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注意身体,别生病。”乔父叮嘱,“有空就回来,没空也没事,我身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乔父每次给乔橙打电话都是这套说辞,乔橙知道,他是不想她担心。
“好,你也是,要注意,别生病。”就接电话的公司,乔橙又有电话进来,她说,“爸,有人找我,回头咱们再聊。”
挂断电话后,苏尧的电话进来,“乔乔。”
乔橙含笑说:“嗯。”
苏尧:“下周三有空吗?”
“我得看下行程安排。”乔橙说,“是不是有事?”
“下周三我生日,想请你过来陪我过生日。”苏尧善解人意道,“当然,你要是工作忙就算了。”
“没事,我把行程调一下。”苏尧既是朋友也是金主,他的生日宴她不去说不过去。
“别太勉强。”
“不会。”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不需要礼物,你来就好。”
苏尧说不用礼物,可乔橙不能不送。
第二天,收工的早,她和方圆一起去了商场,选来选去选了块腕表作为生日礼物。
方圆啧啧道:“姐,这表好贵。”
乔橙笑笑,把卡递了出去。
六位数的手表,比她平时戴的那些要好,相信苏尧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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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到了下周三,也就是四月二十八号,苏尧生意宴定在晚上,乔橙因为工作的事耽搁了些时间,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
大家已经送完了礼物,她是最后一个送的。
“苏尧生日快乐。”她噙笑说。
乔橙能来苏尧已经很高兴了,见她还送了礼物,含笑接过,问:“我能打开看看吗?”
乔橙挑眉,“可以。”
苏尧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块腕表,他先是取下手上的腕表交给助理,随后取出盒子里的腕表,套在了手上。
灯光拂上,腕表表盘溢出绽亮的光,苏尧举起手,扬唇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乔橙笑笑:“你喜欢就好。”
只顾着攀谈,乔橙都没发现其他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
“哦,他们有事先走了。”苏尧淡声道。
事实上,那些人是被苏尧的助理请走的。
“就…我们两个吗?”乔橙问,“司远呢?”
说着,司远的微信进来,[表哥,地址在哪,发我。]
苏尧一边回复司远的信息,一边对乔橙说:“阿远今天很忙,没空来。”
苏尧:[你不用过来了。]
司远:[???]
苏尧:[有人跟我庆祝。]
司远:[!!!]
后来司远反应过来,[行,懂了。]
乔橙坐在沙发上,“既然这样,那只能我跟你庆祝了。”
这正是苏尧求之不得的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打开蛋糕,点上蜡烛。他们坐的很近,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几乎要挨上。
冷不丁看过去,也以为他们紧紧贴着呢。
谢氏集团今天谈成了一个大项目,谢舟请大家吃饭,饭间,他出来接电话,电话刚讲没多久,眸光落在了几步外的地方。
包间的门虚虚掩着,映出里面的情景,一男一女正并肩坐在沙发上,他们前面摆着蛋糕,女人把蜡烛插进蛋糕里,男人拿出打火机点燃。
只一眼,谢舟便通过女人的背影认出了她。
乔橙?!
谢舟眸色一凛,脸色瞬间变沉,他征愣看着他们靠得越来越近,看着乔橙拍手给苏尧唱生日歌。
曾经,她只为他唱生日歌的,也只为他插生日蜡烛。
可此时,她的眼睛里只有苏尧,她在对着苏尧笑,她说:“许愿吧。”
苏尧还真闭眼许愿了。
谢舟眼睛突然酸了一下,上次她让他许愿的时候他说的什么,他好像言辞决绝了,说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风眯了眼,眼皮突然变得很重,他闭了下,然后睁开,女人笑着问:“苏尧,喜欢吃巧克力吗?”
