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卫司渊有动作,方舒窈拉着孟语芊几乎是落荒而逃,只留给了另两人一个毫不留情的后脑勺,最终淹没在了人群中。
半晌,戎止才好笑地取笑出声:“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刚开荤就把人给折腾狠了,现在连个正眼都不给瞧了。”
方舒窈那模样,像极了最初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得要领时,孟语芊朝他生闷气的样子。
可这话一出,卫司渊却是登时煞黑了一张脸,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眸光如刀。
戎止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卫司渊,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压根还没得手。
但以卫司渊的性子,如今已经是美人入怀,哪有放着不吃的道理。
戎止张了张嘴,震惊道:“你这什么表情,你可是有什么难处,要不找人……”
“少在那放狗屁,她大梁的规矩,没成婚不让碰。”说起这个卫司渊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有什么那方面的难处,唯一的难处就是看得到吃不着,他的雄风都快被憋出火来了。
眼看戎止憋笑的神情越发明显,卫司渊气得牙痒痒,语气就更加不悦了几分:“什么破事赶紧说,别耽误了老子的订婚宴。”
说起这个,戎止顿时敛去了笑意,神情严肃起来:“正是有关这位‘公主殿下’的事情,只怕这婚事,你还得慎重考虑一下。”
第20章
拉着孟语芊走远了一段距离后,方舒窈仍是没能撇开那股不自在的感觉。
因为周围向她们投来的视线太多了。
看出方舒窈的不适,孟语芊捏了捏她的手,开解道:“放轻松些,他们没有恶意,不必这么紧张,我刚来辽疆那会,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方舒窈闻声抬头去看孟语芊,却又见她笑得娇俏地眨了眨眼补充道:“不过今日这些人可比那时候要激动多了,你实在是太漂亮了。”
方舒窈一直是美而自知的。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份美貌,她才会出现在这里,以身试险,坠入牢笼。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令人高兴的事,即使是在孟语芊真诚的夸赞下,她也没露出几分喜色,只是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没事,我就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孟语芊大大咧咧的倒没有过多注意方舒窈的神情,继续道:“辽疆的人民热情张扬,坦荡真诚,虽然这里和我们那边的民风大有不同,但一点也不难适应的,多待些时日,很快就能融入进来,甚至真心地喜欢上这里的,这里自由自在富足安定,当真是个极好的地方呢。”
谈及这些,孟语芊眼眸中亮灿灿的,好像是有些刻意在安抚方舒窈不安的情绪,又好像是真诚地打从心里喜欢这里。
因为辽疆真的很好,更有她爱的人。
方舒窈察觉出其中的意味,抿了抿唇很快附和道:“当然,我虽然刚来辽疆不久,但也的确感受到了这里别具一格的魅力,更何况……”
她故作娇羞地微垂了眼帘:“这里是王生长的土地,我爱慕着王,自然也会喜欢这里的。”
一直举止端庄矜持的方舒窈突然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令孟语芊微怔了一下。
她定眼看着她被火光映照得泛着盈光的面容,不由觉得戎止此前拜托她的事情有些多此一举了。
这几日戎止被某件事牵绊住了,举止有些怪异,又难掩面上时常流露出的担忧之情。
她无意多问了几句,便被戎止拜托,在今日与方舒窈见面时,有意无意多夸赞些辽疆的美词,多和她讲讲辽疆这片辽阔的土地,以及她作为一个外国远嫁而来的媳妇是如何适应下来的。
这样的叮嘱,就好像戎止还未正式和这位未来的王后面见过,就已是觉得方舒窈会不喜欢这片土地,甚至会不想要留在这里。
可这显然很是不合理。
方舒窈这么爱卫司渊,又怎会不爱屋及乌喜欢这片土地,又怎会不想留在这里呢。
亦或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由在阻挠着他们。
*
刚才戎止那副正色的模样,似乎是去同卫司渊商讨了什么极为重要的大事。
可去而复返的卫司渊再回到宴席上时,似乎并未受什么影响,神色也没有半分异样,仍是情绪高涨。
宴席在一片热闹欢腾中结束在了午夜时分。
一回到寝殿中,卫司渊已是自然习惯地为方舒窈准备了热水沐浴。
哗哗水声止住,卫司渊提着空桶从屏风后走出来:“好了,去洗吧。”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方舒窈也适应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就拿着换洗的衣物走了过去。
屏风后又一次传来了水声,轻柔曼妙,引人遐想。
卫司渊放松了身体岔着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周围没了旁人,那热情亢奋的神情在片刻间就消散流逝了去,转而代之的是逐渐蔓延开来的疲惫和沉重。
目光盯着屏风上映照的身影看了片刻,他又强迫自己重重地阖上眼来,背脊完全倚靠在椅背上,却不显半分放松。
他抬手揉了揉僵硬的眉心,有诸多思绪在这一刻一涌而上。
像是心底升起的热烫的火种在这一刻被一盆冷水倾盆浇熄,留下大片雾气和浓烟,蒙蔽了他的思绪,却又有另一种执拗蛮横的力道在强硬冲撞着胸腔,将要挣脱枷锁释放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的水声渐停。
几乎是那轻柔的脚步声响起的同时,卫司渊忽的睁眼,眸底的翻涌被暗色掩藏,却有直勾勾的目光紧盯着自屏风后缓缓走出的曼妙身影。
