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摆烂拿下反派黑莲花——盒盒圆圆【完结】
时间:2023-11-27 17:15:48

  话音落下,她合上了双眼,再没有了呼吸。
  我知道你做不到,但我还是想说,万一,你做到了呢?
  楚灵声音方一落下,桃花糕将要泯灭的灵光便落在了楚灵的身体里,随之落下的,还有那点点灵髓。
  原来,枫灵,便是楚灵。
第10章 桃花糕(十)
  下一刻,四周逐渐扭曲,除了那颗枫树其余尽数变样,满地的尸首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听楼瓦舍,寻常商贾之家的陈列,却不是秦家。
  几人面面相觑,云挽月很是疑惑:“这是咋了?”
  黎清桦环顾四周:“此处是楚家。”
  怎么会是楚家?
  一旁的展蔺面色稍沉:“许是因为楚家是一切故事的伊始,我们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云挽月想了想:“不管有没有我们,楚灵都会身死,她死后一切都会重来,如此反复,那么她……”
  黎清桦看着偌大的楚家:“那么她,便一直沉溺其中,一次次去救人,一次次地死去,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吱呀——”
  是门打开的声音,几人朝着声音来处看去,正是妆容齐整的楚灵,她面上没有表情,好似这一层妆容便能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掩盖。
  “灵髓被毁,这一次,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话音刚落,无数透明的魂体浮现在上空,而连接魂体的是那他们很是熟悉的繁盛枫树,一叶枫。透明的灵线密密麻麻,将魂体死死困住,而这些魂体,都是死魂。
  展蔺面色一变:“死魂?利用一叶枫禁锢魂魄,这是邪术。”
  几人的视线又凝滞在楚灵身上,楚灵仍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是啊,邪术又如何?不过是他们罪有应得。”
  展蔺音量陡然升高:“罪有应得?若我猜的没错,这些魂体尽数来自楚家和秦家,楚家秦家多少无辜仆从,他们有何罪?”
  云挽月站在一侧,打了个哈欠,男主就是男主,正气禀然,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别过眼,已然没有了兴趣,坐在一侧的石头上,抓着自己的衣袖有些无聊,视线流转间正看见了缺了裴长渊缺了一块的衣摆,思绪逐渐跑远。
  楚灵看着展蔺的模样,很是嘲讽:“我生于楚家,吃不饱穿不暖,被随意打骂,活下来都是艰难。楚家除了折辱我的,便是冷眼旁观的,哪一个都不算无辜。
  “至于秦家,光是纵出一个无恶不作的秦也便是已经是祸害,多少姑娘被送了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我那好妹妹,当晚便死了。那些仆从便是什么也没做,也是帮凶。更何况那群黑衣人对沧霖用尽刑罚,我也死于他们之手,秦家,也不算无辜。
  “公子这样正义秉然,可公子,此般处境若唤作是你,你能保证自己,心无怨恨吗?”
  展蔺面上的神情凝滞,楚灵的眼光过于锐利,让他喉头仿佛被什么堵塞,他心知肚明,这跟他从小受到的教诲不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无可厚非,可若是伤及无辜,便是犯下了多余的罪孽。
  那些仆从虽无一人站出维护一二,可身份使然,上位者如何吩咐,他们便如何做,保住自己身家性命便已是艰难,哪里敢站出来维护谁。他们不算无辜,却也不能算有罪。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楚灵扫视几人,随后背过身,几人只能看见那点清晰的下颌。
  “我马上就要消散了,届时你们便可离开。”
  话音刚落,她便轻轻推开门,将要回到房中,云挽月在此时出声将人喊住。
  “楚小姐,那群黑衣人,你当真不知来自何方,或者说,你当真不知楚家暗地里在为谁做事,当真不知沧霖从前又是做什么的。”
  楚灵没有回头:“我当真不知,来杀你们的那群人只比你早七天来到此处,那人夺了我的灵髓我便失去了对此处的控制彻底沉浸在幻境里,至于沧霖。
  “他此前做什么的,我本也不在乎。未曾好奇,便未曾探寻。”
  “吱呀——”
  门再次关上,微风拂过,床帘被拂开一角,通过窗的间隙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蜷缩着,泪水浸湿了衣襟。
  云挽月看了看始终沉默的展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黎清桦,最终视线落在了身旁的裴长渊身上。
  “公子的衣摆缺了一块,应是方才打斗时被人砍了去,不知公子平日除了鸦青色可还穿别的颜色?”
  裴长渊愣了愣:“怎么?”
  云挽月笑开:“公子也算是为了保护我,其余的看公子也不缺,便想着给你买几件衣服当做谢礼。”
  当然,她还有些别的心思。
  裴长渊看着这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云挽月也没有理会,只自顾自地继续:“公子生的好,气质也佳,颜色若是太艳,显得俗气,若是太重,又过于沉重,不若试试浅色,应是极好看的。”
  这画面几乎要与裴长渊脑海中尘封了千年的记忆相重合,从前也是这样,她总笑着打趣,总穿些死气沉沉的颜色作甚,该多穿些浅色,浅色才好看。
  于是他被拉着穿了数年浅色,直到她离开的那天。
  裴长渊久久不曾说话,云挽月攀上了自己原本坐着的石头,伸手在裴长渊眼前晃了晃:“公子?你听见了吗?公子?”
