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拧着眉，她也没松开，就那样咬了好长时间。
许久后，两人折腾够了，可以好好谈话了，谢舟手撑着她腰侧，盯着她说：“什么时候回京北？”
乔橙是不想告诉他的，所以没回他的话，可他现在坏的很，知道怎么让乔橙妥协，他低头凑过来，又要亲乔橙。
乔橙的唇现在还又麻又痛呢，再亲下去明天肯定没法见人，她偏头躲开，说道：“大后天回。”
谢舟目的达成唇角轻勾了下，“几点？”
“下午三点。”乔橙故意把时间说晚了，其实她明天上午就可以结束，她猜测谢舟肯定没那么多时间一直呆在G市，所以把时间说晚，让他知难而退。
偏偏的，谢舟不按常理出牌。
“好，大后天我们一起回京北。”他说。
乔橙挑眉，惊讶道：“你为什么要留在京北，你不需要工作吗？”
以前的他可是工作狂，他可以忘了她的生日，忘了他们的纪念日，却独独不会忘了工作。
工作在他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公司要是什么事都靠我一个人，要那些人干什么。”谢舟手指沿着她腰腹曲线游走，“再说了，我想陪陪你。”
“我不需要陪。”以前需要他陪的时候，他总是有很多借口不陪，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陪了，“有方圆在，不需要你。”
不需要你。
四个字让谢舟的心猛地缩了下，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他呆在她身边。
“我想陪。”他声音放低放柔，“让我留下，嗯？”
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哄人，太过阴晴不定的样子让乔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她轻咳一声：“其实你不用陪我的，工作要紧，你还是赶快回去工作吧。”
“我要陪你。”谢舟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深邃的凤眼里泛着涟漪，看人的眼神炙热如火，“别赶我走，好不好？”
……
乔橙本以为谢舟说的陪她只是敷衍的客套话，她想，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谁知道他真的坚持下来了。
一天又一天，第三天，乔橙再也不好找借口说没忙完，她让方圆收拾东西，顺便告诉谢舟可以走了。
方圆在网上买飞机票的时候被制止，张逊说：“谢总已经安排好了直升飞机。”
这时乔橙才想起，谢舟是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的，还不是一架，他们直接坐私人飞机回了京北。
乔橙的行程没有公开，是以粉丝并不知道她回京北的事，所以这天也没人接机，他们到了京北后，坐车朝市区驶去。
方圆和张逊坐的另一辆车，宾利车上只有乔橙和谢舟，苏尧给乔橙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有个话剧很好看，他想约她一起去看。
谢舟的醋意就这么涌了上来，没等乔橙讲完电话，他一把夺了乔橙的手机，上次他就是这样，这次依然还是。
乔橙怒斥道：“你有病是不是？”
“是，我有病。”谢舟侧着身子挤过来，“所以，你有药吗？”
靠得太近，乔橙都没办法呼吸了，她后退了退，决定不理会谢舟，伸手抢回自己的手机，她故意气人似的给苏尧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苏尧温润的声音传来，“乔乔你刚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断了。”
“抱歉，刚才遇到了一只疯狗。”乔橙看了谢舟一眼，随后对苏尧说，“你刚说什么事？”
“噢，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去看话剧？”苏尧问，“有时间吗？”
乔橙眼神和谢舟的对视上，男人眼睛微眯，眼神晦暗不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看样子气得不轻。
乔橙看他生气，心情好了些许，继续和苏尧说着什么。
谢舟抢了一次她的手机没办法再抢第二次，只能对着自己发脾气，他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里，掐出了重重的痕迹。
太难受，另一手还掐上了大腿，也不管痛不痛就那么掐着。
自虐的方式终于引起了乔橙的注意，乔橙心里说着他是疯子，嘴上对苏尧说：“下次吧，下次再约。”
苏尧和谢舟最大的不同是，苏尧温润有礼，不会做极端的事，他说：“行，下次再约。”
乔橙说了声好，结束了通话。
抬眸一看，谢舟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尾眼眶都是红的，眼睑下方也是红的。
红血丝的血好像要淌了出来，看着很是吓人。当然他脸上的神色也很吓人，好像要一口吞了乔橙似的。
乔橙没忍住，缩了下脖子，抿唇咽了咽口水，身体贴上车门，离他更远了些。
她下意识躲避的动作让谢舟心寒，心底像是卷起了狂风暴雨，砸的他身心剧痛。
整个人仿若溺在水里，水涌进鼻息间，他要窒息了。