他的寝殿中,已是有了专为她准备的寝衣,更为合身,却令他抓心挠腮地想再看到她着他宽松里衣时的模样。
方舒窈本是没注意到卫司渊的异样的,可奈何那道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她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脖颈一阵发麻,下意识朝卫司渊坐的方向看去,就一眼对上了他炙热的目光。
方舒窈一愣,局促地伸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发现没有问题,这才干巴巴问他:“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那些早就在心底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在喉间蠢蠢欲动了,但还是有些紧张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卫司渊眸底晦暗不明,看了她半晌,起身朝她走了去,却并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淡声道:“下聘的队伍连夜就出发,这会应该已经出城了。”
方舒窈闻言,紧绷的情绪瞬间一松,眼眸亮了起来:“真的?我还以为要明早才能出发呢。”
男人粗粝的指腹摩擦在她脸颊一侧,动作算不得轻柔,却也好似没有带着别样意味的意图。
他敛目看着她因这点小事就高兴得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尖儿也好似被轻挠了一下,痒得厉害。
一张口,就发现自己的嗓音竟已带上了几分沙哑:“什么时候出发你都是已经我的人了,你要和我成婚,留在辽疆,留在我身边,永远留在我身边。”
缓缓传出的嗓音在静谧的屋中显得格外低沉,一字一句地像是在宣示着他的主权,又像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方舒窈心底一颤,永远二字像是重重打在她胸腔中的一块烙印一般,将她桎梏在了牢笼中,她下意识就觉得卫司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这个想法又根本站不住脚,如果他真的发现她并非大梁公主,又怎会连夜就让下聘队伍出发还要继续和她成婚,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大梁承诺过她三年后就助她假死脱离辽疆。
“窈窈,回答我,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卫司渊用低磁蛊人的嗓音亲昵地唤着她,带出俨然与旁人这般唤她截然不同的意味。
占有欲十足,强势又不容置否。
方舒窈不知卫司渊这是突然抽了什么风,但她断然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差错。
出城的队伍还可以被召回,订下的婚事更可以随时被取消。
不到父亲真正被释放的那一刻,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默了一瞬,方舒窈终是探出柔嫩的玉手覆上了他还落在她颈侧的大掌,指尖勾缠他的手指,极近乖柔,又带着危险如泥沼般的蛊惑。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深吸一口气后,郑重向他保证:“当然,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的。”
第21章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将自己真诚的神色调整到极致时,方舒窈就突然被卫司渊一把扣住了腰身,另一手抓起她的双腿把人扛到了肩上。
方舒窈慌乱无措地惊呼一声,眼前天旋地转一瞬,就被他几近粗鲁地摁到了榻上。
方舒窈瞳孔一紧,身体条件反射地就挣扎着要起身。
刚一撑起身子,就被他一掌扣住脖颈按回了床上。
“你干、干什么,是不是该睡觉了,我……唔……”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在脑海中乱作一团。
方舒窈语无伦次地想要说些什么,话音未落,粗鲁蛮横的吻已是席卷而来,封锁了她接下来的话语,蹿入了他强势的气息。
男人的力道大得可怕,腰间的大掌抓得她细嫩的肌肤生疼。
毫无章法的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得猛烈,像是在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彻底失控的局面。
方舒窈嘴里含糊不清着搬出了那千篇一律的说辞:“会不吉利的……王,还未成婚,你别……”
这话或许没什么用,但方舒窈仍想挽救。
卫司渊目光沉沉盯着眼前眼睫颤动眸含水雾的女人。
理智告诉他,既是允诺了,就不该失信于她。
可他忍得够久了,更在今日得知了那样的消息后情绪浓重,最终将他欲念翻涌而上的是她回以他的承诺。
她会永远待在他身边。
卫司渊粗喘着呼吸贴近她,像是求饶一般,却仍旧危险性十足:“好窈窈,你就别折磨我了。”
到底谁折磨谁啊。
方舒窈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初见他时心中生出的画面。
他就像一只猛虎野兽,毫无理智可言,更不会疼惜她半分。
眼角蔓开的泪花,她的推搡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更像是小猫挠痒痒似的。
方舒窈一双杏眼红得跟小兔子似的,逮着个空隙就想逃脱。
几次三番,卫司渊到底是被她的挣扎给弄没了脾气:“你们大梁那狗屁破规矩赶紧给老子废除了,真他妈要人命。”
眼看卫司渊终于停下来,方舒窈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耳畔就有男人隐忍的暗哑声:“到时候不许再躲了,知道了吗?”