  展蔺的声音却在一旁倏地响起:“幻境要消散了。”
  云挽月被转移了注意,只见周遭种种正一点点消散,下一刻她身形一晃,仿佛悬空,她终于反应过来低头去看,才发现脚下的石头也跟着消散了。
  !大意了大意了!
  她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紧紧闭上眼,迎接接下来的疼痛。
  只是疼痛没有到来,却有温热将她全然包围,她疑惑地睁开眼眸,正与裴长渊对上视线,平视的,极近的。
  脚下悬空,只有腰间这点力量将她整个人支撑着,距离太近,她下意识撑着手落在这人肩膀处隔开距离,又因为怕摔下去不敢动力。
  她几乎无所适从,连带着心跳都一下快过一下。
  “那,那个,多谢公子,还请公子,将我,将我放下……”
  裴长渊依言将人放下,只放置在云挽月腰间的手迟迟没有拿开:“姑娘觉得浅色里什么颜色最好看?”
  云挽月不敢对上视线:“天,天青色。天青色是青色中最纯净的颜色,与,与公子应是相配。”
  裴长渊沉默了半刻,才克制着将手移开:“那便天青色,多谢姑娘。”
  拉开了距离,云挽月一直提着的气才被她悄悄呼出,她不着痕迹地压了压胸口,试图让心跳平缓。
  她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公子客气了,一件衣服而已。”
  殊不知那原本石头在的地方留下了几道白光,若隐若现与此前裴长渊身上曾出现的白光如出一辙。
  是他不为人知的心思,是他想要一个拥抱的处心积虑,是他上不了台面的卑劣。
  ——
  幻境消散,便只剩一片虚无,在那一片虚无中,有一棵枯萎的枫树,树旁边竟有一具枯骨,枯骨身上松松垮垮挂了一件衣衫,上面斑斑血迹。此处无风,枯萎的枫叶却落了满地,洒了那具枯骨满身。
  幻境依靠灵髓运转,枫灵依赖幻境存活,如今灵髓几乎殆尽,幻境消散,枫灵沉睡,一叶枫便就此枯萎。
  只是那具枯骨,又是从何而来?
  几人走至一叶枫之下,云挽月倾身,拂开枯黄的枫叶,一方锦帕正在枯骨怀里。她执起锦帕,妥帖摊开,竟是几行文字。
  “我乃红尘一缕蜉蝣,本只是微不足道一粒。不曾想因为无意间钻研出歪门左道被神秘组织收入门中,我不知世事,只一味做事做了几年,不曾想,一朝探寻,组织所行竟是滔天罪孽。
  “我虽不知情,但作为刽子手的刀如何不算有罪?于是我逃了,本想找个地方就此了解,却遇到了楚灵。
  “她问我为什么要寻死,我说,人命本就轻微,不想活了,便可以死,她却说,那天的夕阳不够美,让我晚些死。
  “这理由何其怪哉,她何其怪哉,我亦何其怪哉,因为我就这样在她每天奇怪的理由下活了一日又一日,最后竟生了妄念。我不想死了,我想要与她,共白首。
  “但是他们,找来了。原来组织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楚家竟也是他们的爪牙,势力之大,超乎了我的预期,此时我才知晓,白首,于我这样的人而言,也不过奢望。
  “于是我规划了所有,我为楚灵留下钱财,告诉她江湖之大不必拘泥于楚家,外面的世界何其精彩,自可去寻,楚灵的剑法愈加厉害,我终于放心,她至少,拥有了自保的能力。
  “可我唯独没有规划到楚灵会回到楚家,利用楚家,甚至单枪匹马来救我,那一年,她才十九。
  “我悲痛欲绝,以魂魄为祭种下一叶枫,用全身精血催养一叶枫,最后将楚家秦家所有人都困在了一叶枫内,让他们即便身死,灵魂也要永远困于此处不得往生。
  “这样楚灵,才可以安息。若后来者瞧见了我,还请将我埋于一叶枫之下,我已没有了投胎与楚灵再续前缘的机会,那便让我,永永远远守护在这里。多谢。”
  这几行字过于沉重,云挽月将锦帕归于原处,捡了一旁的枫叶放置在枯骨手里。
  “沧霖,楚灵没有往生投胎,她选择投身一叶枫化作了枫灵,我便不埋你了,这样你还能再看她一眼,她也能再看你一眼。”
  此时另一边出现了一道门,黎清桦轻声催促的声音远远传来,云挽月转身离去,在将要跨出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
  那里仍是一颗枯萎的枫树和一具白骨,枫叶又落下了些,几乎要将白骨覆盖。
  她想,这样也算是白首了吧。
第11章 四喜丸子(一)
  一阵眩晕之后,眼前再次清晰时,是那熟悉的南街,此刻夕阳正好,落了满地余晖,包子铺的香味依旧浓郁,是宛若实质的人间烟火。
  云挽月心情一下变得极好,她喜欢这样的烟火气,也喜欢被美食包围的任何瞬间。而且还有她心心念念的桃花糕。
  她转过身,正要去排桃花糕的长队,却有一人遮盖了些夕阳,落下的阴影正好将她包围,手中拿了一盒桃花糕。他将桃花糕递过来,食盒好像也落下了色彩。
  “此前见姑娘时时不忘将桃花糕带在身边,想来应是极欢喜的。”
  云挽月接过桃花糕:“你不用排队吗,怎的这样快。”
  裴长渊笑开:“我跟旁人买的,多花了些钱。”
  云挽月打开盒子,将一枚桃花糕送入口中,入口细腻,桃花的清香荡漾在口中,微微甜。
