楚小姐诊治。”
  这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完全没有理会,黎清桦不明所以,又看向躺着的楚灵,便要上前包扎伤口。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万一呢?
  而伸出去的手竟直直穿过了楚灵的身体,她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
  展蔺握住黎清桦的手收回,落在后面的云挽月上前,看着完全看不见他们的两人,脑中再次浮现一段信息。
  “一叶枫的禁制可用来困住生人和魂魄,其中的幻境或可来自所见所闻,便是与寻常现实一般无二,也可来自人的记忆,而这种情况下,幻境中发生的,都是既定的事。”
  话落下,连云挽月自己都愣了愣。既定的事?
  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事,那么如果没有他们,楚灵会如何?
  她的视线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楚灵正从昏迷中醒来,她面上都是血痕,那双眼眸却在看到眼前人的那一刻盛满了泪水,眼泪从眼角滑落,又被血液染得浑浊。
  “沧霖,还能见到你,真好。”
  沧霖紧紧握住楚灵的手,声音带着颤抖:“我不是与你说了吗?若我哪一天不见了踪影,你便过你的安生日子,全当没有我这个人。”
  楚灵笑开,即便面上都是血污,她此时的笑仍是那么好看。
  “沧霖,换作是你,你做得到吗?”
  沧霖沉默,还能有什么答案?他心知肚明,他们之间,无论是谁,都做不到。
  可他还是希望,楚灵可以好好活着,原本,她开心的日子便不多。
  楚灵勉力伸出手,想要触碰沧霖,却在将要触碰的时候陡然没了力气。
  回光返照,她就要死了。
  “沧霖,你我相识于微末,亦师亦友,我从前等你诉说心意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还与你闹过变扭,后来我才知晓,你不愿说,是因为你无法把握自己的安危,你,不想耽误我。
  “可是沧霖,情字一字,不是你不说,你便不欢喜了,我便也不欢喜了,所以我还是来了,我想要救你,若是我死了,你便也不知我死了,你若找得机会存活也会当我安生过着自己的日子。
  “若是我没有死,那我们便能搏一个出路,一同活下来,便可以一同过我们的安生日子。
  “只如今这场面,我倒是不曾想到,我竟要——”
  沧霖打断了楚灵:“不会的,你不会死。”
  楚灵继而笑开,没有继续未说完的话:“沧霖,待我走后,我希望,你可以过你的安生日子,全当没有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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