苏尧:“喜欢。”
谢舟看见乔橙拿起刀子慢慢把蛋糕切开,把上面有巧克力的给了苏尧。
苏尧含笑接过,夸道:“乔乔,你人生长的好看,蛋糕切的也好看。”
乔橙脸上染了一片绯红色。
谢舟看到这里,心像是被乔橙手里的刀子捅了下,刀子很钝,在他心里一阵搅,随后把嫩肉扯了出来。
呼吸突然变得不畅,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
她看到他就那么高兴吗。
听筒里的人见谢舟没了声音,连着唤了好几声:“谢总,谢总。”
谢舟的手慢慢滑落,垂至身旁,另一手深深陷进了掌心里,他掐得很用力,没多久,映出了红色掐痕。
他像是未闻,继续掐着,直到溢出血。
言默说的对,谢舟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敢下重手。
后方有服务生走过来,见谢舟动也不动,问:“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吗?”
谢舟没理会,那人又说:“先生有需要帮忙的吗?”
说话声惊扰了包间里庆生的两个人,乔橙慢慢转头看过来,隔着门和谢舟的视线对视上。
她扬起的唇角再看到谢舟后一点点放下,眼底的笑意也渐渐没了。
苏尧见状也转头看过来,待认出是谢舟后,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来,“谢总。”
谢舟依然凝视着乔橙,直到她也走出来,他眼睫才颤了下。
乔橙说:“谢总,真巧。”
谢舟听着她这样疏离的称呼,又联想到方才那温馨的一幕,倏地,心痛到痉挛。
他是苏尧,而他只能是谢总。
乔橙还真是区别对待啊。
谢舟眼底爬上一抹苦涩,“橙橙,好久不见。”
算算日子,他们又有一周没见了,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七天不算什么,但对于谢舟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想见她,想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想抱她,亲她。
想……
“有吗?”乔橙脸上挂着疏离的笑,“我倒是希望咱们永远都不要见。”
说完,她没再看谢舟,而是对苏尧说:“走,去吃蛋糕。”
乔橙鬓角的发丝被风吹到了她的脸上,她抬手刚要去弄,苏尧先一步抬起手,帮她理好。
下一秒,谢舟的眼睛好像是被什么刺了下。
他定睛去看,发现苏尧手腕上戴着和他同款的手表,而在他的认知里,喜欢这个牌子的,只有乔橙。
也就是说,苏尧手上的腕表是乔橙送给他的。
他戴的腕表也是乔橙送的,牌子也是这个,谢舟心猛地一缩,有个想法冒出来。
在乔橙眼里,苏尧和他是一样的。
这个认知,让谢舟好像挨了当头一棒,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和其他人是一样的。
苏尧点点头,“好,去吃蛋糕。”
谢舟眼睁睁看着乔橙和苏尧进了包间,看着房门关上,他像是被定格在那里,动也不动。
里面时不时传出的生日歌,还有笑声,仿若利剑一样,刺的他千疮百孔。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没动,明明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可又倔强的不肯离开。
直到张逊来找他,“谢总,该回去了。”
谢舟失魂落魄的朝前走着,脚步虚浮,好似随时会倒下。
……
那之后的几天,谢舟去找乔橙都没见到,后来才知道她去D市了,某日下雨,谢舟又来找乔橙。
正好乔橙从外面回来,见他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眼皮轻掀了下又放下,越过他朝前走。
谢舟伸手拦住她,“橙橙,我有东西送给你。”
乔橙看到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蛋糕,和那天她送给苏尧的一模一样。
随后她听到他带着乞求地说:“你能和我一起吃吗?”
第23章 三合一
雨声落在长廊玻璃窗上, 砸出重重的响声,有风呼啸而来,卷起白蒙蒙的雾气, 染了水汽的枝叶肆意摇摆。
映在地上的婆娑树影也随之晃动。
纷扰的声音充斥在四周,一道清冽的女声悠然而来, 带着不寒而栗的心悸感, 谢舟听到乔橙说: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的。”
不喜欢吃巧克力的, 可她那天和苏尧吃的那么欢快, 唇角上还粘了奶渍, 他还看到苏尧拿着纸巾给她擦拭。
他还听到苏尧问她:“好吃吗?”