  她端详着反派,看了又看,确实生的好,有钱吃不穷,还很能打,最主要是还能替她承担电击。她本来只想跟反派定个亲糊弄糊弄系统摆脱任务,可现在吃着好吃的桃花糕,她的人生态度又再次摇铃作响。
  她想摆烂,想一劳永逸,摆烂的终极奥义是什么?是从根本解决问题。
  怎么才算从根本解决问题?直接跟反派成亲啊!直接成亲,她就是有夫之妇,怎么好去插足男女主之间的感情,不完成任务也有人承担电击,便宜爹那边也有交代。
  这是什么喜大普奔的决定!
  她咽下一口桃花糕,将桃花糕妥帖收好,清了清嗓子,带上和蔼妥帖的笑。
  “公子,我记得你曾说过,欠我一支步摇。”
  裴长渊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确有此事,姑娘放心,我定会寻个顶好的步摇还于姑娘。”
  “我不要步摇,不知公子可否用别的来还?”
  裴长渊没有一点犹疑:“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这话本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配上接下来她要说话就像是什么意思都有了。倒让云挽月不好意思起来,她咳了咳,错开了视线。
  “我看公子生的这样好,面相也如此和善,小女子正好缺个夫君,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夕阳倾斜了一分,正有一道错开的夕阳落在云挽月头上,落裴长渊眼里,是如此言笑晏晏,鲜活,沾着光亮的模样。
  他几乎失了言语,看着云挽月半响,随后拿出一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划开,鲜血喷涌而出。
  云挽月惊了,她急急走过来,用手帕将鲜血压住,裴长渊下手太狠,鲜血很快沾染了云挽月满手。
  她很是焦急:“我说公子,你若是不愿意,可以拒绝的,你何必,你这是何必……”
  下一刻她被大力拥入一个温热的拥抱中,尚且来不及反应,耳边乍然出现一声。
  “月月。”
  很轻很轻,却重重地砸在她的心里,她恍然觉得这声月月她不是第一次听,却又清晰地知道,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没有人这样喊过她。
  月月这两个字,为什么由这人这样喊出来,她如此地想要落泪。
  她沾着血液的手停滞在空中,尾指微微颤着,一滴血液倏而滴落,晕染在裴长渊的衣服里,暗红沉浸在鸦青,不见踪影。
  “公子怎知,我名唤月月,莫不是将我当做了别人?”
  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拥抱,几乎让她呼吸一滞,随后是声音,带着潜藏着,不为人察觉的哭腔。但不知为何,她听得这样清晰。
  他说:“没有别人,月月,没有别人。”
  她的心跳好像也停滞了。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在此刻觉得,她是如此被珍爱着,并且如此清晰地知道,是的,是她,不是任何别的人,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可他们分明才见了没几日,即便经历了生死,充其量也只是朋友。
  他如此沉重的情,从何而来?
  他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又跟这个秘密,有多少联系?
  她想要开口询问,又想起她曾经是问过的。她恍然明白,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需要她自己去探寻。
  背后一凉,云挽月陡然反应过来,这人将自己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还止血不住,现在她背后估计全是血。
  云挽月:……
  不是,她求个亲,这个人自残干什么。她试着推了推这人,完全推不开。
  云挽月:……
  她只好开口:“公子,你受伤了,不如先去医馆包扎一下。”
  裴长渊这才放开云挽月,他直视云挽月的眼眸,稍浅的眼眸里只装了一个人。
  “我唤裴长渊,南海长渊千万里的,长渊。”
  裴长渊……云挽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竟从未问过这人的名字。
  被这样注视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错开身,将人受伤的手握在手心,边用手帕按压,边往不远处的医馆走去:“你说你,我就求个亲,你突然自残干什么,怪吓人的。”
  裴长渊没有回答,因为如果没有疼痛,他只会以为这是大梦一场,月月永远不知道,他想着这样的场景,想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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