方舒窈哪还能想到时候,心里后怕,更不敢过多刺激他,眼下只得连连点头。
见他没有要再强迫她的意思,便支着手臂想从他身下离开。
可刚一动,又被他一把按住:“给我尝点甜头,真要受不住了。”
方舒窈根本来不及反应,连呼吸都在这一瞬停滞了。
漫长的折磨已远远超出了方舒窈最初来此时的预想。
结束后,卫司渊看她哭得累倦闭上了眼,便起身去了外头。
没过多久,似是在朦胧中听到了脚步声,这才又一次惊醒。
还没开始挣扎,就已被男人先抱了个满怀:“你这样也能睡得着?”
方舒窈猛然回过神来,刚才自己分不清云里雾里竟就这么阖了眼。
“我自己来!”开口之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拉扯着喉咙发痒发疼。
卫司渊看她那副惶恐害怕的可怜样也没执意要和她争论,把温热的毛巾递到她手里,起身又朝着桌前去了。
他背对着床榻在桌前倒水,嘴里嘀咕着:“娇成这样。”
方舒窈动作一顿,当即就被吓得不行。
一见卫司渊拿起水杯就要转回身来,忙出声喝道:“等会!”
男人嗤笑一声,心情看起来不错,但也没不错到要对她言听计从,仍是直接转回了身来,一眼就看见方舒窈动作怪异地把自己娇小的身躯藏在被子下。
卫司渊这会心情好,大步走来也不介意她的嫌弃之色,一手接过毛巾,一手把水杯递给她:“喝点水润润喉。”
方舒窈嗓子的确干得厉害,拿过水杯,咕噜咕噜就是一大口。
这头卫司渊已转身去到衣橱给她拿了件干净的寝衣。
再回来接走她手上的空杯,整齐叠放的寝衣已摆在了床榻边:“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方舒窈视线一撇,瞥见被夹在寝衣之间的,还有自己最贴身的肚兜和短跨,瞬间脸色又涨红了起来。
正踌躇着要怎么让卫司渊避开目光,他已是先一步转身要出去了:“我去冲一下,你换好了就先熄灯躺下。”
如果撇开刚才那等羞耻屈辱之事不谈,事后的卫司渊体贴周到得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可刚才的一幕幕又浮回脑海中,激得她身子微微颤抖,手忙脚乱穿好衣服。
刚蜷缩着身子在床榻内侧躺下,门前就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
是卫司渊回来了。
方舒窈根本不想面对他,闭上眼来佯装已经入睡。
她侧着身子,几乎要贴到床榻的最里面了,在外边留下一大片空位,宽敞得能再躺下两个人。
卫司渊沉默地走到床边,看着空荡荡床榻一时间也没急着上榻,不知他在想什么。
半晌,身后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男人带着一身干爽睡进被窝中,一个翻身就将离得老远的她揽入了怀中。
方舒窈不可抑制地身体一僵,装睡的把戏瞬间就被戳破了。
但卫司渊并未开口,在她身后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手臂在无意识间收紧了些,令她的后背完全贴上了他的胸膛。
方舒窈被烫得发颤,绷直了背脊很难让自己放松下来。
知道自己再装不下去了,动了动唇,蒙着被子闷声道:“我只是被吓到了,这些事……与我在书本上看得不太一样,所以我有些没适应过来。”
夜色中,再次有红热攀上她的脸颊,她本是耻于谈及这事,但又担心自己过激的举动引他怀疑,还是只得硬着头皮替自己找补。
男人轻哼一声,大掌在她腰间来回摩擦,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你们大梁写的那都是什么破玩意,少看些没用的东西,看再多也不如实打实来一次的明白。”
方舒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她根本不想明白。
但一回想起刚才那感觉,痛苦与难耐交织在一起,实在令人有些后怕。
卫司渊咧着嘴角笑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男人,你为我动情很正常,男欢女爱本就是这样,这么放不开,以后还怎么和我体验别的花样。”
还有别的花样?!
方舒窈眼睛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
看她这副羞恼的模样勾得腹下烈火又在蠢蠢欲动,卫司渊舌尖顶了顶上颚,难耐地俯身在她唇上啃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