她轻软着声音说:“好吃。”
怎么到他这就不喜欢吃了。
忽地, 谢舟身体轻颤了下,眸底的光淡了些许,她根本不是不喜欢吃,而是不喜欢和他吃。
“嘀嗒”,雨水从他发梢滴落下来, 落在了他唇瓣上, 接着又滚落到他喉结上, 继续下行,淹没进他的衣领里。
灯光拂上, 脖颈上隐隐泛起光,他身上的白色衬衣沾染了大片的水渍, 不知是因为在雨里站的太久还是被风吹的,此时的脸白得吓人。
唇还有些抖,他颤着声音说:“你上次和苏尧明明——”
“上次是上次,”乔橙像是没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声音还是那么冰冷,“谁说上次喜欢这次还喜欢, 现在我不喜欢了。”
谢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似乎在说:我以前是喜欢你,但现在不喜欢了。就像那个巧克力蛋糕,只是曾经喜欢。
谢舟腿一抖,身子朝后踉跄两步,背脊抵上了后方的墙,隐约有冷风透过敞开的窗户涌进来,吹上了他左边的肩膀。
上次因为被撞留下的伤痛还在,这会儿让风一吹,锥心般的疼。
他眉梢皱到一起,脸上的血色又退了几分,深邃凤眼里的那抹红越发刺目了,他看上去像是风雨中被摧残的花草,凌乱的让人心疼。
但乔橙无感,毕竟曾经这样的事她经历的次数更多,谢舟更过分的也做过。
她现在最多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进去了。”乔橙睨着他问。
谢舟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给乔橙送巧克力蛋糕,他以为她会喜欢吃,喉结轻滚,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没事了,你进去吧。”
乔橙还真就没有任何留恋的推门走了进去,关门前她停下,谢舟以为她是想邀请他一起进去,顿时来了精神,挑眉问:“你还有事?”
乔橙看看他手里的蛋糕,再看看他,轻扬唇,“我就是想提醒你,走的时候记得把你手里的蛋糕拿走,这里不让随便乱扔垃圾。”
原来……他的蛋糕是垃圾。
墙上有个凸起,像是钉子,此时正抵着谢舟的后颈,只要他向后退一点便能戳进去。
相贴的地方传来痛意,皮肉被划开了,他甚至感觉到了黏黏的感觉,大概流血了。
但他没移开身体,而是保持着这个站姿,迎着乔橙的视线,轻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乔橙已经没有丝毫留恋的把门关上,关门声很大,震得四周嗡嗡响。
那声音像是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剜上谢舟胸口,把他心脏搅得稀烂。
周轩说,女人狠起来可是男人想象不到的。
原本他还有不同的意见,觉得女人再狠都不可能有男人狠,但现在他觉得周轩说的很对。
女人狠起来,真是能要了人的命。
谢舟失魂落魄的从电梯间走出来,张逊因为工作的原因耽搁了些时间,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可怜兮兮的一幕。
谢舟全身湿漉漉的,发梢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脸白得吓人,眼睛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
他侧颈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到红痕,像是被什么划的。
刚刚康复的那只手蜷缩着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拎着蛋糕盒子,裤腿湿了多半截,鞋子已经全湿。
他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唇在颤,手指也在颤。
张逊惊呼一声,大步跑过来,把伞举高过谢舟头顶,上下打量一眼,“谢总,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从公司出来前老板可是好好的,衣服也是新换的,说是乔小姐喜欢他穿浅色的,所以他特意换了那身银色西装。
领带还是戴的乔小姐送的那条,腕表也是,看上去心情也不错,这怎么才短短几个小时,人成这样了。
张逊手抬起,一时不知该碰触他哪里,最后说:“谢总,我来帮您拿蛋糕吧。”
他伸手去拿,被谢舟推开,饶是这个时候,他还在死死护着蛋糕,“我自己拿。”
说着,他朝台阶下走去,没仔细看路,差点摔倒。
张逊在后面跟着,见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吓得魂都要没了,说来告诉他,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