痛，无法言说的痛，撕心裂肺，让他的脸色顷刻间变白，他望着乔橙，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是先道歉，还是先表明心意，他不确定怎么做她才不会那么生气。
谢舟沉默的时候，乔橙在低头看手机，宋曦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曦曦：[乔乔，你最近见过王绵绵吗？听说她那个金主把她抛弃了。传言说这事是谢舟做的，也不知道真假？]
曦曦：[王绵绵一直在服药，精神好像不大正常，你要是见了她记得躲远点，这样的人最容易做极端的事。]
曦曦：[找几个人先护着你，等确定王绵绵不会做什么了，你再像之前那样。]
曦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的心好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乔乔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乔橙回：[嗯，我很好，不用担心，以后我出行的时候会小心的，放心，王绵绵她伤不了我。]
曦曦：[这很难说，还是要小心才行，听说王绵绵借了很多钱，现在有很多债主找她，狗急了会跳墙，我担心她对你做什么。]
乔乔：[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小心的，放心啊。]
乔橙回复完，手被人攥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舟靠了上来，没有方才的阴戾和盛气凌人，脸上神色淡淡，说话的语气却很轻柔。
“橙橙，我以后都听你的，咱们别再吵架了。”他怕极了她的不理会。
“我真听你的。”谢舟保证，“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让你做什么都做？”乔橙明显不信他的话，觉得他又是在哄她。
“是，让我做什么我都去。”谢舟说，“只要你能说出来。”
乔橙随口说道：“假如我让你去死，你也去？”
谢舟端详着她，眸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最后定格在她的眼睛上，迎着她清澈的眸他说：“是，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乔橙把手机扣在身旁的座椅上，眉梢高高扬起，“这可是你说的，好，那你去——”
后面那个死还没有说出来，原本神色淡淡的谢舟突然变了脸色，他胳膊一伸把乔橙护在了怀里。
脸贴上她的脸，声嘶力竭地说道：“橙橙，别动。”
乔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他死死按在了怀里，眼角余光里她看到有车子朝他们撞了过来。
是辆红色的奥迪车，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
乔橙定睛去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绵绵，隔着车窗玻璃，乔橙看到她嘴动了动。
她说：“乔橙，你去死。”
接着猛踩油门轰了上来。
乔橙还想去看，眼睛被谢舟冷白修长的手捂上了，他的手温比任何时候都滚烫，呼吸比任何时候都急促。
但他对乔橙说的话却异常温柔。
他说：“橙橙，对不起，以前让你伤心了。”
他说：“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说：“之前都是你护着我，今天换我护着你。”
接着他亲上了她的耳畔，很轻柔的一吻。
乔橙听到了更加剧烈的撞击声，车子翻转起来，她被谢舟紧紧护着，除了眩晕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车子翻转了一圈又一圈，谢舟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血色，在翻转到第二圈时，她听到他说：
“橙橙，为了你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第33章 三合一
四周的声音很嘈杂, 奔跑声，急呼声，谢舟感觉到有人在抱着他哭, 眼泪流淌到了他脸上，又顺着脸颊流淌到了他唇上。
那人的哭声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他, 她不断对他说道：“谢舟你不能死, 不能死。”
后来他听出那是乔橙的声音, 她哭得很伤心, 他想告诉她, 别哭，他没事。可是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整个人像是被碾碎了，轻轻的呼吸都能让他痛到晕厥。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舍不得乔橙哭, 他想给她擦拭眼泪, 想捧着她脸亲吻她的唇。
就在他费力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掉进了黑暗的漩涡里，有风袭来, 很冷很冷，谢舟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冻得他牙齿打颤, 四肢近乎僵住，他不知道在漩涡里挣扎了多久。后来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
是那年的生日宴，陆承言默周轩都在, 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们畅饮, 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打趣问‘他’最喜欢谁。
后来王绵绵出现了，没多久洗手间门前传来争吵声。
乔橙和王绵绵发生了争执，他上前制止。乔橙猩红着眸子问他：“信不信我？”
他刚要说什么，梦境突然变了。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吸着烟，烟雾缭绕的，映得他神色氤氲蒙蒙的，窗外下着雨，雨水顺着玻璃窗流淌下来。
陆承问他：“那天你说喜欢绵绵，你说的那个绵绵不是贺绵绵吧？”
他睑垂下又抬起，眼神灼灼道：“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不说。”陆承啧啧道，“我当时透过门缝隙看到乔橙站在了包间门外，她可能听到了你说的话，你最好解释一下。”
“还有，那天贺绵绵和乔橙在洗手间里争执。你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是贺绵绵搞得鬼，为什么让乔橙道歉？”陆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事做的欠妥当。”
谢舟深吸了一口烟，启唇轻轻吐出烟雾，“乔橙很喜欢她的工作。”
“她喜欢她的工作和那晚有什么关系？”陆承很是不理解。
“那晚贺绵绵不是自己来的。”谢舟眼神变冷，“有人在暗处偷拍。”
“所以，你是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发到网上，对乔橙不利。”
“是。”
陆承突然想起什么，“你这几天一直在忙，不会也是在忙这件事吧？难道还真有什么发到网上了？不对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谢舟眉梢淡挑，“你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已经处理完了。”
陆承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在当田螺姑娘呢，但还是好心提醒道：“虽然你的初衷是为了乔橙，但是你的方法错了，你不信她，还不听她的解释，执意要她给贺绵绵道歉，这事她肯定很难过，你得好好跟她道歉，最好再买礼物哄哄她。”
“嗯，买好了。”
“不要让张逊去买，那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是张逊买的，我亲自买的……”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切像泡沫一样四散开，正在吸烟的谢舟不见了，陆承也不见了。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用力拉扯着，隐隐还有声音传来，是女人的声音，她说：“谢舟，你已经睡了很多久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原谅你，再也不生你的气。”
谢舟无声说道：橙橙，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醒了你就原谅我，你不能骗我。
无声嘶吼完，谢舟意识再次混乱起来，他挣脱不开，又被黑暗吞噬掉。
方圆看着一脸憔悴的乔橙，担忧地说：“姐，你这两个月来几乎没睡过整夜的觉，你可不能再把自己累垮了，谢总有这么多医生看着，一定会没事的。”
“他真的会醒过来吗？”乔橙紧紧握住谢舟的手，想起了那晚的经历现在还心有余悸。
翻滚的汽车，刺鼻的汽油味道，她被他用力护在身下，血从他身上流淌而出染红了她的手。
她连哭都忘了，摇晃着谢舟的肩膀，求他别睡，别睡。
谢舟费力地掀开眼皮，眼睛红的刺目，他扬唇说：“别怕，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他咳了一声，有血溢出来。
她哭着问他哪里疼？
他笑着说：“哪里都不疼，一点都不疼。”
她问他：“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他嘴角扯了下，气息微弱地说：“我说过，为了你死我也愿意。”
他是说过，但她以为那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他这样一个冷清寡淡的人，不可能真的会为了她去死。
乔橙颤抖着声音说：“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原谅我。”疼痛袭来，他有些喘不上气了，呼吸也是忽急忽慢，“其实我想清楚了，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这样…你可以更久的记住我。”
他长睫慢慢颤了下，缀在眼睫上血珠滚了下来，一滴一滴，在他脸上拉扯出一道炫目的红痕。
唇角弧度渐渐变大，乔橙听到他说：“橙橙，别忘了我。”
“姐，姐。”方圆见她好久没说话，急唤了她两声。
